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绝杀完本——by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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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侵袭旷野,留下刺痛的锋利。
尧清蒙面携巫教弟子一路窜至营地。
熊熊的火把燃烧,营地里传出张狂的笑声。
“褚少侠,恭喜你,终于将你父亲的骨灰送回陀谷峰安葬。”清脆的声音,是个少年。
“哪里话,此番能够得手,多亏了谢世子你的帮助,不是你们的掩护,我们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南疆。”褚少侠温和的回应那位谢世子。
“对了,巫教一向以严谨,不知道褚少侠是如何能够进入未名庄。”
“实不相瞒,我有一青梅在未名庄,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我恐怕是难以进入未名庄。”
“原来是有红颜知己,哈哈哈哈,褚少侠好福气。”
尧清侧耳听着他们的对话,面色不善。
正待他要离开时,营外传来勒马声。
“谢世子,有刺客!”
尧清闻言立刻抽身准备离开,尧清身旁的少年低喝道:“肯定是刚才在镇上的人出卖了我们,小公子你先走,我来拖延他们。”
“你要小心。”说罢,尧清先一步离开。
荒郊野外,枯草遍地。
尧清跨上他的白驹,一路狂奔,身后有人骑马追来,喝道:“前方何人,还不勒马!”
尧清丝毫不松懈,一路狂奔,直到身后的人射出箭矢,尧清回身挡住,烈马惊呼,腾身而起,尧清一跃下马,马儿被乱箭射中,轰的一声倒地,扬起灰尘。
尧清拔出自己身上的配剑,一往无前。
“你是谁?”来人低声询问。
“取你首级的人!”尧清回答。
剑锋相对,杀气禀烈。
寒气刺骨,犹如刀锋剔骨。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阁下一来便说是取我首级,讲不讲道理。”
尧清冷笑:“只凭你盗走巫教堂主的灵牌,不可原谅!”
说罢,尧清挥剑如乱刀,野草都被他的剑锋撩起,纷纷扬扬,似乎要迷乱了人的双眼。
“原来你是巫教派来的!”少年眯起双眼,问道:“你是……尧清?”
尧清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我是褚鹿!”
尧清诧异的看他。
“你还记得我吗?”褚鹿轻笑着问道。
尧清喃喃道:“褚鹿……”
“记不得也不要紧,只是很意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重逢。”褚鹿脸上是温柔的笑,“你也长大了。”
一句你也长大了,仿佛是打开了回忆的闸门,过去他、褚鹿、抉衣年少学艺的情景,历历在目。
尧清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在他还来不及多问褚鹿一句,一根微如发丝的银针穿破虚空,没入尧清的身体。
尧清只觉手臂刺痛,片刻便浑身失力,跪倒在地。
褚鹿缓缓走到尧清面前,他用指尖抬起尧清的下颌,尧清平静的看他。
身后有人赶来,刚才名唤谢世子的人下马,只见他负手走到褚鹿身旁,居高临下的看向尧清。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好骗。”褚鹿坏笑道,“尧清,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江湖险恶。”
尧清中了褚鹿的暗器,眼皮越发重,褚鹿在他昏昏欲睡时,解开他的面纱,唇红齿白的少年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越发动人。
“要是把你卖到南风馆,不知道你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来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尧清啊尧清,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说罢,褚鹿举起银针穿透了尧清的手掌。
“啊啊啊啊……”尧清痛苦的仰起头呼痛。
褚鹿搂住尧清,病态的安慰他,“尧清,别怕。马上就不痛了。听褚哥哥的话,褚哥哥马上给你止痛。”
说罢,褚鹿抱起浑身无力的尧清,在褚鹿一旁的谢君诺看着尧清的容颜,眼中多了几分惋惜。
褚鹿在烈火对面一口口喝着酒,谢君诺将出关的令牌扔给褚鹿,吩咐道:“朝廷与巫教有互不进犯的约定,下手别太过,到时候不好收拾烂摊子。”
“身为九军府统领的谢世子,竟然也会让我们这等江湖杀手收手,我对付巫教的功劳,还不是全归你谢世子。”
谢君诺轻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不必如此戒备。对了,昨夜里那人是谁?”
