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是女郎 番外篇完本——by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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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嘉卉乖巧地依偎在于氏怀中,圆圆的脸上,满满是震惊,她明明已二十有四,嫁做柳家妇守了八年活寡,如今怎又变回了孩童般的年纪?难不成,她其实并没有被噎死,而是太想家了在做梦,也许现在,二十四岁的她正躺在她那所谓的千工拔步床上喊着爹爹娘亲。又或者,那十数载的光阴才是梦,一个长达十几年的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以前她还觉得可笑,如今她自己却是都为着这样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给绕糊涂了。
“夫人饶命!”
听着外头丫头们的求饶声,容嘉卉猛的又清醒了些,一时间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作为嫡长女,她一直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一屋子的人来服侍,光是贴身侍女就有四人,更别提小丫头们了,她们都跟着她吃好穿好的,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而五十杖,就算是七尺壮汉,也哪里还有命在,若是因为她的原因死这么多人,她以后还能如何安寝。
虽说她此时对于落水什么的还完全不清楚,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的无辜,但她还是拽了拽母亲的袖子求道:“娘,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您就别打她们了,也别卖了她们了好不好。”
于氏当时见女儿昏了半天一直不醒正在气头上,所以一开口就是要责五十杖,可事实上,二三十就足够要命了,待到她回过神来时,也是觉得自己罚得有些太重了,可她又拉不下脸改口,见女儿都开口相求了,遂决定顺了女儿的意,点了点头,给自己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玉茹使了个眼色,玉茹会意,便退了下去。
安排完这些,于氏温柔地伸出手,理了理容嘉卉有些乱的长发,也是好在那群丫头们及时找人来救了,女儿此时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外,其他方面都无大恙,若是宝贝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真想死了算了。
而此时,见不会打死人了,容嘉卉的一颗心也是安了下来,她看着眼前母亲替她整理头发时温柔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酸,她的爹娘,从来都是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可当真是出嫁了失去了,才知道爹娘到底有多么好。
思至于此,她扑进于氏怀里,抽噎了几下后,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一抽一抽的,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娘亲,我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氏心中一涩,可不是么,她当时看着湿答答被捞上来的女儿,心简直都要碎了,看着女儿昏迷不醒时,她不知求了多少菩萨保佑,只要女儿醒过来,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都行。
她轻抚着容嘉卉的头发,道:“没事了,娘在呢。”
“嗯嗯……”容嘉卉一边哭着,一边胡乱应道。
她死死地抱着于氏,感受着于氏身上传来的温度,就算是梦也好啊,她能再次见到娘亲,抱抱娘亲,就已经足够了。
在休养了几天后,容嘉卉也终于从丫鬟那里搞清楚了自己落水的原因,敢情是因为在花园里头玩游戏呢,这倒是真像她会做出来的事,她们说她当时正蒙着眼睛抓丫鬟,大家都是小姑娘家的,玩得开心了就浑然忘我了,一不小心,就玩到了河边,她一个不慎,脚底打滑,可不就栽进去了,好半天才捞上来,可是吓死人了。
不过是落个水而已,其实才多大点事嘛,她素来最是闲不住,躺了这么几天,她觉得自个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她一开始还担心着这其实只是一场美梦,只要她一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脸色不耐的柳阡辰,而母亲,则孤零零地躺在祖坟。
而现在,经历了几天的吃喝拉撒睡后,她已经再也无法把这当成是梦境了。难不成,其实那十几年才是个梦?是她失足落水所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做的梦,一梦就是十几年。
这个想法,恕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又或者,是那菩萨怜惜她估计不到三十就得郁郁而终,于心不忍,就让十几年前的她做了这么个梦来提点她?
越想越离谱了,罢了罢了,总想着这个做甚,越想越无解,反正她现在只有十二岁,又不是二十四岁,又何必管他是做梦还是重活一世呢。
就是,那位定远侯钟离络是真的存在的么?若是他还在,那就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了,她记忆中的那么多人,只有他,是在她十二岁后才出现的。
不过,若那一切并不是梦,他依旧存在的话,现在任何事都还没有开始,她才十二岁,那姓钟离的好像差不多就是她十二岁时过来的,就算记不得到底是哪个月哪一天了,反正现在是还没来。
也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希望他来,也许是想要抢占先机,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又只是想看他一眼,一别十一载,她也是真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眼看着太阳西下,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她同那些总说着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丫鬟说自己要小憩,不许来打扰,待她们走了,她便翻出了窗偷偷跑出了房间,谁爱躺谁躺着去!
虽说白天艳阳高照,到了傍晚,迎着彩霞,微风徐徐,倒是舒适得很,她在夕阳下走着走着,闹腾的她心中难得的满是宁静。
此时正当六月盛夏,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极好,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美不胜收,看得她不禁有些意动,栽水里头那事她压根没印象,自然对这池塘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在岸边蹲下,伸出手就想要去折一枝荷花来摆在房间。
她俯着身,小手正要触碰到花茎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你在做什么!”
