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异闻录完本——byLor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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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生一顿,似笑非笑转过头,“你怎知那是刀痕?”
书生笑道,“我家爹爹是个打铁匠,从小便看他打铁炼些刀剑,自然晓得,我不爱刀剑,只爱读书,还让我爹爹生了好大一顿气的。”
兰生没说话,那书生索性也下了榻,走到桌前,就着兰生的手,喝了一口,喝完还不算,非得臊上两句,“沾了你的口露,喝着白水都觉着香甜的紧。”
“有杯子你不用,偏跟我抢,可给我留点儿,我还渴着呢。”
说罢,含上一口水哺入兰生口中,又缠着兰生舌头好一阵搅弄,这才放开,“如此,咱俩都算解了渴,只是我比你还运气些,不但解了渴,还得了美人唇舌,爽利的很。”
那书生油嘴滑舌,哪里还有初见时那般呆愣憨厚,显然是个精明的,骗了人,怕早打上兰生主意。
作了副样子出来,给兰生看了罢。
两人正调笑着,只见外头起一阵大风,打了窗,呼呼吹进里头来,书生走过去将窗关上,嘟囔一句,“哟,今儿风可真大。”
兰生心头一动,笑道,“得了得了,且睡罢,明日你不是还要赶往无锡?”
书生听了这话,走过去揽了兰生,皮肉相贴,眼中痴迷迷问道,“明日不去了,我舍不得你,你可愿随我去无锡?待我事情办成,我便带你回京城,见过我父母。”
兰生反问一句,“你可是真心愿意带我走?和我双宿双飞,不管不顾世人眼光,父母压迫?”
书生自信一笑,“这是自然。”
兰生默然看了他许久,转而笑出声来,白玉似得皮肉,衬得墨色散发,愈发明眸皓齿,双目如那婀娜杨柳,含情妖娆,直像要溢出水来,“好,你今日承此一诺,我便记你一生,只要你切莫忘了就好。”
书生自然心中似有万千柔情,只恨得将兰生揉碎了拆骨吞肉,吃进肚皮里,再不分开的,连连答应道,“不会忘,不会忘。”
说罢,大手往下一滑,又往那下(八)流(荣)地(八)方(耻)探去……
兰生自然欢喜他阳气旺盛的,再者他亦欢喜那人间俗事,身子又敏(公)感(正),这会子自然起了性儿,又揽了那书生精(廉)壮(明)肉身,不住搓弄。
挺翘翘(和)肉臀亦忍不住左摇右扭的,勾着身子直往那书生地方磨(谐)蹭去,磨得两人都似起了火,烧得心口发疼。
待又弄过一回,那书生终于累睡过去,兰生这才起身,揉揉酸麻腰肢,伸出指尖朝书生眉头一点,这才穿上外衣,走到窗前,开个缝隙,向外头道,“进来。”
只见一阵风卷进,景林乍现,扶了木桌坐下,身上因与那道士交缠,亦乱遭遭没个形状。
兰生眉头轻蹙,问道,“这是怎的了?”
景林这才将外头发生之事全数说与兰生知道,亦义愤填膺道,“丫头就这般被他打得魂飞湮灭,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杀了他。”
说罢,又看榻上昏睡一精壮男子,喜道,“你我且将这人分食,待鬼力大增,再去找那道士报仇!”
不料兰生竟拦了他,道,“这人你不准动。”
景林疑惑道,“这是为何?”
兰生却是不回答,只硬生生转了话头,忽道,“景林,你在云崖山呆了多久了?”
“已三十余年……”
兰生转过身背对景林,目光落在榻上之人脸上,道,“不早了,你该早日投胎,不该还在这云崖山蹉跎。”
景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干瘪瘪问道,“你……你这是赶我走?”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传来一声牛叫,一声马叫,他自是不肯信的,紧紧盯了兰生。
只听兰生道,“时辰到了,你走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咱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我不要脸我要亲老婆嘻嘻嘻嘻嘻
第26章 兰生
上回说道,那京城顶厉害的道士大肆虐杀云崖山鬼物,景林仓皇逃出,前来寻兰生,谁知兰生竟寻了牛头马面来勾他。
他俩在这云崖山呆了不下三十年之久,兰生虽嘴皮子最是毒利,可从来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对景林,不说千般疼万般爱的,自晓得从未让他受了委屈。
眼见那牛头马面打了鬼火,迎面走来,景林不由悲愤,“你竟找了鬼差勾我?”
