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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权臣 番外篇完本——by且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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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对方这张脸这熟悉的称呼,以及那称呼,段劲松还真的会以为是有人假扮的,可世间都说皇上觉得他抠门,他一怒之下辞官,两人水火不容,就算是要假扮自然也不会来找他。
更何况,他跟在皇上身边几年,自然是极为清楚,这就是皇上!
皇上他……回来了啊!
段劲松双眼发红,却又忍不住悲伤的睨着皇上,皇上这如今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竟然还扮作女装?
莫非……是被这人逼迫了?
段劲松腿一软,差点又跪了:皇上受苦了!
赵天戟头皮发麻,被这段老四的眼神看得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坐好了,好歹是一城首富,你瞧瞧你这院子破败的?能住人么?你瞧瞧你身上这穿的什么?手里那么多银子都白赚的?嗯?”
众仆役听到这一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知道,银子就是老爷的命啊,谁跟他提都是要了他的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他们已经预见到下一幕老爷跳脚的模样。
结果,就看到他们平日里刁钻小气劲儿十足的段老爷,竟然陪着笑,缩着肩膀,眯缝着眼竟然笑得一脸褶子都绽放成了菊花:“爷……这位夫人说得对说得对,换!必须换!过两天就换!”
说罢,就站起身要过去,只是腿还有些软,双眼发红发亮,就差一双眼都钉在赵天戟身上了。
赵天戟薄唇抿了下,神色间也闪过一抹怀念:“你啊……真是多年的老毛病,改不掉了。”
陆莫宁却是奇怪地看了眼,若是刚才听得不错,这段老爷喊黑蛇“爷”吧,莫不是黑蛇真实身份的官比段老爷还大?
可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不过陆莫宁四年前年纪还小,他身处京城,对军营的武将并不了解,也许是天戟帝的旧臣,莫不是还未册封上来就死了?
否则,对方怎么会变成一条蛇被封在木珠里?
陆莫宁压下疑惑,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赵天戟直接拉着他到了段老爷身边,段老爷直接站到一边,把太师椅给让了出来。
赵天戟直接将陆莫宁摁在了位置上,随即直接揽住了陆莫宁的肩膀:“段老爷是吧,介绍一下,这是我家老爷,来见礼。”
陆莫宁想要起来,却被赵天戟给摁住了,他就眼睁睁看着段劲松原本红通通的小眼睛突然嘎嘣定住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了一圈,突然老泪纵横了:有生之年啊……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皇上承认有夫人……
他死了也能对得起先帝了!
这进一步就是未来的皇后了啊!
段劲松腿一软,又要跪,被赵天戟一瞪,这才收敛了。
陆莫宁被段劲松说下来就下来的眼泪给噎了一下:“……”
等段老爷终于恢复了正常,陆莫宁不自在的动了动,仰头看了眼赵天戟:你什么意思?
赵天戟低眉:让你坐下就坐下。
段老四给他见礼下跪都是可以的,更何况只是让给位置?
陆莫宁无奈,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随后视线一转,就落在了还跪着的两人身上。
被先前鞭打的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长得极为娇小玲珑,眉清目秀,只是此刻后背上多了好几道鞭痕,有血丝渗出来,跪在那里,隐隐抽泣。
而她的身侧则是跪着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正偷偷瞄着陆莫宁,看陆莫宁看过来,嘿嘿笑了笑,却给人一股猥琐劲儿,眼神也不够正,四处游移,显然心术不正。
陆莫宁想到先前的模样,看向段老四:“这是怎么回事?段老爷可否说上一二?”
这是家务事,要是别人,段劲松压根不会理会,可这是未来皇后啊,段老四站得笔挺挺的:“回禀夫人……”
被赵天戟一瞪眼,立刻改了口:“回禀小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陆莫宁:“……”小老爷是什么鬼?
