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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完本——by狐狸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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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陆郁更加确定,裴向雀的这个病肯定和周秀有关。
那段记忆太过晦暗模糊,又可怕,即使是裴向雀已经长大了,认为自己坚强起来了,还是不愿意回想,也不愿意告诉别人,他小声地回应,“为什么要问呢?我就是讨厌她,因为她坏。”
“因为我要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才刚刚承诺过、答应过,你是我陆郁的小麻雀了。我的小麻雀受了欺负,我怎么能不知道?”
陆郁又把这句话贴近裴向雀的耳畔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讲的裴向雀的耳朵尖都在发抖,“我的”这样柔软又亲密的定语,简直让这只本来就对陆叔叔没什么抵抗力的小麻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卫溃不成军。
裴向雀声音都是颤巍巍的,似乎没什么气力,“陆叔叔,陆叔叔这样讲,也,太犯规了……”
“犯什么规了?”
裴向雀害羞得要命,性格里却又坦白直率,只好说:“就,你这么问,想要什么,我都告诉你啦。”
陆郁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就如同从前,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缠在一起,陆郁覆在裴向雀的身上,也是这样咬着他的耳朵,逗趣地唤着他,“我的金丝雀。”
裴向雀会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即使再疲倦也忍不住回应,还会收缩得更紧些。
他连这么一个弱点也是可爱的。
裴向雀不说便罢了,一旦答应,便是将自己记得周秀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周秀是裴向雀的母亲死后没两个月嫁进来的。那时候裴向雀还小,不过五六岁,是个可爱活泼,说话流利的小孩子。他虽然很想念过世的母亲,可是对于裴定领回来的新妈妈,至少也是怀着幼小的尊敬之心的。大概是因为接连着丧葬和娶妻,花费的钱财太多,家里还欠下了债,裴向雀的爷爷奶奶和父亲都去了城里做工,只留下新媳妇周秀看孩子照顾田地。
裴定一行人走后的第二天,周秀就毫无预兆地把裴向雀关到了那间小仓库了。裴向雀记得自己吃完了早餐,正在帮周秀洗碗,那时候是冬天,他的手在冷水下冻得通红,想着自己要很乖很乖才可以。
周秀在外头关上院门,忽然闯进去,把他从里头拖出去,扔进小仓库了。
没有为什么,周秀每两天就把扔进去几个馒头,隔几天倒一次痰盂,保证裴向雀不死在里头,除此之外,裴向雀有小半年没见过阳光,没出过那个小仓库的门。
直到裴定受不了做工的劳累,而且周秀的肚子也大了起来,行动不便,裴向雀才提前几天被放了出来,像个娃娃似的被打扮得干干净净的,等待着裴定的回家。
在那么小的时候被关起来,半年都从来没和人交流过,这样的孩子可能会得很多病。每个人都不一样,裴向雀运气不错,他没有被彻底关坏了脑子,他只是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别人的话了。
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裴向雀朝天空看了过去,只是捂着用手指捂着眼睛,心想,运气真好。
他以为自己没有能出来的一天。
裴定自然是疑心周秀是不是虐待了裴向雀,要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半年一过就成了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可是周秀很会说话,怀了个肚子赌咒发誓,让裴定去问同村的人有没有听到半点她打骂孩子的动静,而裴向雀身上也确实找不出受过伤的痕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裴家穷,去不起大医院,就去镇上的医院看了,赤脚医生哪里懂什么是心理疾病,胡乱地诊治了一通,就说是种不知名的先天疾病,现在发作了就是无药可治,现在已经傻了。
