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依舅在完本——by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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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秃鹰闻听此言气急败坏,走上前趁朗毓不注意,一脚蹬在他屁股上,给朗毓和他满怀的豆包儿再次摔了个尘满面,“滚,给老子滚!老子不用你教训,滚!”
朗毓愤愤不甘地扭过头瞪他,爬起来道:“滚就滚!要不是凤把头吩咐我,你以为小爷我愿意伺候你!”
想和老秃鹰学本事是甭想了,朗毓背着小手气咻咻地往船坞走,忍了他好几天了,实在忍不下去,这老头子的脾气咋就这么臭?是吃臭豆腐长大的么!
他本来是想找小舅舅吐吐苦水,结果到了船坞发现人家正在模拟器里驾驶潜艇,头戴黑盔手指纷飞,在那圆咕隆咚的银球里镇定自若运筹帷幄,既威风又帅气!
朗毓满腔崇拜之情在看到凤把头孜孜不倦地教导余檬时化成满腔挫败,连小丫头片子的成绩都比自己好,更别提向来是金榜题名的小舅舅了,这得啥时候才能超过他嘛!
正委屈巴巴呢,余檬从模拟器里出来,迎面看到他一脸向往的神情不由得莞尔一笑,“今天怎么没去山上遛马呀?”
朗毓白了她一眼,“小爷我心里有章程,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你少挤兑我!”
余檬赶忙捂嘴,笑得两眼水汪汪,“瞧你这可怜样儿,你是被老秃鹰爷爷骂过来的吧?”
“还老秃鹰爷爷,”朗毓面上不屑,“你倒是把他当爷爷,那你去伺候他呀!”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伺候他嘛,又不方便。再说凤把头特意让你去,你就没想想原因?”
“我已经想出来啦,”朗毓哼了声,“凤把头那鬼的,不就是看我成绩最差,就算不跟你们一道学东西也不可惜,你们都是岛上未来的精英,现在的花朵,时间宝贵,只有我,烂泥扶不上墙,浪费时间不学习也无所谓,所以派我去伺候老秃鹰呗!”
余檬生气地沉下脸,少女娇俏的面容严肃起来也别有一番气场,“你怎么能这么想凤把头?他如果是以成绩把咱们分作三六九等,那伺候老秃鹰爷爷的活儿不该你去,应该是阿槐,或者我,再不济让朗琪睿去也比你强。况且你这一番话说的,是气话还是真妄自菲薄呢?凤把头还说你最聪明,我看呀,他是高看你了!”
说完要走,朗毓被她训的满脑袋浆糊,又拦住她追问:“照你这么说凤把头让我去伺候老头子还是抬举我呢?你把话说清楚,凤把头到底怎么想的?”
余檬嗔怪地撇撇嘴,“我是听我爸和奔福说的,他们说老秃鹰爷爷大有来头,就连海军听到他的名号都要礼让三分,说他……曾经给四大船队当过舵手,四大船队你知道吧?就是那群海盗,据说一支船队有两千多人,天南地北、黄白黑都有,他能在这样浩大的船队里当掌舵的,那得多厉害!这么厉害的人,凤把头要是不把你当回事儿,能让你去照顾他吗?”
朗毓对四大船队的传说1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早有耳闻,对老秃鹰的来头却是头一回听说,当下也很惊讶,心想那么厉害的人,有点儿脾气也正常,岛上就连有点儿资历的老船员都拿腔做势呢!可一想起老秃鹰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头疼。
“就算真是这样,那凤把头真抬举我了!老秃鹰那怪脾气,你是没看到,他……哎呀,简直一言难尽!”
余檬见他听得进规劝便欣慰了,又给他出主意:“你没听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嘛,人越老越沉不住气,他那不是怪,是想活得开心放松点儿。你别把他当老人,就把他小孩子,你想想,咱们小时候拌嘴吵架时什么样儿,你怎么对同学的,就怎么对他呗!当然适当的时候稍微让着他点儿,毕竟他现在的心理年龄,比你小嘛!”
朗毓将信将疑:“这样能行?”
“你试试看呗!”
朗毓任重道远的点点头,“对了,你刚才喊我小舅舅什么?阿槐?你个小丫头片子,阿槐是你叫的吗?再说你咋总跟我小舅舅在一块儿,你不会对他心怀不轨吧?”
