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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权臣 番外篇完本——by且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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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莫宁眉峰却是深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
陆莫宁并未再见到昌文柏,不过昌文柏在那种情况下,反射性地护住了晁非衣,对方之所以离开,怕是……休书一事也就歇了。
可陆莫宁还是觉得奇怪,总觉得这晁非衣的态度,太过奇怪。
对方若是无心,两年前昌夫人提议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一幕,更何况,她身边的荆大夫也应该四年前出事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她身体的状况。可对方还是嫁给了昌文柏,如今……却因为这说出和离的话?
怕对方是第一次提,否则,昌文柏那般淡定的人,也绝不会反应这般大。
陆莫宁的视线一扫,落在那七张通缉单子上,有些已经尘封了许久,都落了灰,灰扑扑的,泛黄陈旧。
突然,陆莫宁的视线一沉,落在那些陈旧的通缉单上,猛地坐起身,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些通缉单,是因为他先前提了,昌文柏才专门找人在州衙的卷宗库房里找出来的,因着这些通缉单都是十多年前的旧案了,早就被尘封了。
可为何……凶手会知道这些人?
连州衙的衙役都不知道这些人曾经十多年前犯过案,对方又如何会知道的?
陆莫宁站起身:“走,去州衙存卷宗的库房。”
洪广平奇怪,不过他知道大人一向有主意,也不敢多问,抬步就跟了上去。
衙役寻了一圈没找到昌文柏,不过陆莫宁是知州专门吩咐下来的,他们连忙带着人去了存放卷宗的库房。
守门的衙役见到陆莫宁身上昌荣欢给的令牌,赶紧打开了。
“陆大人,不知道你要找什么卷宗,告知属下,属下帮你找。”那老衙役大概一直守着这些,佝偻着背跟着陆莫宁,看他走过一排排的架子,询问。
“前几日昌捕头寻过几份通缉单,十多年前的,你且带本官去那处。”陆莫宁直接开口道。
那老衙役大概记性不怎么好了,仔细想了想,才缓声道:“属下想起来了,是在这里……超过十年未曾破获的卷宗,都堆积在这处。”
老衙役带着陆莫宁朝着相反的一个角落走去,等到了最末尾的角落,指了指堆积在那落满了灰尘的架子上,“大人,都在那里了。”
陆莫宁让老衙役离开之后,这才走了过去。
他的视线从那排架子上看过去,堆放的都是落满了灰尘的卷宗,一摞接着一摞放在架子上。
他抬步走过去,随着标记的年份,一排排走过去之后,最后落在被烦乱的一摞上,随意翻了翻,果然就是十多年前的卷宗。
大概是昌文柏先前寻的时候烦乱的,不过陆莫宁的视线却并未在那一摞看过去,而是看向其余的几个架子。
一个接着一个走过去,果然,每一层,都会发现落满灰尘的架子上,有不少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对方大概是专门拂落了自己的手印,可最上面一层,却是干干净净的,哪里像存放了许久的卷宗?
“大人,怎么了?可是看出什么了?”洪广平看对方也不看卷宗里面的内容,就是一个架子接着一个找,还以为他没遇到自己想找的卷宗,打算帮陆莫宁找。
陆莫宁摇头:“走吧,我已经知道了。”
洪广平:“???”已经知道了,大人知道什么了?
陆莫宁走到门口,看到老衙役,年纪已经大了,“老人家,你在衙门多久了?”
那老衙役精神头还好,就是佝偻了背,记性也不怎么好了:“四十多年了,大人,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陆莫宁道:“老人家,这库房平日里来的人多吗?”
老衙役笑着摆摆手:“自然不多了,谁没事儿会来看这个?除了昌捕头来,很少会有别的衙役来的。”
“确定没别的人了?”陆莫宁问。
老衙役摇摇头:“很少有人来这里……昌知州怕这些卷宗会丢,一般只会让昌捕快来拿,或者送过来新的。”
陆莫宁:“那老人家你好好想想,半年前,可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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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有除了昌捕头的人来过这里?”陆莫宁问道。
老衙役:“……没有吧,不过,”老衙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半年前这库房的钥匙曾经丢过一回,不过后来昌捕快帮属下找到了,这……算是发生的事吗?”
