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能死完本——by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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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要进去看看?”甲四在一旁询问道。夏昌平闻言,摆了摆手,不欲以粘杆处太早暴露身份去与洋人打交道,转而走向了在望海楼对过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有两层,与望海楼就隔着一条街,走到酒楼二层挑个好些的角度,就可以清晰的把望海楼楼口的场景尽收眼底。
夏昌平走入酒楼,专挑了这样一个视线极佳的位置,然后豪气的甩了掌柜十两银子,算是把这块酒桌给定下。在粘杆处里,眼力是训练的必修课,就这点距离,甲字部的人都可以用肉眼清晰的观察到街上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夏昌平在酒楼上点了一桌菜,然后边吃边等着甲二甲三的归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去天津城粘杆处分布的甲二和跟踪闹事者的甲三就回来了。二人询问了小二,登上了酒楼,看了看四周,没有被跟踪的痕迹,然后坐到夏昌平对面。
“回禀大人,小的查探回来了。”甲二甲三虽压着声音说话,但是却吐字清晰,很好的控制了声音传达的范围,这也是粘杆处特有的本事之一。
“你说。”夏昌平抬起手给甲二甲三分别倒了一杯酒。
甲二因着排位比甲三前,所以率先说道:“小的先去了新浙粮行在天津的分铺,发现的只是一片残害,听街边的邻居说,是因着前几日□□抗议,不小心被人点了火。不过奴才仔细的看了看地,发现有土壤被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为了掩盖血迹。”
新浙粮行是柳湘所管的丙子部。如今这般,夏昌平面色顿时一冷,显然,是这个据点被暴露了。
却又听甲二继续说道:“小的后又去了西街的胭脂铺,听说她们的掌柜已经有几日不见了。”
胭脂铺是荣寿所管的部下分舵,听着样子,似乎也是出了意外了。
夏昌平至此,眼中寒光不断闪烁,看来是有人盯上了粘杆处了。原这场天津闹事还可能是巧合,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暗中推手了。
夏昌平至此又看了看甲三,甲三会意,也开始汇报起了情况:奴才尾随着那几个为首的闹市者,后在郊外的一处庄子里发现了他们皆在那碰头,瞧着样子,像是早先认识的。
“哼!”夏昌平冷哼一声:“就这反追踪的本事,也敢在我粘杆处面前刷心思。咋们先按兵不动,明天还有好戏看呢。”
第147章 天津突变(四)
果真, 第二日夏昌平早早的上了望海楼对过的酒楼, 而甲字部的血滴子则四散在了楼底下的人群里, 随机应变。
此时的望海楼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半个天津城的人都涌到了望海楼楼前等待着大清政府和洋人的交涉。按理说, 这种对外交涉应该是归总理事务衙门管, 但是如今天津城形式发展的实在是太快, 地方的知县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亲子去与洋人交涉, 否则没有一个说法,肯定会激起民变了。
此时的天津知县是一个唤作刘杰的中年人,在众衙役的簇拥下来到了望海楼中。众人见得这位刘知县也是群情激奋,纷纷叫嚷着让朝廷给出一个说法。这位刘知县见此也是心下叹了一口气,做官最怕的就是治下出现这种情况,即使这事能完美解决, 也会在他的官宦生涯上留下一个污点,日后怕是升迁困难了。
刘知县走至人群最多处, 当下抬起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刘某乃是天津的父母官, 治下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对不住乡亲父老了。”
说罢,刘杰还向众人行了一礼。众乡亲见此, 道也没有叫嚷,反而有许多乡亲说道:“这也快步的刘知县,全赖洋人。”“是啊, 要说这刘知县也算得上有担当了,没有躲起来。”
从此可见,这位刘知县还算是有些威望的,否则当地百姓也不至于如此维护他。
刘知县见得乡亲父老们没有一位的责怪他,心下还是不由一暖,心想便是日后官路行的不顺,至少如今也是问心无愧了。
刘知县由衷的笑了笑,然后在一群衙役的护送下走入了望海楼教堂。望海楼教堂的洋人们也是知道今日清朝政府的官员回来商谈,当下验明了一下身份,就放刘知县进去了。众人见得刘知县的身影消失在了望海楼之中,各个连忙涌了上去,似乎想要凑近些望望里面的情景,但都被洋人的护卫一一拦住。
夏昌平坐在酒楼上,俯视着下面攒动的人流,运起目力在人海里快速的扫视,果真见得那先前在天津衙门口叫嚣的几个人如今依旧在望海楼前,而甲部的血滴子已经不动神色的靠了上去。
“风快起了。”夏昌平忍不住想到。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刘知县似乎已经与洋人商谈完毕,从望海楼里走了,从刘知府的面色上来看,似乎商谈的还不错,至少是带着笑的。
可是,就在这时,听见一道黑影迅速的从天空上射出,但见是一支弓箭竟直直的向着那刘知县射去!
