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绝杀完本——by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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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道:“这是天意。”
尧清眼神中不掩失落,“没想到我又要送走一位恩师。”
“节哀顺变,文玉长老是心胸宽阔之人,尧教主,切莫让他依依不舍,留下心结,含恨而终。”慕容棠扶住他的肩膀安慰道。
尧清看着慕容棠,眼中多是感激与脆弱,一旁的谢君诺看他们二人往来之间,仿佛心有灵犀,只觉得甚是怪异。
就在此时,屋子里传来钟英的哭声,尧清立刻推开门进屋,只见屋子里钟英趴在床边,尧清缓缓走到文玉长老面前,看着他安详的面容,尧清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但他心口好像有什么堵着,极为难受。
谢君诺牵过尧清的手,安慰道:“节哀顺变,长老他已经去了。”
尧清道:“其实我真的恨过他,可我现在不恨了,他是我义父的挚友,有他做伴,义父不会太孤单。”
文玉长老的丧事一办,这青玉堂立刻就变得冷清,尧清和谢君诺、江柳都要回未名庄主持新任教主大典和今年的祭祀,钟英则要留下来善后,至于玉无瑕,尧清听钟英说,他已经决定远行。
临别前一夜,尧清经过文玉长老的别苑,看到玉无瑕在他院子里喝酒,尧清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院子。
玉无瑕已经喝下了两坛酒,尧清走到他面前,道:“玉公子,别喝了,酒入愁肠愁更愁,何必呢。”
玉无瑕抬头看他,微微笑着,“尧教主,你不懂,我心中的愁,不是愁。”
“那是什么?”尧清道。
“是什么……也许什么也不是,我只是想喝醉,什么也不必去想,就这样,独醉到天明。”玉无瑕道。
“你喝多了。”尧清皱眉,抢过他手中的酒。
玉无瑕不客气的反驳,“我没喝醉,我很清醒。”
“如果你还清醒,你就应该回房,天色不早了,这南疆到处都是毒物,晚上尤其危险。”尧清扣着酒不让他摸。
玉无瑕仰起头,笑着看他:“我命大,死不了,给我。”
尧清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别喝了,你看看你,都喝的醉眼朦胧了。”
“我喝酒,你凭什么管我?”玉无瑕轻笑着,他质问道:“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尧清有些迟疑。
玉无瑕起身,靠近尧清,“还是说……尧教主,对我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尧清笑的无奈又温柔,“玉公子,我对你,真的没有……”
玉无瑕倾身靠在尧清怀中,尧清的身体一僵,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过这次尧清并没有推开玉无瑕,而是无奈的说道:“难道玉公子是觉得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误会。”
玉无瑕靠在他怀中,喃喃道:“让我歇会。”
听着他说这句话,尧清低下头去,玉无瑕抱住尧清的腰,轻声道:“我想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踏足巫教,今夜,是最后一夜。”
尧清道:“公子要去哪里?”
“哪里都好,离开这个伤心地,便不再回来。”
“伤心地?”
玉无瑕蹭蹭尧清的胸口,醉意朦胧的说道:“尧清,你会不会想我?”
尧清略有些尴尬,果断的回答:“不会。”
玉无瑕抬起头,笑道:“你撒谎。”
尧清道:“你放肆!”
玉无瑕搂住尧清的后颈,笑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尧清道:“我说过,你太像我义父。”
“那如果我就是他,你还敢不敢看着我。”玉无瑕靠近尧清,温柔的说道:“你的心可真够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欲擒故纵,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尧清放开玉无瑕,认真的看他,“不是,我只是想试探你的身份。”
玉无瑕轻笑着,“可你我已经有肌肤之亲,难道你还怕我会杀了你?”