没过多久,周秀就生下了裴向龙,又是个男孩,裴定连带着裴向雀的爷爷奶奶仿佛都忘了还有个裴向雀,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据说活泼健康又聪明的新生儿。
裴向雀上学的机会是他自己求来的,也是因为他的母亲生前的好姐妹在学校里任教。那位好心的阿姨三番五次来裴家说服,最后甚至到了威胁的程度,说是不允许孩子接受九年教育是违法的,最后才迫不得已送了他去上学。
裴向雀是被全家甚至整个村子里都当做了傻子,即使他学习成绩还不错。那时候每当考完了试,他考得不错,有人就嘲笑考不过他的人连傻子都不如,这么日常天久,在学校里他也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裴向雀说话本来就慢,讲完自己漫长的成长历程花费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有的地方他自己都不想说的那么详细,陆郁却追着问,叫他非要说出口,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拿自己的苦难博陆叔叔的同情似的。
可是那些痛苦的过往都没有了,他现在有陆叔叔了,还要介意那些做什么呢?说出来陆叔叔还要替他难过,裴向雀还舍不得自己的陆叔叔难过呢。
他讲到最后,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架势,还有心思安慰明显因为自己的事不高兴了的陆叔叔,“其实,也没,什么的。虽然我不太会说话,可是又没,没有傻。以前没有交到朋友,是因为,他们不好,没有必要结交。现在不一样了,有陆……”
到底还是没太好意思,含含糊糊地把心知肚明的那三个字略过去了,又添了一句,“而且我现在觉得,这个病,或许也并不全是坏处。陆叔叔这个病,别人唱歌都没有用,只有我唱歌,陆叔叔可以睡着。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病也说不准。那样,好像也没有那么坏了。”
陆郁的喉头一梗,“你怎么能这么想?”
裴向雀并看不清陆郁此时的神情,只是天真的笑着,“病,已经是这样了。心里要好过一点,总要往好处,想一想。”
他在心里继续说,因为陆叔叔就是这个最好的事了。如果这个病是因为可以治愈陆叔叔的病而得的,那么,便是再值得不过了。
第40章 愿望
灯光昏暗,屋内一片寂静。
陆郁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他们已经这样对待你了。”
裴向雀眉目低垂,想了许久,久到陆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疲倦着开口,“我,不会再回去了。他养了,我那么,那么多年,我以后会把那些钱还给他。我,我不要和他们,他们再见一面了。”
又低低地添了一句,“我那时候很害怕,想,不能再这样了。”
裴向雀的性格一直便是这样,即使年纪不大,已经非常勇敢了,下定了决心的事便不会改变。就像那个时候陆郁说要结婚,裴向雀就要离开,即使陆郁把他关起来,他也敢自己从窗户上跳下去。
陆郁摸了摸他的脑袋,“那笔钱,我先替你还给他。你欠他的,不如欠我的。以后慢慢还。”
裴向雀一怔,悄悄地点了头。
即使是这么讲,裴向雀要和裴定断绝关系,还是有些低落的,“即使是这么讲,其实我小的时候,还是有很多愿望的。”
陆郁的手臂环过裴向雀,抚过他脊骨分明的后背,“有什么愿望?不如说给我听。”
裴向雀被陆郁抚摸过的地方有点痒,又舍不得躲开,小声地将:“都是些很幼稚的,很幼稚的愿望……”
陆郁的笑声自裴向雀的头顶低低地传过来,“那有什么关系,我的小麻雀才这么丁点大,有什么愿望不能讲的。”
他比划了一个圆,大约是裴向雀团成一团的体积。被这么一讲,裴向雀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真的还没长大,愿望幼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愿望很多很长,裴向雀脑子里很清楚,说出来可能前一句说了,后一句便忘了,便掰着手指头细数,倒真像是个小傻子。
“想要、拥抱,也想要摸摸头和脸颊,还有、亲吻,”裴向雀顿了顿,伸出三个手指头,“那时候学校很远,还,还想让人接我上学放学。在别人、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保护我。还有,还有读书,……”
他讲了许多,最后差不多用完了十个手指头才停下来,睁着圆圆的眼睛,“是不是很贪心?”又将愿望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一遍,突然摆了摆手,“亲,亲吻就不要啦!”
