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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将军是女郎 番外篇完本——by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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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梁先生的名号,他也只好乖乖爬了起来先溜为上,就是之前他哭得实在太狠了,一路抽噎到了下午上课都还没缓过来,他也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跟那姓钟离的势不两立!哼!
而另一头,直到吃午饭时,容嘉卉才终于又见到自家表姐,她们几个女孩子都是小辈,自然是坐一起,容嘉卉又是客人,故而她坐到了于以湘上首。
于以湘刚一落座,容嘉卉便扯了扯她的衣服在她耳边小声道歉道:“好了,是我不对,可我是真不知道啊,你莫要怪我了,好不好?”
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容嘉卉道歉的于以湘一愣,她狐疑地看了容嘉卉一眼后,便偏过了头去跟两个妹妹说起了话,她也是后悔不已,自己当时估计是脑子里进浆糊了,一顿胡言乱语,把底都透没了,都亲口承认看上人家未婚夫了,哪还有脸再跟容嘉卉说话,她还敢来上桌吃饭就已经很有勇气了。
见于以湘不理自己,容嘉卉有些恼了,这于以湘可真是,她脾气都和软了这么多了,居然还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算了算了,她估计就是跟这人犯冲!不理这人了!
几个小姐妹间的小九九,大人一点也没看出来,于老夫人在笑眯眯地吩咐着身边大丫头给宝贝外孙女容嘉卉布菜后,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于氏道:“晓荷,我前几日听说,你家来客了?”
于氏道:“是阿琛的旧友之子,天可怜见,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夫君实在怜惜他,便认了他做义子,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就是略内向了些,不大爱说话,有些呆气。”
听到于氏说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于老夫人不禁闭目念了声佛,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脾气就算怪些,也是难免的,你们既然都收留人家了,就好好待他,别忘了敲打一下府上的奴才。”
于氏点了点头,“女儿省得了。”
听着祖母与姑母的话,于三姐妹一头雾水,什么父母双亡什么义子的?她们这是,突然间多了个哥哥还是弟弟了?
她们中就数于以湘挨容嘉卉挨得近,在两个妹妹的推搡下,于以湘到底还是厚着脸皮扯了扯容嘉卉的袖子,“你家多了个人?”
容嘉卉颌首道:“嗯,一个哥哥。”
十多岁的小女孩子,总是对男孩子好奇些,于以湄闻言,在她姐姐背后探头探脑地问:“那表姐,他是何模样啊?”
于以涟这个小豆丁也在后面细声细气地好奇道:“表姐,我也想知道。”
什么样子?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啊,当着这么多长辈们的面,容嘉卉什么也不敢说,只好对这姐妹仨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待会儿去花园说。”
待到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容嘉卉就被好奇的姐妹们给揪到了河中央的亭子里。
四人坐成一圈,丫头们都留在了亭外,七岁的于以涟最先好奇地问她:“大表姐,你家那位哥哥好看吗?跟我家哥哥们一样好看吗?跟表哥一样好看吗?”
容嘉卉摇了摇头。
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他比表哥表弟都好看。”容嘉卉不无得意地道。
比哥哥弟弟们都好看?三人不禁愣住了。
从于家三位小姐的相貌就可以看得出来,于家几位公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况且,这闺阁女儿见男子见得少些,自家兄弟生得较她们之前所见过的所有男子而言略俊秀些,她们便觉得自家兄弟便是天下间最俊的男儿了,所以这于以湘才会一见那模样生得俊俏风流的柳阡辰误终生嘛。
此时她们听说钟离络生得比自家几个兄弟都好看,那好奇心顿时都被勾了起来。
于以湄又问:“那这个哥哥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呀?表姐,我知道不该打听这些的,但这也是为了避免日后去姑父姑母家做客连个名字都喊不出来嘛。”
容嘉卉一乐,这小妮子,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呢。
她莞尔一笑道:“他复姓钟离,单名一个络字,络绎不绝的络,九月便要满十五了。”
这时,于以涟又在一旁弱弱地问:“表姐,络绎不绝是什么意思呀?”