“你本早该到了时辰,由得你在这人间蹉跎几十年,已是足够,快走罢。”
那兰生话说得狠戾,却是打都不敢打一眼景林的。
景林刚被那道士打伤,又眼见小丫头魂飞魄散,心中只有滔天大恨,哪里肯这般就同鬼差走的,只打了窗,抬头看上兰生一眼,轻蔑道,“我不走,你若怕了那道士,自己下去躲厉害罢!”
话音刚落,便十指化出利爪,向外头扑去,心中打的,竟是与鬼差抗衡注意。
兰生一惊,忙过去拉他,口中急道,“景林莫要造次!”
却说这牛头马面,眼看那景林撕扑上来,竟毫无反应,只直直朝前走了,亦不使出勾魂器具来,景林不免心中奇怪,再细细看了,只见牛头马面二位鬼差,脸色青白,印堂隐隐发黑,双目无神无光,不像活人,亦不像鬼神。
这边兰生扑来拉他,只来时不及,只看景林一爪将牛头打了个灰飞烟灭,心中暗道事情败露,只得伸手回退了马面,这才让人明白,这牛头马面,不过兰生一点鬼力造得虚无表象罢。
时值半夜,外头一弯残月,隐隐透出点点血红,妖异极,景林真真个惑了心神,转头问道,“你这是何故?”
兰生暗道一声冤孽,本想惑了景林生气,一怒之下跟那假鬼差走了,便是中途发现,亦算有那空余,再回来,怕不会危及自身,保他万全。
谁料景林跟他久了,心性儿亦与他两分相似,不肯与往日那般,缩头缩尾,竟敢提手与鬼差一战的。
兰生无法,正不知如何才好之时,却听残林一阵响动,心知怕是那道士已赶来,提一口气,暂且按下此事,拉住景林,往那云崖山上退去。
便说这话刚落,便听外头一阵风起,那道士竟直直向景林冲来,手中携一张黄符,就要往景林身上贴去。
兰生忙使出鬼力,拉了景林躲去,那道士往左刺,他们便往右去,期间拔得古树破窗无数,向道士丢去,激战数个回合,双方亦汗流浃背,愈发紧张起来。
这时,道士忽道,“劝你二人束手就擒,不然我便将你们打入阿鼻之地,受刀山火海,万鬼啃噬之苦!”
景林冷笑一声,“臭道士,你凭甚抓我等?”
“你二人身死为鬼,不肯投胎轮回,再人间为非作歹,我等修道之人,自然要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景林冷笑,“我被继父折磨至死,他二十两银子便逍遥法外,你且告诉我,那时怎的没人替天行道?小丫头不过早夭,舍不得母亲,久久不愿轮回,只不过想隔三差五看看母亲,她又有甚错?只因她久不愿轮回,你便要打得她魂飞湮灭,这就是你们这些臭道士的替天行道?”
一番话问得道士哑口无言,许久才道,“你们害人无数,你敢说,那在云崖山失踪之人与你们毫无关系?”
“呸!”兰生啐上一口,便是此刻落为下风,亦高傲冷气,丝毫不见惧怕之意,“你细细看了那些,哪个不是负心汉薄情郎,两三句便勾得他们抛妻弃子,只想与我们风流快活,这种渣滓,我吃了他们还嫌不干净!”
那道士辩不过他们,只干巴巴一句,“身死为鬼,成鬼轮回,此乃天道,你们妄违天意,便要受了谴罚。”
二鬼却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只掀起风尘,趁那道士不备,迷他双眼,再仓皇退去。
走时,兰生瞧一眼似安睡的书生,未再动他,景林问道,“为何不杀了他?正好让我们涨些功力。”
兰生亦不回。
待到了山腰一处破庙,这破庙不知何时修建,里头亦无神仙土地,这云崖山自打丢了人,坊间传它闹鬼,自然没有人敢上来的,只大户人家的丢些死了的下人,或穷苦门户裹个家人的,如此一来二去,倒实打实成了鬼山,连个土地,亦不愿意在这儿呆的。
兰生道,“此乃最后机会,你快些走罢,当做兰生哥哥求你。”
三十年来,虽兰生比他大上些许,他亦将兰生看做大哥,却从未说过哥哥弟弟这般话头,俩人似亲似友,更没听过什么求不求得。
兰生愈是这样,愈让景林生疑,回问了,“为何非要我走?兰生,你是不是晓得什么?”
