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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惊掠琵琶声完本——by高台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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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暖气很足,沈识檐站在暖气旁捂着手,他看着孟新堂将袋子里的盒子一个个掏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好,又拿了刀叉,放在小盘子里。两副。
沈识檐搓着手坐到桌旁,用长长瘦瘦的手指拖过一个巧克力熔岩盒子。透明的盒子打开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沈识檐就爱听这一热闹。
他看了看已经在对面坐好的孟新堂,奇怪道:“你不是不吃甜品?”
“不是有人陪着吃,会事半功倍吗。”孟新堂把刚打开的一份蛋糕推到沈识檐眼前,又去开下一个,“你先吃。”
沈识檐面上平静,垂眸看了蛋糕一眼:“大晚上的,吃多了会发胖。”
“你太瘦了,该长点肉。”
沈识檐又说:“你买的太多了,吃不了。”
“你想吃几口吃几口,剩下的给我,这样你可以多吃几样。”
这回沈识檐没话说了,他叹了一声气,?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嶙磐房醋琶闲绿眯ΑC闲绿枚陨纤难劬κ保醯谜庑θ莼蔚米约合袷强吹搅艘桓龌ê迷略惨埂?br />“叹什么气?”
沈识檐摇了摇头,叉了一小块蛋糕放到嘴里。
“就是觉得,谈恋爱可真好。”
孟新堂笑着看着他吃,再接过他叉掉了一半的蛋糕,也是第一次,他觉得甜品好像也没那么难吃,挺甜的。
“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去约会吧。”孟新堂忽然说。
沈识檐一愣,抬头:“约会?”
“嗯,”孟新堂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过正式的约会。”
沈识檐笑了,饶有兴致地问要去哪里约会。
“这个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孟新堂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脸上也有些严肃的神情,沈识檐想笑又不好笑,只好忍着说道:“没经验。”
他本来估摸着孟新堂说的约会应该就是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会,或者再特殊些,去看看艺术展之类的,他甚至考虑了最近的一个科技展。可没想到在几天之后在和孟新堂通话的时候,他问他要不要去爬山。
约会去爬山吗?好像之前孟新堂确实说过,周末去爬山?沈识檐这么想着,回答便迟疑了几秒钟。孟新堂便在那端解释说:“我之前和你提过,我是觉得适当锻炼还是好的,正好又是冬天,很适合爬山。如果你觉得不够浪漫,我还有下一个提议。”
沈识檐不热衷运动,也没听过冬天适合爬山的这种说法。但他回想起那日孟新堂曾说过的话,便立即应了下来。
“挺好的啊,这个周末吗?”
“嗯,去河北吧,有一座新开发的山,我朋友上周去的,说景色还不错。”
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敲定了下来,挂了电话,沈识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个读书时连体育课都躲在大树灌下的阴凉里听歌的人,竟然会同意把冬天爬山作为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内容。
他暗自笑着摇了摇头:“爱情啊……”
孟新堂虽已经将衣服什么的搬到了沈识檐那里一些,但其实真正能在那住的时间很少,只有不加班的周末才能来待两天。他们本来定了周六上午出发,周五晚上孟新堂过来,但下班时,孟新堂却又被事情拖住了脚。他不得不给沈识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要周六早上再去接他。沈识檐便问需不需要他带什么,孟新堂说不用,后来又说,想吃糖的话可以带几块,顺便补充能量。沈识檐连着“哎哎”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真当我是个小孩儿了啊。”
孟新堂低低地笑了两声,反问:“不是吗?爱吃甜的。”
沈识檐轻轻捏了捏一个刚长出来的花骨朵,闻了闻指尖的香气,反驳:“甜食和小孩是不对等的,你逻辑错误。”
“不承认。”孟新堂笑说。
“开始不讲理了你。”沈识檐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孟新堂静静地听着,把听筒又贴近了耳朵一些。
晚上加完班回去上电梯的时候,孟新堂还在一条条地想着有没有什么没带的,到了家又把东西确认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开始装包。但没想到装耽美文库时意外地发现,两幅手套中有一副旧的已经开了线。孟新堂将那只坏了的手套拿起来端详了半晌,判断自己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修补它了。转身一想,自己好像还有一副新的,只是忘记了放在了哪里。
半夜十二点半,孟新堂开始翻箱倒柜找手套,他记得就放在了书房的柜子里,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斟酌片刻,还是给孟新初发了一条求助微信。这姑娘果然在熬夜,几乎是秒回,告诉孟新堂上一次她帮他收拾书房时,把那幅手套放到了柜子上层的抽屉里。
孟新堂按照孟新初说的找到了手套,关上抽屉的时候,目光却到了一侧的书格,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他这么多年的剪报。
后来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候去翻阅自己的剪报本,大概只是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本子脊上的日期有些特殊,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沈识檐。
2008年1月至6月。
孟新堂将手套放在一旁,抽出了那一本剪报,无意识地,就翻到了那个斥满了悲伤与痛苦的五月。
五月十二号,剪报的内容是两则汶川地震的初步灾情报道。
五月十三号,第一则是依旧灾情报道,发生了余震,第二则是救灾情况总结。
五月十四号……
翻到这一页时,孟新堂的手指顿住,捏着的那一页纸迟迟没有落下。
这则新闻配了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一个年轻医生的背影,正在一片废墟中的一小块平地上给一个小女孩做急救。贯穿了整张图片的,是一根断木,它该是刚刚落下,四周甚至还有断木刚刚落下时扫起的尘土。而触目惊心的是,这根断木只有两个着力点——一个是一端的地面,另一个,便是年轻医生的右肩。
第二张,年轻的医生将小女孩楼在了怀里。照片上只是背影,所以孟新堂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收紧了的胳膊、深埋着的头。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是两位战士。他们站在他的旁边,扛起了本来压在他肩膀上的木头,脱帽致哀。
被夹在指尖中的纸开始簌簌发抖,像是穿越了多年时光,寂寥又轻柔地拨弄着这看似平静的夜。孟新堂这才知道,原来当你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所遭受的苦难时,会真的觉得天塌地陷。
——忘了问你,肩膀是怎么弄伤的?
