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言不由衷完本——by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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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回望过去,他只觉得可笑,自以为那个人把全部的温柔给了自己,却想不到,他也能把温柔给其他人。
当时深陷其中,眼里只有一个厉深,做了很多伤害其他人的事,这次回来,他知道自己要为当初的所作所为做出补偿。
苏然又在身后叫了他几声,瞿东陈回头应着,揣着包走了进去。
当晚的酒会异常热闹,苏然跟着瞿东陈一起进去,但不一会儿瞿东陈就抛下他被一群人簇拥往中心走去,他知道瞿东陈去哪儿都是主角,自己只是来凑个热闹,所以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品红酒吃东西,倒也自在。
苏然打量着酒会上的这些男男女女,男的穿着得体绅士,端着酒杯站在那儿显得风度翩翩,女的衣香鬓影,楚楚动人,他漫不经心一个个看过去,只觉得谁也比不上瞿东陈的半分。
内心正得意时,苏然眼睛忽然一亮,随后微微眯起,他看到之前那个男的也在其中,那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端着酒杯,灯光下的侧脸轮廓分明。
这个男人,苏然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对他充满了敌意。
厉深站在那儿和别人说话,有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他一下,他回头去看,苏然朝他笑得一脸天真。
“你好,我叫苏然,之前我们见过的,在陈哥的集团,你还记得吗?”
厉深有一瞬的愣住,但随即便淡淡一笑,朝着他道,“当然记得,你好,我是厉深。”
苏然说,“厉深是吗,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深哥吧,我看你比我大很多,叫深哥应该是没错。”
厉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他眼眸幽黑明亮,看着厉深笑起来的样子透露出猫一般的狡黠。
他微微点了下头,说,“我和东陈是同岁,你叫我这声哥,当然是没错。”
“原来你和陈哥很早就认识了,”苏然看着他笑,眼里却多了几分防备,他说,“我和陈哥在一起的时候,倒从未听他说起过你。”
厉深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望着手里摇晃的酒杯,不再说话。
苏然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却更加不舒服。
正在这时,瞿东陈端着酒杯朝他走过来,说话的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不要到处乱跑么。”
苏然被教训了也不争辩,握着他的手臂朝他小猫似的撒娇,“我无聊嘛,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刚好看到深哥也在这儿就找他聊天咯。”
瞿东陈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脸色更是沉了几分,“无聊的话我可以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不嘛,我要等你一起,”苏然努着嘴说,“待会儿你喝多了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我要看着你。”
瞿东陈无奈地笑了下,心里徒然升起几分暖意,脸色也缓下来,“我可能会很晚,你又喜欢到处乱跑,”他摸了摸苏然的短发,道,“要等我可以,别离开我视线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苏然忽然凑到他面前偷偷舔了下他的耳垂,露出两颗小虎牙说,“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少喝点酒。”
瞿东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朝他屁股轻轻拍了下,才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往厉深的方向望去一眼,仿佛根本看不到这个人一般。
待他走了,苏然才转过眼看着厉深道,“陈哥就是太紧张我了,这儿不许去那也不准跑的,好烦人。”
虽是这么说,但眼里却透露着满足和炫耀。
厉深看着他淡淡一笑,说,“抱歉,我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内,厉深双手撑在水池旁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是掩饰不了的苦涩。
时隔多年,他没想到瞿东陈连一个眼神都吝惜给他,那个曾经爱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把爱和温柔全给了另外的人,厉深不知道自己原来会有这么心痛,看到瞿东陈满心满眼都是其他人时,他竟然会这么难受。
过了一会儿,厉深平复情绪后,才重新走回大厅。
他远远看到苏然站在喝得微醺的瞿东陈面前,担心地抚着他的脸问他还好吗,明明不是很近的距离,可他还是看到瞿东陈对苏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他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瞿东陈其实并没有喝太多,厉深清楚,但连续两次和他在酒桌上碰面,他发现他酒量有明显的下降。
曾经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到现在,似乎喝了一点,就脸红得厉害。
厉深看到他一个人走到露台上吹风,苏然还想要陪着他却被他赶走,瞿东陈叫来司机,让苏然先回去,苏然虽然满脸不开心,可还是听他的话独自一人走开。
厉深无声地望着他的背影,他想念他太久了,只要不被他发现,厉深只想要多望他几眼。
瞿东陈背站在露台上,在抽一支雪茄。
似乎从美国回来后,瞿东陈抽烟只抽雪茄,烟瘾也很大,偶尔几次厉深挨近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雪茄味。
有熟人端着酒杯走过去和瞿东陈说话。
不知为何,厉深感觉到瞿东陈有些疲于应付,连微笑都是敷衍,一直皱着的眉头像是在隐忍着痛意一般。
厉深站在角落里,暗自凝眉。
曾经他身体不舒服也是这样,一个人忍着痛意,谁也不告诉。
厉深慢慢走到他们身边,那人余光看到是厉深,便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客气的笑来,厉深朝他一笑,朝瞿东陈望了一眼,才自作主张地道,“我有几句话想和瞿先生说,是工作上的事,瞿先生现在是否方便?”
