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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能死完本——by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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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假传圣旨不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像。他是亲眼见过那圣旨的,上面确实是由军机处签发,八大臣署名。这。。。。定有什么蹊跷。更何况,亲自下旨追杀一个宦官,这里头的猫腻多啊。。。
“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城守暗自打量起了这位传旨的太监。
“你们可是亲眼瞧着那人进的山?”
“千真万确!”
“这。。。”刘金忠脑子里一心想着这件事,却没有观察到城守已经开始有点变阵之意。
“这山中可有泉?”
“有一处小溪。”
城守答道。
“定是了!”刘金忠闻言,心想这安德海还真是命大,这都被他逃过一死,定是潜入溪里躲过了火灾。
“这溪通往何处?”
“直通古北镇外。”
此言一出,刘金忠面色大变。
“糟了!那小崽子定是顺着溪水逃了。万不能让他逃出古北。这整个山脚都被我们围住,他应该也没走远,速去寻些毒药来,咱家要下到溪里,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怪怪!
这太监当真是灭了良心了。
城守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忙不再犹豫:“这可使不得,这溪水直通古北镇,乃是全镇人饮用之水,万万使不得。!”
刘金忠全是不管这么多,他一心想到被安德海逃走之后的结果,压着怒气喝道:“李大人!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做了!若是被那贼人逃了,你我皆身首异处!”
至此,李城守已是万般不能容忍这太监胡作非为下去。
“公公,旁的烧山,禁城,下官都听了,只这件不行,便是圣上怪罪下来。李某也绝不能行此无道之事!”
李城守虽为官贪婪了些,但也绝不敢这般。在溪水中下毒,这和叫他亲自杀了全古北镇一镇百姓有何区别?
“李大人!”
“此事无须再提,本官会亲自向皇上上书陈词。下官想圣上英明,也绝对会理解李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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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京中密谋(二)
当下,李城守和刘金忠闹了个不欢而散。虽依旧允了刘金忠封山,但却誓死不肯下毒,并寻来了自己的贴身亲兵。嘱咐道:
“若真寻到了那人,且先不告诉外人,带来见我。”
李城守出生最底层行伍,一步一步趴到城守之位,虽说官阶不高,但作人却颇为精明,他暗中料想安德海之事定是事出蹊跷,不敢偏听了刘金忠的话,决定留一手。
且说安德海。安德海虽然遁入溪水之中逃过烧山之难,但古北山早就被刘金忠围了个密不透风,又因刘金忠察觉到溪水,官兵们特意留意了溪水河道,安德海又不是鱼,总要浮出水面唤气,很快便被官兵们擒住。
不知是该说安德海命不该绝,还是慈禧命硬。因刘金忠溪水下毒之事,李城守也没马上叫人拿了安德海的命,反而把他带到了李城守面前来。
李城守见得此人果真是安德海,心下更加疑惑。先帝屡次去承德避暑,必经古北镇。他也是认得安德海这位贵妃面前的(慈禧那时是贵妃)红人的。怎么想到他也有落寞成这样的一天?
“竟真是安公公!李某乃古北城守,见过公公。”
李城守面露吃惊,问话也颇为客气,仿佛二人并不是生死大敌一般。
安德海被擒之时,已觉命不久矣,未曾想竟被带得见了一位武官,他虽不认得此人,但听这人口气,好像并非肃顺的亲信。心下思量。
“不知李大人这又是烧山,又是逮人的到底为何?吓的奴才好生害怕。莫非奴才和大人有什么过节不成?”