——以前不小心被砸的,没事了已经。
孟新堂吸了一口气,又很轻很慢地呼出来。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的点评——平时他的点评,再短也要逾两行,而这一页却只有寥寥几个字,而且难得文艺,难得煽情,不知是在说这位或许已在废墟中泪流满面的年轻医生,还是在说正承受着巨痛的国家。
“向着朝阳,我走过冬夜寒风。”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初遇。
花香和晨雾搅在一起的时候,沈识檐推开了院门,却没想到,入目的不是红墙砖瓦,攀檐鸟儿,而是立在门外的孟新堂,挺拔,安静。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孟新堂始终定定地看着他,在他发声询问时,才缓缓扯起了嘴角。他忽然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温热的身子。
沈识檐愣了一瞬,微仰头,将下巴抵在孟新堂的肩膀上,问道:“干吗?你这是几日不见如隔几秋?”
孟新堂说:“我来道歉。”
“道歉?”沈识檐没听懂。
“你不是小孩子。”
听到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沈识檐立马笑了,他以为孟新堂是早起逗趣,便开玩笑地问:“怎么想通了?那我现在是三十一岁的成熟男人了吗?”
“不是。”
沈识檐“哎”了一声,蹭着他的肩膀摇头,说他没诚意。
孟新堂亲吻了他的右肩,以一个很深的吻。
“是英雄。”
而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真的对你,一见倾心。
第二十九章 想你了
孟新堂开始跟一个新的型号,忙了一整个冬天。沈识檐做的剪报都已经有了厚厚的大半本,可掰着手指数数,他们两个都得空能够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可怜。平时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沈识檐倒还没觉出什么来,等到自己在家歇着的时候,他才会倏然觉出些空静。
沈识檐伸了个懒腰,到院子里点了一支烟。他摁开收音机,眯着眼睛蹲在地上,对着院墙外光秃秃的树枝尖发呆。
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识檐一愣,起身时,匆忙打乱了一个刚腾到空中的烟圈。
“在干什么?”
孟新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沈识檐侧了侧脑袋:“发呆来着,你很累吗?”
“加了几天的班。”
孟新堂不急不缓地说着,沈识檐又走到了院子里,在台阶上坐下。等电话讲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指尖夹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他发出轻微的一声叹,那端的孟新堂听到,便询问怎么了。
“本来点着烟来着,跟你一说话忘了,都灭了。”
孟新堂笑了一声:“再点着不就行了。”
沈识檐却说:“烟不点第二次。”
“为什么不点第二次?” 孟新堂以为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讲究,可转念一想,沈识檐可不像是会遵守那些“老辈子说法”的人。
“我是这样的。你看,抽烟是为了某种情绪,如果这根烟燃断了,说明情绪变了,”沈识檐笑了笑,“既然情绪都变了,也就没什么再点的必要了吧。”
那边孟新堂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拨了拨一旁窗台上未化的雪。他拨落一小撮,很小,落到地上几乎都寻不着。
“好像很有道理。”
沈识檐轻笑,说他倒是好说服。
“那这支烟,是为什么情绪点?”孟新堂看到远处有一对院里的小情侣,依偎着走过了宽阔的停车场,“今天可才周二,这么早就把这周的份额抽了?”
听筒中静默了一小会儿,随后传来一声低笑,和几个浮在笑意上的字。
“想你了。”
窗台的雪一下子被拂落了一大片,它们灰头土脸地扑在了地上狼狈,却又过去生动。
两边忽然都没了声音,听筒中寂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孟新堂的一声轻唤。
“识檐。”
孟新堂紧了紧手中的电话:“二十九的晚上,院里会组织新年联欢会,过来看好不好?”
