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是怀疑我出轨完本——by九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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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是仰白玉。他家五师兄还是那张微胖、素白的脸,抽抽搭搭哭的像是个小媳妇。门里边陀从枫露出一张怯生生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几年过去,当初的小姑娘也都像是柳条抽芽一样长得飞快。陀幼琳从个刁蛮任性的小矮子长成了一个……照旧刁蛮任性的不那么矮的矮子,当初只会躲在她背后看人的陀从枫反而要更高,变成个了知书达理的文静姑娘。
陀从枫看见邢阳,眼睛登时一亮,提着裙子跑了过来,急道:“邢师兄,您去劝劝吧……”
邢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能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样?估计是又跟陀幼琳打了一架。他扶住身旁少年的肩膀,摇头道:“陀幼琳呢?打完架就回去了?”
陀从枫无奈的点了点头。仰白玉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嗝我最讨厌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了!”
陀从枫紧张的绞着衣角。
邢阳笑得肚子疼。他身旁少年冷冷清清的一眼扫过来,像是不知道哪里好笑,细心的伸手给他揉肚子。
仰白玉这话是对陀从枫说的,他每次跟陀幼琳打起来,陀从枫都是向着陀幼琳,一而再再而三,仰白玉就委屈上了。凭什么呀?他们妙春峰的小师妹,非但要给人当牛做马,还要一心向外……真是委屈死了。
可是他又舍不得。除了偏心向着陀幼琳这一点,陀从枫平日里做事说话,真是让人一点错都跳不出来。她为人谦和,温柔如水,说话不急不缓,做事有张有弛,没人不喜欢她。
仰白玉瘪着嘴不愿说话,臊眉耷眼的像是个丧门星。陀从枫急坏了,在他身边团团转,想要把他扶起来又不敢,只能哀声恳求邢阳:“邢师兄,您去劝一劝长瑾师兄吧。总不能让人真的跪上一天一夜。”
邢阳闷声笑道:“谁知道长瑾师兄在哪?”
他话应刚落,山踪居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兰长瑾眉眼凛冽,环顾四周,冷道:“你们大师兄呢?”
陀从枫低声道:“又、又不见了?”
兰长瑾冷笑道:“真是从皮到肉都懒透了,早上师尊喊他规整花草,中午就不见了人影。我找了一下午,终南紫府十三峰寻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陀从枫呐呐道:“子夙师兄去人间界了,说是要、要……”少女脸颊一片绯红,艰难道:“要去寻花问柳……”
——咔嚓!
众人只听见耳边巨响,兰长瑾一脚踹烂了山踪居的木门,提着剑扬长而去。
邢阳笑道:“行了,不用跪了。长瑾师兄怕是去人间界抓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仰白玉闻言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就往山踪居里边走,说是真生气了也不像,走得比乌龟都慢,慢吞吞的像是在等着人来哄。陀从枫匆匆道:“师尊备好了晚膳,邢师兄莫要忘了。”随后跟着仰白玉的背影匆匆离开了。
邢阳伸个懒腰,道:“阿澜先过去吧,我去冲个澡换件衣服。”
少年低眉看着他,轻声道:“刚才走了半天山路,身上起了不少汗,我跟你一起去。”
第39章 看人遛鸟
邢阳其实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遛鸟。
……他是看别人遛鸟的那一个。
父母去世后他一手担负起了照顾邢星的责任。夏天晚上不洗澡难受, 但是当时家里又穷又苦,连热水器都没有, 邢阳干脆咬咬牙想了个法儿——他在傍晚用电水壶烧水,烧好一壶就倒进那种大红色塑料的澡盆中, 等一个澡盆倒满, 水温也降得刚刚好。
一般是先给邢星洗。小时候的邢星是软绵绵的一小团肉肉,被邢阳小心翼翼的放进澡盆中耐心擦洗干净、再提溜出来用毛巾裹住, 露着一张软趴趴的圆脸蛋,睁着黑眼睛看他哥忙里忙外。