那人听到这话便明了地笑笑,朝两人举了举酒杯说,“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慢谈。”
待那人走远了,瞿东陈才沉声看着厉深道,“厉主任有什么事吗?”
语气客气疏远,似乎还透露出一种冷峻,厉深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对他笑了笑,说,“我看隔壁有一间休息室,不如我们去那儿谈吧。”
说完也不等瞿东陈同意,便自顾往里间走去,瞿东陈顿了几秒,才凝眉抬步跟上去。
不知为何厉深竟然有休息室的钥匙,他走过去扭开门,对瞿东陈说了句请进,瞿东陈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才跟着走进来,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厉深不知从哪儿端来一杯热水放在桌上,看着他说,“先喝杯热水缓一缓,这儿没人打扰,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瞿东陈冷漠地朝他扫了一眼,说,“你让我跟你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厉深想得到他是如此反应,轻声解释道,“我看你很不舒服,想让你一个人休息会儿,没别的意思。”
瞿东陈抬眸看着他,顿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个嘲讽的笑来,他看着厉深,好整以暇地道,“从我进这个酒会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看,厉深,这还叫没别的意思吗?”
厉深面色顿时一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瞿东陈看在眼里,脸上一时无措。
瞿东陈双手交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那儿看厉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这么多年没见,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他看了一眼他白皙干净的手,冷笑道,“怎么,婚没结成,许颖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有我这么个人来,有意思吗厉深。”
厉深脸色有些苍白,他避开瞿东陈的目光,喉咙干涩地道,“东陈,我……”他想要解释,话语却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忽而凄凉一笑,说,“你恨透我了,是不是?”
瞿东陈脸色更冷了几分,他站起身绕到厉深面前,厉深只感觉身子一阵发麻,连呼吸都是停顿的,瞿东陈凑到他耳边冷笑着道,“恨你?厉深,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为什么要恨你?”
厉深的心,瞬间被揪在一起。
“收起你的那一套,”瞿东陈的声音冷峻无情,揣着兜看着厉深一字一句道,“离我远点,别他妈整天打着主意在我面前晃,我现在看到你就他妈烦。”
说完,他拉开门直接离开。
厉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响才露出个凄凉的笑来,这都是你应得的,他告诉自己,你一次次推开他,就该料到有今天这个结果。
只是还是忍不住会有奢望,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晚瞿东陈回去之后和苏然做爱,他让他跪在床上他从后面进入他,苏然全身赤裸地跪在那里承受着瞿东陈一下比一下更深更有力的顶撞,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瞿东陈却只是拉了拉链,衣冠楚楚地抽着雪茄干他。
尼古丁和性爱的双重刺激下,瞿东陈沉浸在快感中无暇顾及其他,他狠狠撞击着苏然,整个房间寂静得只听见苏然的呻吟和啪啪的水声,一支烟抽完,他也射在苏然温热的肠壁内。
那天睡着以后,瞿东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很久之前,他在异国他乡握着电话听到厉深告诉他,瞿东陈,我马上结婚了,我们早就结束,你凭什么以为我逼你离开是为了保护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
那天晚上,纽约的天空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瞿东陈站在雪地里,深埋了自己的心。
哪怕是在梦境里,瞿东陈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心碎的痛意,黑暗中,他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他深爱一个人付出的代价,这1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辈子,他再也不会像爱厉深一样,用尽全力去爱另外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过了几天,已经是深秋。
街道两旁的银杏树落了一半的叶子,零零碎碎的杏叶仍旧挂在树上。
路上的行人有的已经穿上了风衣,抵御秋风萧瑟。
厉深一面抽烟一面开着车,一直往山上走时,便感觉吹来的风越来越冷。
他只着一件黑色的单衣,白色外套,车子开到半山腰时忽然打了个喷嚏。
坐在后座的樊江言摘了墨镜看着他道,“穿少了吧?”