“这哪能啊?只是下官先前得了钦差大人之令,不得已而为之。”
当下李城守便把刘金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与了安德海。安德海是越听脸越黑,未曾想除了烧山之外,这刘金忠居然还敢在溪水中下毒。这等阴毒手段,当不愧说一句是宫里出来的。
安德海是气的牙痒痒,但也知此时此刻不能把刘金忠如何,只得强自压下怒气,对着李城守哀声道:“未曾想宫里居然也有这等心思歹毒之人,咱家乃是受两宫太后之意。。。。。”
安德海心知,若李城守真是个十足十的八大顾命大臣亲信,自己决计难逃一死,但若不是。。。安德海只得把慈禧的计划全盘脱出。李城守在听得两宫太后旨意之后已信了一大半,再复又想起之前圣旨,只见军机处印章,不见圣上玉玺印,更是不再怀疑。心中已是对着刘金忠破口大骂。李城守原只是一小小城守,竟无意被卷入到了如此巅峰的对决之中,若是一个不甚,他哪还有命在?也亏得他留了一手,没有贸然处死安德海,否则便是日后肃顺等人得势,圣上太后记恨起来,处理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清朝终究是封建王朝,臣子势力再大,心底终究还是会忌惮天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臣子最多狭天子以令却不敢自立为王的原因。李城守便是忌惮肃顺等人势力,心里终还是更害怕皇上太后,这就是大义所在。
李城守心下百般思量,安德海见得李城守心下动摇,喜上心头,再接再厉:“李城守若是能护送咱家回京,不仅能将功补过,更是有恩于皇上太后。日后待得皇上亲政,太后临朝,何愁没有步步高升的一天?反之,若大人替肃顺等人做了这等无道之事,即使大人此刻无豫,难保那刘金忠没有杀人灭口的一天?”
安德海此言可谓诛心。李城守本就不是胆大到敢谋朝篡位的人,更先前为刘金忠那等歹毒的举措而不齿。也觉得刘金忠为人阴毒,不可与谋,当下心一横,全然倒向了安德海一面,忙嘱咐起了亲兵,暗地护送了安德海悄悄前往京城,自己则在古北镇拖住刘金忠,给安德海争取时间。
且说古北镇这里刘金忠自作自受,安德海逃过一劫。芷兰这边倒是顺利的出奇。
芷兰原是载淳身边伺候的丫头,因为载淳闹脾气,她触怒了皇上,名义上被载淳贬回京城慎刑司服役。实际上,载淳早叫李莲英买通了押解芷兰回京的衙役,一等芷兰到了京城便悄悄把芷兰放了,对外谎称芷兰于押解途中身染重病暴毙。因芷兰原本就不起眼,载淳也只有六岁,八大臣自不会像针对安德海一样狠下毒手。芷兰一到京郊脱身,便寻了无人的地方脱下宫女服饰,换回寻常少女打扮,躲在人群中潜入了京城。
在此不得不一提一个重要人物,此人名为胜保,满洲镶白旗人。他原是道光年间的老臣,咸丰二年得圣上青睐,任为内阁大学士,后又因太平天国暴动,弃文从武,为兵部侍郎,手持津冀兵马大权。他为人刚毅,敢于直谏,且深感咸丰知遇之恩,颇具忠心,是十足十的保皇派。
芷兰潜入京城,就直奔胜保官府。此时胜保正在兵部中处理清兵对抗英法联军进京之后的兵马修养问题,突听得家中下人急匆匆的就闯了进来,亦是不解。
换做旁的下人,定是不许进入兵部重地的,只是胜保职高,来者又是胜保家中的老管家,衙役才通融放行。
“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胜保见得管家在当差时候来寻他,面露不喜,但他又知管家忠心,定是出了大事才会如此,便出言问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小产了!”
管家面露焦急之色,大声说道。同僚听得上司家中有丧,忙出言安慰,唤胜保早些回府一看究竟。胜保心下却是疑惑,自从英法联军进北京之后,自己公务不断,已经许久不曾踏入妻妾房门,更别提什么孩子了,这小产之事又从何来?莫非是有人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胜保想到此,瞬间大怒!但这等丢人之事,又不能在衙门里表露出来,只得强自收下了同僚们的安慰,然后忙和管家上了马车,直奔回府。
“说!是府里哪个贱人干的好事?!”
胜保一进入马车,就把管家招入车里,压着怒气,低声质问道。岂料,管家忙摆了摆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但见这纸看上去平凡无奇,仅有一印章图案,但见那印章图案上写着“同道堂”三个红色大字。
胜保看见这纸上图案,瞬间转怒为疑。他身为兵部侍郎,咸丰亲信,自是知晓这“同道堂”印章乃是咸丰皇帝的贴身私印,寻常人是断断见不得的。
“同道堂?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府里今日里来了一位姑娘,说是烟波致爽殿来的,奉先皇遗旨和圣上圣旨,特来求见大人。”
先皇遗旨?!
