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完本——by亡人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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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方岱川忙抬起头,“就……就这么睡吧……也挺好……”他说到一半看见李斯年嘴角的笑意,被他笑得有些羞赧,忙转了个话风道,“我,我怕你半夜烧起来,好照应你……”
“我要洗澡,你要不要照应照应我?”李斯年假装随意。
方岱川结结巴巴:“啊……这,这怎么照应?我……”
“我手不方便,”李斯年歪头看了一眼左肩,“左手抬不起来,又不能蘸水,你帮我举着喷头呗。”
方岱川吭吭哧哧:“啊……好、好啊……”
岛上已经断了电,热水器里残留的那点热水前些天早用光了,这几日连绵阴雨,太阳能?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级ゲ簧嫌谩A礁鋈私嗽∈遥芽嘏さ阶钐蹋跃杀埂?br /> 方岱川举高花洒,凉水喷洒在李斯年的背上,将血污冲洗干净,李斯年一只手洗头发,一头湿了水的小卷。
李斯年腰背上有道疤。
挺长的一道子,边缘狰狞,扭着锋锐的白边。方岱川没忍住,上手摸了一下。李斯年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回过头来,挑了挑眉。
“这儿,怎么回事?”方岱川戳了戳他的后腰。
“小时候的事儿了。”李斯年回过头去接着洗澡,不欲多说。
“小时候怎么了?”方岱川偏是个好奇宝宝,有的是耐性。
李斯年叹了口气,单手按压沐浴露,涂在自己的胸膛上,搓出满身泡泡。
“小时候被拐卖到诈骗组织,逃跑叫人家逮着了,那会儿留下的。”他避重就轻,没说是怎么留下的,也没说具体情况。
方岱川却不知为什么,听着他云淡风轻的一句,心里堵得沉甸甸的。
李斯年洗完了后背,搓了满前胸泡泡,有些犹豫要不要转过身来。方岱川却已经神游天外,他盯着人家后腰上的那条疤,脑子已经拐到李斯年被一群大人痛揍的场景了。
怪可怜的,那么小。
他出神想着,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后腰的弧线往里狠狠收进去,贴上一掌也丝毫不显突兀。
李斯年狠狠一抖。
冰凉的水和温热的手掌,他也顾不顾得一身泡沫了,回身一把捏住了方岱川的手腕,眼睛眯起来,像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带着些不餍足的危险:“干嘛?”
“不、不干,”方岱川吞了吞口水,果断抗拒了诱惑,摇头,“你还伤着呢,我不能趁人之危!”
李斯年气乐了:“你可能对趁人之危这个词有些误解,或者对我们的定位有些误解。”他声音放得很轻,在方岱川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方岱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指头戳上他左肩裹着白布的边缘:“你不要恃宠而骄,哥哥是看你受着伤,心疼你,让你占占口头的便宜。”
“那哥哥再心疼心疼我吧。”李斯年就坡下驴,低头就吻了上去。
半小时后。
李斯年躺在床上,支棱着耳朵听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方岱川站在花洒底下,一边冲澡,一边不断用手摩擦着身上的皮肤,以抵抗冷水的寒意。他肩膀上也裹着伤,自己撞铁门撞出来的口子还没好全乎,一边用左手反反复复冲洗着斗志昂扬的小兄弟,一边回想起自己骂李斯年的那句“洗屁”,突然感觉有点说不清的羞耻。
门外突兀地响起门铃声。
李斯年犹豫了片刻,提起桌上放的餐刀,背在身后,打开了门。
门外,杜苇懒懒散散地靠着门框立着,没骨头一样,两颊酒晕,一身酒气:“丁孜晖死了,你们去不去看看?”