容嘉卉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啊,回头去问先生吧。”
真是的,她又不是专程跑来给妹妹授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人叫小朋友了,还被问读几年级,_(:з」∠)_心塞塞,为啥我都一把年纪了别人还总认为我才十三四……小时候还好,也就十岁被认成七八岁之类的,年纪渐长后,外表年龄跟真实年龄无限拉大……
第7章
她们娘儿俩辞别老靖国公夫人回到家时,时间还早,当老爷的,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当少爷的,还在族学里头。
今儿个去了趟外祖母家,跟姐姐妹妹瞎胡闹这么久,容嘉卉也是有些累着了,一进自己房间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可别说,这玉制的东西,就算是凉席,亦是温润的,不是很凉,却非常舒适,舒适得,原本只是想眯一眯的她,一个不小心便真的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早已是日月交替。
她一直不是很喜欢房间里头有别人,所以丫头们见她睡了后,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白露,霜降,寒露,谷雨。”
她喊着贴身丫鬟的名字,想着谁在外头就谁先进来服侍她。
很快,“咯吱”一声,门便被推开了,白露霜降走到了床边扶她起身,准备为她更衣,此时,谷雨又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指了指外头道:“大小姐,我听少爷身边的立春姐说,少爷他,貌似又被钟离少爷给打了!听说是因为钟离少爷背上被人贴了王八。”
容嘉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后,道:“阿泽这是又不知死活地跑去得罪他了啊,活该。”
谷雨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听立春姐说,这回真不是少爷干的,少爷在几位姐姐妹妹面前,就差赌咒发誓了。”
容嘉卉笑道:“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你们都开始这么相信他的话了,这孩子一肚子的鬼主意,又素来跟钟离哥哥不太对付,听我的,别信他,我可再也不给他当枪使了。”
谷雨又道:“可我听少爷身边的冬至说了,少爷他哭了整整一天,那嗓子哑得啊,公鸭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嗓子都哑了?容嘉卉一愣,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正巧这时候也该要吃晚饭了,有什么事,待会上饭桌一并问问,毕竟容家除了早饭外,一般都是一桌吃的,容嘉卉到时,那对老夫老妻还没过来,钟离络与容嘉泽正坐在桌旁等,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烛光下,容嘉泽的鼻头眼睛都还是红的,看来是真的哭得厉害,容嘉卉的一颗长姐心瞬间就揪了一下。
她坐到弟弟身边问他:“阿泽,你这是又怎么了?祖父母去世时都没见你哭成这样过。”
容嘉泽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道:“我才不用你管,我们已经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容嘉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掰过他的脸道:“谁跟你当朋友了,我是你亲姐,来,跟姐姐说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容嘉泽扁扁嘴,委屈地指着钟离络道:“他摔我!莫名其妙就摔我!又不是我贴的王八,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哦。”容嘉卉幽幽地道。“那你是想要做什么?”
容嘉泽见自己居然说漏嘴了顿时是一个激灵,他连忙捂着自己的嘴道:“没有。”
容嘉卉无奈,她摸了摸他的头又对钟离络赔笑道:“这孩子就是皮,他心眼儿不坏的,见谅见谅。”
看着容嘉卉带笑的眉眼,钟离络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让少爷摔一跤也是我的不对,他年纪小,童言无忌,我当时不该太计较的。”
容嘉卉笑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直接叫他嘉泽便是了,免得这孩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对了对了,他说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呀?”
不等钟离络回答,容嘉泽便插嘴道:“我不过是说他是蠢货而已,谁让他居然都没发现别人往他身后贴王八嘛,还一副傻乎乎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笑他的模样,这不是蠢货是……哎呦!”
