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之花神完本——by黑色风信子

“哦？塔尔祝福你们了？”曼陀罗华问道。
“嗯，那个时候我和曼珠的生气很弱，如果不是父神每日都用灵言祝福, 我和曼珠恐怕活不下来。”孩子老老实实地说道，“父神说，父灵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的牺牲, 他不能让父灵的牺牲白费。”
“哦，他……”曼陀罗华抱紧了孩子，他抬手在孩子的头上揉揉，眼神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闪烁，孩子或许不太明白，只是想要告诉他事实，但是他知道这代表什么——日日做灵言祝福，代表着他们的孩子当时恐怕虚弱得可怕，而塔耳塔洛斯的沉睡恐怕也并非单一地因为绝望。本就因为受到冥河誓言的反噬，被尼克斯牺牲了两个神格的力量打清醒，即使是塔耳塔洛斯那般强大的神灵只怕也是元气大伤，可即便如此，塔耳塔洛斯也日日使用言灵祝福来保护孩子……曼陀罗华难以想像，塔耳塔洛斯当时的情况，以及现在的状况。不过，这些事，是不能对孩子表露的，他无声地叹息一下，然后道：“那也是他应该为你们做的，毕竟你们是我们的小花苗。以后要好好爱父神啊，他为你们做的祝福可不比我做的少。”
这句话是真的，那时曼珠沙华强行分裂种球给了两个孩子生机，但是若是没有塔耳塔洛斯后续祝福，他们的小花苗恐怕根本长不好也长不大。可以说两个孩子是两个初代神灵联手保护下来的神迹，但凡他们俩当中某一个少爱对方一点点，少爱孩子一点点，这个神迹也不可能发生，两个孩子也不可能都存活下来。对于曼陀罗华来说，孩子是他和塔耳塔洛斯相爱的见证，护住了孩子就是护住了塔耳塔洛斯的爱情；对于塔耳塔洛斯来说，孩子不仅仅是他与裁决的爱情见证，亦是所爱之神拼尽一切护下的，如果保不住，他又有何颜面去与他所深爱的裁决再见？
“嗯，当然啦，父灵，我们爱你也爱父神。”沙华说道，这本就是他和妹妹应该做的，他有些脸红，唔，自己顶着个小身板倒是什么都敢说了呢，年纪比塔那托斯、修普诺斯还大不知道多少岁的神明觉得自己真是相当不要脸。不过，只要能让父灵觉得安慰一点，自己的老脸就算掉一地又有何妨？当然，沙华并不想让父灵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他决定回到自己的故事，同时，他一直以来也实在不能理解哈迪斯的父灵的作为，既然不明白，就要问啊，他一直听父神说起父灵是裁决神，他的生而知之涵盖一切规则，是位渊博的神灵。所以，他就很自然地对父灵问道：“父灵，你说不祝福就算了嘛，为什么还要吃下去啊？他们说，是因为克洛诺斯觉得他的儿子会比他强才吃掉自己的孩子的，克洛诺斯害怕他的孩子会和他对天神乌拉诺斯一样伤害他才这样做的，对吗？”
“其实，也不尽然，沙华，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这些事虽说是事实，但也已经过去很久了，翻旧账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你就只当故事听了，以后发生类似的事了，就当前车之鉴了，好不好？”曼陀罗华知道，事实上自己的小花苗并没有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幼稚，所以，他也愿意告诉他一些真相。
沙华一听，另有隐情？立即点点头，其实对他来说，是不怎么在意谁讲谁听的，他之所以想讲，是为了给父灵一个更了解自己的方式，同时不让父灵因为陌生而对自己产生尴尬的气氛。父灵既然愿意为他解释当中的隐情，那就说明他虽然喜欢自己的幼生状态，愿意宠着自己，但果然也没有单纯地被自己的表相所迷惑，果然是最睿智不过的神灵了。——我的父灵怎么可以如此优秀？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崇拜了……
“当年因为卡俄斯制造的意外，加上白昼女神赫墨拉不愿意让她的女儿塔拉萨嫁给蓬托斯，就是盖亚的另一个分裂体，海底之神，所以，白昼伤心地诅咒了她的母神尼克斯，因为是她把塔拉萨推下白昼之车的。尼克斯就失去了记忆，并且神力也被封印，看上去就像一个宁芙，在这种情况下，尼克斯遇见了克洛诺斯，做了他很长时间的神侍。”曼陀罗华说道。
“哇哦，还有这种事？！”孩子兴奋了，但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父灵，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小坏蛋，说出去也没事。”曼陀罗华轻轻拍了下孩子的小脑袋瓜，“就是厄瑞玻斯要难堪了，大概这种事，他和尼克斯都不会希望更多的神祇知道的。”
