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绑定错误 番外篇完本——by翻云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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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静低声应道:“嗯。”
男童却未曾放松手,过了许久,他忽然幽幽道:“不,你撒谎,他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L=不是一言不合就断更,是我的电脑出了问题,系统突然崩溃了。
我整合了一下,重装之后大概丢失了新旧稿子七十八篇,总共统计三四百万余字。
连新写的三千字存稿也没能幸免
_(:з」∠)_我需要调剂一下心情
这一章我也是写过再重写,心情很复杂,可能写的不是很好
整个人都有点懵。
第93章 生气
细雨落在窗上打出微弱的声响,廊下的风铃还在晃荡。
苏怀静倚着门口, 将头侧了侧, 靠在了门框上, 手中提了一壶酒, 酒味醇厚,他饮了半壶, 颊上桃红,衬得冰雪般的容颜竟然有了几分曼妙婀娜。易凤知来寻她的时候,先闻到的是一阵酒香,女人落魄又恍惚的赤足站着, 风雨打过,酒味似又寡淡了。
“擎儿怎么了。”任是易凤知有泼天的火气, 见着此刻的苏怀静也都发不出来了,他微微缓了神态,嘴上倒是一点没客气。
苏怀静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场梦, 做得实在是太长了。”
女人喝得已经有些微醺了,醉茫茫的视线略过了易凤知,重新落在了庭院的假山石上, 像是千琢磨, 万思量,最后化为一笑,她摇了摇头,竟还懂得如何回答易凤知, 只道:“擎儿没事,只是做了几个噩梦。”
易擎向来是很敬爱静姨的,这个几乎取代他母亲地位的女人从他懂事之时就一直跟在他的身侧,便是偶然离开,也不会离开的太久。与父亲不同,在易擎的记忆里,静姨似乎总是很平静的模样,微微含着笑,不温不火,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
也许正因为如此,易擎纵然敢跟父亲撒泼,却很少会跟静姨发怒。
所以否决静姨的时候,其实易擎自己也微微吃了一惊,可当他抬头看到静姨的神态,却又毫不犹豫的撤开了身:“静姨!你知道对不对?你也骗我!你也骗我!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酸楚疼痛,他憎恨父亲对待流言的全不作为,也痛恨静姨对自己的隐瞒与欺骗,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便撒腿跑了。
男童愤怒与悲伤的面孔仿佛还历历在目,苏怀静只觉得如鲠在喉,他难以与人共情,可对自己却并非没有感情,那时易擎稚嫩浅薄的怒意,让他想起了自己死亡那时,易擎伤心欲绝的容颜,还有在四候之门的营帐之中,易宣黯淡下去的目光。
他的确寡情,可终究不是山石草木,人应有的喜怒哀乐,他自然也都有。
所以苏怀静也会感觉到厌倦,也会感觉到疲惫,也会感觉到酸涩难当,易擎说的没有错,从头到尾他就一直在欺骗易擎。无论是易宣也好,易擎也罢,他的确从不曾掩饰自己的目的,可是不代表他当真无动于衷。
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诫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笔酬劳巨大的任务,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就真的能够掌控住的。
苏怀静并不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对未来也没有极自律的规划,他的性格有所残缺,心思就会细腻上许多。当初被系统劝说,仓促之下决定一切,是一场想逃避生活的豪赌,也是因为利益而动心,就算让他自己来说,其实也说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一方面更多。
他终究不像是易擎那么坚定。
所以动摇起来,也就格外的软弱,苏怀静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潜藏已久,还是的确来自幼童的指责过于锥心,但是他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萎靡不振。这种感觉甚至促使苏怀静想要回到故乡去,然而系统没有半点反应,他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易凤知这几日倒是觉得很茫然,惯来可靠的静姑娘不知为何忽然闭门不出,便是偶然寻她有事,她也是郁结于心,并不十分欢喜的样子,纵然静姑娘往昔便是冷静平淡的性子,也没有这几日般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可偏生他向来拙嘴笨舌,不爱言谈,自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来就是易擎。
对于爱子,易凤知不能说是十分了解,却也有八分的清楚,惯来倔强的像只小牛犊似的易擎脾气暴戾,他也并非是第一日知道,但是所谓张弛有度,倘若易擎能将这股子戾气化作动力,也并不失为一件好事。
易凤知并不是个十分周全跟聪明的智者,他只是一个剑者,对于剑者来讲,他只需要无愧天地,无愧于心,无愧于剑,为人坦荡便可。所以教育起子女来,他也是这般的坦坦荡荡,可偏偏易擎不是如此,这孩子的性格虽然直来直往,有话直言,但是心思却很复杂,一件事在他肚肠子里拐过多少个弯儿仍未可知,往昔有静姑娘帮衬倒还好些,毕竟易擎很听静姨的话,可如今静姑娘也出了差错,易凤知就真的有些无所适从了。
其实易擎也没有变得很糟糕,相反,他反而变得很妥帖了起来,可就是因为这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与稳重,让他显得格外奇怪。
就好像一个天天打架的人忽然有一天不打了,就显得很不寻常,要是一天两天倒也不足为奇,偏偏是长达数月。
要不是怕突兀,易凤知几乎想问易擎是不是撞到脑子了。
而对于易擎来讲,事情就更简单了,他头疼,加上静姨骗他,他很不高兴。
通常情况下,易擎都是个非常意气用事的孩子,当然这只是表面,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打人,父亲也会帮自己收拾残局,但偏偏就是这点让易擎感到愤怒,你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做。