尧清捂住他的嘴,略有些羞耻于他的胆大妄为,“那是你下的烛欢。”
玉无瑕挣扎起来,尧清放开他,玉无瑕笑着凑过去亲了亲尧清的脸颊,尧清诧异的看他。
“你收敛一点。”
玉无瑕轻笑着,他摸摸手上的伤疤,对尧清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尧清被他突然的表白惊住。
“但我不会打搅你,这一切就当是一场春梦。”说罢,玉无瑕口中吐出障烟,尧清闭上眼,那一夜他与玉无瑕红烛翻浪的景象通通被他忆起。
尧清睁开眼,眼前已经再无玉无瑕。
尧清在院子里徘徊,玉无瑕人已经走了,而他临走前,留给尧清一个迤逦的春梦,仿佛是个耍流氓的坏蛋,留下一段风流,便浪荡江湖去了。
=====
谢君诺追着玉无瑕一路到青玉湖,谢君诺手中有长剑,玉无瑕道:“在屋外看了多久。”
谢君诺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人?”
“你的人,不也是抢来的,谁说了只有你能喜欢,不让我有机会。”玉无瑕轻笑着,挑衅道。
“尧清他不会选你,他一定是站在我这边。”谢君诺气势汹汹的说道。
玉无瑕笑道:“他选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不爱你。”
谢君诺冷笑道:“他爱的人,也不会是你。”
“这个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玉无瑕道:“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反正,他是你的,我只是和他图个乐子罢了。”
谢君诺拿剑对着他,“你碰过尧清?”
“好说,一响贪欢。”玉无瑕笑道:“男人嘛,不都是图个舒服。不过,像尧清这样风流的男子,谁人能够拒绝。”
“玉无瑕,从此以后,你我是敌非友。”
“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男子,你竟然要和我决裂?”玉无瑕句句诛心,他讽刺道:“谢君诺,你太可悲了。”
谢君诺气愤,却又无处可发泄,他只得道:“不是你故意勾引尧清,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谢君诺,你可知道我只是一个与慕容棠相似的人,我只是慕容棠的替代品,你也是。”玉无瑕大笑道:“你看看你,有多可悲,你永远都会活在慕容棠的阴影下!你一辈子都输给了慕容棠。”
不是!
不是!
谢君诺从睡梦中惊醒,他全身被汗水浸透,尧清听到他的动静,立刻起身,他关心道:“君诺,怎么了?”
谢君诺看着尧清的脸,想起来昨夜他亲眼目睹尧清与玉无瑕在庭院中缠绵拥抱的景象,谢君诺苦笑着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尧清叹息着抱过他,“是不是有心事。”
谢君诺轻笑着,“尧清……我梦见玉无瑕了。”
尧清抱着谢君诺,安抚他,“怎么会梦见他。”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谢君诺试探着尧清。
尧清轻笑着,“你瞎想什么,快睡吧。”
谢君诺靠在尧清肩头,“你真的不觉得他像……”
“他的眼睛像君诺。”尧清如此说着,“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啊,是吗。”谢君诺看着远处的铜镜,喃喃道:“有没有人说过,我的眉眼长的像慕容棠?”
尧清平静的回答道:“哪里像了。”
尧清放开谢君诺,亲吻他的眉间,“君诺就是君诺,不是别人。”
谢君诺微微笑着,男人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愿意面对人的眼睛,谢君诺心知肚明尧清在骗他,就像是当初在巫教里,他逼着尧清做选择,尧清口口声声说着他最重要,和今日玉无瑕的试验,如出一辙。
可是谢君诺不是小姑娘,也不是一个个嚷嚷着忠贞不渝的傻瓜,他不会在尧清一次风流后就嚷嚷着让他如何,谢君诺知道,他只能装作毫不知情,才能和尧清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至少尧清还愿意骗他,倘若闹到鱼死网破,他只会和尧清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防备之心
慕容棠一身白衣躺在小舟上顺水而下,当他睁开眼时,两岸绿水青山,慕容棠撑起身体。
回忆起昨夜他酒后失言,对尧清做出种种出格的事,慕容棠不住的摇头,他自嘲道:“又何必让他想起来,我是真的疯了。”