赵天戟一向:小老爷?他是大老爷,对方是小老爷,配对,没毛病。
赵天戟赞赏地看了段老四一眼,后者简直喜上眉梢,说起来的自己小妾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也眉飞色舞的,看得众仆役嘴角一抽一抽的:老爷啊,您头上都绿的一片草原了,你这兴奋的跟说书似的,这也……心太大了吧。
陆莫宁听完,沉默了下来,事情倒是不复杂:面前跪着的是段老爷的一位小妾罗姨娘还有一位家仆,这段劲松抠门,没娶夫人,直接买了三位姨娘,平日里也没什么门第等级,这罗姨娘一直规规矩矩的,性子也温和,段老爷倒是平日宠着一些。
可没想到,这罗姨娘竟然背着他,跟府里的家仆勾搭上了,段老爷本来也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可偏偏这家仆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都是被段老爷给拆散了,说罗姨娘平日眉梢说段老爷如何如何,这可把段老爷气坏了,直接一怒之下就动了家法,然后赶出家门。
陆莫宁听到这,却是多看了陆劲松一眼,对他改观了一些,别人听只觉得这段老爷心狠,说打就打,可他却听出了对方虽然恼怒,但足够心善。
他动了家法,却只打算私了,赶出家门,并不打算报官,毕竟,罗姨娘是他的妾室,告到官府,这属于通奸,罪名可不轻……
可对方显然没打算这么做。
陆莫宁轻吐出一口气:“段老爷,我可否询问罗姨娘与这罗庆几句话?”
段老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尽管问尽管问。”
陆莫宁莫名看了赵天戟一眼,后者心虚地默默仰头:别看朕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再看朕,朕会以为你是看上朕了。
陆莫宁却是觉得不合理:“罗姨娘,我且问你,你可与这罗庆认识?”
两人同姓,更何况,他能看出来段老爷虽然小气却心善,这罗姨娘据说跟着段老爷四年了,据说是段老爷刚到越州城时,刚好遇到这罗姨娘的前夫死了她的婆家人竟是心狠的以无所出要发卖她入那腌臜地,刚好段劲松经过就把她救了,用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对于这种情况,她不觉得一个姨娘会舍得放弃一个老爷反而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仆,除非另有隐情,或者,这怕是有猫腻。
罗姨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才沙哑着嗓子先给陆莫宁磕了一个头:“回禀这位爷,奴家与罗庆是同乡,但是在此之前绝无牵扯,奴家十多岁嫁到越州城,家乡已无人,以十多年未回,半年前这罗庆前来段府应聘,奴家感念对方与奴家同乡,就多说了一二……至此就再无牵扯,可未曾想,对方一口……”
“你可别听她胡说,她这是看事情败露了,才这样说的,她没嫁人之前可就把身子给我了……要不然她婆家为什么要发卖了她?还不是她不知廉耻……”
“闭嘴,我问你了吗?”陆莫宁直接横扫了一眼罗庆。
他虽然年轻,可到底上一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威压极盛,这么看过去,硬生生让罗庆打了个哆嗦,竟是真的乖乖闭了嘴。
陆莫宁这才看向罗姨娘:“你继续。”
怕是先前罗姨娘想要解释,都是这样被打断了,陆莫宁越发确定这人有问题。
如果是奸夫,为了怕被送官,哪里会这么淡定一口咬定他们之间有关系,而且还是十多年,生怕别人不信?
罗姨娘眼圈更红了,哆嗦着嗓子继续道:“奴家当真只见过他几面,可今日一早,他说罗家村的村长来信,说是祖坟被动了,奴家心急,就跟他单独见了一面,只是还未等奴家说什么,老爷与众人就进来了……奴家真的没有……老爷,你信妾,妾真的没有……老爷当年救了妾,妾当牛做马报答都来不及,怎么会……怎么会……”
说到这,罗姨娘眼含热泪,不住地磕头。
段劲松的表情变了变,大概是终于因为见到赵天戟之后,先前的怒意冲淡了,清醒了不少,此刻看着罗姨娘,皱眉,看她磕得头都出血了,上前扶了一把,却嘴硬:“怎么?还想磕坏了,让老夫给你花银钱请大夫不成?”
