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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体是鹅完本——by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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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冰壶秋月,不染纤尘的范阳洲。
他突然疯狂地渴望看到他的脸,范阳洲在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几乎在瞬间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高潮,颅内滚烫如沸粥,脊背仰成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张大嘴,无声地尖叫。
范阳洲抬起头来,擦掉了唇边的精液,身下的人还在一阵阵地轻颤,眼神湿润,满脸通红。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叶矜的嘴角,“还好吗?”
“啊……”仿佛连一个亲吻都不堪忍受,叶矜立刻情难自制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他的五感在结合热中分外敏锐,一点点的触碰都带来高涨到刺痛的快感。
叶矜抓住范阳洲的手,往深处按,“来吧……”他的眼睛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显得单薄而脆弱。
范阳洲居然在此刻迟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和他断断续续地亲吻,“不要害怕,交给我。”
他的身体散发出结合热特有的糜烂而潮湿的气息,那是已经准备好了结合的证明。范阳洲的手指探到那个甬道的入口,那里柔软而滚烫,渴望被侵入和占有。
他闻见空气中无所不在的甜蜜而酸涩的柑橘的味道。
范阳洲低头,舔了舔那个股缝间湿软的入口。
“范阳洲!别这样!”叶矜立刻仿佛被烫到一样跳起来,大腿根部剧烈地抽搐着,又分泌出一股黏腻的液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插入的快感无声没顶。
叶矜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他的声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眼泪,他近乎惶恐地撑起来看范阳洲的性器在他烂红熟透的穴口进进出出,充实和麻痒的感觉交替在他小腹内来回翻滚。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口的时候却变成小声地啜泣。
范阳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的叶矜,他尖锐的线条像是被眼泪泡软,呈现出一种洁白的稚嫩感来,野兽收起了爪子,在他身下时断时续发出带泪的呻吟。
叶矜的牙关紧咬,想要克制自己的声音和颤抖,然而无济于事,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只会抱紧范阳洲这块浮木,求得下一口呼吸。
范阳洲凑过来,磨蹭他的脖子和脸颊,落下一个个吻。
叶矜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分外敏感,只是范阳洲的靠近,就足够把他抛向快感的高峰。
范阳洲舔了舔他脖子上的皮肤,一口咬住了他的性腺。
“范阳洲……!”他抓紧他的后背,又不敢用力,感觉自己全身都紧绷到了一个点,脊背流窜过一波一波无法停歇的情潮。下身的麻痒扩散到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急需抚摸。
散溢的愉悦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最终汇集到那一个滚烫的点。叶矜仰着脖子,脑子噼里啪啦如岩浆翻涌,他的全身拉成一根弦,神经被一把匕首在一瞬间割断。他在最顶峰的快感中失声痛哭。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阿矜。”
叶矜把手臂拿开,含着泪看他。
范阳洲吸了吸鼻子,说:“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他三十一年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自认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任性洒脱,也从未勇敢到问出你是否爱我。
第61章 恋爱
六年前,某个午后,叶矜被人从背后叫住,那个人如拂面春风,如一扇向他敞开的大门,内里有茶米油盐,有安定喜乐。对方微笑:“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那时候他以为普天之下婚姻大多都是一蹴而就。天下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了他一个眼冒金星。叶矜智商降为了负数,只想对他点头。
这次,好像没什么差别却截然不同地,叶矜点头,“好。”
他们的婚姻结束了,还好还可以谈一场恋爱。
他们暌违多年重新躺在一张床上,手脚勾缠在一起,头对头挨挨蹭蹭,像两只鼻子湿漉漉的狗崽子,小心翼翼试探对方的气息。
知道自己在彼此眼中终于不是扁平而笑容模糊的稻草人,他们终于能饱含着温情和怜惜,触碰彼此的伤痕,理解对方的窘迫和不完美。
“你愿意告诉我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矜沉默了一会儿,他扯了扯轻薄的被子,往里缩,藏住了下巴,瓮声瓮气道:“我记不太清了。”
他拼命回忆那些在发狂的碎片感知中的边边角角,担心这个说辞显得过于敷衍,让范阳洲以为他还有所隐瞒,“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清醒的时候,我妈听别人说我可能是哨兵,就哭了……后来,后来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绑在了椅子上,来了个老头儿,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我还是被送进了塔。”
那时候他的脑子正在遭受各种巨大能量的冲击,眼前是不停高频闪烁的白光,耳边鸣响着巨大的噪音,身体的感受已经消失,只剩下大脑神经元发射出来的痛苦信号,好像只有一个脑子存活着。对于叶矜来说,那几天就像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噩梦,梦醒了,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脑海中闪现而过的,是自己被捆在椅子上,脖子突然剧烈地疼痛,白光中有皮肉烧焦绽开的血腥味。他失声尖叫。
母亲的眼泪落在他头顶,是暖的。
范阳洲无声地用手指抚过他光裸的背,顺着一节节脊骨,像是在摸一只猫。那里光滑无暇,宛若新生。“待会还是去医院,好不好?”
