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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的遗嘱完本——by糖人在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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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高高兴兴出门去,气急败坏回家来,大致就是如此。
吴树心有不甘,也不愿再继续查下去,魏长河铁定知道什么,但他不松口,总不能把人教授按地上打一顿吧。沈东杭的妹妹估摸着也接触过一些哥哥的秘密,但他实在是不愿去面见那个除了这份遗嘱便和他毫无关联的家庭,他该怎么开口问?你好,我是个不清不白继承了沈东杭遗产的陌生人,这样吗?
秋言少鲜有地默不作声,悄悄跟在他身后。
“走,去西街,我认识一哥们在那儿开了个迪厅——”吴树心里郁闷着,想找个地儿撒,一扭头,秋言少离他快十米远了,站在法学院大厅的青铜鼎边上,一动不动,“怎么了?”
秋言少瞪着一双大眼,双手拽着裤子口袋,样子怪吓人的。
“秋大少爷?”
“啊,树哥……你去吧,我——我要上去再找一趟魏长河。”秋言少神情松动,在身上左右摸摸,摸出钱包塞进吴树手里,“你先去,先去,一会的我联系你。”
说罢,秋言少转身,一头钻进了屏风后的电梯里。
数字从1到7,秋言少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张起来,在魏长河办公室前,他深深呼吸了几次。
敲门,推门,关门。
“魏教授,我想,单独问您几个问题。”
大厅里的吴树当然不会真的大白天跑去迪厅,扔着秋言少一个人留在长港的法学院里,但他也绝对不想再见到魏长河,至少短期内不想见这个人。
他揣好钱包,找到一间空荡荡的自习室,趴在桌上睡大觉,仿佛回到多年前,也是这么个阶梯教室,他旁边坐着秋言少,两人趴桌上,头挨着头,研究前两排的一个男的,吴树喜欢他,长相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双眼睛跟秋言少神似,两人小声议论,说那男的腰多粗、腿多长、脚多少码、GG什么颜色,毛发茂密不茂密……直到自己把自己说硬了,不得不从后门溜出去冷静冷静。
吴树把自个逗乐了。
还有一次,那是个小班,才二十几个人,他俩也是在最后一排,秋言少搞来一部小黄片,主演还是欧美当红甜心,一人一只耳机看,教授在前边唾沫横飞,他俩在台下双双敬礼,不过那次后门是坏的,没坏系主任的课业也不敢跑,于是就那么憋着,秋言少还手欠,时不时伸手过来把他挠一下抓一下的,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正当年gay,差点没在班上就射了。
这样的事回忆起来没玩没了,实在太多。
吴树叠着双手,催促自己赶紧睡一睡,回忆这种事应该是老年人做的,他没事追忆往昔干什么。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抵挡不了,秋言少还是入他梦了。
“什么事,你问吧。”魏长河仍旧做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多囊肾,我知道一些。”秋言少斟酌着,他盯了会自己的指甲,“这病不大容易治好。”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还需要来问我吗?”
“这属于沈先生的隐私吧。”秋言少说,“问了那么多,魏教授都没给出个明确的方向来,为什么独独透露了这个,不该为沈先生保密的吗?”
“因为他没说过病也不能讲。”
“魏教授的确很为沈先生着想。”
“这不是在谈生意或者合同,秋先生,你可以说得简单直白一些。”魏长河终于抬头看着他。
“我想请问,您和沈东杭,曾经是情侣吗?”
“猜测很大胆。”魏长河冷冰冰地回复,“可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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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沈先生和吴树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秋言少站在魏长河对面,抠着他的办公桌。
“想象力大的没边也是病,有病就去治。”
“好……好……”秋言少喃喃几次,“我记得沈东杭是义和大学毕业的。”
“什么叫你记得?”魏长河问得轻描淡写。
“互联网时代,查得到。”他一言概之,“沈先生为母校捐赠了一笔钱,设立奖学金,这个奖学金,是不是叫唯华奖学金。”
“这是他生前的个人行为,和遗产划分无关。”
“我能知道他捐了多少吗?”