五六岁的邢星就知道害羞了, 捂着小晋江不让他哥看, 邢阳笑眯眯的说你捂好了就行我看不到的, 其实他背地里早就不知道弹了多少次。讲道理小孩儿的小晋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软软的像是qq糖,还没成年人小拇指长。邢阳自己又不是没有, 根本就没有那闲工夫去看别人的, 更不需要他弟如临大敌的防着。
等再长大一点邢星虽然能自己洗了, 但是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打滚卖萌喊他哥给他擦背——中二病阶段的邢星已经彻底丢掉了羞耻心, 大大方方坐在浴缸里给他哥看他的鸟,看他哥穿着短裤进浴室还会噘着嘴撩蹄子,恨不得亲自动手掏出来比比大小。
邢阳原本是想去妙春峰的白玉池中洗, 池子大, 水也暖, 两个人还能唠唠嗑(……), 结果走到半道戚观澜就带着他转了弯,邢阳心想不对啊,随口问道:“不是先去洗澡么?这路好像不太对。”
黑暗中少年耳根红了一点,“我烧了一下午的水。”
邢阳没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跟着走了。
也不知道戚观澜从哪里搞来的木桶,摆在他卧房的中间,旁边放着木架子,上边隔着换洗衣服跟猪苓,下边摆着木屐、铜灯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木桶中的水透着淡淡的白色,袅袅白雾升腾在空气中,邢阳走进去站定,身后戚观澜悄无声息的锁紧了门。
水果然是烧好了的。
邢阳沉默着比量了一下木桶,犹豫道:“妙春峰有个白玉池,是这木桶的五十倍大你知道么?”
戚观澜站在他身后,道:“前几个月妙春峰的灵脉支线又崩塌了一条,白玉池的池壁被震得坍塌了一部分,山泉水全都顺着悬崖流下去了。”
“……”邢阳冷静道:“你烧了多少水?”
戚观澜反问道:“一桶不够?”
邢阳扶额道:“不够。两个人一桶水怎么够?”
屋子里多了个热源,闷热得很。邢阳裸着上半身都难受,转头看一眼戚观澜,发现他面不改色,几层布料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流汗,当即把自己的手掌贴在了他额头上。少年的额头果然清凉,甚至透着一点冰雪的寒意。邢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邢阳一开始没觉出什么来,谁知道戚观澜也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邢阳有点尴尬,摸摸鼻子后退了一步,顺手把他推到前边:“你先洗吧。我闭关刚刚结束,身上还不知道粘了多少东西。等你洗完我再洗。”
戚观澜转过头来,状似随意道:“不能一起洗么。”
邢阳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看木桶:“阿澜,你仔细瞧瞧,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这木桶只能装下两个十年前的你。”
戚观澜顿了一下。青年比他矮了小半头,只要他一低眉就能看见他头上的发旋跟小半张脸。这人跟他不一样,做什么事儿都问心无愧,照得人心中污秽半点都不敢露。
他叹息一声,退了一步:“……那你在旁边等我,我冲洗一下,很快就好。”
邢阳点头道:“都可以啊。”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人倒是少了几个。邢阳百般聊赖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遇明怎么样了。要不要抽空去天道宗看看?……还有阿水,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人,实在是让人担心。
戚观澜将雪白中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半截白皙精致的小臂,忽然道:“我以为你会不自在。”
邢阳奇道:“什么不自在?”
少年解开腰带,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深凹的锁骨像是被一笔勾勒,漂亮的不可思议。他一头乌发撩在身后,背对着邢阳脱下裤子,弯腰的时候削瘦的肩胛骨凸出,笔直的长腿踩在地板上,小腿曲线优美流畅,修长圆润。他回头淡淡道:“修真者闭关的时候一般没有意识,你上次见我的时候我才十三岁,上上次见我八岁……两次睁眼闭眼,跟睡了一觉没有什么区别,再见面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么?”
