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首师完本——by痣孜

“啊，方才见文枫一人在喝茶，便让他一起过来了。”秦奕笑着解释，虽然他知道辰晨和文枫的相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但是现在可不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一人？文家主看来兴致是真高，一人也能喝茶？”文枫听得懂辰晨的话中有话，但并无多言。
“好了，辰晨快坐下，我有话要说。”秦奕替辰晨到了一杯茶便开始说。“你们也知道，我们找了辰沅这么多年，但都没有下落。线索到辰沅和木川那一年奉命出去除灵哪儿便开始断了，无从查起。”辰晨虽知道结果，但亲耳听到后还是不免失望。整个厢房一下子沉寂下来。
“你们说，辰沅或许……”
“不可能！”辰晨一下子打断秦奕的猜想，他不容许有这样的猜想存在。
“辰晨，别激动。我们也不想这样，但现在我们不得不这样。从前不曾这样想，是觉得还有机会。可你也知道，现在离辰沅失踪已经四十四年了，早就过了我们当时规定的时间。”文枫不留情面的说。他认为，有些事情早该说清，自欺欺人不是一直可行的方法。辰晨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异常坚定。“不，文枫。并非是我自欺欺人，只是……只是我知道辰沅一定没死……”文枫摇摇头，无奈。
“你又怎会知辰沅一定没死？”
辰晨一人坐着不回答。像是要他说出丢人的话一样。秦奕见辰晨不愿多说也意识文枫不要太过勉强他，文枫也着实无奈又怨恨。他知道辰沅的失踪是辰晨引起的，但在怨恨辰晨的同时也同情他。他也知道辰晨这么多年生活的痛苦，即要到处寻找辰沅，每晚还要一人承受思念之苦……，还要在辰家立足。可就是知道辰晨是独自一人，文枫和秦奕才前来相助。无论是在家族复兴上，还是寻找辰沅等等，都是全力相助，文枫和秦奕像朋友，又像家人。文枫见辰晨的执拗便也不再追问。
“辰晨，我和秦奕都说过，辰沅的失踪虽是你一人引起的，但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都有责任。你别总把错归到你一人身上。”秦奕听了文枫的话也赞同说着。他和文枫都大辰晨一百多岁，在很多事上面自然比辰晨理解的更通澈，当然在必要时提点一下。
“我知道，可我的负罪感仍然不会减弱，先生把辰沅托付给我，我却辜负了先生的期望。”辰晨脸上虽没多大变化，但泪珠终于在提到先生二字就掉落下来。文枫见辰晨如此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眼神飘忽着看向其他地方。秦奕也是没法喝了口茶便说有事就先离开。文枫见状也并未多言便离开。
辰晨拿起如影剑独自一人离开。
――玄厢房
“先生，我方才在走廊见文家主一人离开了。”辰吟走进厢房向宫珩说着。
“走了？”宫珩有点诧异，文枫居然……留下他自己一人离开了！？
方才听文枫说去见一友人才让他不必在意自己让他去。可是，他没说就让文枫不管他自己离开啊？扶着桌子起来“那我们只能自己回岁暮了，走吧。”辰吟让宫珩在此等候，他去交茶钱。辰吟离开后宫珩便也出来在走廊上向下一楼望去。宫珩永远是这样，即使看不到也要想着去看。本来在走廊上等辰吟，突然一身华衣的男子从旁边的厢房出来，与其朋友吵吵笑笑的从宫珩身边经过。那男子看见一个瞎子靠在走廊上，生的美丽，便一手掐在宫珩的腰上。宫珩也是被吓的一抖，急忙转身过来。
“呦，是一男子啊，失礼失礼。”男子也没想到自己掐的瞎子是个男的？！惊讶之余还有些新奇，说着话，眼中满是戏谑。宫珩并未打算追究，想着男子见他不理定会觉得自讨没趣就离开。但这次宫珩失算了，那男子并未离开，在朋友的嬉笑中，男子直接上前将身子贴在宫珩身上，把头挨着宫珩的颈部一边嗅着，一边抬手捏起宫珩一小戳头发。“这位公子身上真好闻。”宫珩皱着眉头推开男子，他不喜欢那男子身上的味道……满是欲望的味道。