余檬一看他又没正行儿了,生气地“呸”了声,“谁稀罕你小舅舅那根木头,他比老秃鹰还臭还硬呢!我要是心怀不轨,那也得是对……”
说到这儿立刻小女儿家的一脸绯红,扭头冲模拟器里看了眼。
朗毓顺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往里一看,顿时打了个激灵,“你……你不会对……对凤把头?”
余檬少女怀春般忧伤又憧憬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凤哥哥……”说着一抹红脸蛋儿。
朗毓被她肉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咦~~凤哥哥~~我看你是疯了,你和凤把头……”
“停,”余檬伸手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没关系,我心有情郎,情郎心有江山,只要他没旁的牵挂,等到我长大那天,凭借我优秀出色的品格,哼,一定拿下他!”
“诶哟我的妈!”朗毓狠狠搓了搓寒毛倒竖的胳膊,转身朝老秃鹰的小破屋去了。
可是他虽然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去,主要是拉不下脸面,怕迎接他的是老秃鹰的冷嘲热讽。
唉,原来伺候人这么艰难!傍晚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忙碌了一天,亲爹赤膊满身大汗在劈柴,亲娘哼着小调儿在做饭,小舅舅也坐在小桌前写资料,只有他什么事儿都没干,现在回家仍然什么活儿都找不到,都闲出屁来了!
他托着腮一脸忧愁地望着小舅舅,半晌后说:“你为啥这么用功?你就不能放松放松,啥也不做,等着我超越你吗?”
实际上已经凭借天赋相当不用功的小舅舅纳闷儿地看了他一眼,在谈话专用笔记本上写:你想超越我?哪方面?
朗毓病恹恹地瞥了眼那行字,“哪方面我也超越不了你啊!”
小浪儿受打击了。胡愧槐笑着写:你骑术很好。
“骑术好的多了去了,凤把头的骑术能甩我一条街!”
胡愧槐:你才十四,凤把头四十四,他在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你。
朗毓:“他在我这个年纪的骑术当然不如我,因为他这时已经是准把头的接班人了。人家有正事儿,就我没有。”
胡愧槐顿了顿,又写:可你不要脸呀。
朗毓瞪他一眼,“您还能再损点儿么?打击我有意思么你!”
胡愧槐窃笑:我是认真的,脸皮厚有时是很大的优点,比如你和船坞的工人们关系都很好,而我们这辈的同龄人除了你没人做得到。
朗毓说:“那是因为我嘴甜会说话,谁跟你们那榆木脑袋一样,跟大人说几句好话就憋得脸红脖子粗,脑子不转弯儿!这叫天赋。”
胡愧槐深以为然,再写:比如你和姥爷下象棋,每次你都输,回回挨骂,可你总给自己找借口,一点不当回事,不过下次不会输得那么惨。
朗毓义愤填膺:“我那是表面不当回事儿,实际我记得可清楚呢,而且我背地里琢磨半宿不睡觉,下次才不会在头一个地方摔倒!”
胡愧槐:所以你嘴甜,脑子转得快,记性好,肯认真对待你喜欢的事情。这是不是你的优点?
朗毓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难得小舅舅夸他,“哎呀,你说是,那就是呗!”
胡愧槐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儿:每个人长处不同,擅长的东西也不同,不会有全能型的天才,凤把头不是,我也不是。你不需要为你没能拥有的长处挂怀,因为别人也会嫉妒你拥有的天赋,为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失望失意,纯粹是庸人自扰。你需要的是扬长避短,在你擅长的领域里,在你目前的阶段,做到最好。
好吧,经小舅舅这么一点拨朗毓的心情好了不少,心情一好就得意忘形,他贱兮兮地爬上木桌,这个高度就比小舅舅高啦,于是他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睛:
“你说实话,你其实特喜欢我吧?是不是总在暗地里偷偷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为我魂牵梦萦?不需要这样,毕竟我也是很喜欢你的,来,小坏坏,为我们的心意相通亲个嘴儿先!”
他刚凑过脸突听背后一声开门响,当即吓得往地上一蹦,可惜蹦的太仓促,蹦了个屁股墩儿,桌上的资料笔记洋洋洒洒飘了一身。
亲娘在门口举着锅铲张大嘴巴,“朗毓,多大了你还往桌子上爬,你属猴子的?你看你小舅舅坐得多端正,你再瞧瞧你,你干脆上树得了!叫你爸进屋吃饭。”
朗毓哀怨地看了眼在夕阳下岁月静好的小舅舅,心里狂呼:为啥跟小舅舅在一起,挨骂的永远是我!