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容嘉卉顿时抖了一抖,不是吧,才刚出来就被抓包了啊,她一慌,忙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她努力想让自己往岸边靠一点,摔岸上总比摔水里头好些,结果,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这水池子估摸着足足有一丈深,经历了一天的暴晒,还带着余热,这些带着暖气的池水一口口地往她嘴里灌着,她一边扑腾着,一边想把水吐出去,结果却是越喝越多,她可真是自找死,父母让她呆在房间,果然是为她好啊……
渐渐的,她有些扑腾不动了,迷迷糊糊间,她只觉自己腰上好像多了一只手,揽住了她,她莫名的安了心,眼一闭,便放心地昏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丫鬟见她醒了,面露喜色,忙跑了出去通知老爷夫人。
容嘉卉坐起身,摸了摸自己还没全干的头发,眨巴眨巴眼睛,就看到了几个人走了进来,面带愠怒的父亲,皱着眉头的母亲,还有……
她眼睛一亮,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颀长模样漂亮得略显女气的十来岁少年郎,他的容貌,跟她记忆中逐渐模糊的钟离络重叠在了一起。
还不等她开口,容琛便训斥道:“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还敢玩水!要是我们没过来,你淹死了都没人知道!让你乖乖呆着你怎么就总是不听话呢,你……”
要不是您那一声,才不会栽水里去呢,容嘉卉腹诽道,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只得低垂着头乖乖听着自家爹爹训。
严父慈母,看他说得这么重还越说越气的样子,于氏在一旁都有些听不下去,她扯了扯容琛的袖子道:“阿琛,你快别说了,我想嘉卉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敢了,你不是打算要加个护栏么,加上不就好了,况且,要不是你那一嗓子,嘉卉又哪里会被吓得摔下去。”
容嘉卉不禁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亲娘最好,况且她不没事么,其实就喝了几口水而已。
容琛横了于氏一眼道:“慈母多败儿,你就是太护着她了,她啊,就是这么被你给宠坏的!”
见这人现在是逮着一个人就开炮,于氏才懒得搭理他了,她见钟离络站在一旁都不说话,含着笑摇了摇头,然后便拉着他走到了容嘉卉的床边,道:“嘉卉,这位是你的钟离络哥哥,今年该满十五岁了,刚才可是多亏了他立马就把你给捞了上来,喏,还不快谢谢哥哥的救命之恩。”
还当真是钟离络啊,容嘉卉想着这位后来的大好前途,脑筋一转,一时间笑得是越发灿烂,“谢谢钟离哥哥。”
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圆脸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钟离络白皙的脸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偏过了头,有些不自在地道:“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姨妈时才突然考虑到大姨妈这个之前一直没考虑过的大bug!!!_(:з」∠)_算惹算惹,就假装设定是先天性无子宫,或杂七杂八的原因导致内分泌紊乱了!!!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中,嘤嘤嘤,为啥女孩纸要有大姨妈!!!)
感谢浅墨青染的营养液×23(╯3╰)
感谢谦小雪还是个宝宝的火箭炮(╯3╰)爱你爱你
第3章
容嘉卉虽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钟离络,但可惜的是,她还没能多说上两句,容琛便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带着人家离开了,毕竟他本来就是带人家过来给她认认脸的。
容嘉卉虽说在心里做下了近水楼台的决定,此时倒也不着急,她清楚得很,这人以后就在自家住下了,她当年虽说都没怎么了解过,但也大概知道钟离络家里都出了些什么事,也知道她爹跟钟离络的爹是怎么认识的,她的爷爷老镇国侯四十年前,也是跟着她的曾祖父一起为太.祖皇帝打江山的,立了不少的战功,当年太.祖皇帝也时常称赞这位容家的玉面小将。
不过没两年就安定了,他这不足二十岁的玉面小将也没了用武之地,直到十几年前,边境戎人来犯,她的爷爷已经过了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了,又有些想动动筋骨了,便请缨出征,还顺便捎上了自己那好吃懒做不成器连个马步都扎不稳的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容琛,而钟离络的父亲钟离清,当时便是她爷爷麾下的一员小将,她爷爷可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多么照顾,直接让他到了钟离清手下当小兵。
那时候她爹容琛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钟离清比他要大上十来岁,如同兄长般,对他很是照顾,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没几年,戎人被打得节节败退,递了降书,他们各回各家后,联络便一年年少了。
钟离清这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上厮杀,他在地方当了个五六品的小武官后,因其个性太过于耿直得罪了人,最终被革职,没多久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死了,他悲痛欲绝,带着儿子扶灵还乡时,自己也病倒了,然后钟离络就这么成了孤儿。
以那钟离络的性子,就算她的父母再好,这侯府的生活再舒适,估计也是不想寄人篱下的吧,可惜二十年前他们那带爆发了瘟疫,他们的亲戚,死的死,逃难的逃难,未出五服的近亲都找不着了,况且,就算找着了又如何,难道谁还会愿意管他?
