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安宁 番外篇完本——by善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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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端着红豆糕刚出厨房,便看见何小天要窜出院子的身影,便赶紧喊住了他。
何小天对诗集渴望,却还不足以让他忽视李婶子的红豆糕,前冲的身影硬生生的刹住了车后,便一脸通红地对李清道了谢接过了红豆糕,才继续他的奔跑。
不是他嘴馋,实在是何宁家的红豆糕是他吃过最甜美的红豆糕了,再没有比他们家更舍得放糖的了。
嗯!都是因为他家的红豆糕太好吃了,才不是他嘴馋!
第53章 情谊
李宅
百花争艳的季节, 李宅的花园更是被女主人打理得一片生机盎然, 假山流水,嫩柳红花,层层叠叠却又相得益彰。更有被吸引来的彩蝶啼鸟在花园中翩飞起舞、流连忘返,它们时而停在枝头晒太阳, 时而落在园中的八角亭上听亭中人交谈。
“三哥,爹爹这次是去哪了,怎么还带着二哥?”
“小妹,这种事情该去问大哥,我这天天窝在房中的书呆子哪里知道?”
“二哥!少拿这种话搪塞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哥固执起来有多气人!”
八角亭中, 交谈的两个人正是李家的三少爷李缈和唯一的小姐李欣然,此时,这位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小姐正嘟着腮帮子,一双星眸也含着怒气。然而,这副被她夸张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杀伤力,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依旧从容,只是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对女孩的宠溺让他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所以,你拿大哥没办法, 就来为难三哥喽?那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又要使出你的痴缠劲儿了?”
李欣然被李缈的调侃羞红了脸,心下不禁恼羞成怒, 恶狠狠地放话道:“三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即便你今天不告诉我,我也总能调查出来的。”
李缈虽然总是窝在他的小院不爱出门,但他手中掌握的信息不会比李宅的大少爷李皓少,不论是家里的变化还是朝堂的风吹草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李欣然最近的焦躁一直被两个哥哥看在眼中,相比起大哥李皓的隐而不谈,李缈其实是更倾向于坦露,毕竟小妹最近的成长已经足以让她承受更多的东西。
“你要知道,大哥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三哥今天告诉了你反而很可能是对你不好,外面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你知道的越多只会牵扯的越深。”
“三哥,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与其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慌着,不如和你们一起面对。”
李欣然的话彻底让李缈没有了继续隐瞒下去的理由。
“父亲去了南地的商铺收购粮草,你二哥被送到了北边的前线。”
“什么!二……二哥去了前线?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就他那整日的鲁莽模样到了前线不是去送死吗?!”
李缈的话让李欣然一惊,继而就是莫大的恐慌,父亲收购粮草就罢了,那位被调到前线作战的事儿民间早就流传开了,而他们家早就和那位绑在了一条船上,父亲的举动尚在她的预料之内,但她没想到父亲竟真的会同意二哥到前线的军队去。
“父亲心里有数,你二哥虽然在家里总是一副鲁莽任性的样子,但在外面还是有几分粗中有细的。反而,将他圈在家中不仅让你操心,他自己也难有出息。再者,父亲派了李斩和他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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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然不敢置信的表情让李缈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如果你问的是李斩,那么,你没有听错,他和你二哥一起参军了。”
“为……为什么?他是我的护卫,父亲为什么要派他?”
情窦初开的年纪往往对于爱情充满向往,但同时也是懵懂的。李欣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有质疑,有生气,有不知所措,还有迷茫……
“这件事,是我向父亲提的。小妹,你长大了,李斩这样的外男已经不能像幼时那般和你待在一起了。”有那么一瞬间,李缈想做一个恶人,想将残酷的门第观念、阶级差距赤果果的坦露在小妹的面前,斩断这很可能不会有好结果还会伤害她的感情萌芽,但一句说完,他自己却硬不下心肠。
“小妹,男女之情是你以后总要接触的,三哥不会阻止你,但三哥希望以后和你一起走下去的是你真正喜欢的,而不是在你还懵懂的时候做下的匆忙决定。”
这样涉及男女私情的话从诸事如烟的李缈口中说出却显得仿若清风般平淡温柔,李欣然脑海中翻滚的波涛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知道的,权势也好金钱也罢,都不是我们家所缺所必须的,父亲和哥哥们也不会利用你的终生大事去做交易,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寻觅,也有大量更加优秀的男子可以挑选,我们只希望你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在权谋倾轧中,李缈的智谋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力;在他最疼爱的小妹面前,李缈内心的柔软却有化海啸为镜湖的安抚力,李欣然早已盈着热泪窝在自家三哥的怀里了。
那文人口中所谓的爱情在李欣然心中,本也只是一根弱小的萌芽,又怎能跟家人对她参天大树般的情感相比呢?