“我知道了，就只告诉妹妹和我以后的伴侣。”沙华说道。
曼陀罗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赫墨拉的诅咒是让尼克斯失去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对于尼克斯而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和厄瑞玻斯的婚姻以及厄瑞玻斯的信任。所以，尼克斯在那种情况下爱上了克洛诺斯。沙华，你该知道厄瑞玻斯是没有爱情的，他和尼克斯之间或许亲情更甚于爱情。尼克斯爱上了克洛诺斯，克洛诺斯以为她只是个宁芙，他之前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夜女神，所以，他也爱上了他。”曼陀罗华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甚至，当时，克洛诺斯还想着效法你们父神娶了这个宁芙，毕竟当时，我的出身也只是个精灵。”
“这我知道，父神说过。然后呢？”沙华问道，他实在是太想知道后续了。
“其实，那个时候，厄瑞玻斯已经去大地找过盖亚和乌拉诺斯，请求他们一起寻找尼克斯了。可是，盖亚当时因为乌拉诺斯用库克洛佩斯三兄弟和三个百臂巨人来折磨她，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了乌拉诺斯了，乌拉诺斯其实在克洛诺斯身边是有见过尼克斯的，但是，因为尼克斯曾经骂过他一句废物，所以，乌拉诺斯隐瞒了这个事实。直到厄瑞玻斯终于忍无可忍了，向大地上所有的生灵发出神喻，凡是有见过可疑的生灵都可以向他报告，只要是厄瑞玻斯所需要的，那么他可以满足那个报告者的一个愿望。于是，当时一心想要出头的瑞亚本就因为一些事而和失去记忆与神力的尼克斯有些不愉快，于是就向厄瑞玻斯报告了。于是，厄瑞玻斯就赶到了。那时正在同克洛诺斯处于热恋中的尼克斯，一看到厄瑞玻斯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同时，厄瑞玻斯的出现也让尼克斯的神力回复了。”曼陀罗华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尼克斯依旧爱着克洛诺斯，可是她非常清楚厄瑞玻斯一直以来的陪伴有多么珍贵，她是绝对不可能舍弃这份责任与感情的。所以，她选择了厄瑞玻斯，选择了斩断自己的爱情。”
“尼克斯阿姨果然很有责任感啊。”沙华感叹道。
“呐，我的孩子，父灵希望你以后做出任何决定时，都要想清楚，你想要什么，不要出现不负责任的情况，也不要随意舍弃珍贵的东西。”曼陀罗华对儿子忠告道，“尼克斯就是在那之后分裂出梦呓神族的，大抵是因为她觉得和克洛诺斯的爱情就是个美好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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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诺斯恨上了知道尼克斯身份却不肯给他说的乌拉诺斯，所以后来，只有他在盖亚提议时答应了盖亚的要求，他亲手阉割了乌拉诺斯。而他也恨瑞亚去向厄瑞玻斯告密，所以……瑞亚不是得到了厄瑞玻斯的愿望么？于是，她向厄瑞玻斯要求一个比乌拉诺斯还要强大的丈夫，于是，厄瑞玻斯就将她嫁给了克洛诺斯，厄瑞玻斯当时巴不得克洛诺斯快点结婚，于是瑞亚就这样被迫嫁给了克洛诺斯。克洛诺斯恨着瑞亚，他发誓要让瑞亚痛苦。所以，我猜想，你的朋友哈迪斯，或许也是这场闹剧的牺牲品之一？”曼陀罗华联系起来总结道。
“这样啊……父神，那么哈迪斯真的好可怜啊。”沙华觉得知道了以后，更加觉得小伙伴可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你们是喜欢卡戎的。至于沙华和哈迪斯，其实珀耳塞福涅这时候还没有到冥域，所以，哈迪斯完全可能被沙华宠着的。冥土之子，沙华与冥王哈迪斯在一起，冥王殿才更有权威啊。沙华知道了哈迪斯可怜，就会宠他啦。
第92章 错过的好戏