胜保在听这“先皇”两个字几欲昏厥!咸丰帝一贯身体不好,莫非已经驾崩了?只是为何圣上驾崩这么大的事情,京城里居然都不知道?!
胜保念及此,心下百般思量,更觉得其间猫腻甚多,忙嘱咐车夫快些驾车,他要速速回府,见一见那位姑娘。
胜保一回得府内,忙先故作悲戚的去了自家夫人闺房,然后便唤了管家去把那姑娘带来,在夫人闺房中秘密相见。
胜保夫人原见得丈夫难得归家,心下欢喜,却又见得来了一个妙龄的少女,还以为是丈夫新纳的小妾,顿时醋意横生。胜保之妻乃其糟糠,胜保与芷兰在胜保夫人闺房中相见,自瞒不住夫人,只得如实相告。胜保夫人听得芷兰居然是宫里的姑姑,亦是吃了一惊,再听得丈夫言语间事关前朝后宫机密,忙唤来各个府里当差的心腹姑婆子把自己闺房护住,只对外称自己来了个远方表妹投奔,且勿要叫那些小妾们惊了表妹。
“奴婢烟波致爽殿当差芷兰,见过大人。”
芷兰进得夫人闺房,见得房内只有胜保与她二人,又想起先前进房前那些在不远处护住的姑婆子,暗叹圣上果真没看错人,这胜保确实是一个可商大事之人。
“敢问姑姑来寻下官可有要事?可是热河行宫出事了?”
胜保急忙相询。
“先帝驾崩,圣上与两宫太后被困热河行宫。八大顾命大臣罔顾先皇颜面,秘不发丧,还请大人住持公道!”
芷兰边说,边从罗裙暗袋里取出一份书信。但见此信,上盖有大清皇帝玉玺,下盖有咸丰贴身印章“同道堂”,书信里字迹稚嫩,像是出自没有笔力的幼子之手。
“这是?”
这两枚印章是断然做不得伪的。只是这字迹。
“此乃圣上玉笔亲书。”
咸丰皇帝唯有一子,贵妃所出大阿哥,此时不过六岁,咸丰驾崩,自然只可能是载淳继位。想到此,胜保忙恭敬的看了起来。
“兵部侍郎胜保亲启:
父皇驾崩,朕既悲既痛。而今,热河内有奸臣,把持超纲,侮秽先帝,竟秘不发丧,朕与两宫太后被困行宫,圣旨难发。特令芷兰回京寻大人前来热河相询国事,望以大人勿要辜负朕与先帝期许。匡扶朝政,清除逆党。
爱新觉罗.载淳”
胜保还道为何先帝驾崩这么大的事情,京城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在看了这封密信之后,瞬间大怒,一掌拍向桌案:“肃顺他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秘不发丧,囚禁皇上太后!”
芷兰见得胜保大怒,心中成算便有了一半,忙进言说:“大人,圣上与两宫太后各有密信发往京中。芷兰先行一步总算不负圣上所托得见大人,两宫太后懿旨乃发往恭亲王处,只是不知会否遭受堵截。圣上特意嘱咐,大人虽为朝廷重臣,但毕竟非宗族王室,还望大人能前去恭亲王处,一同相商。”
论远近亲疏,恭亲王奕乃咸丰帝胞弟,身后凝聚着强大的清朝贵戚势力,若胜保之兵加上奕之势,才能更具胜算。胜保听得芷兰转告载淳的话,亦是觉得如此。恼怒肃顺等人之余,又不由感慨,当今圣上真不愧为圣祖之后,与圣祖同为六岁登基,已有如此远虑,大清中兴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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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朕会跳大神(一)
载淳能和圣祖康熙比?