他转过身来,赤/身/裸/体走到邢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眼中罕见的带上了一缕侵略意味。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青年的脸迷茫又无辜,像是只坐在那里的金毛犬,不管是谁走上来他都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乖巧的让人想要按住他狠狠蹂躏。
“这有什么不自在的?”邢阳挑眉道,“你从小就早熟,我没感觉你跟那时候有什么差别……”
他顿了一下,眼神儿诡异,心想差别还是有的。
邢阳抬起头神神秘秘道:“你往前走走。”
戚观澜一愣,还是顺从的往前走了几步。这个距离就有些尴尬了。邢阳本来就比他矮,坐在凳子上的高度微妙,一抬头就能撞上他的胯部。
邢阳严肃着抬头看他,又飞快把头低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危险了,青年温热的呼吸扫了过来,戚观澜甚至可以感受到湿润的空气,他心口一跳,神色温柔了许多,甚至觉得邢阳……可能不是那么不开窍?
他有了些微妙的生理反应,谁知道还没等到硬起来,他面前的邢阳忽然直起腰,飞快的抬手挥手,啪嗒一声给他扇在了晋江上边!然后拍着大腿哈哈哈哈放声大笑:“疼不疼!”
戚观澜:“……”
戚观澜转身就走。
邢阳笑得不能自己,好半天才抹着眼泪解释到:“生气了?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不信……小时候我也这样闹过我弟弟,他比你要活泼一点,反应也比你好玩,当时冲上来把我按到沙发上,连内裤都给扒下来了。”
随着哗啦一声响,少年抬腿进了木桶,他半张脸都在水面下,只把眼睛露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同一平面的木桶,好像忽然之间就对木桶上的纹理感起了兴趣。
邢阳笑眯眯的凑过来,两只手交叠,趴在木桶边缘看他:“真的生气啦?”
少年闷声道:“没有。”
邢阳伸手摸摸他的头,道歉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介意……”
“我没有生气。”少年脸上一片绯红,向来严肃冷静的表情中藏着一点羞涩,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羞耻。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将脸从水中探了出来,平滑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几滴水珠,犹豫的轻声道:“感觉很奇怪,第一次有人……碰我那里。”
邢阳心想真是作孽哦……他弯眉笑道:“没关系,这个要等你以后的媳妇来教你……”他干咳一声,问道:“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戚观澜想了想,抿着唇点了点头。
少年眼中有那么一丝忐忑,不安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太沉闷?”
“怎么会?”邢阳笑道:“你也到知慕少艾的年纪了。说起来真是时代……地域不一样,我弟这个年纪要是敢早恋,我肯定不同意,但是阿澜你不一样。我刚刚说你没我弟弟活泼,不代表你性格不好,天资聪颖,性格沉稳,做事儿又懂进退,比我都知道分寸。”
他揉揉戚观澜的脑袋,道:“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戚观澜面无表情道:“你经验很丰富?”
邢阳清清嗓子,自豪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帮着你追个小姑娘还是不成问题的。”
戚观澜没说话,他眯着眼睛打量青年,极缓极慢道:“我等不及了,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觉么?”
邢阳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先洗,我去找从枫要床被子。”
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戚观澜一个人。
少年闭上眼睛,睫毛在水面上化开几道圈。这一刻他脸上的羞涩、无奈、不情愿全都消失不见,平波不惊的像是块石头。
他回味着青年身上的味道,贪婪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半点都看不出来初经人事的样子。
水面下的晋江早就硬了半天了。
第40章
夜色弥漫, 妙春峰云海宿舍前有条长廊,邢阳走在上边, 踩得木质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繁茂的花草透出幽幽的香气。
妙春峰几个弟子的房间就沿着这条长廊分布, 中间是兰长瑾兰子夙的房间——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弟睡的是一张床,但是兰子夙常年不见人影,住在里边的实际只有兰长瑾一个人。
过了兰子夙兰长瑾的房间是个空房。那房间中冷冷清清, 落了一层薄灰,蜡烛还是几年前的,一层厚厚的烛泪堆叠在桌子上,床帐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纱布, 被窗口的风吹的微微摇动,后边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竟然照出来一个近乎于人形的影子。
邢阳低着头走过去, 刚刚跟空房的门擦过半个身子就停下了脚步。他侧着头犹豫的看过去——这间房间就是逢天悦曾经住过的地方。他离开后大家心照不宣,将这个房间锁了起来……现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邢阳顿了顿,探进去半个身子,打量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随手把门关好。他扭头没走几步,就听见最尽头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摆这张脸给谁看?!不愿意陪我吃饭就算了!”