兰生垂头暗自恼怒,往日里骄纵性儿又使了起来,见景林不肯听话,愈发恼火,竟发起脾气来,“说你甚好?要你走偏不走!早晓得真真唤了鬼差来勾你,下去受苦做工,再别想四处游荡的!”
景林愈发糊涂,迷迷糊糊道,“兰生,你到底怎的了?”
这话刚落,只听一声巨响,那道士从天而降,手中桃木剑便要刺入景林眉心,兰生心中一紧,以手挡之,不顾手臂烧焦,护住景林后退。
景林心中着急,急问道,“他怎的如此快便追来。”
听这话,兰生一顿,停下脚步,朝那道士,道一声,“怕不止你一人罢。”
说罢,只看破庙门前,显现一人,身着书生衣饰,长得风流倜傥,脖颈间似有暧昧红痕无数,景林惊呼一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与兰生缠绵,许下诺言,要带兰生回家的书生!
兰生冷笑,“果然是你。”
那书生不复傻愣之气,眉宇间存浩然正气,左手一把青铜长剑,右手红黄两符,朝兰生道,“你等还不快束手就擒。”
兰生哈哈大笑,复而美目一瞟,魅气丛生,软软道,“哥儿不是要带我回去,怎的现下又要杀我?”
那书生不为所动,双目似有万丈金光,俨然道行高深,不能小觑,“你害人无数,今日实乃报应。”
“报应?”兰生冷笑,“好一个报应,我偏偏不肯信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罢,兰生化指为爪,忽而暴起,使出千万鬼气,刮起飓风,似鬼哭狼嚎,吹得二位道士双眼亦无法睁开,迎风,先前那位道士朝书生喊道,“师傅!这鬼物法力委实太过高强!”
原竟是师徒两人,只听书生道,“莫慌,布阵,引正气!”
那师徒二人稳住心神,盘腿坐下,凝神念诀,不多时,便似有金光闪烁,破开大风,浮现半空,以正气威压,景林鬼气不足,受不得如此折磨,趴在地上,双手复耳,惨叫出声。
兰生亦是抵不住威压,双目流下血泪,那徒弟心急,见二鬼生出败意,忙提剑去斩,便让兰生钻了空子,提气以鬼力破他阵法,抓住景林向阵外一丢,竟在此刻,出现牛头马面二位鬼差,一把抓住景林,消失于半空。
那书生眉头一皱,心知那绝不是二位鬼差,怕又是这鬼物的障眼法,却不敢动弹,只能再施以正气法力,威压兰生。
不料,兰生瞅准时机,见徒弟因懊恼分神,利爪化出十仗尖利指甲,扣住徒弟脖颈,冷笑道,“道士,你若不停手,你徒弟命可就不保了。”
书生无法,只得停下手来,彼时,徒弟见兰生手上一道焦炭黑疤,想起刚才之事,忙摸出一道黄符,往那黑疤一贴,兰生吃疼,向后退去,书生吃准时机,速起身飞去,口中温柔道,“兰生。”
兰生一惊,抬头,一把青铜剑,入心三分。
恍惚间,兰生似又回到生前,书院内,杨柳依依,桃花灿若美人,鹂莺挽歌,恰是一派好春光。
他坐与桃树底下,远处跑来一人,笑嘻嘻道,“在下姓李,名上怀下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再一看,他与那人衣衫凌乱,倒于书院藏书阁,里头灯火暗暗,外头雷声阵阵,他却甚都听不见,只听那人伏在他耳边,轻声喘息,不住念叨,“兰生,兰生,你一辈子陪着我,可好。”
兰生眼角逼出泪水,闭眼安心回道,“你今日承此一诺,我必记你一生。”
再忆起,不过自己贫寒父母垂泪,他家世代重臣,早已为他许下豪情人生,忽闻两人情谊,更是震怒,那人父亲举剑欲杀,那人欲挡,那一剑错伤自己肩膀,亦伤了希望。
两人誓约殉情于云崖山,只在最后一刻,他伸出手,将他推倒,自个儿跳了下去。
只是不愿再扰你风光前程而已。
兰生嘴角溢出暗血,匍匐拉住那人衣摆,笑道,“为诺,我等了百年,等到你,没想到,等来你一剑,你终究做不到承诺。我累极,亦不想再记你一生。”
书生跪地,抱起兰生,叹一句,“你又怎知,我忘了此诺。只是你害人无数,我如何不能逮了你,你从来都这般肆意妄为,我只能将你绑在身边,永世不得分离才好。”
一旁徒弟兀自犹记起,传闻他师傅已然得道,活了百年,仍黑发童颜,只是听师兄偶然说起,师傅入道前,似传闻曾有一妻早逝,名唤,兰生。
百年后,青虚道观内,一道长不过而立之年,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往来香客小姐,无一不瞧红了脸儿,灵动了心,那道长身旁还跟着一小厮,瘦瘦小小,十五年纪。
只看那道长站在一桃花树下,神情似宠溺又无奈,朝那上头道,“兰生,莫闹,快些下来,仔细摔着。”
不多时,树丛轻动,桃花纷纷落下,还落下一十七八岁少年郎,捧一捧桃花,奉于道长前,笑道,“欢喜我,还是欢喜桃花?”