“啊!”刘知县见得这越来越近的箭矢吓的是手足无措,他一文人何来的武艺?当下只觉得头皮一紧,暗叫“吾命休矣”。也亏得粘杆处众人早有准备以防不测,当下甲二从人群一个飞身跳出,从腰间取出一血滴子当下“叮咔”一声,把这只利箭挡了下来。
众百姓没有见识,不知这便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暗器血滴子,见得刘知府被人救下还纷纷叫好!但躲藏在暗处的那几个早被夏昌平盯上的人顿时面色大变,立即就要转身就逃。血滴子见此,自不会放过,他们早已布下暗装,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夏昌平此时也在脑子里勾勒着那箭矢射来的方位,猛然发现,那射箭之处可不就是和他同一层的酒楼?!也是了,此处酒楼既可利于观察,可不就适合阻击?
想到此,夏昌平哪再坐得住,立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出冲出包厢,如鹰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四周。但见酒楼的二层似乎看上去很是平静,似乎一点异常都没有。
莫非已经逃走了?
此念头一出,夏昌平立即就否定了。那个弓箭刺客一击不中肯定知道再没有机会,必定会马上选择逃跑。而能3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逃出酒楼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跳楼,二是装作一般的食客从楼梯走出。但若是跳楼的话,因为动静太大,肯定会造成巨大的响声,必定会引起血滴子的注意力。
所以说,只可能是第二种。。
虽然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但是现实却只是一息间的事情。夏昌平立即更加用心的的观察身边的客人,果真见得有一人不同寻常。但见那人手上虎口全是老茧,正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已经快走下了楼梯,夏昌平至此,一个健步上前,血滴子就飞了出去。那人听得身后的破空之声,须臾间也来不及回头,一个翻身立即向一旁侧开。夏昌平见得一击不中又手腕一转,把那血滴子调转方向,片片寒光熠熠的刀片从血滴子的上弹出,吓的一旁的围观者惊声尖叫。
那人用余光见得那一把把刀片,也知不得不挡,顾不得暴露,从背后取出一物奋力一挡。只见那物,正是一把木制的黑色长弓。
夏昌平至此冷冷一笑,拽着刚绳用力一抓,血滴子的刀片立即收缩,瞬间就把那长弓搅成了两段。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弓手一与夏昌平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夏昌平的对手,立即就要逃。夏昌平见此,从腰间取出一个哨子,轻轻一吹,众血滴子听得声响,能支援的纷纷支援,顿时又有五六个血滴子往酒楼门口飞来,挡住了去路。
那人见得逃脱无门,心下干脆一横,竟也不逃,直接向着血滴子的刀子口撞去。
“勿要让他死了!捉活的!”夏昌平见得不妙,立即高呵。血滴子闻言,只得收手,却也因此给了那弓手喘息的机会,当下他就从袖里掏出一物咽了下去,然后口吐鲜血,显然是服毒自尽了。
夏昌平至此不由皱眉,连忙跑到尸体便查探,但摸了摸脉搏和鼻息,显然是已经死了。
“是经过训练过的死士。”
第148章 天津突变(五)
死士这种东西是非常敏感的东西, 除了皇帝可以明目张胆的拥有像粘杆处这样的死士外,其余的人要是拥有了死士, 基本就会立即被打上“谋逆”的罪名。而像死士的培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 他不仅需要长期的体能训练来达到各种特务目的,还需要日复一日的洗脑, 使得他们在被擒住时能悍不畏死。
“这事有点大了。。”夏昌平在脑子里回放起这死士方才的精准一箭, 显然是准头十足,可见是被精心培养过的。这说明这死士的身后势力肯定不小。
“其余的人抓到了吗?”