魏长河看起来马上就要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他胸口起伏了几次,盖上钢笔笔帽,直勾勾的看着秋言少:“秋先生,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你几个。”
秋言少还来不及回应。
“为什么不是吴树来问我这些?”
“作为沈东杭财产继承者的他,有没有问我这些问题的强烈欲望?”
“如果没有,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假如以上问题没有答案,请回吧。”
秋言少苍白着脸,在听到第三个问题时,他差点腿软,好在一直抠着魏长河的桌子,倒没丢人。
魏长河不再理他,掏出手机啪啪按起来,办公室里就好像两个被迫相亲的人,无话可说,一个对着空气发呆,一个对着手机发疯。
“魏教授。”等秋言少再度开口,声音竟然沙哑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有所图才正常。但是……沈东杭图什么?他能图什么。”
魏长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又图什么?”
“我……”秋言少肩膀抖了抖。
“起码的,沈东杭知道我图什么。”
“……”
“你把自己定义为田螺姑娘吗?”
“你什么意思。”
“我在讲什么,你真的不清楚?”
“我在问沈——”
“你要是真的把我问你的问题搞清楚了,沈东杭的问题就不是个问题。”魏长河终于站起来,“现在,滚!”
秋言少被一把推出去,红木大门在在眼前“砰”一声摔上,看来魏长河不大可能再给他开门了。
进到电梯里,秋言少满脑子炸裂着魏长河那句“我在讲什么,你真的不清楚?”,他的额叶到顶叶到枕叶再到颞叶,直至整个大脑皮层都被这十一个字占得满满当当。
电梯门合上,秋言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失魂落魄,突然想哭。
“你又图什么呢?”
“起码的,沈东杭知道我图什么。”
“你把自己定义为田螺姑娘吗?”
下楼很快,电梯门打开,秋言少仍旧没回过神来,他张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执勤大叔在班在岗还是那位,红地毯也没比他们来时灰暗,可他的精神气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他看着那只青铜鼎,好一会后都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他终于给吴树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
秋言少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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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长港市公安局珞海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现在依法向你询问长港大学法学院内财物失窃案件的有关情况。这是《被害人权利义务告知书》,送你阅读,你听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这环节不能略过吗。”
侦查员看也没看他,对着电脑吧嗒吧嗒敲,根本就没给他阅读时间:“你是否完全理解《被害人权利义务告知书》中的内容。”
“理解。”
“你是否申请办案人员回避?”
吴树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用不着。”
“你的个人情况。”
“什么个人情况?婚姻状况也要说?”
“简单说一下,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身份证这些。”
吴树照实说了,勾着脖子看片警电脑上的文件,乌乌泱泱的一大堆表格,不知道要填到猴年马月。
“你被盗了什么?”
他已经解释了至少三遍,接电话的警察问了一遍,去现场的警察问了一遍,认定刑事案件的警察又问了一遍:“我自己这边八百现金,两张银行卡,一部手机,还有个钱包,那里面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那个钱包得要两三千。”
“手机价值多少?”
“折旧之后,起码也得两千多吧。”
“两张什么银行的卡。”
“一张工商银行,一张光大银行。”
侦查员估计这种事做多了,声音的起伏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睡起来发现的。”
“大约几点?”
“手机都被偷了我怎么知道几点。”吴树被问的头疼,“就现在这个时间,往前推个一个半小时吧。”
“你把你进那间教室,在那儿休息,以及醒来之后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吴树抓抓头发,懊恼着:“得,我先是从七楼下来,我朋友有事,我就找了个空的阶梯教室,坐倒数第四排中间,坐一会困了,就趴那儿睡了,手机抓手上,枕着那两个钱包上睡的,起来都不见了。”
侦查员终于抬头看了他一次,嘴唇抿得紧紧的,吴树知道这是绷着笑呢。
“嗯……那你进那件教室的时候,有其他人吗?”