“你感兴趣了?”褚鹿狡猾的问道:“如果你想要这个漂亮的人,我可以送给你。”
“褚鹿,有些话点到为止。”
“是啊,朝廷的世子怎么能够看上这等下贱的男色,说出去多不好听。”
谢君诺闻言脸上有些微怒。
褚鹿继续嘲讽道:“他就算是下贱的男色,也不是谁都能碰的!奉劝谢世子不要有不该有念头。”
“呵。只是说笑而已,褚少侠你太当真。”说罢谢君诺提步离开。
褚鹿玩着手里的酒坛,喃喃道:“说笑啊,我就是当真了。”
尧清醒来时,整个人已经是被捆绑住,他被困在破旧的房子里,这里黑暗潮湿,阴森恐怖,像是被人遗弃已久的屋子。
褚鹿坐在他对面,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到底要做什么?”尧清问道。
“我就想多看看你。”褚鹿回答。
“谁要你多看。”尧清还嘴。
褚鹿轻笑道:“你还和以前一样,讨人厌。”
“你不也一样。”尧清骂道,“总是恃强凌弱。”
“尧清,这些年,我在外漂泊,时常想起巫教的事。”褚鹿叹息道:“我想念故土的你们。”
“你现在是在和巫教为敌。”
“慕容棠有给过我们褚家出路吗?”褚鹿反问,“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们褚家做错了什么,需要受到这种惩罚。我爹做错了什么,死不得全尸。”
尧清闻言无法回答。
当年追杀褚候芳,是教主的命令。
如今追杀褚鹿,也是教主的安排。
至于事情的因果,大慨是指褚候芳背叛巫教。
褚候芳叛教得到了惩罚,但是褚鹿呢。
他也该受到惩罚吗?
“褚鹿,你爹的事,你应该知道,他背叛了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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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啊,他背叛了巫教。他是个叛徒,而我也要背负着叛徒的恶名。”
“父债子偿,对吧。”褚鹿问道,“假如父债子偿,你师父欠我一条命,我也要你偿还,你死的算不算冤。”
尧清眼神倔强的说道:“我一定不能死在这里,褚鹿。”
褚鹿缓缓走到尧清面前,他蹲下身,趴在床沿。
“尧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褚鹿道,“我从没想过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褚鹿一手覆上尧清的手,“我不想害你,可我很不甘心。”
他冷漠的拔出尧清手上的银针,然后扎入尧清的额头,尧清闷哼一声,痛苦的卷缩起身体。
“你这么倔强,好像是在说我做的事很可笑?”褚鹿低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疼,心里有多开心,你越疼,你师父的心就会越疼。”
“褚鹿!!”尧清咬牙切齿低喝。
“他为什么要派你来追杀我,我猜测是因为你我的交情,他断言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像前面几批杀手一样惨死。”褚鹿道:“他不疼你,眼睁睁看你来送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废话!”
褚鹿拔出他额头的银针,尧清顿时脱力一般瘫软的躺在床上。
“你的命现在在我手心里,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我不动手,只是因为我心软。”褚鹿道,“尧清,你师父真不愧是巫教教主,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天衣无缝。”
褚鹿抚摸尧清的头发,“我已经给他下了战书,如果他不来救你,或者想玩花样,这封魂针就会破除他在你身上用的禁术,到时候你身体里雄厚的内力出来,顷刻间,便可经脉尽断而亡。”
说罢,褚鹿将针插进尧清的天灵盖。
“你别乱动,万一针进去了,或是断了,你也活不成了。”
尧清看着他,倔强的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服输。”
“那就拭目以待。”褚鹿笑道:“以前你们师徒情深,我羡慕不已,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师父他有多爱你,能够为你做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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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站在船上,沿着河岸缓缓下流。
岸边早已有人等候,慕容棠脚踏水波上岸。
褚鹿道:“恭候慕容教主多时。”
“清儿在哪里。”慕容棠问道。
“这么急做什么,鹿儿还没有和慕容叔叔好好聚聚呢。”
慕容棠冷淡的问道:“清儿在哪?”