“回大人, 抓到了。”甲字部众人回答。听到此,夏昌平的脸色才总算好了一些。
“走,出去,找那刘知府。”
且说这此时的刘知府刚刚从鬼门关上绕过一圈, 满身的在冒冷汗, 至觉得这初秋之日竟比严冬还要冷上三分, 若不是心理素质还可以,差不多就要昏过去了。一旁在旁观的望海楼商谈负责人谢福音此事也面色极其不好。倒是刘知县带来的师爷似是老道的很, 见得自家大人被救下,还上前对着甲字部的血滴子说道:“多谢众位壮士相救之恩, 还容在下待我知县大人行一礼略做感谢。”
甲字部的众人面对师爷的说话, 皆一脸的冷肃,只平静的回道:“我等受命来此, 护卫官员乃是本分,无需多谢。且等我家主子过来,在与知县分说。”
那刘知县师爷还有谢福音听得他们上头似有大来头的人, 心下一惊,随即又觉得该是如此了,这么多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的壮士,身后说是没有高人也说不过去。
过了一会,夏昌平押送着抓到的几个人来至望海楼楼前,见得刘知县,当下说道:“吾乃朝廷特派的钦差,受皇命特来查问天津之事,且进去细说吧。”
众望海楼的群中原见得夏昌平如此阵仗,还以为是何人呢,万没想到居然是传说中的钦差大老爷,顿时亢奋的不行,纷纷凑上前想去看看这传说中的钦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刘知府听得是朝廷钦差,立即强自打起精神上去相迎,夏昌平也不多刘知县多寒暄,悄悄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给刘知县看了看,然后就把人拉进了望海楼里,顺带着叫人护持住了望海楼,不让旁人进去。
刘知县方才见得夏昌平“粘杆处”的腰牌,且不提心里如何是想,脚都又软了三分,只因这粘杆处血滴子的名声实在是太大,简直和前朝的锦衣卫东厂差不多,凡事被沾上的没几个有活路的。
“夏大人。。。”
刘知县随着夏昌平入得望海楼,当下若若的问了一句。夏昌平看的刘知县这幅样子,也是知道吓到人家了,反而和蔼的说道:“大人无需如此,我替皇上办差调查天津之事,是非对错自幼公论,大人为官夏某这几日在天津也略有耳闻,算得上清明了。”
刘知县听此,扑通扑通的心才总算缓和了些,不由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又听夏昌平继续问道:“望海楼之事,下官已初做了解,但还请大人能细说一下。”
“自然自然。”刘知县作为本地的父母官又曾亲自的经历过了本次事情的始末自比夏昌平在细节上知道的更多,而此时一同进来的洋人管事谢福音也在一旁进行了补充说明。
原来这件事是始于天津城里的一场流感。仁慈堂里收养来的孤儿大多身子都不是很好,流感一来,很多身子不太好的孩子都经不住,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技术不好,自然出现了许多被收养的孩童死亡。而仁慈堂里的人手有限,修女和牧师要忙于照料正在生病中的孩子,显然是来不及给死掉的孩子做丧葬的,所以只能草草的把尸体用席子裹一裹放在了仁慈堂后院,等着有空再一齐以西方教会的礼仪下葬。却未曾想这场景被有心人看到,蓄意夸张,便成了仁慈堂的洋人与教父虐待孩童致死了。
“可否让下官也去看一看那些孩童的尸体?”