“前排有个女生,另外一组有两个男生,我起来都没人了,别的不知道。”
“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
“需要和你说明一下,学校监控录像我们会派侦查员联系安保处调取,后续会和你保持联系,手机卡尽快办理,银行卡电话或者去柜台挂失。”
“知道了。”
“你以上所说是否属实?”
“是的是的,快点吧您。”
“请你看一下笔录,在这儿签个字,然后按手印。”
吴树从分局走出来,扭头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国徽和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心里也知道找回财物基本不可能,更加令人绝望的是,他现在除了口袋里的几十块零钱,真是举目无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他回到法学院,秋言少果然还在那儿等他,坐在咨询台旁边,面前放着一部手机,还真像个迎宾先生。
“我需要安慰。”吴树抻着桌子,可怜巴巴的。
“好巧,我也需要。”秋言少哝着鼻子,“树哥。”
“嗯。”
“我们去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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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喝一杯,吴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丢了手机,也联系不到本来想去的迪厅,两人沿着长港大学的院墙走了一会,找到一间校内的小酒吧。
才下午,酒吧里没什么人,驻唱的舞台还是空的,吧台边也只有一个人,正和酒保聊着天,很可能就是老板。
大学里的一些店和北麓林的风格挺相似,比如这间酒吧的菜单就刻在一张黑胶光盘上,虽然文艺,却让耿直的人不禁心里想这是闹哪样。
“先来杯苏打。”
“不,我今天想喝点酒。”秋言少捧着黑胶菜单,手指划来划去,最终指着一个名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吴树瞪眼:“哥们诶,有点猛啊今天。”
“嗯,今天开荤。”秋燕歪头笑了一下,“万一倒了,你可得扶我回去。”
“这没问题,扶一百次都行。”吴树也点了杯酒,面带歉意,“你钱包里……没什么东西吧。”
“身份证算不算。”
“艹!你身份证在里面?”
“嗯,回去补办不就行了。”
“车票怎么办!”
“去窗口开临时证明。”秋言少提不起操心的兴致,“哥,咱说点别的吧,丢都丢了,我没觉得多大事。”
客人少,酒保调酒迅速,很快他们的小桌子就摆着花花绿绿好几杯。
吴树算是这方面的半个行家,他一杯一杯地给秋言少讲故事,比如玛格丽特是为了纪念发明者已故的恋人,龙舌兰跟盐和柠檬是标配,B52是纯粹炫技用的,使用吸管最好一口气喝完,不然很容易烧着塑料。
“另外,这种小酒吧估计用料都很一般。”吴树敲敲酒杯,“喝着玩儿就行了,真想试试,回石城我带你去一家保真的。”
秋言少一边听,一边喝,不知不觉三杯下肚,脸上腾起一片薄红,连着脖子也红了一片。
“嘿,你不喝酒是因为上脸啊。”吴树觉得有意思,伸手摸了摸秋言少的脸,挺烫的。
“我……脸红了?”秋言少在他手上蹭了蹭脸,像小猫一样。
“岂止是红,都快烧起来了。”
“管他的……我想喝一喝你的那杯。”
“你确定?”
“我不能喝?”
“你喝吧,喝吧,大不了扛着回去。”吴树哈哈笑,把自己那杯也推给他,“开始口味比较淡,别喝快了。”
“嗯,有可乐?”