他话未说完,脑门就挨了容嘉卉的一巴掌。
虽然容嘉卉也觉得这是有点蠢有点小可爱,但态度还是要摆正的,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是个蠢货,实在是有碍他们容家的家风。
容嘉卉捏着容嘉泽的耳朵又对钟离络道:“以后这孩子要是又哪儿惹你生气了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我来替你揍他就好。”
这是在维护自家弟弟呢,钟离络如是想,可即便如此,容嘉卉这话听着,还是让她心里头觉得极是熨贴。
“好。”钟离络一口答应了。
见她这么好说话,容嘉卉抿嘴一笑,松了一口气,这年头当个和事佬也不容易啊。
只是,类似的破事显然还没有告一段落,第二天一大早,钟离络一进族学,便只见自己的桌子上多了只假装自己还活着实则已经死了的大蜘蛛,这蜘蛛约莫一寸宽,通体漆黑,浑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绒毛,猛然一瞅居然还怪吓人的。
看着周边十来个十三四五岁的文弱书生害怕的模样,钟离络的内心毫无波动,不过就是只死虫子而已嘛,有什么好怕的。
她捏住蜘蛛的一条腿将它拿了起来,问他们:“这是谁放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大蜘蛛向几位同学逼近,离她最近的学生顿时被吓得吞了吞口水,他连忙指了指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圆脸胖子颤巍巍道:“不是我!是那个容安的弟弟,容平!我告诉您了,您就高抬贵手,快拿开吧!我……我……”
见这人一副要哭了的样子,钟离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遂一步步走到了瑟瑟发抖的容安面前。
容安看着那比铜钱还大了好几圈的蜘蛛,平日里一向蛮狠的他也不禁害怕了起来,他颤着声道:“钟离大少爷,我替我弟给您赔个不是,我回去一定给他几个大耳刮子抽死他丫的,抽成猪头,抽得爹妈都认不出他来,抽得他神志不清到认不出爹妈来,所以,您能把它拿开了么?”
手提着一只蜘蛛到处走,这样的事,就算是三四岁什么也不懂的他也不敢做啊,这姓钟离的可真不愧是个南蛮子,够狠!哎呦喂,怎么办,他腿好软啊。
钟离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把蜘蛛直接扔向了他的头顶,“这礼物我不是很喜欢,你还是还给你弟弟吧。”
只是可惜,她的这番话容安是听不到了,他一看到这蜘蛛向自己飞来,顿时眼前一黑,然后只听“咚”的一声,五大三粗的容安晕倒在了地上,那只飞舞的死蜘蛛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钟离络淡淡瞥了他一眼,心想,在她背后贴王八是吧,君子报仇,一天不晚。
钟离络擦了擦手,看了眼紧闭双眼的容安道:“等他醒了,让他警告一下他弟弟,不然下次就塞他嘴里。”
对于这种徒手拿蜘蛛的勇士,大家也是真怕了他了,他们咽了咽口水,点头如捣蒜。
自此,她钟离络的名声也是传出去了,只是那只死了的黑色大蜘蛛经人一说,便变成了活的,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通身是五彩绒毛,还能吐丝,恩,丝也是五彩斑斓,还带有剧毒,原本不过是容平这不过十岁的孩子想替容嘉泽出头整出来的一个自以为是的恶作剧,到头来倒是演变成了大战蜘蛛精,这也是让钟离络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钟离络散学归来,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娉娉袅袅的女孩子立于桥上,正在喂鱼,她们看着池塘里漂亮的锦鲤抢食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正巧,她们这时也发现了她,其中一个女孩看到她后,拿着一包鱼食笑着冲她挥了挥手,“钟离哥哥!”
钟离络轻笑,是容嘉卉呢。
她很喜欢容嘉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这个女孩,小小年纪的,就爱装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比自己只小了不足两岁的弟弟,一口一个孩子的,可惜依旧掩不了自己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几分憨气。
她是独生女,亦是老来女,没有兄弟姊妹,她的父母年近四十才得了她,也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命定无子了,他的父亲便将她当儿子般养大,教她读书习武,甚至指望她报效朝廷,好似自己真的有了个儿子一般,她作假作得太久太久了,估计穿个女装都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男扮女装,她都要忘了自己其实也该是个这样的女孩儿了。
她摸摸头顶上圆圆的髻,头一次开始羡慕起了容嘉卉头上那她叫不出名字的精美发髻。
见她呆了,容嘉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想什么去了?这么入神。”
钟离络摇摇头,“没有,你这是在喂鱼么?”