“自然。”刘知县其实在先前已经叫了仵作前去验过尸,但夏昌平要再验自也不好阻拦。
当下一群人来到牧师们存放尸体的地方,甲四便带上特质的羊皮手头开始在尸体上检验,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甲四回来说道:“都统,确实没有受虐过的痕迹。”
夏昌平闻言,点了点头:“此时必定是有人挑拨,蓄意要挑起我大清朝廷与洋人的不合。诸位,且看看,这些人你们可有认识的?”
说罢,夏昌平示意甲字部的众人把之前在人群中蓄意闹市,挑动群众情绪的人押了上来,众人一一扫过,刘知县倒是没看出什么,反倒是教会负责的法国人谢福音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人:“这人我认识。我们这的许多孩子都是他们找来的?”
“啊?”刘知县闻言,也是心头一紧,一股浓浓的阴谋论涌上心头。且又听谢福音说道:“我们这的很多孤儿都是这个叫做武兰珍的人找来的。那时候我们刚办仁慈堂,很多当地人对我们不是很友好,不肯告诉我们哪里有孤儿,都是这个人帮我们找的。每次找来孤儿,我们都还会给他一笔钱,作为酬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色变。也难怪天津城中有人说洋人拐带孩童。这个武珍兰一看贼眉鼠眼,就好似做的是那种贩卖人口的买卖,这洋人无知,与他多打交道,也难怪别人会误以为是这洋教会在背后主谋,拐带孩童呢。便是“近墨者黑”的缘故。
“那旁的人,可还有认识的?”
夏昌平复问。
众人皆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不若把他们交与我粘杆处来询问吧,想必诸位应该对于我粘杆处的询问技术也是信的过的。三日后,在下肯定会给诸位一个答复。”
可不是?论刑讯逼供哪有人比得上粘杆处的血滴子,众人一听,皆面露同情的看向这些人,只觉得他们怕还是立刻就地寻死的好。
第149章 天津突变(六)
满清刑部郎官的十大酷刑, 号称是中国历史上集酷刑之大成者,但说到真正的酷刑, 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能力, 还是要看我们这些雍和宫的血滴子们。而甲字部作为粘杆处四部之首,更是对于这里面的门道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那哪里下刀能产生更大的痛感, 却又不叫人死亡,如何挑指甲盖挑的又刺激又美观。可以说, 刑nue在这些血滴子的手中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怖的艺术。
夏昌平借用了天津知县的大牢,把它改造成了临时的刑讯处。他老神叨叨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已经被虐的不成人形的人贩子武珍兰,对着正在行刑的甲二摆了摆手, 然后悠悠的问道:“你说还是不说啊?”
武珍兰当下急忙点头, 嘴巴里不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其实, 早在他挨了第一下红铁镣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招了, 只是血滴子们怕他自尽,卸掉了他的下巴, 才使得他不好说话。
夏昌平看的手底下的儿郎们也是nue瘾过的差不多了, 然后点了点头,把武珍兰从老虎凳上放了下来, 然后把他的下巴给装了回去。
“说吧,是谁指使你在天津城里散布流言的?”
“是梅佐!”武珍兰倒是答的快,就怕回答慢了, 又是一阵鞭子伺候。夏昌平听得这个名字,心下一愣:这听着不像是汉人也不像是满人的名字啊!倒有点像是倭寇!
“谁是梅佐?!”夏昌平眼睛一瞪,差点吓的武珍兰晕了过去。甲二见状一个健步上前就掐住了武珍兰的人中,让他又清醒过来。
“梅佐是我认识的一个来天津做生意的日本商人。他说只要帮忙散布洋人虐待孩子致死的消息,就给我两百两银子。”想来这梅佐也是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武珍兰私下里给仁慈堂弄孩子的勾当,然后借题发挥,就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
“你和那梅佐又是怎么认识的?”
“小的娘原先也是倭人,梅佐知道我的身世,所以一直与我走的有些近。”
“那从哪里可以找到这梅佐?”
“小的都是每月初一十五到梅府做客,梅府在。。。”
夏昌平听着那梅府的地址,心下一动,然后看了看甲二,却见得甲二点了点头答道:“回都统,这人说的梅府就是小的之前跟踪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