“你们院我能去么?”沈识檐马上问。
“可以,晚会是面X向职工和家属的。”孟新堂停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将声音放得很轻,甚至细听,都已经夹杂了一点叹息。
“过来吧,我很想见你。”
于是腊月二十九那天吃完午饭,沈识檐就开始在家准备今天出门的行头。他将衣柜里的衣服溜了一个遍,最后拎着那件粉色的衬衣比在了胸前。
上次爬山的约会没机会穿,要不这次……沈识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被那笑容激得打了个激灵。最终,他还是卸了衣架,将那粉粉嫩嫩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临出门,他收到了孟新堂的电话。
“记得带着身份证,进门办通行条要用。”
“在哪里办?传达室么?”
孟新堂“嗯”了一声,很快又说:“我会去门口等你,我帮你办。”
“噢,”沈识檐打开钱夹看了看,确认身份证带在了身上,“别的呢,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还没去过这么严肃的地方。”
“没什么严肃的,”孟新堂笑了一声,“噢,不能在院区里面和周围拍照,不过这一条对你没什么用,你好像不怎么拍照。”
沈识檐虽然会开车,但嫌麻烦懒得开,也就一直没买车。他出门打了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地点之后,司机师傅瞅了他一眼:“您在那上班啊?”
“不是,”沈识檐笑着说,“去找朋友。”
这话一出口,沈识檐突然生出了一种睽违很久的奇特感觉,那是十七八岁时才有的悸动——想见他,去见他。
这大概是沈识檐打过最远的一辆出租,付钱的时候,他都有点自己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错觉。正捏着那张发票张望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识檐回头,差一点撞上孟新堂的鼻梁。
“吓了我一跳,”沈识檐一只手捂着胸口笑道,“你这是在哪藏着来?”
孟新堂指了指不远处:“我以为你会从那边过来,没想到司机却走了这条路……”
说着说着,孟新堂忽然停下。他抬起一只手,碰了碰沈识檐露出的衬衫领子:“你穿了这一件?”
沈识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来,问:“不好看么?”
“好看。”孟新堂牵起沈识檐的手,“待会我要仔细看一看。”
两个人进了传达室,里面的人跟孟新堂打了声招呼。孟新堂接过从窗口递出的表格,拿起旁边的水笔刚要开始填,却被沈识檐拦住。
“哎,我自己来。”他笑着抽过孟新堂手中的笔,“第一次,得有点仪式感。”
前面都填得很顺利,到了“与接见人关系”时,沈识檐挪开笔尖,低着头轻声询问这一栏要怎么填。
“合作。”
“爱人。”
两个回答几乎是同时响起,沈识檐愣了愣,抬头看向孟新堂,有些呆地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没有解释,孟新堂已经直接拿过沈识檐手中的笔,将那两个字写在了表格中。他甚至没有用平日惯写的行书字体,而是用了端端正正的正楷。
沈识檐看着被重新推回来的表格,有些晃神。
“在下面签上字就行了。”
听到提醒声,沈识檐才回过神,在左下角签了自己的名字。他将填好的表格和身份证一起交给了窗口里的人,那人盖了个章,重新将表格递给他。
“孟老师待会要签字,出来的时候把这张条给我,再把身份证取走。”
“那我现在就签了吧,待会还得找笔。”
孟新堂的名字是要签在右下角,而离他们两人的名字最近的,便是那“爱人”两个字。
沈识檐看着孟新堂的名字缓缓落成,有那么一瞬的极度恍惚,好像他们两个签的,并不仅仅是一张通行证。而是余生契。
果然,相思害人,浮想联翩。
将通行证给站岗的武警看过,进了院门,沈识檐还在端详着那两个字。
“怎么一直看?”
沈识檐指了指,眯着眼睛问:“你这么写,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孟新堂反问:“有什么问题?”
“闲言碎语,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可能会对你印象不好。”
“没关系,”孟新堂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开除我,目前也找不到人来代替我的工作。至于闲言碎语,我从来不去听。”
沈识檐笑了:“你这算是……恃才傲物?”
“不,是为爱痴狂。”
沈识檐的目光立即投向了他,紧接着,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
这会儿院子里的人并不算少,孟新堂忽然拽着沈识檐的胳膊停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胸牌,给沈识檐戴上。沈识檐捏起来一看,上面写着:“2015年新年晚会 亲属证”。
耳朵有些痒,沈识檐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孟新堂的声音就已经揉进了他的耳窝。
“总算把你等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他的话音刚落下时,沈识檐的眼睫抖了两抖,他抬头,重新看向了孟新堂。
因着天气寒冷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逾发的白,这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清冷了几分。可与之对比强烈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灿若暖阳。孟新堂似看到了一整个宇宙,并沉溺其中。
很久,他叹了一声,将手搭到了沈识檐的肩上。
“要不是想着要低调,我真的想在这里吻你。”
沈识檐立即抖着肩膀笑出了声音,笑他的情话越来越直白。孟新堂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搓了搓,说:“不是情话,只是心里话。”
第三十章 话家常
办新年晚会的礼堂倒是不大,但很热闹,会场布置得偏温馨,不像是个正经的演出晚会,而更像是一场阖家联欢会。沈识檐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好像比他想得要年轻些。
孟新堂帮他脱掉了大衣,带走了一身的冷气。沈识檐转头,看到孟新堂已经将自己的大衣搭到胳膊上,含着笑,目光在他的上身梭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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