想起来文玉的离世,慕容棠仍然有几分恍惚,他看着碧波里倒映出的自己,就像是个镜像。
“清儿。”
“江湖之大,却再也没有你。”
“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巫教,离开你了,若是有缘,你我还会再相见。”
=====
两个月后
春来扬花似雪,窗楹上飞落的鸟儿正拍打着翅膀。
屋内塌上的男子一袭长大散落在肩头,他的侧颜犹如这墙外花开迷香的春色妖娆,不知何处飞来乐曲声,塌上的人睁开眼,随手拿起衣物披上身,他脚踏平地,开门而出,一身的紫衣随风飘扬,待他来到无名湖外,祭台上早已有人摆好古琴奏乐,那人面相阴柔,眼眸含情,笑不露齿,白衣如雪。
尧清轻拢紫衣,肩头已沾染柳絮,尧清轻声道:“靳九琴,好好的玄冥教不待,来巫教做什么。”
“我听闻你回来掌教,如何能不来看你。”靳九琴停止抚琴,抬头朝尧清嫣然一笑,“教主让我代替他向你问好。”
尧清面色如常,“你来也无用,要问好,让靳秋意亲自来见我。”
“教主思恋你如旧,他当然想来见你,可惜教务繁忙,他着实抽不开身,如若不然,他早已来到巫教。”靳九琴收起琴,起身轻笑着看尧清,“先前有人说你离开巫教,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去与留,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回去告诉靳秋意,巫教随时恭候玄冥大驾光临。”尧清说完正欲转身,身后靳九琴拨弄琴弦,一道强劲的内力袭向尧清,尧清侧身躲过,靳九琴站在祭台上,长发随风扬起,忖的人如鬼魅,他冷清的看着尧清道:“教主说他会来接你去玄冥。”
“那你大可以回去转告他,我恭候他大驾。”尧清道:“我就只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红颜祸水,这话说得太有道理,当年你舍不得慕容棠,不肯随教主去玄冥教,如今慕容棠已死,你还有什么舍不去,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一个让你看上眼的地方。”靳九琴道:“尧清,你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从来不留他,今日我也不拦他。”尧清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慕容棠,他死了,你也离不开巫教,我真替你可悲,生为他活,死不解脱。”靳九琴仰天长笑道:“你若是不肯离去,教主便会拆了你这个梧桐庙,他既要得到,就绝无失手的可能。”
靳九琴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甩给尧清,尧清接住,靳九琴笑道:“美人你可要好好保重,九琴拜别。”
尧清捏紧信,待靳九琴走远,他才拆开信,那熟悉刚毅的字体跃入眼中,只见“清影如旧,不识君心。”落款人,靳秋意。
尧清随手一扬,手中的信件化作粉末。
有人运起轻功落到尧清身边,他伸手要去看信,结果手中只余碎屑,钟英不高兴的喊道:“尧哥哥,这莫非是靳秋意写给你的情书。”
尧清闻言嘴角扬起笑,扬花如雪落在他眉间,春风吹落满白头,他问道:“你想多了,他只是孽根不改,咽不下一口气而已。”
“得不到你,当然不甘心了,换我我也不甘心。”钟英笑道,“尧哥哥,你就去收了靳秋意,我们巫教不就凭空得了玄冥那个邪教。”
“邪教骂邪教,你倒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江柳负手来到无名湖,钟英回头看谢君诺也来了,吐舌头装傻。
尧清道:“如今江湖正是多事之秋,靳秋意此时倾巢而出必定有阴谋,你们别和他硬碰硬。”
“说来你和他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教主身故,他不来祭拜也就罢了,却还不肯死心,想你与他一同离开,唉,他是魔入心头,不肯改过。”江柳叹息道。
尧清道:“我肯认他做师弟,他却再不肯喊我一声师兄。罢了,他若是对我仍有恨,就让他来找我清算。只是这是我和他二人的仇怨,他不该牵扯其他人。”
江柳点头,他看看钟英,笑道:“你答应我今日去青玉堂,为何还不肯走。”
钟英撅着嘴,问道:“那你得送我走,我一个人去青玉堂,多可怜。”
江柳大笑起来,钟英笑笑闹闹,没一会儿江柳就带着他离开。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谢君诺走到了尧清面前,尧清朝他笑的温柔,他伸手去抚摸谢君诺的脸颊,“你起的倒是早,人去哪了?”