叶矜摇摇头,范阳洲默默看着他,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虽然也没有什么意义,好或坏,都已经这样了。
他们曾经因为结合热彼此猜忌,因怀疑自身而感到痛苦,叶矜不想再那样重蹈覆辙了。他决心不向范阳洲隐瞒,便凑过去,抱住了范阳洲的胳膊,说:“我啊,可能是个野种。”
范阳洲眨眨眼,说:“你是说,私生子?”
叶矜点点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他要这样对我。”
范阳洲不知道叶矜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这样”又是怎样,却也不敢再问下去。陆轩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都能令叶矜的身体起那么大的反应,他不想他不好过,不想强迫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可是,他不能对叶矜的困境熟视无睹,范阳洲隐隐有种预感,那是叶矜身体内的一个定时炸弹,性腺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他不同寻常的隐忍,执念,全来源于那个黑暗的过去。他是他的向导,理应和他共享生命中的伤痕和苦楚。他生来就是为了为他解决这些问题的。他按住叶矜的手,说:“让我进入你的精神图景,好吗?”
叶矜愣了一下,范阳洲没等他拒绝,温暖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额头,他的声音带着倦怠而暖的蛊惑,“不要怕。”
这是范阳洲第二次进入叶矜的精神图景,上一次,是三年前,他在地下车库神游症差点发作的时候,他逼不得已,用近乎暴力的手段强行折断他的精神屏障,闯入了他的图景。然而这一次,没有精神屏障,也没有来自主人一丝一毫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又踏入了这个领域。
精神图景通常是人的内心世界的具象化,是那个人最安心最甜美的容身之所。很多人的精神图景都是森林,草原,海滩,自己儿时住过的房屋,或者空旷无一物。叶矜的精神图景,是他们A市的家。
范阳洲那时就发现了,他在发现的那一刹那,涌出一股愧疚和怜悯,后悔自己提出的离婚。
他心软了。那是叶矜最珍视的巢穴,他却亲手把它们送向灰飞烟灭。
如今的叶矜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又要大声地笑骂他同情心泛滥了。
那个时候,他的后悔,仅仅是因为同情叶矜吗?他不知道,却明确了一点,现在并不是。
他不是恐惧他受伤的眼神,也并非为了逃避自己酿下的恶果,他只是想和他好好走下去。
范阳洲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整洁如新的地面上留下了他的一个脚印。房间的布置一如六年前,台灯没有坏,牙刷也还没被收进柜子里。他走进叶矜图景里的房间,闭上眼睛想象他会把特殊的尘封的记忆放在哪里。
不会在床上,也不在书架上,他的意识逡巡于这个房间。范阳洲睁开眼,走过去,拉开了储物柜最底层的抽屉,那里久未被人使用,浮着一层薄薄的灰。
他屏住呼吸拉动它,嘎吱一声,黑暗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发光的球体。像一朵漂浮的蒲公英。范阳洲用手指把它拨过来,藏在掌心里。
那个记忆的聚合球就像是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在他手心里跳动。
就算是再黑暗的记忆,都是会发光的。
他深呼吸,准备接受叶矜的记忆。
他们曾经在错误的时间点,轻视生活中鸡毛蒜皮的摩擦的痛苦,坚信无爱的婚姻依旧可以存活。
婚姻很沉重,恋爱却很简单。
即使心思细密复杂如范阳洲,也可以谈一场简单的恋爱。
第62章 扑空
那应该是一个下午,太阳光颜色很淡,却有一种燥热的气息。范阳洲站在一条陌生的小巷子里,那是叶矜的世界,或者说,是叶矜记忆中的他曾经所处的世界。
读取记忆对于结合了的哨兵向导而言并不困难,只是大多数人记忆应该是第一视角,叶矜显然不是,这与其说是叶矜的记忆,不如说是大白的。
他在那儿站了五分钟,对着这个世界来说,他是如同量子兽一样没有实体的存在,所以太阳对他而言也没有温度,可是还是刺眼,他站到街边的阴影下,眯着眼睛细看。
一个女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范阳洲立刻注意到了她。
她脸上有明显的淤青,步伐也不自然,袖子里偶尔能瞥见暗红色的伤痕,就算是十多年前,她那样的打扮也算是捉襟见肘。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明明是无风的夏日,那个人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破洞的长衫。
妇人正怀着复杂的神情把他领到一座歪歪斜斜,烟熏火燎的筒子楼里,门前污水横流。
两人行色匆匆,范阳洲立刻跟上了他们。
叶矜世界里出现的所有东西一定有它出现的意义,他默默跟着他们在黑暗狭窄的楼梯间七拐八拐,天光忽明忽暗,灰尘在光线中像深海里闪闪烁烁的某种微生物。
他其实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个场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幻想,他完全没必要隐藏自己,然后他还是屏住了呼吸。
女人推开了一扇边角破了,又用胶布勉强粘起来的纱门,光线在地上显现出方形,又被门口的阴影遮挡。
那暖黄色的方块中,放着一把同样歪歪斜斜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
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他被黑色的胶皮带捆在了那张椅子上。
那张脸,是还未有成年人的棱角,青白色的皮肤感觉很薄,仿佛能看到下面的毛细血管,还带着稚气的一张脸。
那是十三岁的叶矜。
叶矜没有从前的照片,范阳洲也没有机会见过十三岁之前的他。
他有一双惶恐而迷茫的眼睛,里面既有生的意志又有死的寂灭。
捆住他的东西范阳洲没见过,推测它也许是橡胶轮胎剪下来的,然而凡是这样的橡胶制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它们越挣扎越显得紧。叶矜身上没多少肉,被他勒出一道道红痕。他越是挣扎,就越是被拉回椅背。叶矜的嘴上贴着黄色的胶条,也许是怕他叫。
