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言不由衷完本——by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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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瞿东陈继续说,“你指责我,我认了,然后呢,你想怎么办,要回到许颖身边吗?”
他含着一口气抬眸望向厉深,看到厉深微皱的眉宇。
“瞿东陈,我给过你机会的,不止一次我问你,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厉深终于转头与他对视,眼里有失望,“我在乎的并不是许颖,是你竟然算计我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可偏偏那个人是你,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瞿东陈。”
“我就像个傻逼一样……”厉深想到自己之前对许颖做的那些事,他告诉许颖我爱上别人了,可他自认为爱上的人,他好不容易明确自己感情想要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得到他!他恨瞿东陈,曾经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他恨他摆布了他的人生,他恨他的欺骗。
厉深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里无法释怀,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在车里的每一分钟,都让他觉得痛苦。
瞿东陈着急地去抓他的手,厉深使了狠劲要挣脱,“你放开我!”
“厉深,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瞿东陈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那么卑微地求着厉深,抛下一切骄傲和自尊,他知道厉深心里有多骄傲,所以他可以为厉深低头,他可以做到放低自己只为成全厉深心里的骄傲,他说,“如果我不算计你和许颖,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你坐在这里,你明白吗,厉深,我爱你啊。”
两年快三年的时间,这是瞿东陈第一次对厉深说爱这个字,那么重要的三个字,他一直放在心底不曾开口,如今却是以这样的场合说出来,那么悲凉,又那么无奈。
厉深喉头一紧,可他心里的恨让他无法现在就原谅他,他把头偏向窗外,“对不起,瞿东陈,我理解不了你,”心里滚过一层层热流,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言的疲倦,此刻坐在这里,厉深只觉得像是一场梦,瞿东陈,许颖,从一开始原来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为什么还要一直错下去?车门被打开,厉陈转过头看着瞿东陈,“东陈,我们分开吧。”
空气停滞的瞬间,下一秒,瞿东陈打开车门追了出来,杜绝了车内压抑的氛围,暴露在阳光下的情绪在不停地升温,“厉深,我他妈不答应!”
两人站在马路上,瞿东陈红着眼看着面前的人,“我不分手!”
厉深转头离开,不管瞿东陈再说什么,他听见背后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厉深,你会后悔的。”
脚步停顿了几秒,厉深慢慢转过头看着瞿东陈,像是不认识一般,他想不到此时此刻,瞿东陈竟然还在威胁他,他笑了,随后冷不防地,“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答应和你在一起。”
瞿凌波看到瞿东陈走进办公室时不禁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瞿东陈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瞿凌波,淡淡地回应着,“没事,可能感冒了吧。”
瞿凌波当然知道他这是借口,顿了一下,他才正色道,“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让你去办。”
瞿东陈脱了外衣放在椅子上,他走过来坐在瞿凌波对面,强打着精神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从进门就发现瞿凌波脸色异常严肃了,如果不是瞿凌波打电话让他立刻回公司,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似乎和他无关了,他只觉得很累,想要休息。
瞿凌波沉默地递给他一张纸,“这批货我想要暂时存下来,你帮我找个地方。”
“叔叔,现在风声紧……”
“我知道风声紧,前几日我让你做好准备,估计要变天了,但现在事态似乎慢慢控制下来了,”瞿凌波说,“既然有变动,我想观望一阵子再作打算,所以我要你帮我。”
瞿东陈面露难色,他在犹豫,他知道这批货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谁手里随时都会爆炸,现在瞿凌波来找他,不得不让他怀疑瞿凌波的用心。
瞿凌波看出他的想法,安抚着道,“你放心,我只要你替我保管五天,等我事情办完回来,我马上出手。”
“您要去哪儿?”
“一些私事,我要飞北京一趟,”瞿凌波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交给别人我真的不放心。”
瞿凌波动之以情,瞿东陈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道,“行,您尽管放心,我替您守着。”
瞿凌波放心走后,瞿东陈又把秘书叫了进来安排了些事宜才出门办瞿凌波交代给自己的事,他带的手下并不多,都是平日里跟着自己的心腹,上车时他看到李闻,想了想便问了一句,“阿龙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闻自从瞿东陈接手公司的事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算是他最得意的心腹,此刻听到瞿东陈这样问便老实答道,“教训了一顿让他滚了,陈哥您手下留情,我看他倒是很不领情。”
瞿东陈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有些疲倦地靠在座椅上,“我只是嫌麻烦,现在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李闻开着车回了一句,是。
顿了一下,他又忍不住问道,“陈哥,您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您精神不是很好。”
瞿东陈没想到李闻一个大男人能这么细心,心里感动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失落,厉深冷漠的眼神在他脑海一闪而过,瞿东陈苦笑了下,回着,“没什么,可能是睡眠不太好。”
原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现下高楼上已然有乌云压了下来,晴空被遮住,风里有潮湿的味道,像是要下雨了。
瞿东陈开了窗子透气,思绪放空的一会儿,好像情绪又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他此刻已经不想去想关于厉深的任何,想多了只能是痛苦,厉深最后对着他说的那句话,他苦笑一声,他不会知道,他听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放下自尊和骄傲求他原谅,瞿东陈以为厉深不会不动容,但想不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一直以来,他都感受得到厉深若即若离的态度,他知道厉深有顾及,有犹豫,所以他就怕厉深哪天想明白了,选择离开自己,但他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低头去看厉深送自己的腕表,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下一秒,他直接摘了表扔进车档中间。
既然厉深说了分手,那么他也不会再放低身份去求他任何,不过是一段感情,失去了就失去了,他想,没了爱情,他还有其他的东西来弥补,性和爱,他只要一样就够了。
第十九章
一连几天,常少先看到瞿东陈身边走马灯似的换人。
此刻他们坐在二楼VIP,从巨大的落地窗望下去,一楼简直是欢乐的海洋。今天因为生意上的事常少先才会约他,他其实想找的是安静点的环境,瞿东陈却把他带到这儿来,两人一面谈公事一面喝酒,倒是谈得不错,后面公事结束了,瞿东陈才让经理把人叫进来。
常少先抬眼看着瞿东陈身边的青年,不知道已经是第几个了,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说,你最近开荤了?”