对于孩子脸上流露出可怜的表情, 曼陀罗华就有些不赞同了，在他看来, 每个神祇都有自己的命运，神祇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在接受命运的情况下过得更好, 才是一个神祇应该做的。神祇之间谁也没有资格可怜谁, 要说可怜，他的小花苗才是最可怜的啊。尚未出生就受到伤害，然后孤苦伶仃地在冥域。至少，那个三代神还做了冥王不是吗？
“沙华,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那个哈迪斯现在已经是冥域的管理者了不是吗？这就说明，他已经不需要同情与可怜了，不是吗？”曼陀罗华觉得沙华如果贸然保持着对哈迪斯的同情和可怜去同哈迪斯做朋友，多少是对这位如今已经声威赫赫的神祇的看轻了。
“可是, 父灵，哈迪斯是个没有神格的神祇。”孩子终于道出了原由。
“怎么回事？！”曼陀罗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并没有听莫伊莱说起过这回事，看来，莫伊莱的讲述太过匆促了些。
“父灵，我第一次见到哈迪斯时，就感觉到了, 他没有神格。他之所以能够得到冥域的管理权，是因为尼克斯姑姑和厄瑞玻斯叔叔都不想管理那些来到冥域的游魂。他也用了许多代价才压服了有心想做冥王的冥域诸神，从他来到冥域, 我和曼珠就一直在观察他了，他是真的很不容易。父灵，你知道一个没有神格的生灵要装成神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后来，他认识了我，我偶尔会帮帮他。”沙华小声地说道。
“呐，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么相互帮助也没有什么。但是，为什么哈迪斯会没有神格呢？”这让曼陀罗华感到好奇，没有神格的神祇？这算什么？而且这个神祇还是上代神王的长子？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的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他一直很要强，所以我和曼珠都没有问过他。我一直觉得会不会是他的父神把他吃掉了以后没有吐出来？”沙华也猜测道。
“那尼克斯和厄瑞玻斯不知道么？”曼陀罗华皱了皱眉毛。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因为觉得他状态不对，觉得好奇所以才一探究竟，这才让我发现了的。不过，他身上的神力非常强，敌得过现在的尼克斯姑姑了。”男孩凝眉想了想，“所以，大约他们会觉得是哈迪斯的水太深，他们探不清究竟吧。”
“看来要么是厄瑞玻斯和尼克斯在看戏，要么就塔尔当年下手真的太重了。”曼陀罗华笑了笑，他的孩子都能够感觉到状态不对，尼克斯一向敏感，厄瑞玻斯又无所不入，他们会没有察觉到不对？“说到神格，你和曼珠的神格呢？”
“我们的神格早就和我们的神魂溶合了——这是父神说的。”沙华说道，“父神说，因为父灵当年强行留下我们的行为，您是规则的化身，所以您或许下意识地为我和曼珠做了一些保护措施，所以，我们的神格是直接与神魂溶合的。我是真理与创造之神，妹妹是真实女神。”
“嗯，沙华，你是爱上了哈迪斯，对吧？”曼陀罗华突然地一问，脸上似笑非笑，他早就听出来了啊，这孩子，说起那个三代神祇的时候，语气像极了塔耳塔洛斯提到自己的时候——真不愧是父子俩。
男孩的身体一僵，他有点害怕，因为无论如何哈迪斯都是盖亚的孙子，他确实对哈迪斯动了心。可是如果父神和父灵不同意……所以，虽然哈迪斯也爱上了他，因此对他频频暗示，甚至有时候用明塔那个宁芙来惹他吃醋，他也没有对哈迪斯明说过。他低下了头，不敢看自家父灵。
曼陀罗华见孩子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明白孩子是在顾虑，于是他伸手揉揉孩子的脑袋，温和地说道：“没有关系的，爱上就爱上吧，你可是冥土与裁决之子，找一个三代神就是他的福气了，不过，我不希望你和某些喜欢乱来的神祇一样。我和你父神希望你找到的是一个能够长久相伴的伴神，你们也独自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所以有喜欢的生灵也很正常的。所以，我们的小花苗，你应该告诉我，你是不是认定他了？”
“可……可是，哈迪斯是出身大地啊？”沙华有点觉得反应不过来，他还是很纠结这个。
“这不是问题，我和很多出身大地的神祇关系很好。比如乌瑞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比如纽墨菲，她总是会记得给我送树叶；比如库克洛佩斯和百臂巨人们，他们甚至想把我认作血亲。还有蓬托斯、俄刻阿诺斯……所以，我不会歧视大地上的神明的，何况，哈迪斯只是个三代神明还是长期在冥域过日子的。而且，我和塔尔同盖亚关系不好，不代表你也要讨厌所有的大地出身的神祇，明白吗？”曼陀罗华温和地说道，“只要这孩子是你喜欢的、你爱上的，这就够了。”