陆郁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掀开了裴向雀的被子,将他抱到了怀里,动作轻柔缓慢地摸了摸裴向雀还有几分潮湿的头发,红通通的脸颊,就如同他方才希望的一样。
裴向雀伏在陆郁的胸口,耳畔满是有力的心跳,听到他说:“上学放学,还有别的,只能等你下学期上课再说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我的小麻雀了,你是我的。”
那是他所有幼年时的可望而不可得的愿景,一朝实现,似乎连眼前都炸满了绚烂无比的烟花,叫他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了。
陆郁松开了裴向雀,本来反应就慢上一拍的小麻雀还傻乎乎的,眼前忽的一暗,额头的一块地方温热潮湿。
那是一个亲吻,亲密而克制。
仅仅是贴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
陆郁把整个都吓懵了的小鹌鹑从怀里放出来,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欲火,还要装模作样,“既然是愿望,不实现怎么行?”
“晚安了,你先睡。”
裴向雀被放倒在枕头上,声音还在发抖,手指在额头上下左右磨磨蹭蹭,就是不敢碰刚刚被触碰到的地方,“那,那,那,我给陆叔叔唱歌。”
陆郁将灯光调暗,柔声拒绝,“不必了。有工作没有做完,明天做完早晨再唱歌给我听。”
裴向雀挺不乐意的,还哼哼唧唧地想陪着陆郁一起熬夜,被陆郁敲了几下脑袋,老老实实地躺平了。
陆郁又放低了声音,目光落在裴向雀身上,“不关灯,当做我陪你睡。”
裴向雀躺在床上,雪白的枕套上散满了鸦黑的发丝,又蜷成了一小团,远远瞧起来像是只圆滚滚的小麻雀,其实仔细看上两眼,还是个小可怜。他看似安安稳稳地睡着,睫毛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藏在被子里的指尖掐进了掌心,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
他很害怕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待睡着了,梦醒了,他还是在那个小仓库里,没有陆叔叔,也没有安慰和怀抱,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裴向雀打了个寒颤。
陆郁倚在靠枕上翻文件,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一旁躺着乖乖睡觉的裴向雀身上。突然,他感觉被子里钻进了个什么东西,慢慢地朝自己蠕动过来。陆郁不动声色的展平了手,停在原处。
裴向雀的指甲尖颤巍巍的,同眼睫毛抖动的节奏一般,像是在偷偷摸摸做坏事。他没留多长的指甲,指尖又软又热,就这么径直撞上了陆郁的指骨骨节,暴露得太快,急急忙忙想要缩回去。
陆郁叹了口气,将裴向雀的手整个拢入自己的手里,握的很紧,“好好睡觉,不许乱动了。”
裴向雀心满意足了,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以为自己经过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天,肯定很难睡得着,至少能撑到陆郁看完文件,为他唱一支歌。
不过,裴向雀实在是高估了自己。没多一会,他就因为疲倦和劳累陷入了深沉的梦乡,再也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了。
陆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而外头也传来了动静。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襟和领带,面容冰冷,没有一丝笑意。
夜色深沉。
陆郁来了这么久,足够调派人手,安排事务了,其余的人也都来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村口。陆郁下了车,首先去了这里村长的家里,说是裴定欠了自己一大笔钱,高利贷,利滚利,要不到钱只能要命了。高利贷这种事自然是谁都不敢沾手的,村长看外头乌压压的人头,还全是身强力健的男人,也吓了一跳,挨个给全村打了电话,说是今夜不许沾裴家的事。
陆郁离开村长家,顺着小路一直走到了裴家的院子,踢开了门。
屋里一片黑暗,两个留下来看管的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裴定和周秀两个人像是死狗一样被绑在地上,裴向龙也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裴定的两只胳膊在下午的时候都被陆郁踩碎了骨头,此时软绵绵的躺在地上,疼得时间长了,神经几乎都麻木了,进的气多出的气少。而周秀也被当心口踢了一脚,喘不上气,面色难看,趴在原地和裴定眼对着眼,却不敢说话。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们俩害怕极了,浑身都打着哆嗦,努力昂起头,只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是下午的那个人。
裴定吓得快昏厥过去。
陆郁沉默了片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裴定的身前,裴定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双皮鞋,回忆起下午这个恶魔是怎么用这双鞋无情地踩碎了他的胳膊,即使嘴里被填满了东西,也含糊出了声,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
陆郁终于开了口,他的语速缓慢,似乎是很漫不经心的,只有身旁的人才能瞧得见的的面色阴鸷而狠厉,那是前所未见的。
他说:“我有一个珍宝,叫做裴向雀。我很珍爱他,碰也舍不得碰,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却在这里受了十六年的委屈,我左思右想,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些曾经那么对待过他的人。”
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微微上挑,语调里透着一丝诡异,“你认为该怎么回报?”