邢阳尴尬的停在了原地。这个炮仗一样的声音是陀幼琳。按理来说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各峰宵禁的时间,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晚些回去怕是又要被为难了。
这几年陀幼琳在云华峰过得不太好。终南紫府十三峰, 云华峰上几个弟子都是世家出身, 个顶个的心高气傲, 早就看不惯陀幼琳这幅做派, 常常联手欺压羞辱她。小姑娘不懂心计谋略,一股劲儿的顶回去,结果只能是遍体鳞伤。仰白玉看不惯她也是因为这个——他觉得陀幼琳就是有火没出撒才盯上了人善寡言的陀从枫。
“……宝儿,你小点声,如果再让五师兄听见……”
里边陀幼琳一脚踹向桌子,木腿在地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刺啦声。“你什么意思?!”
陀从枫声音又弱又小:“没什么意思啊……再打起来你回云华峰没办法交代吧?上次不就是……”
屋里边一阵巨响——有人把整张桌子都掀翻了。这可不是几副碗筷落在地上的小打小闹,而是山崩地裂、接连不断的声响。一阵接着一阵,听得人心惊胆战。
邢阳:“……”
邢阳觉得尴尬,正想要退回去,陀从枫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陀从枫穿着嫣红色的衣裙,手上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后退着走了出来。门缝中灯火通明,几盏燃烧着的蜡烛摆在桌子上,陀幼琳抓着一双筷子,手劲儿大的几乎要将那竹棍儿活活拗断,怒气冲天的侧脸一闪而过。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两人面面相觑。邢阳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找你问问还有多余的被子没。”
陀从枫满脸都是泪水,1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半响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微笑:“有是有,但是现在拿不到了。”
邢阳:“……我先回去了,阿澜还在等着我。”
他原本一身的汗水都开始发凉,被风一吹就黏了身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小姑娘吵架没几个喜欢让别人看的,邢阳有几个女性朋友,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亲亲密密的好闺蜜,但是私下里也会吵架,吵完了很快就和好,所有人的嘴都封得严严实实,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呢?让别人看见自己也觉得丢脸。
他没走几步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黑夜中只有几声孤寂的虫鸣,不远处隐约有几盏灯火,仰白玉等人估计是还在吃饭。这条窄窄的长廊上就他们两个人,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身后清晰细碎的脚步声。
邢阳走了两步就心软了,他扭过头去,小姑娘果不其然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无声的哭。她手上抓着那盏灯笼,雪白的手背颤抖得厉害。
邢阳拍拍她的头,轻声道:“难受啊?谈谈?”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在云海宿舍前的小花园中。白穂天生喜欢花草,这一池子的花花草草都是她亲手栽种,长势旺盛,求而不得的珍草跟普通的萝卜黄瓜混种在一起,也没人觉得不对劲儿。那盏灯笼被放在石桌上,陀从枫哭的止不住,咬着嘴唇委屈极了的样子。
邢阳等着她哭完。他现在上半身还是裸的,一块手帕都掏不出来,用手擦又觉得逾越——他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他不愿意给这个小姑娘‘借个肩膀’‘温暖的拥抱’什么的。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陀从枫,而是因为单纯的不合适。这几年下去,当初的小豆芽早就已经亭亭玉立,男女有别,还不到兄妹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有些礼节该守还是要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