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 番外篇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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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格外的热,仿佛知了的叫声也能增加热度一样。常年在魔云宗身娇肉贵的宗主在车厢里嚷嚷着喊热,赶马的寒路无奈,只好驱车来到集镇。
寒路买来时鲜的果蔬放到马车里,又听说镇上有个地方卖冰块,便从镇这头跑到那头,从窖井里挖了块冰,放到顾无忧的车厢里。
顾无忧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入夜,天色已暗。寒路本打算就在夜晚过夜,到时候顾无忧睡车厢里,他在外面打坐练功。
但不知是有伤在身,还是药力的缘故,一到夜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顾无忧也不出声,只是坐在驾驶旁边,歪过头看着寒路时不时揉揉鼻梁。
最终寒路还是决定住客栈。
结果由于去的太晚,被告知只剩一间房,寒路忽然间就没有困意了。
顾无忧倒是无所谓,沐浴完后带着水汽的往床-上一躺,留下寒路大脑泛空,半身不遂的去沐浴。
等寒路沐浴完回来,发现顾无忧正在床-上打坐。
顾无忧的长发垂了下来,身上只穿了见白色内里,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来。大概是练功的关系,黑色的纹络淡了许多,几乎快看不见了。
寒路走过去。顾无忧睁开眼,往床里面一躺,拍拍外面:“来。”
寒路晦暗不明的盯了顾无忧半晌,走了过去。
其实顾无忧的伤也没好,只是没寒路那么重。如今打坐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意来袭。
可是寒路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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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边传来顾无忧平稳的呼吸声后,寒路歪过头,靠近过去。
几乎脸对着脸。
尤不满足,寒路伸出手,手指滑过顾无忧细腻的脸颊,笔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
被本没有睡着的顾无忧一手打掉,“痒。”
寒路反手握住顾无忧的手,把脸靠近过去,鼻梁几乎贴着顾无忧的脸颊。他在他脸上眷恋的蹭了蹭,呼吸间都是顾无忧身上淡淡的味道。
仔细闻,依稀能闻到当年奕剑谷上熟悉的安神香。
这是后来却川改良了配方后,送给顾无忧的丹药。
顾无忧无奈的闭着眼拍了拍寒路:“你不是很累吗?睡吧。”
寒路抱紧了顾无忧,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瓮声瓮气的说:“我怕我睡着后,你又走了。”
顾无忧一下子就心疼起来,搂着他说:“我不走,这次走之前肯定和你说。真的。”
寒路抬起头,贴着顾无忧的脸说:“你保证?那你亲我一口。”
顾无忧无奈失笑,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这一晚,是如此的宁静和幸福。寒路在熟睡后,依然是这样在想。
次日清晨,寒路找店家结账。顾无忧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他换下了自己的长袍,挑了件华丽又清爽的长衣,长发用玉簪挽起,脸上的狰狞已经不见。
他从小店里走出来,像极了出来游山玩水的贵公子。
回来的路上,忽然看到集市前面聚着很多人。
顾无忧剥了壳花生,放进嘴里,闲着无事,跟着人群往里看。
原来是个披麻戴孝的女子跪在地上,旁边用白布遮了具尸体。女子面前放了块血书,上书家贫,父死,无钱安葬之类的。
寒路在客栈等了许久,没瞧见顾无忧的人,忍不住出来寻找。才出门不久,就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那里。寒路走过去,找了好一会才从人群里把顾无忧翻出来。