褚鹿失笑,“慕容叔叔果然还是这样,一见到人就问清儿,也不关心别人。”
慕容棠不理会他的言语。
“慕容叔叔,我有时候会想,假如我爹没有带着我们离开巫教,你会不会杀他。”
“没有如果。”慕容棠道:“他叛教走了。”
“他是有罪,可他的罪行够不够暴尸荒野,头颅悬挂忠义门示众。”
慕容棠道:“这是巫教对所有叛徒的惩罚。”
“慕容叔叔,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把我的头颅割回去挂在忠义门。”褚鹿反问。
“你还不够资格去忠义门。”慕容棠回答。
“慕容叔叔,我真的找不到一条出路。”褚鹿徘徊在河边,“复仇的路,让我无法像个正常人一般活着。”
“于是你就要以诱杀巫教教徒为乐趣?”慕容棠反问。
褚鹿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啊?杀人为乐趣?我看不到我的出路,哪里来的乐趣。我背负着褚家所有人的期望,我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杀你。”
“然而你是我最敬重的人。”褚鹿道:“我曾经那么崇拜你。”
慕容棠没有跟随褚鹿的话去思考,他仍然问着,“清儿他在哪里?”
“如果你的清儿和你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活下去,你选择谁?”褚鹿狡猾的问道:“很难选择,对吗。”
“我会选择,我们一起活着。”慕容棠坚定的说道。
“他活不了多久了。”褚鹿道,“我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你应该……”
只是一瞬,慕容棠已经扼住褚鹿的喉咙,他愤怒的问道:“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他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内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武功,看样子很危险。”褚鹿病态的笑道:“封魂针很快就会打开你封住的内力,到时候,他离死也不远了。”
慕容棠一掌击向褚鹿胸口,褚鹿片刻间口吐鲜血。
慕容棠道:“你该死!”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我不怕!”褚鹿道:“你一直没有亲自出马来杀我,是想要找出巫教的叛徒吧。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找出他了,这将会成为你心里的结,叛徒的儿子,却动摇了你的军心。”
慕容棠一个冰蚕丝抛出击中褚鹿的胸口,血从他的胸口往外渗。
褚鹿瞪大眼睛看慕容棠,血从冰蚕丝的丝缝往下滴落。
“慕容叔叔。”褚鹿如此唤他。
慕容棠抽出冰蚕丝。
“我爹罪该万死,我一直都明白。”
“身为他的儿子,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褚家。”
“我心中纵然对你有恨,却也难以下手。我知道,自己会倒在报仇的这条路上,直到死的这天才是解脱。”
“原谅我要带走尧清,带走你最珍贵的人,我不能杀你,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的痛苦。”
失去的痛苦。
慕容棠望着褚鹿半跪的尸身,终于放下了强硬的伪装,轻咳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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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步履蹒跚的走入院子,火堆旁放着一坛坛酒。
听着屋子里那些江湖草莽划拳的声音,慕容棠悄无声息的潜入房间。
这是个废弃的破寺庙,周围是群山,无人栖息,慕容棠知道尧清一定在这里。
正在打坐的尧清听到脚步声抬头,黑暗里,熟悉的气息靠近,虽然看不清摸不着,尧清却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是他等待的。
“义父……”
慕容棠疾步走到尧清身边,他抓起尧清的手,道:“清儿,我们走。”
尧清反手拉住慕容棠,轻声道:“义父,我走不了。”
慕容棠僵硬的停住。
“我的天灵盖有银针,褚鹿说,要是针拔出来或是进去,就会暴毙。”
尧清放开慕容棠的手,温柔的说道:“这次,是我大意,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事。”
慕容棠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尧清平静的说道:“我走不了了,您快走吧,别被我拖累了。”
慕容棠皱眉,为尧清的视死如归而感到不满。
“我不会恨您,真的。”尧清乖巧的说着,“义父,有句话我埋在心里好久好久,一直想要告诉你。”
“这句话,等出去以后再说。”慕容棠打断他。
“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尧清道,他偷偷的把手举过身后,“我其实一直把义父放在我心里,那晚我对义父做的事不是一时冲动,都是真心的。我不喜欢喊你师父,你是我义父、我的教主,我挚爱的人。”
尧清缓缓拔出针,握在手心里。
“我终于明白成慕哥哥,他那时候的心情。”
慕容棠伸手抱起尧清,平静的说道:“这些话我已经听到了。”
尧清偷偷的把针窜着,喃喃自语道:“我多希望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爱你,而不是偷偷的看着你,不敢多说一句话。”
“清儿……”慕容棠低头朝他说道:“你的银针呢?”