老衙役有些不安,生怕惹上什么事。
陆莫宁黑漆漆的瞳仁闪了下,不动声色的笑笑:“没事儿,老人家别担心,本官就是例行问问罢了。”
陆莫宁安抚好了老衙役,这才抬步走出了库房,到了停尸房,重新拿起了几张通缉单,眸色沉沉。
洪广平一直跟在身后,不解道:“大人,到底怎么了?”
陆莫宁看向桑培:“你先前说昌少夫人那婢女武功不低,若是她制服一个成年男子,可容易?”
桑培道:“先前不确定,可刚刚她露那一手来看,制服两三个,不在话下。”
陆莫宁:“那要是扛着一个成年男子来往与巷与巷之间,可容易?”
桑培:“容易。”
洪广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压低了声音:“大人,你莫不是怀疑那婢女?”
陆莫宁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看向洪广平:“你别惊动任何人,去查一下那婢女的来历。若是可以,连那昌少夫人也一并查一查。”
洪广平眼睛一亮,随即却是犹疑了:“大人,这七个人本来也该死,要真是……这也算是为天行道了,岂不是……”
洪广平的话因为陆莫宁幽幽看过来的一眼,而戛然而止,低咳了声,赶紧抬抬手,“行行行,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陆莫宁等洪广平离开了,看向桑培:“你去喊一趟昌捕头前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桑培应声出去了。
刁仵作不知去哪儿了,此刻整个停尸房就陆莫宁一人,黑蛇不知何时变了回来,挂在他肩膀上,疑惑不解:你如何知晓那婢女可疑的?
陆莫宁早就习惯了黑蛇的神出鬼没:“不是那婢女可疑,而是她最有可能。”
黑蛇蛇尾摆了下:如何说?
陆莫宁道:“这七个通缉犯人,潜逃了十多年,早就再州衙成为了悬案,这些通缉单也被存放在库房十多年无人问津。
可半年来,这些人却再次被成为了谋杀的对方,却还这么瞧,都是州衙通缉的犯人,除非……
是有人专门寻到库房,先找出的这些通缉的犯人,一个个寻找出来,再一个个除掉的。
而能拿到这些通缉单的,对州衙这么了解,那很可能是州衙之人。”
黑蛇:可你为何会怀疑那婢女?而不是别的衙役?
陆莫宁:“这几日,我看过了,这些衙役虽然手脚还行,但是不足以不动声色的制服住那些穷凶极恶的贼人,他们手上都是见过血的,就拿那假王庆,他能徒手举起一头几百斤的猪,这样的人,可不是单单这些衙役能制服得住的。”
黑蛇了然:所以这婢女最有可疑,她能单手扛得住百余斤的树枝,身手也不错,她更是那昌少夫人的婢女,那昌少夫人是昌文柏的夫人,看那衙役先前来的模样,看来这昌少夫人绝不是第一次来州衙看昌文柏,也最有机会,我说得对吗?
陆莫宁挑眉,殊丽的姿容被窗棂外的光照得泛着光,让黑蛇尾巴有些痒,想要去碰一碰那些在他脸上跳动的光辉,只是到底没敢。
黑蛇甩了甩蛇尾,把心头那些酥酥麻麻的感觉都甩掉:可原因呢?那昌少夫人为何要费尽心思杀这么多的人?杀这些人莫不是真是为天行道?为民除害?
陆莫宁摇头:“这就要等洪广平查出来的结果了。”
只是桑培并未能把昌文柏给请过来,陆莫宁正闲适的与黑蛇交谈时,州衙外再次乱了起来。
陆莫宁皱眉,觉得出事了,抬步打开门,就看得到州衙内乱成一团,以及昌文柏踉踉跄跄往外跑去的身影。
陆莫宁一皱眉,上前扯住一个面露焦急的衙役:“怎么回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衙役急得不行:“陆大人,出事了!嫂夫人出事了!”