只见顾无忧正津津有味的打量着什么。
寒路顺着顾无忧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个卖身葬父的姑娘。而且这个姑娘居然还是个颇为精致的美人。
寒路立刻吃味起来,他扒开人群走进去,拉过顾无忧:“别看了,我们还有事。”
在寒路来之前,顾无忧已经表现出对姑娘颇有意思的态度,还时不时问了点问题,看样子颇有意向。
女子本以为会被面前的男子买走,谁知突然来了个人,眼看着救星要走,要卖身葬父的姑娘急了,忙拉住顾无忧的裤腿,哀求道:“恩公,求你,施舍我点银子吧。以后奴家就是恩公的人,当牛做马随恩公差遣。”
女子哀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就是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寒路也在这一刻犹豫了会。
寒路松开顾无忧,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女子,“这点银子拿去葬你的父亲吧。不需要你卖身了 。”
末了,又补充一句:“他不需要女婢。”
顾无忧挑眉:“谁说我不需要。”说着,他走过去,轻佻的挑起女子的下巴,用食指捏着左右看看,点评道:“还挺精致。”
寒路的醋坛子当场就被打翻,他挥手打断顾无忧的动作,不悦的说:“大庭广众之下,耍什么流氓。”
说着就要拉顾无忧离开。
顾无忧嘴角弯起,任凭寒路拉着,脸上却没有笑意。顾无忧回过头看了女子一眼,余光从卖身女子白嫩细滑的手上滑过,若有似无。
第88章 设计
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马车在人迹少见的山道里疾驰。
骏马飞驰,带动整个车厢颠簸异常。
苦了顾无忧在车厢里颠来颠去。
直到忍无可忍之后,顾无忧这才一把掀开车帘:“停!”
寒路果然停了。
寒路双手捏着马缰,手上青筋泛起。他捏的死死的,目视前方,动也不动。
直到一个脑袋靠了过去。
“你要晕死我啊。”顾无忧把脑袋搁在寒路的肩膀上,软绵绵的说了句。
于是,寒路积攒了一路的火就这样毫无原则的灭了。
半晌才底气不足的说:“谁要你看她的。”
顾无忧靠在寒路身上,轻笑出来:“你这醋吃的有点大,我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寒路一颗心被他说的都快化了,都快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僵硬的操着缰绳,让马儿自己走。
顾无忧索性抱着寒路的后腰,解释道:“刚才那个连葬父的钱都没有的贫家女,双手保养的比我的婢女都好。”
寒路刚才丝毫没注意那名女子,闻言问道:“你怀疑她不简单?”
“谁知道呢,本想弄清楚的,结果你倒好,拉了我就走。”
寒路轻笑:“就要拉。”
马车缓缓前行。
顾无忧坐在车内,车内有未融化的冰块和水果,凉沁沁的格外舒服。
顾无忧掰开一个苹果,三两口就把一半吃完,只觉得清脆香甜,好吃的不行。他掀开车帘,把剩下半个苹果喂到寒路嘴里:“尝尝,可甜了。”
寒路就着顾无忧的手咬了口,“确实甜。”
说着,马车慢了下来。
顾无忧听到鸟啼声,抬头看去,只见马车停住的旁边有株大树,树梢上有只黄鹂正在鸣叫。
“等我一会。”话音才落,顾无忧便从马车里出来,借着马车一跃而起,飞上枝头,把才反应过来,却来不及逃掉的黄鹂鸟握在手里。
转身就进了马车。
车帘被放下,马车里传来黄鹂鸟啾啾的求助声。
寒路忽然想起多年前,还在奕剑谷的时候,顾无忧也是抓了只老鼠,困着不让老鼠跑的事情。当下只是无奈失笑,却也不说什么。
车厢里,可怜的黄鹂鸟正四处乱飞,可惜撞在车厢的木板上,半天也飞不出去。
顾无忧拎出两颗亮晶晶的葡萄,慢慢剥皮,放入口中,好整以暇的看着。
寒路继续赶马。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车厢内黄鹂鸟啼叫以及马蹄声哒哒的声音。
许久没听到无忧的动静,寒路勒住马缰,放缓了速度,正要问一声,忽然听见车厢内黄鹂鸟一声惨叫。
寒路的心脏仿佛随着这声惨叫骤停片刻。
然后,他若无其事的重新驾起马车,仿佛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马车没有走多久,才行过路口,寒路忽然再次拉住马缰。
突然间嫌黄鹂鸟飞来飞去太烦人,便索性捏断它脖子的顾无忧察觉到问题,他随手把黄鹂鸟尸体扔出窗外,探出头来:“怎么了?”
