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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头完本——by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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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自然知道安齐远的想法,接过话茬道:“这么说来,苏二当家对我也是有恩的,这次难得回来,怎么说也要拜访他一下才是。”
董姨娘捂嘴笑道:“我是婢子出身的妾室,对苏二当家自然是要用尊称的。但四少爷你可是苏家上了族谱正儿八经的少爷,对二当家要称一声‘七堂叔’才对。”
苏澈笑着应是,服侍董姨娘歇下了。
董姨娘一下说了这么多话,也是疲了,躺下没多大会就睡着了。
苏澈这才跟安齐远步出内室。
“如今宜早不宜迟,不如立刻去见那个苏丛盛。”安齐远提议道。
“嗯。”
苏澈点头认同。
如今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可这事若只跟他一人有关倒也还好。就怕有心之人用他做了枪靶子,又引得安齐远、法正和龙潜这些化神修士参与其中,牵扯面就变得越来越广了。
苏澈一边想,心下难免一沉。
按照《灵根赋》上的说法,在集齐聚火蜥的灵筋和四十九种灵药之后,剩下的就是要找到神兽朱雀的赤巢结下法阵,利用赤巢的孕火之力,将被灵药改造过的灵筋融到苏澈的身体里,就能实现五灵根的重铸。
虽然寻找赤巢就已经不是易事,寻到之后也要有道行相仿的高阶修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运法结阵。
如今安齐远、龙潜和法正都是可以结阵的人选,再寻一人应该不是难事。
可若设下此计之人的目的并非只有苏澈,而是想要重创这轩辕大陆上的化神修士呢?
苏澈越想越觉得脊背生寒,背后的那只黑手实在太过强大,甚至强大到他无法估量的地步。
若不把此事彻底弄清楚,别到时候他自己搭了进去不说,还连累了无辜的旁人,那便得不偿失了。
两人没有跟苏老爷和苏夫人知会,径直出了苏府。
行至四下无人之处时,苏澈的肩膀忽然被一支手臂紧紧搂住。
“莫怕,若真要有什么事情,天塌下来也是我先顶着。”
安齐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澈先是僵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身体。
这段时间苏澈所经历的事情,无论是复杂程度还是揪心程度,都比他渡劫之前渡过的那些漫长岁月加起来还要多。
苏澈忽然觉得有些累了,累得甚至不想甩开安齐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安齐远见他不挣,心下暗喜,又趁机在苏澈鬓角亲了一下。
苏澈这才丢了个表示抗议的白眼过来。
可在苏澈转脸斜睨他的时候,安齐远又趁机落了一吻在苏澈唇上。
淡淡的灵气从安齐远处渡了过来,苏澈被按着吸了一口,心下虽然不愿,但身体却松快不少。
苏澈弄不过安齐远,就只能由他这么吻着了。
反正事情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如今对比起来,被安齐远吻一下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了。
感觉到苏澈的心不在焉,安齐远也适可而止,松开苏澈的唇安慰道:“追查真相得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苏澈点了点头,由安齐远带着他寻到了金陵苏家的本家。
本家相对于苏府在城西的那处宅院,那才是真正的气派。对比起来,苏老爷的那幢小宅子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苏家本家是在金陵延绵了数百年的望族,虽然中间也有过起起落落,但苏家总能出现争气的子弟,力挽狂澜地将颓势扭转,造就了在金陵屹立不倒的不败神话。
苏家到了苏丛盛这一代,当家的苏大老爷乃当朝正二品大员。虽然在燕京并不算是最高的官位,但拿到金陵来看,却是个顶了天的人物。
而苏家所在的大周虽然重农,但还不算抑商,贯通南北的运河贸易、海运贸易和边境贸易十分红火。
金陵不仅物产富庶,而且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重要的运河口岸,再加上离海不远,海运也十分发达。
二当家苏丛盛,则是被御笔钦点的皇商,不仅手中有朝廷颁下的盐引,还管着金陵一大半的码头,手下的船工近万,明显就是个漕帮的头头,在大周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苏大老爷和苏丛盛一人在官一人在商,相得益彰之下混得各种风生水起,苏大老爷刚刚五十出点头,政治生命还长,日后出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苏丛盛牛气冲天,但在安齐远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安齐远原本打算领着苏澈直接潜进本家宅院里将苏丛盛提溜出来盘问,但苏澈却说既然到了凡界的地头上就该入乡随俗,这才耐了性子递了拜帖进去求见。
可苏家本家是名门望族,与苏澈所在的苏家分家虽然还在五服之内,但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层,平日里来往也不多。
如今苏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子侄要求见苏丛盛,人家会不会卖这个面子还是真不好说。
第78章 大安倒下了
不过实际结果出乎苏澈的意料。
苏家的门房笑吟吟地接了他们的拜帖, 十分和颜悦色地解释说今天苏丛盛出门应酬了, 要到戌时前后才能回来, 让苏澈先行回去,待有了消息再遣人去告知苏澈。
苏澈听言便留了客栈的地址给苏家门房,门房小厮恭敬地接了, 又将两人送出了门外这才转身回府。
苏澈若有所思。
看来苏家虽然得势,但却没有纵容下人做出些狗仗人势的事。
那门房看了拜帖,明明知道苏澈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旁支庶子, 却也还是应对有度态度恭敬, 丝毫没有得罪人,反倒处处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足见家风之严谨。
苏澈略略感到欣慰,至少他们苏家的子孙并不都如苏青言的生父那般无用。
可这苏丛盛虽然是苏青言的堂叔, 但若论起辈分来,苏澈却可以算是苏丛盛的祖宗。
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后要称一个这样的晚辈做堂叔, 心下难免生出几分变扭。
安齐远在一旁看着好笑,便伸手捏了捏苏澈的耳垂。
苏澈耳垂软软凉凉的,白皙细腻, 捏起来手感极好。
“你若真心纠结, 见着苏丛盛就唤他二老爷好了。反正本就是隔了几支的亲戚,若是唤他堂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心要巴结。”
安齐远简直就像是他肚里的蛔虫,苏澈还什么都没说,他竟然就已经安慰上了。
见苏澈用一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表情看着自己, 安齐远摩挲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笑道:“你看,就是这种想了些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你的心思着实好猜的很。”
苏澈无语。
既然安齐远这么能猜,苏澈果断决定今天都不要跟他说话。反正自己想些什么,他光用看的就能知道了。
安齐远见苏澈撇过脸去不吭声,立刻拉了苏澈的胳膊笑。
“怎么?这样就恼了?”