李斯年一怔。
“怎么?谁死了?”方岱川在浴室听见了动静,随便裹了件浴袍,头发也没顾上擦,拉开浴室门就跑了出来。
带出一大股沐浴液的香味,和冷水的湿气。
李斯年扭头:“是杜苇来了,说……丁孜晖死了。”
“丁孜晖?”方岱川傻了,“不是杨颂吗?杨颂去追杀丁孜晖,反倒被丁孜晖杀了……”
“是,可是丁孜晖也死了。”杜苇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好像并不关心谁死谁生,只是来通知他们一句,“尸体我搬回来了,杨颂的也搬回来了,你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方岱川裹紧浴袍跟着就出了门。
李斯年叹了口气,拿上房卡,没放下刀。
“要不说女人打架,男人不能凑上去……”杜苇喝多了,有些醉意,“女人们打架,是真要命,一点情面也不讲的。”
方岱川对他没什么好感,闻言呛道:“弑父的时候,也没见你讲情面。”
杜苇闻言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嘲弄和冷意:“你讲情面,是因为有人护着你。”
“他讲情面,是因为他心里干净。”李斯年在他们身后冷声道。
杜苇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睃巡了一圈,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转身下楼了。方岱川却停在原地。李斯年越过他,却被他拉住了。
方岱川扯了扯李斯年的衣角。
“我是不是给你扯后腿了?我……”方岱川心里很难受,想起来李斯年替他挨的那一针,想起他怕李斯年害了刘新,慌慌忙忙去阻止,却眼见着李斯年被刘新阴了个彻底。
他现在还发着烧呢,方岱川想,要是李斯年自己的话,肯定把门反锁睡觉,管谁死谁活。偏偏拖着个我,这也想保全,那也不舍得,害得他费劲苦心,一身伤痛。
“可是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死了……我谁也没救下,反而连累了你。”方岱川声音低低的。
李斯年停下了脚步。
他一夜未眠,发着高烧,眼神里都是彻骨的疲惫和冷意,然而回望身后,声音却低哑温柔,带着肯定和坚决:“要是没有你,我与丁孜晖,与杨颂,与杜苇,也不会有什么差别。机关算尽,生死由天。”
“你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李斯年一字一句,“但是川儿哥,你一直在救赎我。”
第78章 第六日·01
一楼大厅的地板上躺着两个人。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了,阴沉了几日的天气突然有放晴的预兆。别墅里阴瘆瘆度了数日,剩下来的几个活口早已折腾得疲惫不堪,突然一线日光破晓,大家心里多少都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死人了,方岱川这样想着,欺上前去,看了看地上躺的人。
杨颂已经死去多时,浑身僵硬,嘴边白沫和着淤血涌出来,已经干涸了,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方岱川对这个女孩儿的情绪着实有些复杂,他不愿意盯着死者的脸,觉得有些不尊重,便半侧过了头。
旁边是丁孜晖的尸体,李斯年蹲下身,翻了翻她的四肢。李斯年出门的时候拿了柄刀,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行动如常,明面上总之是看不出来。他拨开了丁孜晖的长发,看到她脖颈处有两处淤青,头发也散落得不成样子。
“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李斯年问道。
杜苇眨了眨眼:“你们走了以后,我在半山坐着喝酒,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就想上去看看情况。等我到的时候,你们走了,杨颂歪在一棵树下面,已经断气了。我往前走了两步,就见丁孜晖躺在路一边,手边一张木弩,旁边树上钉着一支注射器。恰巧卉卉不放心我,出来找我,我俩一起把她们搬回来了。”
他说着把弩递给了李斯年。李斯年把玩了一下,是一架手工制作的弩,架上刚好能放一只注射器,利用推力将针头射出去。这么看来,昨晚在木屋后射击他的人,确实是丁孜晖没错。
“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杨颂在地上躺着,没见到丁孜晖。”李斯年半抬起眼,意有所指地问道。
杜苇耸了耸肩:“估计是两人对射毒药吧,有个时间差,不是说能撑半小时么,然后就都死了。”
李斯年找到了丁孜晖身上的针孔,在脖颈一侧,他似笑非笑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陈卉身上淋得透湿,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身上裹着杜苇的大衬衫,捂着脸颓然坐着。“都死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她低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窗外传来一声声惊涛裂岸的声响。
杜苇忙上前去哄她,将她揽在自己腿上:“别怕了,结束了,咱们四个一起活下去,昂?”