容嘉卉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是呀,就是也不知道这漂亮的锦鲤吃起来味道如何,你说改天捞两只上来尝尝怎么样?”
然后,她不等钟离络有什么反应便塞了两包鱼食到钟离络手中,“一起呗。”
钟离络看着手中的鱼食,愣了愣后,又看向了容嘉卉,容嘉卉只是笑着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见她又不知神游去哪了,容嘉卉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她拿着鱼食的手,示意她好好喂,然后自己便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喏,那条黄黑的,我看它一直就抢不过其他鱼,朝它多喂点,别饿着它了,还有那条红的,个头小,也该多喂点,长身体……”
钟离络看着专心看鱼的她,抿着的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就这么乖乖地任由她使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废话一如既往的多啊,本来打算在十章前结束当兵前的日常的,现在怎么看着有点悬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我要坐上火箭了!
第8章
两人就这么站在夕阳下喂着鱼,一时间,倒是也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容嘉卉懒懒地撑着歪歪的头,专注地看着一群锦鲤抢食,心里头不禁还在想着,这鱼这么名贵,到底能不能吃的事。
她转过头,看着专心喂鱼的钟离络,突然就有些羡慕这些能天天出去溜达的人了,凭什么她就得乖乖听话,整天窝在家里,上她的贵女课程嘛,无聊至极。
哪儿都能去的人,真好呢。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专注目光,钟离络如坐针毡,她扭头一看,只见容嘉卉撑着脑袋,正死死盯着她,一脸羡慕。
容嘉卉见自己的傻样子居然被看着了,老脸一红,她猛把头又扭了回去,差点就闪着了脖子,她撑着脸,直接丢给钟离络一个后脑勺,是再不敢回头了。
突然,她只觉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她正待要上手去摸时,只见一个乳白色的晶莹物件从她眼前滑下,她忙想伸手去抓,却还是失了手,那东西就这么直直地坠入了水中。
她愣了愣,摸了摸头发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那是,我的发簪?”
她摸了摸头发,可是真少了一支玉簪,估计甩头太用力了……
钟离络显然比她还要担心,她把鱼食一扔,忙问她:“很贵重么?”
容嘉卉点点头,“是呀,羊脂白玉雕的,很贵重的,我一直很喜欢,不……”
她话未说完,便只见眼前的少年郎一个翻身,就翻过了桥上的护栏跳入了水中。
目瞪口呆的她,顿时只得默默地把那句“不过,掉了就掉了吧,反正我也不缺”给咽回了肚子里。
难怪她娘在外祖母面前说这人呆气,可不是呆气么,一根簪子又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得下水去捞,簪子哪有人来得矜贵啊。
她扶着护栏,看着本就鱼多不甚平静的水面,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她自然知道这钟离络会凫水,还把她这么大个人给捞起来过呢,但是,这会子就这么贸然跳到水里帮她捞一个小小的没准儿还已经碎了的发簪,又能捞着个什么?要是生病了,倒全是她的罪过了。
思至于此,她忙冲着水里大喊:“你快点上来吧,水里头脏,那玉簪我不要了也成的!”
见水面半天都没反应,容嘉卉脑子一抽,咬咬牙,一只脚也搭到了护栏上打算跳下去找人,丫鬟们见此,忙拽住了她,将她给拉了回来,这祖宗要是再进一回水,阖府上下的水池估计都得被填了。
被拉回来的容嘉卉跺了跺脚,泄愤一般,把头上的钗环一样一样的都拆了下来,一边拆还在一边内疚,自己戴那么多东西打扮得那么花里胡哨的干嘛,又不是个展示名贵珠宝的,在家难道不该自在点么?要是钟离小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能难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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