“父灵……”沙华看着父灵温和的眉眼，觉得自己过去真的是太过狭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充满勇气，“是的，父灵，我爱着哈迪斯，我认定他了。”
听到儿子的话，曼陀罗华点点头，道：“很好。那么，你先在这里等你妹妹，我要去问问克洛诺斯，看他把哈迪斯的神格弄去了哪里。我帮他找回神格，作为给他的聘礼，你看怎么样？”
“父灵……”沙华惊讶极了，父灵竟然是个行动派？
“没有什么的，就是去问一下罢了。”曼陀罗华说着就放下男孩，然后向大殿外面走去。
而沙华怔怔地看着父灵出去，有些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让父灵一眼识破自己对哈迪斯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想过，父灵会支持他和哈迪斯的感情。他曾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是要无疾而终，甚至悲剧收场了。可是，现在……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呵呵，哥哥，你真是太爱多想了啦。”就在曼陀罗华出去了好一会儿后，沙华听到了身边的摇床上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曼珠……”沙华回头就对上了黑发女孩的那双如同曼珠沙华盛开般漂亮的红色眼瞳。
“哥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女孩对着男孩眨了一下眼睛，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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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华从大殿出来，先去了莫伊莱的工作室，因为，他想起也许该去向莫伊莱问一下哈迪斯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刚才他对此没有多问。而且，他还要问问莫伊莱哈迪斯的爱情线有多少，可不能让自家的孩子找了个花心的家伙啊。
“殿下。”莫伊莱三姐妹向进来的曼陀罗华行礼。
曼陀罗华看着她们，坐到一边的石凳上，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冥域的现任管理者哈迪斯。”
莫伊莱三姐妹都是相视一笑，克罗托道：“是小殿下向您坦白了吗？”
“那孩子，动情的样子和塔尔一模一样，或许对别人还可以瞒过去，但根本没办法瞒过我。”曼陀罗华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们说吧。”
“哈迪斯殿下是大地出身的三代神祇中唯一一个只有一条爱情线的神祇，所以，殿下不必担心哈迪斯殿下的专一问题。只是，他的冥后位置一直空虚，所以有很多神祇都在觊觎。甚至，奥林匹斯山上的那位，在近来也打起了小算盘。”拉刻西斯略微讽刺地说道。
“怎么回事？”曼陀罗华皱眉问道。
“是这样的，殿下。当年，之所以让一个瑞亚之子来冥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塔耳塔洛斯监狱。可是，近来，因为海皇波塞冬一直攻打奥林匹斯山，所以那位瑞亚之子对哈迪斯这边也是非常不放心的。”阿特罗波斯说道，“所以，我们听说了一些奥林匹斯传来的秘密，宙斯正在自己的子女当中物色一个人选，准备让哈迪斯自己带回冥域。”
“哦？”曼陀罗华愣了愣。
“殿下，如今厄洛斯二世拥有一把爱神之弓……”克罗托提示道。
“这样啊……”曼陀罗华笑了笑，“那么，是你们掌管的爱情线有用些，还是厄洛斯二世的爱神弓箭有用些？”
“这个，我们真的没探讨过。不过，厄洛斯二世的弓箭对三代神祇及三代以下的神祇有很大的影响。因为他的母亲，那位出水的阿佛洛狄忒，是可以称之为二代神明的，因此他的力量能够影响三代神明。不过，殿下如果对哈迪斯满意的话，我们就和他探讨探讨这个问题吧。”拉刻西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