“我跟你说,你肚子里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也就我能看出来,在旁人眼里,你还是那副冷傲清贵高不可攀的模样,光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气就能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苏澈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来是他功力还不够,否则怎么就没法拒安齐远这张狗皮膏药于千里之外?
两人回了客栈歇下,到了第二天一早,就真有小厮跑来给他们递信。
“公子大安,老爷昨夜回来看了拜帖,今天就推掉了手头的事,派小的来请公子赴府上一叙。”
苏澈和安齐远对看一眼。
这苏丛盛的反应如此之快,那就更说明这其中有猫腻。
如若不然,凭苏青言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子侄,怎么可能一递拜帖就能见到日理万机的苏丛盛?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就已经算好的了,更别提还这样特意差了人过来相请?
苏澈出了门去,发现客栈外头已经备了上好的软轿。
苏澈心事重重地坐上了轿子,安齐远在外头走着,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苏府。
抬着苏澈的轿子进了大门,小厮刚掀开轿帘,苏丛盛就从待客用的花厅迎了出来。
“来,让我看看我的贤侄。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什么俊俏模样了?”
苏丛盛从商,说话做事之间透着十二万分的圆滑,通常是人还没见着,就能将你的毛捋得服服帖帖的,对他的好感也就油然而生。想当然耳,待真正见面的时候再商谈事情,也就能事半功倍了。
苏澈感觉到了苏丛盛过于夸张的热情,向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的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下了轿之后也没有迎上去,反而不着痕迹地让了两步,只是冲苏丛盛轻轻点了点头,唤了句“二老爷。”
若是换做别人这样给脸不要脸的,苏丛盛早就气翻了。
他分明已经先开口唤了他“贤侄”,那便说明他已主动示好想要拉近两人关系。但苏澈一下轿就有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不说,还唤自己作二老爷,分明就是不想跟他认这个亲戚。
苏丛盛又怎知,他自己是在无意间占了苏澈这个老祖宗的便宜?
可苏丛盛一看到从轿里走下来的人,登时就什么气都消了。
乖乖,这个怎生了得?
眼前之人只着了一袭白袍,只有头上一抹翡翠玉冠带着些淡雅的绿色,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但那通身清傲若仙的气度,比起全身上下都是绫罗绸缎、挂满了贵重的佩饰的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层次。
苏丛盛暗自心惊,又想到苏青言的生父蠢钝的性子和为人,怎么也想不通苏老爷是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珠玉模样的金贵儿子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苏青言,还真是以前的那个苏青言吗?
苏丛盛有些疑惑。
在苏青言被带去无赦谷之前,他可是一直暗自派人盯着的,也知道苏青言的性子懦弱如鹌鹑,像极了生他的姨娘。
可如今一见,苏澈气度自华,即便在他这个极有威严的长辈面前也不见半分惧色,足见内心底气之盛。
难道真的是因为去了无赦谷,沾染了仙气的缘故?
苏丛盛不由得暗自打量了一眼跟在苏澈身旁的安齐远,但却没能在这个相貌平常的护卫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苏丛盛将苏澈二人带去书房坐了,苏澈便也拿出了那个百宝袋,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次冒昧打扰二老爷,就是想问问这个荷包是谁人赠予的?此人身在何处?”
“昨日我听姨娘说了才知道,这荷包是二老爷身边的一位高人所赠,能保我一生安泰。如今得知十分感激,还望二老爷指点,也好让我亲自登门拜谢才是。”
苏丛盛坐在太师椅上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贤侄不必客气。说起来,那人原是我的家仆,后来给苏家立了功,就脱了奴籍自立门户了。”
“那日他来拜访我,正好遇上我要去你爹家贺喜,才带着他一道去了。”
“谁知他见了你之后十分喜欢,就送了这个荷包给你。后来又托我给董姨娘递了话,说你命里会有一劫,这荷包能助你平安渡劫,一生顺遂。”
苏澈闻言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不知二老爷与此人是否还有联系?”