晁非衣?
陆莫宁瞳仁一闪:“出什么事了?”
那衙役道:“先前嫂夫人与头儿不是吵了一架么,然后出去之后就去城外的千佛寺上香,只是在路上马车受惊了,没想到……嫂夫人的马车直接就冲进了悬崖下,如今怕是……”
那衙役没敢继续说下去。
陆莫宁眉头紧皱,看向不知何时回来的桑培:“去看看!”
陆莫宁与一众衙役到出事的悬崖下时,并未看到昌文柏的身影,衙役告诉陆莫宁,悬崖下除了马车和那匹受惊的马之外,并未看到嫂夫人与随行的婢女的身影,生死未卜,昌捕头去四处寻找去了。
陆莫宁皱皱眉,走到散了架的马车前,仰起头瞧了瞧悬崖边,悬崖不低,这惊马直接被摔死了,他蹲下身,仔细瞧着这死马。
身后是唯一留下来看着现场的衙役的感慨:“太惨了……怎么就除了这种事?头儿与嫂夫人瞧着郎才女貌的,怎么就……不知道是不是掉到了不远处的河里被冲走了,头儿这么……要是让他找到了嫂夫人的尸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陆莫宁听着衙役絮絮叨叨的声音,手指顺着这死马的皮毛往下摸,等摸到一处的时候,果然在上面摸到了凸起,他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拨开,果然发现了这死马臀部被人用尖锐的东西刺得血痕斑斑,看来并非真的惊马,而是人为。
他为了确定,又去了悬崖上方一趟,果然看到开始惊马的地方。
离悬崖还有一段距离,晁非衣身边跟着的还有那个婢女,以那婢女的身后,想要在坠马之前,将晁非衣从马车里带出来,怕是轻而易举。
陆莫宁垂眼:莫非……晁非衣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败露,这次故意设计了这一切,想要潜逃?
陆莫宁直到回到州衙,昌文柏也没回来,没找到尸体,他带着衙役还在悬崖下寻找。
陆莫宁坐在停尸房内,瞧着桌上摆满的七张通缉单,他如今几乎有七成的把握这件事与晁非衣脱不开关系。
可……理由呢?
晁非衣杀这七个通缉犯的原因呢?
他先前去看那些存放的卷宗,除了这些人,那里还摆着很多通缉的杀人犯,可为什么不选他们,却单单选了这七个人?
陆莫宁不理解,干脆又去冰库看了那七具尸体,那七具尸体被毁坏的厉害,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且对方怕是早有准备,半点信息都未留下。
陆莫宁揉了揉眉心,又重新回到了停尸房,四周空荡荡的,洪广平去查那婢女了,桑培按照他的吩咐留在了悬崖下帮忙。
此刻整个州衙空荡荡的,陆莫宁低下头,瞧着那七张验尸单,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想要寻找出这七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然会让晁非衣不惜去杀这七个人。
理由呢?
陆莫宁不知何时提起笔,在另外的宣纸上写下有可能的原因,不知何时,他皱着眉,回过神去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是将晁非衣的名字写满了整个宣纸。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声,自己一定是傻了,写人家的名字做什么?
被昌文柏看到了,怕会误会什么。
只是还未等陆莫宁将这张宣纸给揉掉,突然,一条黑蛇不知何时游到了宣纸前,不满地用蛇尾勾住了他手里的狼毫笔,歪了下尖脑袋。
男子低沉的嗓音不悦道:晁裴,这是哪个男子的名字?你没事儿写这么多他的名字做什么?不会是你哪个……
陆莫宁一把扯掉被缠得紧紧的狼毫笔:“你没事儿胡说什么?什么男子,这名字明明就是……等等,”陆莫宁突然回过神,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眸仁死死盯着黑蛇:“你刚刚……说什么?”