罗姨娘被怼的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知道他心疼银钱,到底是没再继续磕,只是无声的摸着眼泪。
陆莫宁不动声色的将几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突然看向段劲松道:“段老爷,我可否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段劲松自然没意见,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小老爷……您……”
陆莫宁直接站起身,拉着段劲松的衣袖就去了角落,赵天戟知道对方怕是看出了什么,也不打扰,只是瞅着对方拉着段劲松的衣角,还是不舒服,轻哼了声,吓得众仆役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莫宁很快就回来了,段劲松一脸莫名,随后就看到陆莫宁直接看向罗庆:“你说你与这罗姨娘已经暗度陈仓十余年?”
罗庆嬉笑一声:“这位爷您说呢?要不然这娘们怎么会让奴才进来这段府?”
陆莫宁继续问道:“你说过,她第一次嫁人前身子就给你了?”
罗庆道:“当然了,爷你不知道,这娘们在床……”
陆莫宁直接打断她:“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十多年,怕是你对她身体也极为熟悉,那么,她后背上的一处极为明显的胎记,你应该极为清楚了?告诉我那个胎记的形状是什么?否则,你就是并未与罗氏有牵扯,不过是冤枉人,我就将你送官查办。”
那罗庆一听急了,“这位爷这完全冤枉啊,她……她后背上的胎记形状……就是那么一大块青色的,可明显了,并没有什么形状啊,真没有特别注意到是何形状,但是有胎记绝对没跑了,奴才记得呢。”
罗庆一咬牙,直接开口道。
他这话一落,段老四的表情更加诡异了,他皱着眉死死盯着罗庆,再瞧着跪在那里文弱哭泣的罗姨娘,恍然明白了什么,咬牙:“你个混账!老夫的人也是你随便污蔑的?!”
说罢,上前,中气十足的一脚将人给踹翻了。
“老爷冤枉啊,奴才说得可都是真的啊……”罗庆边躲边喊道。
陆莫宁在一旁解释:“是吗?可你说你与罗姨娘有关系,还这么多年,为何你都不知道她背后并未有什么胎记?我不过诈上一诈你就自己露陷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肯说到底是谁买通的你对付罗姨娘的?
不管那人到底多了解段老爷,知道对方心善,不会将人送官查办,可我不一样,我心可狠着呢。
你若是不说出幕后之人,我这就将你送官查办,想必污蔑主子府上的女眷,加上收受贿物做假证,我可以让段老爷花点银子打点,保证让你将牢底坐穿,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段老爷你可舍得?”
段老四一挥手:“自然舍得!敢糊弄老夫,弄不死你!”
陆莫宁瞧着身边一脸认同的赵天戟,真是什么样的上峰什么样的下属,太粗鲁了,不过……挺解气的。
那罗庆被吓到了,最一秃噜,就招了……
原来,因为段劲松这一年来对罗姨娘比较上心,大概是对方太过尽心,一心为段老爷着想,也不求回报,反而让段劲松上了心。
这就让另外两位姨娘不满了,刚好半年前,这罗庆在罗家村呆不下去来到了越州城,刚好进了段府,罗姨娘因为念着是同乡,就多说了一两句,这倒是让那两位姨娘上心了,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们以段劲松心善不会真的送官为由,让罗庆答应了下来,也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段劲松听完,勃然大怒,直接将那两位姨娘一并罗庆都给赶走了。
那两位也是这两年偶然救下来的,只是年纪还小一些,大概心思不定,也好吃懒做,但是也没出什么幺蛾子,段劲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对方竟然心思歹毒到这种程度,这绝对不能留。
段劲松处理完这件事,就赶紧让人去请大夫,让人给罗姨娘上药,随后恭恭敬敬的将赵天戟与陆莫宁送到了主院,非要把主院让出来。
被赵天戟一瞪,也就怂了,亲自收拾出一个偏院,让两人住了进去。
不过说是偏院,却只有一间房,一间大堂,所以两人只能住一间。
赵天戟满意地看了段劲松一眼:不错。
段劲松迅速眼睛发光,明白了什么:“两位远道而来,怕是舟车劳顿,先歇息一下,老夫先让人准备些膳食。”
说罢,直接走人了。
陆莫宁:“……”
赵天戟将门一关,就朝着陆莫宁看去,薄唇扬了扬,笑了起来,迈着长腿,撩了撩辣眼睛的长发:“阿宁啊,你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过我什么?嗯?”