“望公子切勿再做这种事，否则后果自负。”宫珩容忍的好素质并非代表他是好脾气。如若不是自己在梨园赎罪时答应过不再杀不是修仙人，现在这男子要是遇到的是以前他，早就是脚下骨。
“哈哈哈哈，后果自负？什么后果？公子不说说？”
宫珩真是觉得自己才是今天最衰的人，今天不仅碰上黑灵族还被挚友独自一人留在这，现在又遇一氓子。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道吉日……。男子不仅说些羞耻的话，还动起手脚来。宫珩把男子一掌打开。众人见状也上拉扯，还没说什么，辰吟便赶来与众人打斗起来。宫珩一边退下一边让辰吟别把人打死了。身边一人逃出辰吟剑下的男子上前一个大跳将宫珩推下二楼。
“先生！”摔下二楼的宫珩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想着辰吟太小看自己了。在空中转身准备安全降落时却被一人接住……
宫珩本开始以为是辰吟，可当抱着自己的人手臂愈发收紧，甚至耳边的呼吸也开始加重时便谨觉起来……
辰晨现在的心情，那种要以爆炸的感觉都不能准确表明他的心情。是失而复得？是什么？辰晨说不出来。因为他不敢再有一次生死离别 ……辰晨本是要回客栈，走之前发现秦奕和文枫那两个混蛋没交茶钱，自己认命去交茶钱后，从一楼便看见二楼发生了争执。方才与自己一同交茶钱的人飞身上前保护穿青衣的人。待穿青衣的人被人推下楼时才看见面容。
容貌即使过了数年但仍然如初。即使他双眼被遮住，但辰晨依旧能一眼明见。动作比思想快，飞身上前接住宫珩。一楼的人被这场争执吸引了目光，像是看戏似的笑着。辰吟见宫珩没事，把那几人打翻后便马上跳下二楼。
“先生，没事吧？”辰晨神色恍惚，终于从宫珩的脸上移开，在宫珩微微意识下放下他。宫珩对辰吟意识无碍。辰晨有很多问题要说，要问。还没说出来，就见文枫急急火火的赶过来。
文枫方才自己一时气下离开，忘了宫珩。反应过来才赶紧返回。方才辰晨搭救宫珩的一幕他看见了，可他只有担心和心虚。跑上前把宫珩拉到自己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辰晨。
“文枫？你回来了。”文枫也是马上回答宫珩“是啊，方才走的急，忘了你。”宫珩也笑笑意识没事。辰晨听着两人的对话，红着眼看着他们。
“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姓氏名谁？待日一定上前答谢。”宫珩推开挡在身前的文枫问着。
“不知公子你姓氏名谁？答谢就不必了，就当交个朋友。”辰晨无视文枫传递过来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宫珩。宫珩也微微一笑回答“在下梨花山梨园门主箢莞。”
“箢莞？竹之宛宛，草之完完？”
“正是。公子可以称呼我箢先生。”
“先生之称不是只对于老师吗？”
“在下不才，也是梨园老师。”
“是……”辰晨没了话，看着宫珩也能走神。
“那公子你呢？”辰晨看到文枫的眼神，他知道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会是怎样的结果。
虽有不甘，可也心甘情愿。
辰晨知道宫珩看不见可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彦晏，一平凡人也。”
“彦……彦？”宫珩对于两个同音字的名字有着不解。辰晨见宫珩不解，又是微微一笑答
“彦严意淡，初日见安。”
“彦晏，好名字。”
文枫拉了拉宫珩意识回去了，他都要疯了。不仅让辰晨见到了活着的宫珩，还和宫珩聊天。真是……。
“那在下先行告退了。”宫珩也顺着文枫说着。
“好。”辰吟扶着宫珩就先走了，文枫给辰晨做个手势后便跟着一起离开。
目送宫珩离开后，辰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种心脏猛的收缩而导致头皮至指尖发麻的感觉不好受，憋着呼吸才会好一些。
拦下茶馆老板，付了晚上的钱，带着方才惹事的几个人离开茶馆。
今天，注定不平凡……。
第5章 辰晨之身，彦晏之名
――岁暮
宫珩有点累，今天对他来说真是不顺。但对于文枫来说，今天的他也不太顺……