“我出去看看,没想到你和玄冥教还有这么大渊源。”谢君诺道:“那个靳秋意真的是你师弟?”
“是啊,他是慕容……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尧清道:“不过,也是最叛逆的一位。”
“那他怎么做了玄冥教教主。”谢君诺不解。
“他本就是玄冥教主的儿子,当年慕容欺压玄冥教,玄冥教送靳秋意入做男宠,可我不答应,慕容就把他放入武堂学艺。”尧清道:“那时,我和他日日同伴,感情也颇有些深厚。”
“原来如此,你师弟岂不是恨死巫教了。”
“也许吧,我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离开巫教后,他就已经逃走了,他走时不动声色,谁都不知道。”
谢君诺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他这次回来,会不会就是为你?”
尧清闻言笑的煞是好看,他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我这个师弟性情古怪,他心中有宏图霸业,才不会为儿女情长左右。”
谢君诺听他如此说,眼角都是笑意,趁着扬花飞落,湖光山色,尧清搂住谢君诺与他飞过湖面,踩到轻舟之上,谢君诺环顾四周山水一色,柳色新新,与尧清并肩而立,看苍茫大地。
尧清拥住谢君诺,道:“无名湖不见白雪皑皑,但四季如春,不知道你能不能住的惯。”
谢君诺轻笑着看他,“你啊,住不惯就不会跟着你回巫教,我说过,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哪里我都愿意去。”
尧清心中欣喜,他就料得谢君诺不会嫌弃南疆贫瘠,不过能得他如此珍重的许诺,尧清心中也就更加安定。
一叶轻舟入湖心,天地万籁俱寂。
谢君诺靠在尧清怀中,与他谈心,他们二人在这里宛如天上的神仙眷侣好不自在,而湖岸边柳树飘摇,摇曳生姿,白鸟惊鸣,蝶飞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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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正在园中查阅书信,外面有巫教弟子匆匆忙进来传话,“教主!唐门弟子唐毅求见。”
尧清把信放到石桌上,“让他进来。”
“是,教主。”弟子随后下去将唐毅带到这静怡的园子。
唐毅才进石门,边大笑着向尧清请礼,尧清却示意他止步,不过石门入园。
唐毅脸色立刻变的难看,不过碍于自己此行是为传达玄冥教大护法的话,他不能和尧清硬碰硬。
于是唐毅站在石门处,道:“尧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血仇不报,君子不仪,懂了吗?你唐门暗算我巫教武堂的账我还没有和你们清算。”尧清起身问道:“命你来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来不喜欢和仇人好言相待。”
说罢,尧清随手一出,手中极细的冰蚕丝立刻穿透唐毅的手臂,唐毅眼睛里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挥手欲躲开尧清,尧清却是眼神更冷。
“告诉你们掌门,巫教会算清这笔账,顺带告诉靳秋意,我等着他回来。”
只是手一抽,便闻惨叫声彻耳,园外唐门弟子冲进来,巫教弟子立刻围着阵法,两方刀剑相对。
尧清把带血的冰蚕丝缠在指尖,一震,冰蚕丝化作断丝落地。
唐毅痛苦的捂着被尧清割断的手臂在地上翻滚,尧清用内力把唐毅怀里的信收过来,“你此行的目的达到的,可以走了。”
尧清挥挥手,唐门弟子立刻冲上来把唐毅扶起来,唐毅咬牙切齿,满头大汗,衣服也被鲜血浸透一片,“你这个魔头,恶贯满盈!!别以为巫教……还能嚣张!我们掌门会亲自……”
尧清背对着他,冷声道:“送客。”
巫教弟子立刻围上去将他们轰走,尧清一身紫衣走过香径,唐毅眼中布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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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苑内,忽然传来声响。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钟英挡住谢君诺的路,挑衅道:“怎么?想偷看巫教的典籍做偷鸡摸狗的事?”
谢君诺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未免想太多了吧。”
钟英冷笑,负手看他,“别以为尧清放心你,我就会把你当巫教的一份子,告诉你,我才不会把你当自己人,不仅不会,我还会千方百计杀你,替教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