“不错,喝出来了。”吴树翘着腿,心里想着秋言少还需要多久出洋相,可对方竟然含着本该是装饰的吸管,撅着嘴一下一下吸,好像真在喝可乐一样,吸个不停,冰块都被他搅得乒铃乓啷地撞着杯壁。
他状态不太对,这下连吴树都看出来了。
“你今天,又和姓魏的谈了什么。”
“谈了什么?”秋言少抬起头来,脸颊通红,吴树都看不出他到底是醉了还是仅仅上脸,“没谈什么……嗯,不过他好像喜欢沈东杭。”
“这我也看得出来。”
“还有啊,我偷偷告诉你。”秋言少欠身,背和椅子快成四十五度角了。
吴树乐得不行,秋言少估计头一回沾酒,四杯下肚,脑子挺晕的,从前上大学有个哥们,只喝了一杯,结果自掏腰包去隔壁文具店买下一百多支笔,回寝室整层楼人手一只,人家不要他还哭。
“嗯,说说看,偷偷告诉我什么。”
“我能变身。”
“噢,那你是巴啦啦小魔仙还是孙猴子?”
“我是个——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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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言少醉了,醉得稀里糊涂,眼神迷离,被入夜的小风一吹,更是找不着北,只知道抱着吴树的一条胳膊哼哼唧唧讲个不停,嘴里却也说不清楚。
吴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边跟人解释:“我房卡丢了,1006号房,身份证我放楼上了,叫吴树,你查查看,麻烦给开个门。”
前台的妹妹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看到满脸通红的秋言少:“他怎么了。”
“喝多了,放心,我朋友不闹事,乖着呢。”说着秋言少腿软往下直溜,吴树只好弯腰把他给捞起来,紧紧拽着他牛仔裤的裤腰。
前台问了哪天入住,住几天,又核对了身份证号码,给楼上去了一通电话,朝门口挥手:“小杨,你帮忙刷个电梯,送他们去十楼。”
回到房间,吴树累个半死,他把秋言少扔在沙发上,倒一边喘粗气,原本还指着秋言少出洋相,耍酒疯,顺便录个像到时候威胁勒索几顿饭,结果这家伙酒品好得不行,除了话多脚软就没别的毛病了,简直让人录像的欲望都没有。
这一天过得心力交瘁,吴树只想冲个澡赶紧睡,明天睡醒了之后就收拾行李退房,去车站买票回家,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长港这地方沾边。
“诶,你准备在沙发上睡一晚上?”吴树头发擦得半干,走到沙发边抬脚蹬了蹬秋言少的屁股。
秋言少侧身朝里,蜷成一团,哼哼唧唧了几句。
“你说什么?”吴树只听见模糊的嘟哝声。
秋言少继续咕咕哝哝。
“大点声行么。”
“我——我解不开裤子。”秋言少的声音里透着可怜巴巴和恳求帮助的姿态,他侧过头看了吴树一会,发觉对方没行动,瘪瘪嘴继续手忙脚乱地扯着裤腰上的皮带扣,但是十个指头都不听使唤,结果越拉越紧,急得快哭了。
吴树咽下口水,脑子里前一秒闪过的念头让他在靠近秋言少时心里涌现着奇怪的负罪感,他跪在沙发旁边,闻到秋言少身上的酒气和淡淡的汗味,伸出手按在他勒紧的皮带扣上:“我……帮你。”
“嗯。”秋言少吸吸鼻子,双手挪开,“快点……快点解开。”
“好。”吴树沉着声音,帮他解开了皮带,“要不要去厕所。”
“要……”秋三岁被扶起来走了两步牛仔裤垮到了脚踝,绊了两次便蹬开裤子,光着腿进到厕所里。
吴树伺候着秋三岁尿完,又跌跌撞撞地回到沙发,继续缩在那儿,蜷成一只虾米,还?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且恢换肷硗ê斓南好住?br />吴树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哽着,他坐在沙发头上,小心思泛滥成灾,秋言少显然没有睡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估计是在数布艺沙发上横纵纤维的数量,就刚刚还打了个酒嗝,脸皱成了个核桃。
吴树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在他脚板心上挠了一下,秋三岁哼了一声缩得更紧了,脑袋几乎抵着膝盖,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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