范阳洲想冲上去,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对于觉醒的哨兵,越是抑制,他们就会越恐惧和躁动。科学的方法应该是用不伤害人体的拘束带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再以专人向导的精神触手进行安抚。然而叶矜不够幸运,他没有等到塔的及时出现。
他应该是被学校送回了家,当成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周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哨兵觉醒,也许除了他的母亲。
那个老头走过去,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铁签,还有一瓶棕色的液体浑浊的药瓶,他指挥妇人在室内升了一盆火,把药水擦拭在铁签上,放在火上烤。
“没事,过了这下就没事了,保证好。”
妇人捂住嘴哭了。
老头拿起烧得滚烫的签子,走到叶矜的背后,手指搭上他汗湿的脖子,“看到这块没有?就这块,都是因为下面藏着一个小瘤子,所以你娃才会受它的影响突变成异能者,把它挖了就会好的,保证不复发。休养几天又能去上学啦。”
“魏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老公说……”妇人带着几乎是哀求的语气问老头。
老头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放心。”
妇人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神经质地梳理着头发,道:“这样他就不会发现吧,就说孩子感冒了,摔伤了,他不会起疑心的。”
范阳洲想阻止他们,告诉他们哨兵的觉醒是不可逆的过程,破坏性腺毫无用处。叶矜的眼神已经空了,他在觉醒之间堕入一个又一个痛苦的幻梦,直到铁签子滋滋作响刺入他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他极其痛苦地仰头,青筋暴起,叫不出声。
十三岁的少年剧烈地挣扎着,带着椅子一起摔了下去。
范阳洲连忙上前想要接住他,叶矜穿过他的身体,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他扑了个空。
在现实的世界里,他不在这里,而在距离这里几十公里的城市里。此时对于范阳洲来说,是极其寻常的一个午后,他也许在看一本书,也许在午睡,也许在和朋友们对坐着交谈。
他不知道那个下午几乎改变了叶矜的一生。
为什么叶矜不是觉醒后立刻被送入塔,而是被家里足足拖了一个礼拜。他的母亲应该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就算破坏了性腺,还是无可救药地变成了哨兵,这个事实带来的是丈夫的杀意。
这一个星期,足以修复任何肉眼可见的伤痕。而有些东西永远回不来。
他的视野随着叶矜的昏迷变得一片灰暗,亮起来的时候,场景又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叶矜坐在一把铁制的椅子上,那把椅子扶手很高,四个角被焊死在了光滑的地面上,凉意渗进皮肤,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拿出一张照片,问他:“经过鉴定,我们认定这个就是你的母亲。”
不是人,而是尸体,或者尸体也算不上,那是一滩,红的黄的白的碎肉,零星可见人的某一节手指,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动物。
他吐了。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范阳洲感觉脑内嗡嗡鸣响,一股强烈的不安几乎要从他的喉咙里破开而出。
他的父亲恨他,他的母亲也未尝如何爱他。
他在昏聩中还保有一丝清明,咬着牙,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我不是叶矜,我不是叶矜……他害怕自己会受这庞大而绝望的共感影响而迷失自我。
他没有坐在那冰凉的铁椅子上,他的亲人没有被碎尸,他也没有背负过那样重大的恨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是回忆,不是现实。他的身体此时应该和叶矜躺在大而软的床上,温暖而熨帖。
他差点被那黑暗的,腐臭的,原本只属于叶矜一个人的回忆吞没。
他还活着。
第63章 父亲
如同从水底露出头,范阳洲大口地呼吸,叶矜低头担心地看着他,问:“你看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安,又有些羞赧,做了好长时间心理准备,才局促地问出声。
他们刚刚坦诚相对,又要心思互通,叶矜觉得这个进程是不是有点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和范阳洲的关系就像是驶入了高速赛道,刷地一下冲了线。
范阳洲白着脸,感觉冷汗沿着脊背向下滑。
出于人脑的自动保护功能,又或者叶矜的哨兵体质在那一刻出于自卫而发挥了作用,叶矜已经把这段记忆封存了,他又何苦摊在明面上,再伤害他一次。
他终于明白,叶矜当年的退缩,事事看他脸色,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段婚姻的理由。
其实事情早有端倪,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察觉。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提,为什么对他处处小心。叶矜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只有极小极小的几率生出异能者。叶矜母亲脸上的惶恐和伤痕,不是别的,也许就是因为丈夫的拳脚。叶矜觉醒,是岌岌可危的家庭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他的母亲恐惧于他父亲,几乎丧失理智地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天赋掩埋在第一刻,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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