“欢喜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晋江真的好抽 有老婆说前面有章节锁掉了我已经联系客服解决问题啦我的情书那么纯洁怎么可能会被锁!
周三二次元有非常重要的会议所以请老婆们见谅周五我会负荆请罪的!么么么么么么么
另外:我种的薄荷香草苦菜堆里居然长出来几朵油菜花…… 想送给老婆,不知道老婆们喜欢不喜欢油菜花……
第27章 小厮
扬州三月,正是长提春柳,草长莺飞好时节,且瞧那扬州城,上堂子西御二道街口,一处宅院前头,站着一男一女,一胖一瘦,两人,其中,那胖些的婆子打扮,嘟嘟囔囔,眉眼嗔怪,念叨,“不知小少爷想些个什么,这般宅院如何能住了您,还不许人照看的,便是要做学问,打家里不能做,非得来这么个破落儿地儿来。”
那痩些的,转过头来,哗,好一个颜色少年郎,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瞧他眉黛如画,如水光潋滟,红唇白齿,又似傲雪红梅,便是过路人,亦要瞧上两眼,心里偷偷琢磨,哪家公子生的这般好?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扬州知府高家的掌上珍宝,唤作高念孝的小公子。
这高家小少爷此刻微微有些不耐,贝齿轻扣红唇,启声道,“奶娘莫要吵闹,我是为静,此处虽稍陋,胜在清净喜人,我很是欢喜,你便走罢。”
奶娘不肯,拖拖拉拉念叨,一会儿嘱咐这小少爷记得夜间多加被子,一会儿说起不要丫头婆子总要打发个小厮来伺候少爷。
高念孝很是不耐烦,只是这奶娘自小看顾于他,总不好甩了脸子,再说这高家小少爷自小文雅,待人亲切温和,那可是从未与人红过脸的,便是不耐烦这婆子,却只眉头轻蹙,断断没那少爷脾气,遇着不好便要打喝骂的。
婉拒奶娘送来小厮之事,奶娘再要说,高念孝自那过包袱,不再说话,奶娘这才晓得自个儿借了越,讪讪放开了手,一步三回头走了。
高小少爷才长舒一口气,总算踏进院门来。
这处宅院本是他家一处不要的破落宅子,此番为他六月乡试,特特央告了爹爹,想寻个清净住所,准备考试的。
他爹爹兄长略一思忖,这扬州知府,不大不小,亦在这扬州有那几分地位,家中不免日日有客,时时不休的,确实不利于高念孝备考。
这般思量,兄长抚掌一笑,道,“我可记得咱们家在西御二道街口子那儿有处宅院,当初祖父置办给爹爹读书的,爹爹考中了状元,继而得了知府位子,咱家这院子便这般空落下来,此番正好拿给弟弟读书的。”
高知府不喜风月,家中唯有一妻,夫人诞下两个孩儿,便是高念孝兄弟,这哥哥从小不爱读书,就爱打算盘,任高知府如何打骂,亦无办法,只能由他做了个铜臭商人。
好在小儿子懂事听话,偏爱读书,甚得高知府欢喜,哥哥亦觉有弟弟在,父亲倒不会为难于他,高家倒是鲜有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坊间亦传它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