厉深吸了吸鼻子,把车窗关上,然后开了暖气,“今天特别冷。”
樊江言恩了一声,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有秋叶打着旋落下,他轻轻叹一口气,“容锦珏走的时候,不知道像不像今天这么冷。”
厉深狠狠吸了几口烟,低声说着,“五年了,他在那边,应该不会怕冷了。”
两人把车开到山下,然后步行上山,樊江言穿了黑色的风衣和黑色的裤子,一身庄重,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停在墓碑前。
容锦珏很少有笑得灿烂的照片,唯一一张,还是和樊江言在一起时,樊江言给他照的。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樊江言伸手轻触,仿佛回忆起久远的往事,他说,“我们来看你了。”
五年前,容锦珏坐的航班遇上空难,全部人员无一人幸免。
知道容锦珏遇难的消息,整整一年,樊江言每天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无法解脱。
他是恨极了容锦珏,恨他强取豪夺,恨他威胁自己,所以只要能伤害到容锦珏的事,他都会去做。
容锦珏越在乎他,他就越不惜命,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唯有痛苦和无尽的折磨。
所以最后容锦珏选择放手,成全了他,让他娶妻,过他想要过的生活。
可樊江言再怎么恨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容锦珏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容锦珏离开的那一刻,樊江言才感受到那种钻心般的莫大痛楚。
他是爱他的。
只是恨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直到他意识到,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容锦珏了,他才忽然明白他是爱他的。
可已经来不及。
永远都来不及了。
他再也无法对容锦珏说出心底的话,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容锦珏其实他也是爱他的,再也不可能拥有和容锦珏重新开始的可能。
那是樊江言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厉深陪着樊江言一步步熬过来了,他亲眼看到樊江言所承受的巨大悲恸,哪怕他的悲恸不比樊江言的少,可他看着樊江言要永远活在后悔和无尽的自我折磨中时,他忽然意识到,人走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生命那么脆弱,也许哪一天就会永远离开,来不及说再见,来不及道别,一切都来不及……
两年内,面对父亲的离世,朋友的遇难,厉深的内心忽然通透无比,也许只有切身经历过,方才明白,在这世上,人只有自己成全自己。
“五年了,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容锦珏没有离开,”樊江言开口打断了厉深的沉思,他低声说着,“就像是一场梦,可这个没有他的梦,我却还要做一辈子。”
一阵风刮过,厉深只觉得鼻头泛酸,他眼里带了泪光。
“他肯定是恨死我了,恨我这些年辜负他,恨我折磨他……”
厉深打断他,“江言,别这样,锦珏从未恨过你,他只是恨他自己,没有给你们一个好的开始。”
樊江言眼泪忍不住落下,在厉深面前,他也不需要强撑,这五年,只要看到容锦珏的照片,提到关于他的任何,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他太难受了,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难受。
“我当时太年轻了,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恨他,也不会再折磨他,我会好好对他的,告诉他我也爱他,然后好好和他在一起……”樊江言说到一半再也开不了口,声音哽塞,他知道再也不会了,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一生,失去的,就再也不会回来。
那一天从山上下来后,厉深陪着樊江言去了酒吧,樊江言的状态很不好,铁了心要把自己灌醉,厉深劝慰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的痛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他劝不了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喝,喝醉了,也许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那天晚上,两个人不知喝了多少,樊江言喝醉了,把头埋进掌心无声地流泪,厉深一个人坐在那儿继续喝,醉眼朦胧时,一会儿看到容锦珏朝自己走来,一会儿看到瞿东陈去吻别人,都是些幻象,他知道是假的,可他还是那么难过,有那么一瞬,他多想回到从前,那个时候容锦珏还没有离开,他和瞿东陈也还彼此相爱。
可时光,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他只有埋葬所有的苦痛,一个人负重前行,唯一的念想,便是心里对瞿东陈不舍的爱。
他不后悔他对瞿东陈所作的一切,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为瞿东陈牺牲自己,被他误会,一次次推开他,他都不后悔,只要他安全。
他唯一后悔的是,他其实很早之前就爱上瞿东陈了,他明白的太晚,那两年在一起的时光,他辜负了他太多。
他想起容锦珏离开前与他通的最后一个电话,他劝他,也在劝自己,他说,“阿深,别让自己永远后悔下去,如果有机会尽力去弥补吧,人这一生,只有自己成全自己。”
宿醉的代价就是第二天头痛欲裂。
厉深很早就被电话吵醒,老大临时决定要开一个约谈会,让他立刻准备资料,挂了电话,厉深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忍着全身不适,厉深起床来到隔壁房间,看到樊江言还睡在那儿不醒,他看了眼时间,才六点一刻,也就关上门让他继续睡。
两人昨天怎么回到樊江言的家的厉深完全没有印象,樊江言住的地方离他家很远,厉深赶回去换衣服肯定来不及了,只得去他卧室翻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穿上,然后打车去单位加班。
快到中午的时候樊江言才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哪去了。
厉深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问他,“终于醒了?”
“我起床就不见你了,你还洗劫了我的衣服?”
厉深笑着道,“没办法,临时被叫来加班,只得借你的应个急。”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直到下午四点,厉深才把材料做好送到秘书长办公室。
结果才进门就看到秘书长皱眉问着,“厉深,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这一天了酒味都不散。”
厉深尴尬地笑了笑,说着,“我也记不清我喝了多少了。”
秘书长无奈地朝他摆摆手,“行吧,你快去休息会儿,我先看看,有什么又叫你。”
厉深点了下头,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打算小憩一下,他发晕得厉害,刚才是硬撑着才把材料做完,现在脑子一瞬间放空了,更觉得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