陈卉欲言又止,想是当着方岱川和李斯年的面,又不好说什么,杜苇看出来了,勾唇一笑,把她拉到角落里,两个人靠在一处坐着说小话。
方岱川左右瞟了一眼,也凑到李斯年的身边。
“他俩还藏着掖着干嘛?牛心妍那张阵营转换卡肯定给他俩了,等天一亮,他俩把阵营一换,这个游戏就结束了。”方岱川小声说道。
李斯年脸色却并不轻松:“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方岱川回过头来,小声问道。
李斯年指着尸体颈侧的淤青:“丁孜晖手里有弩箭,伏击我时也好,伏击杨颂也好,都是远距离射击,她颈侧怎么会有淤青?她伏击我用了两管毒药,杀死杨颂用了一管,最后一支钉在尸体旁边树干上的注射器,是在冲谁射击的?”
方岱川回头瞥了角落一眼,那对儿小情侣亲亲热热地凑在一处,陈卉低头靠在杜苇的胸膛上,杜苇脸上还带着宿醉的酒意,低头浅啄她的耳尖。他打了个寒战:“是杜苇吗?他之前还很关心这些女孩儿的样子,听说牛心妍要寻思马上冲出来看,丁孜晖死后他却格外冷静理智。“
李斯年摇了摇头:“不知道,总归不是杜苇,就是陈卉,也没有别人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近乎喟叹。
是啊,这个岛上也没有别人了。
“算了,”方岱川泄气道,“管他们谁干的,我又不是警察。总之我们现在二对二平了,他们也别想害咱们,投完票咱们就回屋反锁住门,等明天直升机来接。”
天色大亮,马上要八点了,方岱川突然想起啤酒肚身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张卡片,他想起自己当初的恐惧,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丁孜晖的兜。她的兜里有一张薄薄的纸片,方岱川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
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角,折成方方正正的一个纸片,方岱川深吸了一口气,展开了它。
纸片上是熟悉的笔迹,签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方岱川手指瞬间收紧了。
“怎么?”李斯年见他神色有异,凑过来抽走了他指间的小纸条。
——艺术家专门给设计的签名,张扬跋扈,笔锋犀利,转圜的地方又有些柔和,再熟悉不过的“方岱川”三个字。
李斯年也沉默了。
方岱川想起那一晚,他敲开女孩儿的房门,丁孜晖小心翼翼地应付他,想同他结盟,话都没说出口他却冲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李斯年被毒,跳海,一夜魂飞魄散、惊心动魄。他早就忘了这张签名。
当时丁孜晖是什么表情呢?她又说了什么话?