他才抬头,发现寒路正面色严肃的盯着前面。
他顺着寒路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有群人正气势汹汹的走来。
他们穿着朴素的农民服,扛着锄头砍刀,脸上带着刻骨的恨意,目标明确的朝这辆马车冲过来。
寒路拧起眉,不确定这群人的目标是不是自己。还不等他想明白,手拿武器的村民已经发现了他们。
“就是他!”有村民指着马车,情绪激昂的说。
此话大有一呼百应的意思,他话音刚落,村民纷纷举起武器,仇视般的盯着寒路。
寒路心道他应该没得罪这群人吧,瞬间反应过来:怕这群村民指的是车上露出了个头的顾无忧。
寒路回头看了眼顾无忧,发现顾无忧正冷漠的看着他们,嘴角噙着冷笑。
寒路一惊,正打算问一句,怒气冲冲的村民已经冲了上来。
寒路没有犹豫,立刻调转马头,架起马车飞奔而去。
村民在后面穷追不舍。
寒路一边赶马,一边心道:“莫非无忧又做了什么?”
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寒路赶马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他面色严峻,仿佛面对的是万毒门一整个宗门。
而罪魁祸首的顾无忧却意态闲闲。
他掀开车帘,看了看马车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村民,骂了一声:“蠢货。”
赶马的寒路听得异常分明。
寒路满脑子都在想无忧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追在马车后面的农户中,有一个美貌女子。
正是街上要卖身葬父的那名女子。
多年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怎么能有马车跑得快。
寒路带着顾无忧轻松的逃了出去,便是逃不出去,他扔了马车带着顾无忧飞走也是一样。
只是绝不会伤害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顾无忧可没有这么多顾虑,见寒路一直没问,他也懒得解释。只是和他话话其他,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情况,顾无忧这么多年见的多了——总是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追杀他,确实也不放在心上。
至于追杀他的是村民,村民是最淳朴也是最无知的,稍被人利用,就会激起满腔的仇恨和怒火。顾无忧倒懒得和他们计较。
寒路却记下了,趁着顾无忧没注意的时候,给鱼滕飞鸽传书一封,要他查清楚这件事。
愤怒的村民早已消失在视野,但他们的样子寒路忘不掉。
顾无忧定然是又做了什么?杀人?抢劫?寒路不知道,这一刻,他甚至不敢知道。
而另一边,沈玄跟着二虎来到了一个土坡后面。
因是盛夏,土坡上杂草丛生,浓密异常,正好把二人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
早在第一天沈玄跟在二虎身后的时候,就被二虎发现了,不过两人的目的既然都是为了跟踪魔军,二虎便没有拒绝,稍作示好,二人便结伴而来。
当天他们跟丢了这群魔人。
按二虎的说法,这群魔人出入时间很有规律。之前二虎也跟过来过,也是在同一区域跟丢了。
沈玄问:“我感觉这群人气息有点不对劲,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二虎红了眼眶,看着魔人消失的方向,低声说:“如果我告诉你其中有一个人是我哥哥呢?”