瞿东陈却完全不在意他调侃的语气,张嘴咬住青年刚刚为他点的雪茄,吞吐了几口,神色轻松的地道,“怎么,眼馋了?”
常少先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再怎么眼馋也不会和你争食啊,陈哥。”
瞿东陈夹着烟朝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不是要走,怎么半天还在这儿碍眼?”
常少先也不和他计较,听他这么说也就站起身道,“我走,马上走,你悠着点啊。”
“快滚吧你。”瞿东陈笑着喝了一口酒,抽着烟的样子带着不羁的帅气。
门咔哒一声关上,包厢里顿时只剩两人,瞿东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指了指一旁摆放的葡萄。
青年笑着应了一声,给他一颗一颗地剥葡萄,喂到他嘴里。
瞿东陈近几日倒是日日都泡在这儿,店里俊秀的青年几乎被他轮完了一圈,天天点菜似的不重样,不过谁让他是大老板,就是经理比较累,要身前身后伺候着,只怕哪里做不到惹了大老板不开心。
经理今天给瞿东陈挑的是刚刚进来的,二十出头,身上还带着一股青涩乖巧的味道,他知道瞿东陈不喜欢那些娘炮,所以特意按他的口味来,挑了个俊秀干净的,瞿东陈倒是颇为满意。
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但瞿东陈还是觉得有些热,他想去松手腕上的表,却摸了个空,他才反应过来,扯了几颗衬衣纽扣,转移情绪地抬了抬下巴问,“叫什么名字?”
“阿伦。”青年礼貌地答着,把剥好的葡萄喂到他嘴里。
瞿东陈只觉得眼前的青年挺懂礼数,得体而不失分寸,他让他剥葡萄,他就真的在一颗一颗认真的剥,不像其他青年,好像总是迫不及待。
瞿东陈夹着烟抵在唇上深深吸了几口,“行了,别剥了,陪我喝酒吧。”
两个人喝酒其实没什么意思,瞿东陈又让经理找了几个人进来,一群人倒是热闹得很,楼下还有音乐声一阵阵传上来,瞿东陈一面喝酒一面看着他们玩游戏,偶尔加入其中,却也兴致不高。
喝到后面他已经有些醉了,经理之前就叮嘱着阿伦让他多关心大老板,所以虽然阿伦在玩着游戏,但感觉瞿东陈有些醉了,便关心地望着瞿东陈叫了一声陈哥,他说,“我送您回去吧。”
瞿东陈一支接着一支抽烟,满室的烟雾缭绕,他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盯着酒杯沉声道,“没事,你们继续。”
他说继续,一群人没敢停下来,只得继续玩他们的。
那天晚上是阿伦扶着瞿东陈出门的,瞿东陈有轻微的洁癖,不住外面的酒店,所以哪怕醉了走不了路,也要回家。
经理特意找人开车让阿伦把瞿东陈送到家,坐上电梯的时候瞿东陈似乎清醒了些,能自己站稳揣着衣兜站在那儿,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升,他忽然转过头望着身边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伦知道他确实是醉了。
“阿伦。”他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瞿东陈眉间有些不耐烦,“我要真名。”
阿伦闻言顿了一下,才低头轻声道,“段小伦。”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瞿东陈率先走了出去,他脚下仍旧有些飘,显然是酒还没醒,阿伦眼疾手快上前要扶住他,瞿东陈却推开他,“你走吧。”
“陈哥,我送您进去吧。”阿伦想着至少要把大老板安全送到家,更何况出门前经理特意把自己拉到一边低声叮嘱的话,他不敢不照做。
瞿东陈却皱着眉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他,“回去吧。”
阿伦站在那儿左右为难,瞿东陈抬眸盯着他看,“怎么,不愿意回去?”
“不,不是……”阿伦吞吞吐吐。
“想上我的床?”