思至于此,容嘉卉也不禁叹了口气,她当初也是真的年纪小实在不懂事,又被捧得太高了,居然会去怪人家总是冷口冷面的,这样的事,谁又能笑嘻嘻的呢?她那种态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度,也是对人家太过分了些,活该她会吃寒瓜噎死。
想到寒瓜,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依稀有些后怕,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块糕点来吃,却发现糕点早在她想那钟离络的事时便已经被自己一口口吃完撤下去了,此时,她的身旁已多了一大盘切好的寒瓜,鲜红欲滴,清香扑鼻。
“大小姐,这是您最爱吃的寒瓜。”如今年仅十四岁的白露甜甜道。
光听得寒瓜二字,容嘉卉便只觉喉头一痛,差点背过气去,更别说看跟吃了,她摆摆手,道:“我不要吃,全赏你们了。”
白露一愣,这是,变天了?大小姐向来最是爱吃这寒瓜,府里的寒瓜可是全紧着她一个,大少爷都得往后排呢,如今怎么突然的就转了性了呢?
见白露就这么傻愣着不动,她身旁那盘寒瓜又怎么看怎么红如鲜血,红得,让她恶心。
饶是从来不对下人动怒的她,一时间心口一股子莫名火气也涌了上来,她拍了拍桌子急道:“都说了快端走它啊!”
见脾气一直都很好的大小姐难得的真生了气,白露回过了神来,赶忙将那寒瓜又端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容嘉卉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终于不用再看见那天杀的寒瓜了。
也真是造化弄人,她曾经最爱吃寒瓜,如今却看了就怕,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了,哪怕,这盛夏根本没什么水果能比寒瓜更适合用来消暑。
消暑……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酸酸的,这天气,不吃寒瓜,她还能吃什么啊,天气越来越热,她可真想建个冰室给自己住着,冰啊!她苦着脸,转过身朝正在身后对着冰块给自己扇风的霜降道:“你去跟谷雨说一声,让她再去领些冰过来。”
秋分那心术不正的丫头她是眼不见为净,随便寻了个由头让这丫头的老子娘把她给领了回去,免得她心大了再勾搭她的人,撵了秋分,她便提拔了这容貌不过一般瞧着老实本分的谷雨,倒是安心。
只是,一刻钟过去了,冰没能领过来,那谷雨却是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容嘉卉看着她一个人,手里也是空空如也,气道:“冰呢?你这是撞邪了?”
谷雨站在她面前,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胸口,一手接过寒露递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下后,道:“大小姐,少爷他从靖国公府回来了!”
容嘉卉闻言惊喜道:“真的?”
想起记忆中的调皮捣蛋鬼,容嘉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宝贝嘉泽终于回来了容嘉泽自幼就特别爱黏着她,而且她们姐弟俩的年纪也差得并不多,只不到两岁,从小是一起玩到大,感情非常好。
此时一听说弟弟回来了,她对于谷雨没带着冰过来这事的怒气顿时也直冲爪哇国了。
她嗔怪道:“你怎么也不把那小混蛋给我带过来呢。”
她多想捏捏十岁的弟弟那肉乎乎的小脸啊,这熊孩子长大后可远没以前来得可爱了。
谷雨犹豫了一下后,指了指外头怯怯地道:“我方才看到那位钟离少爷他,把少爷给摔地上了……”
全府上下,向来只有容嘉泽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居然被别人给欺负了!所以她才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报信啊!
容嘉卉听说宝贝弟弟被摔了,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不等谷雨回答,她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谷雨面前问:“他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在花园……”
闻言,容嘉卉不再理她,没有撑伞,顶着烈日一路小跑了过去。
进了花园,只见那钟离络正抱拳站在一旁,而她的宝贝弟弟,她可怜的弟弟,此时正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身边的小厮劝都劝不住。
容嘉卉顿时是怒不可遏,火气直冲头顶,她的弟弟,再怎么皮她都没舍得动过一个指头的宝贝弟弟,如今居然就这么被别人给欺负了!
她忙去扶起了宝贝弟弟,心疼地替他擦着眼泪哄道:“阿泽乖,你疼不疼?有姐姐在没事了啊,你跟姐姐说,谁欺负你了,姐姐这就帮你打他!”
她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一边又看向了面无表情的钟离络。
容嘉泽见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来了,顿时腰杆子都硬了,他指着钟离络便哭道:“姐,是他!是他打了我!”
容嘉卉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哄道:“好好好,阿泽不哭,姐姐来替你撑腰。”
说完,她转过身,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气势汹汹地仰头看着十五岁已经抽了条,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钟离络道:“你干嘛要欺负我弟弟!”
钟离络没有理她,直接转身便准备离开。
见她要走,容嘉卉连忙拽住她的衣袖道:“喂,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一个十岁小孩!好意思么!我弟弟哪招你惹你了,你说!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准走!”
钟离络想扯出袖子,去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拽得牢牢的,挣都挣不开,半晌,她也只好转过了身来。
见她不挣了,容嘉卉哼了一声,又道:“你就同我弟弟道个歉吧,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了!不然……我就去告诉我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