不见硝烟与刀光剑影的政治权斗中李缈可以运筹帷幄,冷静的抽丝剥茧,分析剖解,不掺任何情感地做出最理智的决定,仿若这世界值得他投入感情的唯有李欣然。而李斩如今的能力想做他的妹夫还早得很,他最好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否则,早晚被围在妹妹周围的青年才俊给比下去。
“几天后大哥要去伊旸城,小妹也很久没出门了吧,不如和大哥一起?正好出去散散心多结交些姐妹好友。”轻抚着小妹的黑发,李缈的气息如暖风扫过李欣然的发梢,而落在远处的眼睛却微眯平静的不着痕迹。
“嗯,我都听三哥的!”
…………
两天后
北李村村口的一栋半旧的宅子里,何宁与何安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这座不大却是由青砖瓦搭建的房子,尽管劳动的主力是何安,但伤残人士何宁也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两人以后要常待在这座住宅了。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何宁停下手里的扫帚,朝门口望去,一身藏蓝色短打的利落少年站在未掩的半扇门处,笑容喜悦而灿烂。
“我去你家里没找到人,何大爷说你在村头的荒宅,怎样?这次在伊旸城玩这么久都不舍得的回来了吗?话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伊旸城里的亲戚?”
来者是一个多月未见的王章沐,两人虽然一起相处的时间没有村里小伙伴们长久,但感情却是最好的,王章沐敲了门也没见外,见何宁注意到他便直接朝他走了过去,一拳打在何宁的胸口算是打了个招呼。
“还好你小子没有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说的‘工作室’喽?我住哪里啊?”说罢,王章沐已经兴奋得四处张望起来,农村的宅子本就不大,格局更是一目了然,但仍是让王章沐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趣盎然。
“章沐,我有事情和你谈,跟我来屋里吧。”
王章沐的兴奋与憧憬都被何宁看在眼里,他越是如此,何宁便越是内疚。当初说好一起办工作室一起钻研机械的奥秘,但如今自己陷入朝堂的政治争斗,甚至很可能已经牵扯进了皇子们的王位之争中,自身难保,他不能再牵扯更多人了。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他仍是想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家人受更多的牵连,因此他选择把工作室建在外面。
但王章沐和他的家人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无辜的青年,他完全可以不被自己牵连到这潭沼泽,做一个独立而自在的木匠,做他喜欢的作品。
“章沐,有件事我很遗憾,但必须告诉你……我希望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最好不要再来找我。”
何宁话里的决绝让王章沐脑袋懵了一下。
“宁子,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还是说城里住了一个月,就看不上我这样的朋友了?”
“不是这样的,章沐,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我才要你远离我。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继续和我呆在一起经营这个工作室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何宁参与的事情要有绝对的保密,不能告诉王章沐,但他更不能让让王章沐小看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他作为一个朋友的责任。
曲折离奇的剧情让王章沐有些难以置信,但何宁严肃地表情却让他不得将其看作一场玩笑,他多想何宁下一秒就破功大笑,嘲笑他愚蠢也罢,可笑也罢,只要那些什么不要来往,什么杀身之祸的话都是玩笑之谈就好。
但是,一场静默过去了,他所期望的并没有发生,何宁认真的眼神更是让他不容自欺,但他仍是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哪来的杀身之祸,还要牵连到友人?
“你是说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很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甚至牵连到亲友么?若是如此,这样的事情不做也罢。”
“章沐,我没有选择的,若我不做,可能早就死了。但是,你不需如此。所以,离开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第54章 一步
也许是何宁劝告的意味太过强烈, 也许是对危险下意识的规避, 王章沐最终还是离开了。
何安陪着何宁站在门口,目送着那道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镇子的长道上,他回过头,身边的身影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偏知道对方是难过的。
心疼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被何宁抓个正着,何安有些窘迫,但何宁却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为什么是大大的笑脸?
还未等何安想明白,便感觉一个湿热的柔软之物覆在了自己的眉眼之上,何安愣住了,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这么看我。”
何宁的手指摩挲着何安不安分的眼皮, 看着对方先是从耳朵再到脸颊一直红到了脖颈,反而之前闭上也没安分的眼睛闭得更紧了,便坏心眼地凑到何安的耳朵边,将说话的热气吹进何安的鲜艳的耳廓中。
“有你一直陪着,我很幸福。”
眼见着对方的红耳朵鲜艳得快要滴血, 何宁也不敢再做过分的事情,生怕何安的耳垂真的滴血, 正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何宁却发现有一硬物顶住了自己的小腹。
顺着何宁的目光, 何安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一时间羞愤得恨不得钻入地缝中,更是连何宁的反应也不敢瞧地逃离了现场。
只剩站在门口的何宁咧着嘴偷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也长大了呢。
不过,想想也是,何安比自己大两岁,如今正是十五岁的少年,若按虚岁算起,可就正是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啊,看来自己以后要多一项教学任务了啊!