“方才的彦公子你认识。”宫珩躺在床上说着。“不认识。”文枫马上回答，像是怕说晚了宫珩就会这样认为。
“不认识？那当时你怎么这么紧张，还把我拉到你身后？”文枫真是不太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
“好啦，我其实认识。”宫珩翻了个身又问“你什么时候有了别的朋友？”宫珩把辰晨当成了文枫说的那友人。
“不小心认识的。”文枫敷衍着，只想着宫珩不要再问这些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宫珩也听得出来文枫话里的敷衍，传身带一丝醋味说“唉，我没想到木槿有了别的朋友，不知道我这个老朋友还能不能在木槿心里占一席位置。”文枫听了宫珩的话，也不恼，反而得意的看着宫珩“谁让你这么多年不来见我。哼！”
“是是是，我错了，我现在都后悔了。”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嘴上说谎话，心里说实话。
“……”
宫珩躺着想了想还是问道。
“木槿，你觉不觉着现在的世道变了很多吗？”
“什么变了？”
宫珩第一次脸上有了羞怯。“嗯，就是……那种男女之事。”文枫一脸看见白痴的模样。
“这……怎么了？”
“恩，也没事，只是现在好像有人对男子……们之间的事有着更多不同的……是吧？”宫珩问道。
是……是什么？文枫思考宫珩的话，“你是说……断……断袖？”
“额，也不是故意说这个，只是今日有名男子对我动手动脚的，就觉着太大胆了。毕竟在以前……世人听到这个都避之而不急……”宫珩说不下去了。
文枫对于这事吧……他也没有过。“恩，是啊。虽然我不是，但记得在几年前有一对男子结为人侣。额，好像是这样。”宫珩起了兴致。
“那他们成功了？”
文枫笑笑摇头“怎会？我没去，但听去了的人说那日大婚，两人接连惨死。去参加大婚的客人也被惨遭迫害，活着回来的没几个。”
宫珩诧异不解“为何？”
文枫还是摇头“不知道，但听说是那些反断袖者做的，他们认为这是有违人轮，天理不容。所以……”
“没人阻挠？”
“没，就算有，也会被当做断袖被迫害吧。”文枫说着。
宫珩也不知是哪来的失望。
“只不过啊，也是自从那件事过后，世人虽对断袖不解，但也能容忍。至少不会谈其色变。”宫珩点点头，也对那对人侣深感遗憾。
宫珩有点累了，他还想着明天如果辰沅的消息来了的话，他该怎么办？
“木槿，我累了，睡了。”总的还是抵不过睡意，偏头过去便睡着了……文枫一直装作在整理衣摆，见宫珩睡了便上前试探 “箢彦睡这么早？现在还早？”
“……”
回答的是安静的呼吸声。文枫见宫珩没回答，安下心来，悄悄出门关上。出了前厅，想着今天临走时对辰晨比了个手势，意思让辰晨今晚在茶馆等他，也不知辰晨看懂了没。走到后门，直接上了一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马车走的很安全。
――切思茶馆
文枫进入一包厢，看见辰晨一人坐在哪，思考着什么，全然不知文枫已经来了。
“来了。”辰晨听到来人的话，替文枫倒了一杯茶。
“坐吧。”
“说吧，你想问什么？”文枫开门见山让辰晨直说。
“今天，我救的人是宫……”
“是箢莞！”文枫在辰晨说出名字之前打断他的话。“是箢莞，梨花山梨园门主箢莞。不是你以为的人。”
辰晨知道文枫想传达的信息，无非是宫珩已经不再是宫珩，他现在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不需要再用从前的回忆，身份，生活再来约束他。辰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文枫也坐下来喝茶回答“五年前，在漯河见到他的随伺钦折出门买布匹。遇上了我就上去打个招呼。结果钦折看见我就马上离开，这才让我起了怀疑。
估摸着钦折那次回去一定会把遇见我的事告诉箢莞，所以我也没有去寻找他，谁知道自从那次与钦折见过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我也知道他不愿出现，所以我并未勉强，就这样又等了五年。