黑蛇以为陆莫宁强词夺理,心情极为不悦,什么什么,你还否认,你要是不是心里想着这野汉子,怎么会写满了这么多的名字?晁裴,哼,一看就是不温柔的粗鲁汉子,就你这小身板……
只是下一瞬,黑蛇就看到陆莫宁突然一双眼亮得惊人。
低下头,盯着黑蛇,激动不已,看得黑蛇声音戛然而止,蛇尾一僵,浑身被他盯得酥酥麻麻的,他、他突然这么盯着他看做什么?
陆莫宁却是难得失了平时的淡定,捧起黑蛇,额头重重抵了抵他的:“你太厉害了!”
说罢,还没等晕陶陶的黑蛇回神,就直接被陆莫宁扔到了一旁。
黑蛇回神,就看到陆莫宁动作极快地将这七张通缉单全部都一一摆好,拿狼毫笔将这些通缉单上这些通缉的要犯杀人的时间,全部都一一写下来。
随后,按照心里一个绝无可能的时间一一排列,等终于排列好,陆莫宁将那些时间点都圈出来,竟是真的分毫不差。
他眼神飞快转动着,嘴里喃喃有声:“不对……不对……年龄对不上,那晁非衣明明是双十年华,如果真的是裴氏女,怕是已经……不对不对……晁裴,裴晁,晁裴……裴晁……男子的名……不像女子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莫宁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颓然坐在那里,竟是突然撑住了额头,久久未言。
黑蛇并不知道昌文柏的夫人的闺名,他写的时候都是竖着写的,是以才会将晁非衣看错了,直接后两个字连成一串,看成了晁裴。
如果晁非衣不是裴氏女,也不可能是,对方当年在狱中自尽,根本不可能还活着,那从年纪上来看,就只有……只有……
陆莫宁突然哑了嗓子般,撑着额头,黑蛇爬到他肩膀上,蛇尾勾了勾他的手腕:你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陆莫宁摇摇头,直起身,长叹一声,刚好这时,洪广平敲门回来了。
他得到陆莫宁的应声回过头,就推开门,刚想说什么,一抬眼,就对上了陆莫宁直勾勾的眼神,对方在烛光下,殊丽的姿容极为迫人,尤其是这样盯着人看,让洪广平身板抖了抖:“大、大人……你怎么突然这么盯着属下?”
大晚上的,怪吓人的,像是勾人的精怪一样。
陆莫宁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很:“洪衙头,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当年裴氏女一案中,裴家十五年前的那个男娃叫什么?”
第43章
洪广平愣了下, 显然没想到陆莫宁会突然问这个:“额……大人你这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可是裴家那个案子有什么线索了?”
陆莫宁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洪广平看,看得他浑身毛毛的, 抹了一把后脑勺, 仔细想了想:“这么多年了,还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不过大人你这么一问,还真问对人了, 说起来,属下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 还见过那小孩……
老头儿那时喜欢给我弄皮子的衣服, 那裴雄是远近闻名的猎手,打得一手好猎。县衙与裴家当时就在一道街上, 老头儿那会儿带我去过两三次,不过……
就因着这点子交情,那老头儿在裴家这案子上也算是尽了老鼻子心了……连命都……”
洪广平说到感怀处,揉了一把脸,偏过头, 不让陆莫宁看到他红了的眼眶。陆莫宁也没打断对方,听对方继续说:“……大人不提,我都快忘了那小孩了,也算是可怜,才五六岁的年纪,活到现在也弱冠了。
不过我还真对那小子有点印象, 主要是长得太不像裴家人了,瘦瘦弱弱的,听说是在娘胎的时候没养好……
生出来就身子骨一直不好,那裴雄没日没夜进山打猎,听说就是为了给他买药吃……
要说名字,全名我还真记不住了……
不过,好像听过几次那裴雄喊过他‘朝朝’还是‘吵吵’的,隔了这么多年,真记不得了……”
若不是当年之后老头儿为了裴家的案子死了,他自小没了爹,他也不会反反复复回忆起裴家人,也不会记到现在。
陆莫宁嗓子有些哑,坐在那里许久,才哑着声音纠正:“是晁。日兆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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