显然是不可能的。载淳穿越前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生,生前家里有三个儿子,他是老二,最不受重视的那种,因为家境富裕,只要自己和大哥小弟相处的时候谦让些,日子过的倒也算顺心,但要成为什么国家领袖,却是想也没想过。若不是他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怕也没穿越成皇帝的命。
虽然这个皇帝也有点坑,但来都来了,总要让自己顺顺利利的活下去才是。
此时的载淳端坐在烟波致爽殿的案桌山,正用着自己的小手凌空在纸上写着字。因载淳不喜别人打扰,整个厢房里独留了李莲英伺候,旁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到了外面去休息了。
“阿英,你会识字吗?”载淳在纸上写完一首诗,突然问向立在一旁的李莲英。太监在清朝原是不准识字的,但李莲英不比寻常,他自进宫来就被调到载淳跟前,跟着载淳已有数年了,在某些方面,自不是寻常太监可比。
“奴才认得几个,但这些个字,糊里花姥的,奴才哪认得全哦。”
李莲英回载淳话时也很随和,显得两人很亲近。
“洱海昆池道路难,捷书夜半到长安。
未衿干羽三苗格,乍喜征输六诏宽。
天末远收金马隘,军中新解铁衣寒。
回首几载焦劳意,此时方同万过欢。
这首诗,是乃圣祖当年平定三番之时所著。也是父皇身前最喜欢的诗。父皇一生志愿都想驱除英法,平定义和,扬我大清国威。只是。。。哎。。”
论起来,载淳对于这辈子的生父咸丰还是很有感情的。载淳是皇家难得的独子,生母身份又高贵,所以自幼被咸丰宠大。咸丰帝虽然只伴随了他六年,但是这六年的日子可谓弥补了载淳上辈子一直缺失的父爱。咸丰在载淳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抱着载淳处理国事,那时候母亲慈禧便在一旁红烛添香,看上去真的就像寻常百姓家恩爱的夫妻儿子一样,不知羡煞了多少宫娥。想到此,载淳难免有些悲伤。
“阿英,再过会就要去给父皇哭灵了。今是父皇头七了吧。”
李莲英见得载淳面露追思悲切,忙想开解,提起手绢擦了擦载淳额头上的细汗:“回禀皇上。是了。要奴才说,皇上对先帝的濡慕之情,日月可鉴。不过也不能悲伤过了,毕竟身子要紧呢。”
“瞧你这话说的。今早些走吧,不忙着去哭灵,去松鹤斋,还要等着肃顺他们回话呢。”
载淳小脸上笑了笑,然后嘱咐摆驾。手下意识的握了握腰间别着的“同道堂”印章,走出了烟波致爽殿。
其实,去不去松鹤斋,肃顺他们给出的答案载淳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八大顾命大臣会轻易放他们母子回京才有鬼了。但是知道归知道,总要自个去当面听听他们又会编出什么样的瞎话出来,载淳只担心自个的母亲慈禧会和上次一样又忍不住暴走,那才会坏事呢。
“忍”字头上一把刀。载淳上辈子就很软绵的性格就注定了他比旁人会忍的多。且看谁笑到最后吧。
入了松鹤斋,载淳先去拜见了嫡母慈安太后,得知慈安还没起,便也不好入内,就直蹦慈禧这来了。
慈禧这时也才刚起床,在穿衣服。不过慈禧是载淳的亲生母亲,便是还穿着单衣,见自家亲生儿子倒也没慈安那样需要避讳的,忙唤宫人去迎载淳进来。
“皇上这么早就来了,虽说现七月暑气还重,但早晨凉,也不多睡会。”慈禧对待自己才不过6岁的亲身孩子,一贯是慈爱的,当下忙招呼姑姑们去给载淳端汤水的端汤水,加衣服的加衣服,一时间,整个松鹤斋西殿不由忙碌起来。
载淳来到大清已有6年,在封建阶级的不断侵蚀下,早就对被人伺候这件事没有了原先的抵触。他被慈禧抱在怀里,软软的说道:“额娘,今个想着肃顺他们说回京的事,就早些起了。昨其实也想着,睡不着觉呢。”
慈禧抱着载淳,手下意识的抚摸过载淳腰间的“同道堂”印章,脑子里浮现起肃顺端华八大臣的那些个嘴脸,心下就忍不住有股无形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
“皇上也别急,等会用过了早膳,就去寻你皇额娘,把肃顺他们唤来。”
只希望安德海此时已经到了京城,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片期望。慈禧在心里道着这件事,也是没有十足的胜算。
慈禧没有胜算,慈安何尝不是?慈安虽出生钮祜禄大姓,相较于父亲只是一个吏部小官的慈禧,背后母族势力可谓不凡,但要与八大顾命大臣相比,终究还是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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