“我……我可以服侍好陈哥的,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阿伦怯懦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瞿东陈的鞋子,不敢抬头看,如果让经理知道他连大老板的门都没进,一定会认为他服侍不周,辞退他的。
瞿东陈原本就酒醉,站在走廊上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力气,他也懒得再开口说话,直接把钱塞进阿伦手里,阿伦咬了咬下唇,一直跟在他身后进了家门。
瞿东陈也没有再赶他,而是直接进了卫生间去吐。
过了一会儿,阿伦走进去递给他一杯蜂蜜水,又轻轻拍着他的背,“陈哥,您喝点解酒的。”
瞿东陈闻言抬眸去看,又看着手里的那杯蜂蜜水,“你倒是能找到。”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把蜂蜜水接过来一口口喝了,吐过之后,倒觉得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瞿东陈把杯子递给他,想了下又道,“你去衣帽间把睡衣拿过来,第一个柜子深蓝色那套。”
阿伦看瞿东陈不再赶他,心里惊喜,连忙应声道,“好,我马上给您拿过来。”
瞿东陈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站起身去开浴室的水。
不一会儿,浴室门被咚咚咚敲响,阿伦小心地探进一个头,缭绕的水气扑面而来,他没敢去看瞿东陈的样子,只是低着眼道,“陈哥,睡衣我给您挂这儿了。”
他听到瞿东陈恩了一声,便退身关上了门。
水雾朦胧中,瞿东陈仰头任流水流过自己的面庞。
一连几天,他都在酒吧里点人,他以为会是一样的,男人么,闭上眼艹起来都一样,可后来他发现,他连操人的冲动都没有了,无论是谁,无论长什么样子,在他瞿东陈眼里,都变成了别人。
水花停下,瞿东陈抹干净脸上的水,呼了一口气,光着脚出来拿睡衣,下一秒却忽然顿在那里,门后挂着的,是厉深的睡衣。
他和他的睡衣当时是一起买的,两人闲来无事去逛商场,厉深恰好要换睡衣,瞿东陈便连自己的也一起买了,款式和颜色都一样,只是料子上的暗纹不一样,也不怪青年会弄错。
瞿东陈慢慢走过去,手心是未干的水,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很蠢也很丢人,可行动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他把头轻抵在衣服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伦听到里屋的声音,就知道瞿东陈洗好了,他走进去准备把削好的水果抬给瞿东陈吃一点,下一秒却看到瞿东陈赤裸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呼吸忽然一顿,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水果盘。
那是一副堪称完美比例的身材,麦色的皮肤,精实健硕的六块腹肌,有力的男性特征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阿伦年纪尚轻,还未见过如此健硕的男性身体,一时头脑发热,心跳加快,最要命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名纯GAY。
瞿东陈却丝毫没留意他短促的呼吸,只是凝眉与他擦身而过,自己到卧室里找了睡袍披上,他走到他身后,看阿伦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地道,“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端着个盘子?”
阿伦这才回过神来。
瞿东陈扬了扬下巴,问他,“会按摩吗?”
“恩?”阿伦一时大脑短路。
瞿东陈看了他一眼,走进卧室,“会按摩的话就过来。”
阿伦这才反应过来瞿东陈的意思,连忙放下果盘跟着走了进去。
瞿东陈早已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等着他来给自己按摩。
阿伦连忙到浴室洗了个手,吹干,才走到瞿东陈身后,开始抚上他的额头给他做头部按摩。
瞿东陈始终是凝着眉头的,像是有什么很重的心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卧室里昏暗的壁灯惹得人昏昏欲睡,阿伦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屏住呼吸只怕惊扰他,他的手法专业,是受过专门培训的,所以他知道保持怎样的力道会让人觉得舒服和放松,就在阿伦觉得瞿东陈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人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清晰,“行了,你回去吧。”
“陈哥,我……”阿伦迟疑地望向他。
瞿东陈睁开眼睛,酒意似乎完全醒了,他站起身背对着阿伦点了一支烟,沉声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酒醒了的瞿东陈让人莫名觉得有些怕,阿伦只得点了点头,不敢多逗留一分钟。
第二天上班时,就有人把阿伦拉到休息室向他八卦。
“怎么样,大老板技术好不好,你今天怎么还能站在这儿啊,别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吧,”说着就要去掀他的衣服,“让我看看大老板在你身上留痕迹了没……”
一群人玩笑着把他制住就要检查身体,阿伦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推开他们躲到一边,“干什么啊你们。”
阿伦吓得声音都变了,那些人却摁住了他的双手开始笑闹着强行扒他的衣服。
他初来乍到,凭着“涉世未深”这四个字才会被经理相中送到瞿东陈身边,论用心机耍诡计自然和面前的这些人不是一个档次,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嫉妒他,凭什么他一个新人就能被瞿东陈带回去过夜,而他们却连大老板的面都见不着。
所以这场看似玩笑的举动里,实则是其他人联合的报复和羞辱。
幸好经理进来及时地制止了这出闹剧。大家才偃旗息鼓,站在那儿低着头挨个儿听经理的训。
经理当然明白眼前这群人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他们几句,就朝着阿伦道,“行了,你去换身衣服,陈哥马上要过来了。”
阿伦连忙点了下头,感激地看了经理一眼,小跑着出去了。
等阿伦走后,经理才冷眼扫着他们,“下次别再让我看到这些,不然全都给老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