——当时丁孜晖端着纸看了一会儿,笑着收起来了:“这回回去了,我可要po在微博上,没准能涨粉呢。”
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方岱川闭上了眼睛。
李斯年拽下身侧的窗帘,展开将两具尸体从脚到头盖住了。中国的规矩,死者为大,即便生前那么多是是非非,人都死了,前尘往事便也都烟消云散了吧。少女玲珑的身材在厚帆布下起伏有致,若没有这一场劫难,本该坐在手机后面刷刷微博、敷敷面膜,计较能不能抢到今年新出的口红限量款。
何苦要来这里,为着十几年前的一场恩怨,把命都断送在这里。
方岱川静默地站在两具尸体前,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他才不顾及杜苇和陈卉嘲弄的眼光。
屋角的时钟敲了八下,众人都站了起来。
“天亮请睁眼,请各位玩家依次刷卡。”机器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几人轮流去刷了指纹,听机器如常报道:“目前存活人数,4人,游戏继续。”
陈卉和杜苇互相打量了一眼。
“今天就不投票了吧,二比二,你们的关系,反正我们也挑拨不动,怎么都是平票的。”李斯年同对方商量道。
陈卉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打了个圈:“那可说不准,都到这会儿了,第三方还没动静,我们四个里面,谁是那个包藏祸心的犹大,还说不准呢。”
空气瞬间陷入了凝滞,四人站在机器前面面相觑,目光一触即分。
方岱川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猛然一震!他右手反射性地拉住了李斯年的衣角。
第79章 第六日·02
“怎么回事?!”方岱川扭头向窗外看去。
窗外艳阳大作,海岸线远远地退后了十余米,生物的死尸被留在沙滩和礁石上,有动物也有植物,从屋里看上去,海岸线沿岸像是一圈坟场,散发着万籁俱静的死气。屋后的灌木和草生植物也萎靡了许多,打着蔫垂着,一点也没有久雨初霁的机灵和鲜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味,和那天在海边闻到的味道很像,坏鸡蛋的味道,刺激性很强,又很恶心。
“硫磺……”李斯年神色一凛,“火山要爆发了!”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地动山摇。
远处雾气在震动中渐渐升腾而起,像雾霾一般,笼罩在海岛上空,明明晴好的阳光被遮蔽住,窗外落下一层灰。方岱川知道他所言不虚,脸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目前存活人数——四人!请大家依次发言、上前投票!”机器闪烁了几下,“哔——”地一响。
“投个屁!”杜苇暴躁地丢过去一盏杯子,陶瓷砸在机器外壳上,呛啷一声脆响。
别墅在震动中晃来晃去,方岱川心慌极了,这种海边礁石上建造的别墅,本来地基也不牢靠,临时住一阵子没问题,哪经得住地震海啸?
“别急,”李斯年按住餐桌,稳了一下身形,“只是轻微的地震,离火山爆发还有时间,明天就有人来接了,别怕。”
陈卉小声地哭了出来:“明天……真的有人来接吗?”
谁也说不准,但是谁也不敢说。
唯有李斯年笃定道:“一定有人来,我们只要活到明天,一定能获救。”
“我的天……看外边!”方岱川扭头看见了什么东西,指着窗外惊道。
窗外,海面掀起五米多高的狂浪,浪水中卷着不知是动物还是植物的黑影,影影绰绰,搅搅缠缠,顺着海水涌到岸边,像末日的深海章鱼触手,或者某种史前怪物。很快潮水暴涨,侵蚀了一长段海岸。
“海底开始剧烈运动了,”李斯年皱了皱眉,“那些东西一定是海底的某种巨型生物,随着海底运动翻上海面了。”
众人惶然。
“请存活玩家依次上前投票!”机器尖锐地叫喊着,“请存活玩家依次上前投票!”
怎么办?方岱川额角滑落了一粒汗珠,扭头看向李斯年。
李斯年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唯一能动的右手。“别怕。”他小声说道,手指冰凉干燥,像某种玉石的质地,令人心安。
摇动感慢慢停止了,房子暂时稳固得很,方岱川攥紧李斯年的手指,微微踏下了心。
杜苇一手揽着陈卉,抬头看他俩交握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这票,要怎么投?”
方岱川有些气:“怎么投票?怎么投不是二比二?”
“那可说不准,”杜苇勾唇似笑非笑,“不是有内奸么,你们注意过没有,我们每个屋里的座钟上,雕着的什么。”
雕的是《最后的晚餐》,方岱川回忆着,boss是想暗示什么?叛徒就在你们之中?
“我突然想,”杜苇眯了眯眼,“boss假如真的安插进一个卧底在我们之中,最有可能是谁呢?李斯年太明显了,他会和我们赌这个心态吗?还是说,我们之中看似最无辜、最受信任的人,才是真正的boss,你说呢,方岱川?”
方岱川睁大了眼。
“半途闯进来的倒霉蛋,和这座岛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动机、没有理由,你上岛,真的是这么简单的巧合吗?”杜苇嘴里是对着方岱川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李斯年。
方岱川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简单!我他妈压根儿不认识这座岛,也他妈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