第二天一早,当老秃鹰萎靡不振的推开房门,正对上朗毓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
“老秃鹰爷爷,早上好,来吃豆包吧!”他边说边把小饭桌摊开摆到地上,再把菜篮儿里的饭菜一一摆好,对站在门口风雨欲来的老秃鹰招招手:“快来呀,咱俩一起吃,这样你如果再想扔豆包儿,可以直接扔我怀里,毕竟,我今天只带了四个包子。”
他很可惜的耸耸肩,老秃鹰饱含怒气地坐下后,果然抄起个豆包丢他,朗毓眼疾手快立刻接住,往嘴里咬了一大口,嘴巴咂得可响,“真好吃,真好吃!”
老秃鹰再丢,他又老模样地接住,干脆一手一个,左一口右一口。
老秃鹰气地横眉倒竖,“你—— ”
“我滚嘛!”朗毓抢白,“我知道,但我就不滚,欸,您生气吗不是,您气吧,看看是您先被我气走,还是我先被您气走,不过我是不会跟您生气的,这小院儿这么好,冬暖夏凉,每天乐呵呵的多舒服!哎哟不知道谁小心眼儿呐,谁小心眼儿谁受罪,真想不开哟,哟哟~”
老秃鹰把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瞪了他片刻才恶狠狠地说:“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从这天开始朗毓发挥他臭不要脸的极端本色,把作业搬到老秃鹰门口写,写一会儿开始磨洋工,做做弹弓射个蚂蚱打个蝴蝶呀,搬个木头拿柄木剑哼哼哈嘿,等下午烧壶热茶,给老秃鹰倒一壶,自己倒一杯,啧啧有声地吸溜,再拿叶子吹个小曲儿,晃晃腿,刻点儿木头做做手工。
总之他看起来又闲又悠哉,老秃鹰要骂他他就摇头晃腚地回嘴,要使唤他干点活儿他就说你没长手啊,就算帮忙干活儿,也得一唱三叹的喊累啊苦啊,要么求夸奖,要么哭命不好。
这小院儿都快成他的根据地了,一堆破烂玩意儿全搬过来。老秃鹰神烦他,就想不通咋有这样的小孩儿,脸皮忒厚,没心没肺,赶不走骂不走,这院儿里天天叮叮当当,没一天消停!
这天老秃鹰叼着烟袋锅,瞧朗毓神采飞扬地端着□□打靶,倒是打得挺准,就是打完后那一脸自鸣得意的小样儿让人眼烦。
“就这点儿本事,我还以为你多厉害!”
朗毓放下枪扭过脸儿来,夸张地说:“这还不厉害?枪枪命中靶心,我这都百步穿杨了都!”
“嘁,”老秃鹰嫌弃地直咧嘴,“你当人家都是木头站在那儿不动让你打?老子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准,闭着眼睛都能打下鸟儿来!”
“哟哟哟哟,”朗毓也学他的模样咧嘴,“还闭眼打下鸟儿来,你以为你郭靖呢!我才不信!”
老秃鹰当即要急眼,“不信?你激老子给你露一手呢?”
“对啊,我就是激你,不服你露一手!”
老秃鹰大手一挥:“枪拿来!”
朗毓把枪递给他,老秃鹰在手里掂了两下,抬手对准天空的飞燕,等那燕子飞进了便是一枪射出,那燕子扑棱的翅膀顿时往下沉了几番,到底是□□力道小,过会儿又照样飞走了。
老秃鹰把枪丢回朗毓怀里,朗毓望着燕子半晌,发出一声:“哇~没瞧出来,您这一手真绝了!”
这回轮到老秃鹰洋洋得意摇头晃脑了,朗毓眼珠一转,又提溜着□□唱叹:“诶哟枪法比不过人家,就不露丑咯!咱练别的。”
说着又拎了把木剑,对着木桩掷地有声地打将起来。
老秃鹰又是一声冷哼,“你这剑法跟你那哑巴小舅舅学的吧?”
朗毓边练边说:“我小舅舅不是哑巴,他会说话呢!是跟他学的,您瞧我这架势怎么样,是不是深
得他真传,非常有风范!”