虽然语气里有几分恼怒,但是尧清却不怕他了。
他窃喜的藏着银针,心里想着,这次也不是那么难以抉择,他知道屋外有褚鹿的埋伏和毒计等候着他们,带着他这个拖油瓶,他一定会连累义父,他怎么能拖累他和自己一起受罪,他可是巫教的教主,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尧清就是自尽,也不会让褚鹿的诡计得逞。
他还庆幸着,这次,他没有拖累他。
“清儿!清儿!”
耳边是他焦急的声音,尧清靠在他怀里,他从没觉得这么轻松过,好像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压抑自己,不用告诫自己他不可触碰。
原来可以死在他怀里,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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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青玉堂(三)
刺骨的寒冷让尧清从梦中醒来。
噩梦中他还在和褚鹿争斗,睁开眼,他却是泡在冰冷的水中。
尧清看着头顶的岩石,扑通扑通里在水里翻滚了两圈,然后他慢悠悠游到岸上。
尧清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水浸泡的出了皱褶,他喘息着拧干衣服的水,还在想着自己怎么会掉进水里,前方地上躺着的白衣人立刻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尧清小跑过去,翻过身体,慕容棠苍白的脸显露出来,他的手臂和胸襟上已经被血浸透,尧清立刻捧住他的脸,喊道:“义父!!义父!”
慕容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回应,尧清低头查探他的鼻翼,发现他仍有一息尚存,尧清立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虽然慕容棠比他高大,但凭借着学武的体格,他将他抱到了离寒潭较远的草地上。
尧清半跪在地上用内力帮慕容棠驱寒,也顺带把自己的衣服弄干,半个时辰后,尧清听到慕容棠轻咳的声音,立刻把他扶起。
“义父。”尧清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着额头的汗。
慕容棠睁开眼看见尧清,低声问道:“这儿是哪?”
尧清看了看四周,感觉这里像是个山谷。
“好像是山谷,义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棠低声咳嗽着,尧清为他拍背,慕容棠立刻制止。
“此地不宜久留,九军府的人不久便会追来。”慕容棠道。
“九军府?朝廷的人?”尧清疑惑道:“朝廷不是和巫教有了协议,他们为何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慕容棠道:“九军府这次干涉的不是巫教的事,是私事。褚鹿已死,杀机四伏。你内力汹涌,为师身上有伤,不宜硬碰硬,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寻个避身之处疗伤。”
尧清颌首,扶起慕容棠道:“教主,我背你往前走。你现在身上都是伤。”说罢,尧清迅速背起慕容棠,使出轻功往前奔去。
山谷看似不大,走起路来倒还有些费劲,天已经黑了,他们还在山谷中游荡,慕容棠指着树丛中的一块地让尧清去查探,果然劈开灌木就露出了一个洞口。
在山洞里铺了一些杂草,又燃起了火堆,尧清安顿好了慕容棠,就出去抓了些野味回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