就几天前，我离开漯河去合士周参加会试，一个不注意又见到了钦折，身旁还有一年轻男子。当时我已经被行宫的人接到了马车上，不好再下来，所以赶紧把我随身带的信让我的随伺送过去。
然后你也看到了，他出现了，还是以梨园门主的身份出现，这点我也没想到。”
文枫没说谎，他的确没想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先生他又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辰晨的眼睛又红了，看得出来他的委屈和失而复得的心情。
文枫也摇头“不是不让你知道，你也知道箢莞的身份，从前的事太过沉重，箢莞即已放下愿意新的生活，当然我是不准他身边再有以前其他人的出现，除了我。”
“这个其他人里面也包括我？”
辰晨的样子让文枫有一丝不忍，但是……
“当然包括你。”为了宫珩他必须这样说。辰晨吸了一下鼻子“这数年来，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每晚我都只能用做事来化解我的思念。那种思念如潮的感觉，文枫你懂吗？”终是忍不着，眼珠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文枫不答，他当然知道。
“那我现在是不能告诉他我身份了？”文枫又摇头“不是现在，是以后都不能。”
辰晨不愿，他不愿让辰晨这个人在宫珩的世界里消失，他也不愿让彦妟的身份去呆在宫珩身边。他知道，彦妟和文枫他们进入宫珩新的生活，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辰晨将永远在宫珩的回忆里消失，像是从没来过一样。不，不愿这样，他不想宫珩的世界里没有辰晨，他不想在宫珩的回忆里消失……
“好，我知道了。”
心虽有不甘，可也心甘情愿。
“即然你愿意用新的身份和箢莞一起过新的生活，那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辰晨，感恩戴德吧，你现在还能待在箢莞身边，如果让他知道你辰晨将他托付给你的辰沅失踪了，你猜，他会怎么想？”辰晨有一丝错愕，的确。就辰沅这一事，他就根本不敢说实情。
“辰晨，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再说一件事，箢莞……现在好像在寻查辰沅的事，我们尽量让他知道辰沅是出去云游四海去了，而不是受伤失踪了。”辰晨明白的点点头。该说的话说完了，文枫也意识辰晨别太在意，早些休息。
可是……这叫辰晨如何不在意。
――什士
无虞大周二十三世大时一年，辰家家主辰寒之妻诞下一子名辰晨。辰晨自生下来心性好玩，学术不精。奈何辰晨在五岁时便被知晓并非辰寒之子。缘由是一位被辰家驱逐的奶娘心生不快偷换了辰晨和辰寒的亲生子。
辰家并未丢弃辰晨，只是寻回了亲生子取名辰愖。无论是辰晨还是辰愖都是辰家的小公子。可辰晨终究不是辰家直系血脉……
今日阳光明媚，但辰晨又被那些同辈欺负了，心大的他开始还很开心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可是到最后他慢慢发现自己是被欺负了…… 辰晨今年七岁，因心眼儿大时而迟钝被世人戏称痴儿，因是被家主辰寒放养被世人戏称弃儿。不止辰家，其他家族的同辈也没人愿意陪同他玩。可怜的辰晨无一友人…
今天他被欺负，可又不知想谁说，委屈的在什士的后山悄悄的哭着
无虞大周二十三世大时七年，由四大家族和四小家族为主共同创立阴阳师职位设立于邢垶名行弑宫。宫家后辈宫珩以一人之力打败所有竞争者站上了阴阳师的宝座。无人为对手……。
宫珩自成为阴阳师，世人尊称宫珩大人。‘大人’一词除开圣上的下属之外就只为宫珩一人所用。
今日他来辰家商讨除灵一事，要辰家与其他家族共同担负。辰家表明上敷衍了事，但实则并无此意。宫珩也终于发现了自己成为阴阳师，权利被辰家掌控，不就是替人打工？对于这一事他颇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