老秃鹰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你小舅舅的剑法还是凤小子教的,凤小子的剑法可是受我提点过的,凤小子嘛,学得七成,你小舅舅嘛,假以时日能学得□□成,你嘛,勉强就三成,空有花架子,实际纸老虎,不咋地。”
朗毓不高兴了,一边把剑甩在空中劈得空气呼呼作响,一边道:“照您这么说您肯定狼鱼岛第一咯,那您要么来跟我练练,我试试才知道真假。”
“嘿,小子,”老秃鹰眼梢一挑:“又想激我?没门儿!”
朗毓便不再拿话刺激他,自个儿对着木桩琢磨。
老秃鹰一看人家不上当,自己先沉不住气:“好吧好吧,我跟你练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本事向来不传外,你想学,得先拜师。”
朗毓眉眼一弯,“您早说呀,拜师还不容易么!”
他这么痛快,老秃鹰又觉得没趣儿了,没成想朗毓面色一整,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冲着自己笑意洋洋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爷爷在上,朗毓这厢有礼了!”
说完磕仨响头,磕完顶着一脑门儿的灰,对老秃鹰喜笑开颜。
他这一席拜师礼说的狗屁不通,可老秃鹰对那声响亮又脆生的爷爷却心念一颤,再瞧朗毓这挺拔的小身板儿,黑豆儿般熠熠生辉的眼睛,正是茁壮健康的大好少年,意气风发的青春年华,满室里阳光灿灿,都比不过这儿郎耀眼,林子里万物纵生虫鸣鸟叫,都没有少年前途无量。
他迎着那双亮盈盈的眼睛,坐在那儿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样子,感慨岁月催人老,此一生命运多舛,如今千帆过尽垂垂老矣,空怀一身本领,却既无用武之地也不再正当年。对朗毓这年纪的少年郎又艳羡又嫉妒,而他所经历的这些人间万象,竟都没有这一声爷爷更得真心。
思及此不由得畅怀大笑,站起身从朗毓那堆破烂儿里拎出柄木剑,对朗毓说:“乖孙,你想学本事?”
朗毓最拿手不过适应角色,“是,孙儿想学真本事!”
“好,”老秃鹰拿捏着轻重缓急跟朗毓过了几招,又点拨他:“你呀,没有你小舅舅耐力好,也比不过你小舅舅矫捷灵活,他常年在海里转悠,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爆发力都数拔尖儿,你要练他的路子,这辈子是甭想打过他了。”
朗毓扭头就走,老秃鹰瞪直眼睛喊:“哪儿去?”
朗毓气道:“不练了!有您这么点拨人的嘛,这辈子都甭想打过他?那我还练个屁!”
“给老子回来——”老秃鹰追在他后头喊:“老子还有别的本事呢!看家本领,独此一家!天下一绝!老子这就教你——回来——”
☆、第二十六章
那天朗毓当真见识了何为天下一绝的看家本领——
老秃鹰把向来揣在怀中的左手伸给他看,一撸袖子,但见那藤蔓般的青筋从肩膀一路蜿蜒至手腕,掌心内手茧如铁,手腕骨粗壮堪比酒碗,竟比他那畸形怪状的右手粗了一倍不止。
朗毓正觉奇怪,只见他从驼峰般佝偻的脊背里探手一掏,眨眼之间手中多了把乌黑发亮的大镰刀,这把镰刀造型古怪,手柄短小,刀身呈残月状又弯又长,几乎是一个圆圈儿多了个豁口。
老秃鹰掏出此等怪奇兵器后精神抖擞,他矮小苍老的身体一连两记侧空翻,面不改色气不喘,把大黑镰舞得赫赫生风,那镰刀犹似长在他手上一般,忽而贴面而过,忽而破空划出,眼花缭乱间就像个黑铁圈儿不断在他左手上的打转。再见他原地一个翻身,右手扣住左手,再看时那把大黑镰赫然又多了个复制品,原来竟是一对儿。老秃鹰对准院中的木桩左右开弓,嗖嗖几下,不等朗毓看清,那木桩登时断成五截,这大黑镰外刃内刃具都开封,端的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当初老子的右手尚未残缺时,”老秃鹰傲然一笑,边说边脚下生风,在小院儿里走出个尘土飞扬,瞧得朗毓心神巨颤瞠目结舌,“两把乌金镰刀在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尔等宵小之辈,”说话间翻转腾挪身如闪电,“——都不敢跟老子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