还不等沈玄诧异,只听二虎继续说:“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他被血魔控制了,成了血魔杀人的武器。”
沈玄呆住,万没料到随便一件事竟能扯出血魔。
二虎继续道:“早在半年前我发现的时候,本打算把我哥带出来。但是我哥根本就不听我的。他们每天都这样早出晚归,我只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玄想了想,猜测:“既然每次都是在这块区域失踪的,莫非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那我们干脆分两路,就这片区域搜寻一下。”
就这样,二人开始地毯式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七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查到了魔人的目的。
然而这个目的让沈玄生出无边的惶恐,他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寄给鱼滕。
“血魔在大量炼制魔人。”
才收到血魔在多个村子屠村消息的鱼滕,仔细搓磨着每一个细节,包括血魔如何屠村,儒心派如何围剿血魔不敌,村民如何得知杀人者乃是血魔,杀人的消息如何走漏出去,以及江湖上现在对血魔是个怎样的态度。
在这一切都仔细斟酌了之后,沈玄的来信成了压在鱼滕决定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寒路站在山丘上远眺无量山。
夕阳西下,拉长了寒路的身影,给他黑色的长衫抹上一层光晕。
光晕下的寒路有种亲眷的暖意,仿佛相濡以沫多年。
寒路拉着顾无忧的手,心道:“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宝禅寺了,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尘大师,想来他已经做好准备。”
至于这个准备之后,是开始给顾无忧清理魔丹,还是只化解下他体内的魔性,就全凭了尘做主了。
这一切寒路自然是没有告诉顾无忧。
鱼滕没有传信过来,也不知是没有查清楚还是被他压了下来。寒路本放缓了行程,想先等到鱼滕的传信,眼见现在等不到,只好不再理会。
无论顾无忧有没有做什么,明天,他都会带着顾无忧到宝禅寺。
顾无忧回握住寒路的手,轻声说:“我们去转转吧。”
寒路自然乐意。
他们顺着溪水而下,溪水旁杨柳依依。风轻轻吹来,吹动柳叶如雪花飞舞。
有柳叶粘在了顾无忧头上,寒路伸手替顾无忧摘下。
相顾无言,时间静好。
直到有玄鹰在空中长鸣一声。
顾无忧抬头看见,忽然说:“我就陪你到这了,宗门还有事,我先走了。”
寒路愣了愣才说:“你不陪我走了?”
顾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寒路心里直虚,总感觉自己心里一点小九九全被他看出来了。
顾无忧忽而上前一步,在寒路脸上亲了口,还不等寒路回味过来,他后退一步,吹了个口哨。
一直盘旋在天空的玄鹰飞身而来,站在了顾无忧的身旁。
顾无忧踏坐上去,回来寒路一眼:“我走了。”
说罢,玄鹰起飞,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寒路站在原地,望着顾无忧离开的背影,怅然若失。
最终,寒路也只能自己孤身去见了尘,并奉上库存里仅剩的五百多颗阴阳子,作为丹药的报答。
了尘对血魔的离去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和寒路聊起了佛法,聊起了指玄天象之境。
作为一个过来人,了尘深入浅出的讲解了境界的不同,修炼方式会有很大不同。
寒路受益匪浅,依着了尘的指导打坐调息,恢复自被天谴灼伤的神识,再次睁眼竟是一个月之后。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江湖再起风云。
第89章 击杀
血魔屠村的事突然爆炸似的传开了,像星星之火一样,燎原了整个江湖,无数的骂声、讨伐声此起彼伏,然而终究是碍于没有人想当出头鸟,这件事骂骂也就过去了。
然而不等两天,江湖上又传来血魔拿活人炼制魔人的消息。
这件事太耸人听闻,江湖上大多数人对魔人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是听说是被人夺取神魂,能短时间内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供血魔驱使。
又听说魔人还会自己炼制活人,把他们变成同类,成为他们的附庸。
这件事给人的恐慌程度,不下于当年的瘟疫。
于是他们找到了自清洗万毒门后风头一时无两的鱼滕。
鱼滕请这些充满担忧的客人入座,叫来沈玄二虎把事情经过解释一遍。
沈玄把如何发现魔人的异常,如何跟踪他们,如何看到他们炼制魔人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
二虎补充:“以前血魔是拿宗门里的人炼制,而现在已经是拿平民来炼制了。”
二虎话音刚落,在座的人纷纷猜测:下一步,岂不就是这些身怀武技的江湖人?
江湖人忧心忡忡的来,又忧心忡忡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