在何宁脑海中浮现出某些限制级画面前,一只白鸽扑楞着翅膀落在了门口的屋檐下慢慢地梳理起羽毛,发现了白鸽的何宁隐去了嘴角的弧度,熟练地从白鸽的腿上取下纸条,展开后只见“甚善”两字。
看来萧炙从自己这里带走的弩得到了那位的赏识,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开始着手研究连击弩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已经成为被发现身怀奇璧的匹夫,何宁只能向当权者显示自己的利用价值。
为了不被卸磨杀驴,何宁告诉了萧炙自己家中藏有的自制弩,并且用还未研制出的连击弩吊着对方的胃口,才换取了如今得以继续的平淡生活;否则,难保他回来之后不是被圈禁便是被抹杀的下场。
尽管在和萧炙相处了一段时日并了解了他一部分的为人后,何宁感情上并不觉得他是这么一个用罢便卸磨杀驴赶尽杀绝的狠毒之辈,但理智上他也明白萧炙自己也只是当权者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的意志并不能代表那位的意思。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身怀可以左右时局技能却又没有壳无能力保护自己的蜗牛,不仅被赤果果的暴露在群狼面前,还要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表演赤脚走钢丝。
何宁不能将全家人的性命押在萧炙的品性和当权者的心情上,就像不能期待自己要走的钢丝直径一米一样。他必须要考虑到更多的可能以及最坏的情况,然后在脑海中不断将自己手中所能用上的资源排列组合,在不同的局势中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打出最合适的牌。
然而,在绝对的阶级面前,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方案。即便他竭尽所能走好每一步,仍会有一部分称之为运气的成分无法被预测。
唯希望萧炙追随的那位是个能力与心胸都不错的,能够允许自己这个编外人员隐藏在偏远的市井小村中静静地做个科研人员,默默地为他驱逐北蛮敌军直至走上皇权巅峰的大业添砖加瓦……
一个月后
北李村又出了一新鲜事物的消息不仅在两天内传遍了方圆几十里内的村镇,更是吸引了不少走商的商户亲自到北李村打探。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也仿佛有了向外人夸耀的谈资,天天聚集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开茶话会,碰到有外人问话时更是讲的尽兴。
这不中年妇女八卦时,一行商面露疑惑地问了一句:“据说做出摇椅的何氏就是做出何氏摇篮的那户?”
也不怪行商有这么一问,毕竟现在市场上仿制的何氏摇篮数不胜数,人们听说这摇篮最早是何氏制的,便更倾向于购买刻有“何氏”字样的,这也造成不少仿制者在仿制时连“何氏”的标志也仿制了下来。在这没有版权保护一说的社会,何宁也只能安慰自己这些山寨货至少帮他们宣传了人气。
然而,此时知道真相的大娘婶子们不约而同地对那些仿制山寨货嗤之以鼻,争先恐后地向这位外来商户科普何氏摇篮的由来,进一步传播了那出在北李村很有市场实际上是村民们闲来无事脑补出的除了时间地点和人物以外都不符实的故事。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何家独苗苗何宁在二婶生娩后心疼自家奶奶带孩子不易,日忧夜虑下,终于在某日睡梦中梦得此物,梦醒后便连夜将此物做了出来。
当然,这个故事在大娘婶子们描述来更加有声有色,活活一出可以被录入小学课本的孝子典范事迹。但在有心人看来,这故事逻辑上漏洞百出,故事就是故事而已。没看出来的当做趣事宣传,看出来的却不会和故事较真,再加上故事本身又符合当时推崇的社会价值观,便流传了起来。这也是古往今来为什么会流传着孟姜女哭长城、梁山伯祝英台化蝶这样的民间故事的原因。
科普完摇篮,一个口干的大娘的喘了口气,另一个没扒过瘾的大婶接过八卦主导权,兴致勃勃地说起何宁又因孝心制出了摇椅的故事,连何大爷前几日眉飞色舞的神态都学得有八分神似。
甚至连何家单独给何宁买了一座院子做工作室的事情也被村民们脑补加工地充满了神话色彩,真实原因反而没人去追究,最后也变得无从探起了。
借着舆论的力量,何宁成功地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于是,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一个普通的行商赶着一头年迈的毛驴走进了北李村,光明正大地将何宁费尽心力研制成功的连击弩运出了村。
这时候的北李村已经过了八卦的高潮期,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行商进村离村也已经无法吸引到村民多少注意力,各家过了八卦的瘾便早早地开始打听摇椅零件外包的事情,毕竟大家还是更关心能够给自家带来实际利益的生计大事。
直到老毛驴脖子上的铃声消失在北李村的土路上,何家不分昼夜地连续忙碌了一个月的何宁才稍稍松下一口气,一直到晚上草草的吃完饭回到屋里,何宁的整个大脑还是处于放空的状态。
压力下连续长时间的工作让何宁的身体摊在床上不愿动一根手指,但习惯了持续运转的大脑依然兴奋着。
何安今晚早早地收拾完了杂事,打了热水回到屋里,一眼便看到软软摊在床上的大郎一脸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的大郎平日总是一副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样子,只有回到他们的小屋,只需面对他时,他的大郎才会卸下所有伪装,展示他最真实的状态,这让何安的心里既暖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