苏丛盛摇头道:“说来也巧,那日他托我带话给你姨娘的时候,顺道提了要举家迁往冀州的事。当时我还不以为意,觉得既然是要举家搬迁的事情,至少也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正式动身。可待两日后我想再与他见一面,派去的小厮却回报说他家已人去楼空,连街上的铺子也已经尽数盘给了别人。”
若是真像苏丛盛说的那样,这件事的线索就断在这了。
可虽然苏丛盛的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一点错来,但正是因为太过圆满,所以才容易让人生疑。
苏澈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如何验明苏丛盛这番话的真假,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安齐远却忽然趔趄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澈被异动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去探看情况。
原以为安齐远是想要使什么鬼主意装晕好找借口留在苏府里探听消息,可待他看到安齐远青白的脸色时,也难免失了颜色。
一旁的苏丛盛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也感到十分疑惑,连忙开声招呼小厮进来帮忙,心里腹诽着这无赦谷的护卫怎么这般不济事,竟然站着站着就能晕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安齐远抬到了书房里的罗汉榻上,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招呼大夫,忙得团团转。
苏澈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幅模样的安齐远,也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下焦虑万分,可偏又要在苏丛盛面前装出一幅没事人的模样。
安齐远倒下了,苏澈脸色难免有些苍白。
“这几日连续奔波劳碌,齐护卫估计是累坏了。若二老爷不嫌弃的话,还想借贵府缓口气。”
苏丛盛自然无不可,吩咐下人去收拾客房。
可又看到明显要单薄一些的苏澈精气神还算好,偏偏那般牛高马大的护卫倒下去了,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毕竟不好开口问些什么。
待问诊的大夫来了,探了半天脉象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最后只是开了一剂安神汤药,交待要好好休息莫要劳累之后便走了。
苏澈将下人送来的汤药倒了,心急如焚地守在安齐远身边。
只见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魔头今日却双眼紧闭,哪里还寻得着半分活气?
安齐远的脸色十分不好,额角还时不时微微渗出细汗来,但好在气息还算平和,没有出现更严重的症状。
苏澈心下一沉。
能让安齐远这种有着化神巅峰修为的高阶修士倒下,到底是何人、何物所为?
难不成还真的应了他之前的猜测,这幕后黑手的目标不紧紧是他自己,还包括轩辕大陆上的所有化神修士?
苏澈从来都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盼着安齐远能赶紧清醒过来。
可安齐远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三天。
待第三日安齐远醒来,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像是被重锤碾压过一样,脑浆都快要变成了渣滓。
刚睁开眼的时候安齐远还有些晃神,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思维有些断层。后来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苏澈,这才猛地一下从床上扎了起来,却发现苏澈正趴卧在他身侧,眼下一片青紫,看样子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安齐远见苏澈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在他昏睡之时苏澈出了点什么事,安齐远一定要把自己跺成十块八块。
苏澈睡得很轻,很快就被安齐远发出的动静吵醒。
待抬起头见安齐远已然清醒,立刻喜出望外地问道:“你可还好?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齐远揉了揉自己疼得发慌的太阳穴,沉声道:“我被法术反噬了。”
第79章 不安
苏澈闻言脸色微变。
“难道是镜像反弹一类的咒术?”
所谓镜像反弹, 顾名思义就是如水面或者镜面一类的法术, 可以将施咒者的法术原封不动地反弹回去。
这类法术是防御术的一种, 就是为了防止像安齐远这样想使用蛊惑术进行诱供的情况发生。
但镜像反弹术是一种类别称谓,不同的门派会对镜像反弹术起些不一样的名字。比如在青阳洞中,这类法术名唤净台虚影, 并非是某一门派所独有的法术,所以无法从中判断出施展该法术的人源于何门。
原来,安齐远是趁苏澈与苏丛盛谈话之时, 不动声色地对苏丛盛施展了啖魂术。
这一法术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蛊惑人心, 被施咒者会在被控制期间对施咒者唯命是从。
想当然耳,若苏丛盛中了啖魂术, 自会听从安齐远的吩咐,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可出乎安齐远意料的是, 他施展的啖魂术竟然被原封不动地反弹了回来。
安齐远皱着眉道:“不仅如此,除了镜像反弹术之外, 里头还糅合了叠加术。”
若是只有镜像反弹术的话,安齐远虽然受了啖魂术的反噬,但还不至于会立马昏厥过去。可偏偏这镜像反弹之中又非常复杂地糅进了叠加术。
叠加术相当于一种法术加持, 但又与加持术不同。
加持术加持的对象是施咒者本身, 换句话说,也就是加持在人的身上。获得加持术加持之后,相对应的能力就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增长。比如攻击型的加持术加持在剑修身上的话,剑修的攻击力就会增加。
但若遇到被加持的修士灵力透支或者受到重创攻击力减弱之后,加持术的作用也会随之减弱。所以加持术可以说是一种“以人为本”的辅助型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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