裴定心口一窒,他怎么也想不到,惹来这滔天大祸的会是裴向雀。嘴里堵着的布条被拿来,他慌慌张张,因为太过害怕直接额头磕地求饶,“我,我不知道。我,我对不起您,是我的错我的错。可我,可我也是他的父亲啊,我养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打过他,只有那一巴掌,只有那一巴掌,你让那个小畜,裴向雀来,让他告诉你,我从来没对他不好过,只是他这次不听话……”
陆郁轻声道:“哦?你倒是没什么错处,也是,我倒是劳烦你替我照顾了这么多年他,将他养的这么好,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对了,”陆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甚至是笑了,“我还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裴定不敢相信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这个人,不,恶魔,却又忍不住抬头,一个箱子在他面前展开,是满满一箱子的人民币。
陆郁站起身,在他身边走了一圈,“对这个礼物还算满意吗?看来是很满意的。只有一点,你和裴向龙以后不能踏出这个村庄一步,我会派人看着,只要你敢踏出去一步,就打断你的一只腿,两步就是两条腿。”
他说这话十分认真,如果裴定不同意,似乎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裴定愣了好半天,声音沙哑着,“这,这怎么能行?我们家小龙才多大一点,怎么能在村子里,他,他还要去念书的!他还要念书的!”
陆郁皱了皱眉,“看来你对裴向龙还是很关心的,那为什么就不能对裴向雀好一点?人心确实有偏,你偏的太过厉害。可是也没有关系了,现在都没什么必要了。”
或许陆郁的话是戳到了裴定的弱点,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凭什么管?还想耽误小龙的一辈子。裴向雀是我的种,是个傻子,是个畜生,我要怎么打,要怎么骂,都是我的事。我就是要他死,他也得跪下来给我磕头。”
陆郁绕着裴定一圈,停了下来,用力踩住裴定的脚踝,阴测测地说:“那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不用等他踏出这里一步,陆郁已经又折断了他的一根腿骨。
裴定的哀嚎声过大,陆郁嫌烦,旁边的人很有眼色的又堵上了他的嘴。
陆郁走到了周秀面前,周秀瑟瑟发抖,止不住的摇头恳求。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陆郁瞥了她一眼,语气平平淡淡。
周秀一阵胆寒,但她终究不像是裴定那么蠢且傻,努力克制着自己要躲闪的眼神,装作胆怯的无辜的模样,“我,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陆郁笑了笑,英俊的长相在周秀看来如同恶鬼一样,“看来你是要我亲自问了。”
周秀怕得发抖,这种害怕源于疼痛和未知。她苦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为什么要受这种苦这种罪,凭什么?
她不甘心。
可即使再不甘心,她也屈服向疼痛屈服了。
陆郁走到木门旁,开了灯,在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轻描淡写地问:“第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裴定?那么急,那么快,迫不及待,那时候裴向雀的母亲才刚刚入土没两天吧。”
周秀的瞳孔一缩,她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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