陆莫宁淡定的将包袱放下,坐在了唯一的床榻上,隔着一段距离,挑眉:“答应什么?”
赵天戟:“女装啊?你可是说了,我若是先穿,你以后就会按照我的意思来穿一次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赵天戟搓着手,脑补了一下,觉得鼻子就开始热了。
陆莫宁却是极为淡定的抬眼:“那可不行,我说了以后,那就是以后。”
赵天戟脑补中断:“为、为什么?反正都要穿的,为何不能是今晚?”
只是视线对上陆莫宁颇为包含深意的模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皱眉,默默将当初他与陆莫宁说的对话过了几遍,才终于揪出了对方话里的陷阱。
赵天戟嘴角僵了僵:“你……你骗我?”
陆莫宁嘴角噙着笑,无辜耸肩:“哪里?我的确会按照约定,‘以后’会穿一次女装给你看。不过,似乎很可惜,我似乎是忘了说以后到底是多久以后了,我刚刚想了想,一百年如何?一百年以后,我定然履行承诺,当然……只要你能等得起。”
赵天戟:“……”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少年,难以相信自己堂堂一个皇帝,竟然!就这么!被耍了!
竟然……就这么!被耍了!
赵天戟默默抬起手臂撑住了额头:“……”
还有没有同盟情了?!……他这么善良,这么天真,这么正直……他到底是怎么忍心欺骗他的?心痛的无法言喻。
第51章
入夜, 段府的主院内,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进去。
正焦急等在里面的段劲松走来走去的动作,随着对方的身影掠入原本的就敞开的窗棂。
段劲松看到对方进来, 先过去谨慎地关好了窗棂, 随即回头,看到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眼眶一热,直接咣当一下跪在了地上:“皇上……”
只是两个字出口, 段劲松就哑了嗓子,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红着眼圈, 匍匐在地上, 浑身颤抖,却又忍不住眼底涌上的希冀:“苍天有眼啊……皇上……皇上您没事, 真是……苍天有眼啊……”
赵天戟原本淡定的面容,因为段劲松沙哑悲凉的嗓音,听得嗓子也有些发干,薄唇动了动,上前, 将他扶了起来:“一别五载,段卿家,你可一切都好?”
段劲松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皇上……是老臣无能,当年竟是没瞧出霁王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可怜聂中郎、蔺将军他们那些过往的忠臣,被害的被害, 被贬的被贬……如今朝堂之上,尽皆都是霁王的人,老臣……老臣……”
段劲松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皇上,如今瞧着皇上还如当年那般模样,止不住再次升腾起希冀,“皇上啊!”
赵天戟将段劲松搀扶起来,听着对方口中的霁王,也就是如今的赵云霁,赵帝,他的胞弟,他一母同胞的胞弟。
因为母后只生了他们两个,自小他就将对方护在羽翼之下。
不让他见到任何血腥,以及宫廷内外的那些黑暗,为护其一世安康,他不惜自小就入军营,杀伐数载,成为大赵最凶神恶煞的煞神,三军在手,嗜杀成性,权势滔天。
他对这个胞弟从无任何怀疑,就算是谈论国事也从未避讳对方,可没想到,最后他扫清了一切阻碍,却没能防住对方渐生的野心,他最不设防的人,最后却害了他。
想到自从恢复意识来的这几个月得到的信息,蚀骨的怒火几乎将他掩埋,恨不得将之食肉寝皮,可即使如此,却也换不回那些兄弟的性命。
赵天戟死死抿着薄唇,眼眶也有些泛红,咬牙:“段卿家尽管可以放心,他们的仇,朕……会一一讨回来!”
从对方起了谋害之心,从对方对他的那些忠臣过命的兄弟下手时,他就没有那个胞弟了,他面前的,只有一个仇人——赵云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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