以往苏怀静还在的时候,他通常会说一些话来安慰易擎,作为他们父子之间的缓冲,因此他们父子的关系虽然紧张,但并不像曾经那般无法挽回。可是这一次偏偏就是静姨信誉破产,因为易擎没有母亲在身旁,所以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把静姨当做自己的母亲,尽管静姨跟他父亲并不是夫妻,可是在易擎幼小的心灵里,静姨就等于是他的母亲。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易家子弟骂他是个没娘的孩子,他也很少会生气,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只不过是嫉妒罢了,毕竟在他的心里,所有人的娘亲加起来都没有静姨好看,也没有静姨温柔体贴,哪怕静姨不会缝衣服,也不会下厨。
可正是因为他对静姨这般的信任跟依赖,背叛才会显得格外刻骨铭心。
易擎无法接受母亲一样的静姨竟然欺骗自己,哪怕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欺骗究竟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对方又是否无心,亦或者是有什么苦衷。他只是觉得欺骗就是不对的,尤其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着的静姨,他虽然还小,但已开始对欺骗与背叛深恶痛绝。
除了对长辈的叛逆,其实真正困扰易擎的,还是万恶的源头——梦。
那个噩梦不但没有褪去,而且还随着时日长久越来越清晰,易擎自然也看到了梦里那个死去的男人活着的模样。
他在梦里的日子似乎有点儿无聊,那个男人比他还要更无聊,孩子嘛,总是贪玩的,可是易擎在梦里头的时候不怎么快活,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困住了,只是偶尔男人跟他拌拌嘴的时候才觉得很有意思。
易擎沾沾自喜的想着:原来我做梦的时候那么会说话呀。
最开始的时候易擎还是很欢喜的,可是久了,他就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毕竟是顽童心性,欣赏不来男人冰冷如雪的容颜,难免有些忐忑,觉得男人似乎不太喜欢他。他总是在梦里喊那个男人“师兄”,再怎么被冷待,也只是厚着脸皮嘻嘻的笑。
做梦时不觉得有些什么,可是等梦醒了,就难免觉得心里别扭,易擎虽然不受母亲重视,但好歹也是在父亲跟静姨的关爱下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不喜欢他的人对他轻蔑鄙视,他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但要是他喜欢的人若对他冷淡,却又难免感觉到委屈了。
他其实也很想有骨气的不理会梦里的那个男人,让对方尝一尝饱受冷淡的滋味,可是随着梦的长久,易擎忽然发现了一点细节。
男人不会笑。
笑是一种很常见的表情,就易擎来讲,他虽然看过许多冷脸,却也见过许多笑脸,有好有坏,易凤知对他笑的时候多是赞赏,所以通常笑的很少;静姨对他笑的时候多是温柔体贴的,有时候会很无奈,是在看一个爱到骨子里又调皮捣蛋的小娃娃;学堂的夫子跟同学便各有不同了,讥讽怯懦、讨好卑微……
但是男人从来不笑,他的眉梢眼角,像是连丝毫感情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易擎在意了很久,他本想跟静姨说一说,但是想起来自己还在与静姨冷战,不能听她的主意,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件事。
然而梦只是梦,他不过是一个看客,并无力扭转乾坤。
易擎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做得梦大半在醒来时就忘记了,只是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像是男人在死亡之前,流露出的神态虽不明显,却格外的动人。在此之前,易擎从未想过自己会觉得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还是一个从来都面无表情的男人会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
可当第二次梦见那个男人死去的时候,他不知怎的,心里涌起并不是害怕,是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就发现有些人可能误解了怀静的情况。
怀静的问题在于他无法共情,也就是说他不能感应到别人的感情
这意味着的就是别人家里人,他其实没办法很好的感觉到对方悲伤,他只会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是注定的,某种程度上看起来非常的低情商。
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他只是很难去理解这种感情,不能很好的去描述它。
就好像踩了别人你不会痛,但是踩你你会痛。
易宣的死亡,其实冥冥中等于他杀了这个人,因为他做出了让易宣去死的决断,哪怕这件事本身跟他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的心境也会随之改变
第94章 目标
苏怀静并没有伤春悲秋太久。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太过新奇,他放任自己在里头随波逐流了一会儿, 便很快打起了精神。一直以来苏怀静都没有任何目标, 准确的说是没有完全明确的目标, 系统除了那些稀少的不能再稀少的任务, 几乎没有完全的约束过他,自由固然很好, 但对未来一片迷茫却惹人烦躁。
所以没过多久,苏怀静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找回易擎的记忆。
无论最终易擎能否带他离开这个古怪的时空,换句话说,无论他们是否真正的回到了千年之前, 苏怀静觉得如果易擎是那个熟悉的易擎,也许很多事会没那么麻烦。起码在心理方面, 他会觉得轻松的多,毕竟他实在不擅长应付一个孩子,更不擅长应付一个在暗地里溺爱孩子的父亲。
人多多少少会需要一点归属感,苏怀静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在这个时间, 这个情况下,对易擎这个人产生。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荒诞的令人笑不出来。
而跟苏怀静不同,易擎是个目标异常明确的男人, 简而言之, 他无论想做什么,就绝无任何事情可以阻拦,譬如说他想活下来,又比如说他想报仇。苏怀静甚至于静姐也许可以在小方面的改变他, 但是却无法动摇他本身决定的心意,所以对于现在完全不想动脑子的苏怀静而言,让易擎完完全全的复苏过来,无疑是个好办法。
既然要让易擎复苏,那势必要亲近他,这件事在之前并不是很难,不过在现在却难如登天,易擎已经好几日没去学堂里头了,整日躲在房间里不知捣鼓些什么,倘若不是他三餐乖乖照吃,恐怕易凤知早就忍不住要将他揪出来了。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微妙的分寸,易凤知最终对他还是退了一步。
易擎这次的火气,远比苏怀静所以为跟所想象的要更严重,而惯来□□脸的易凤知对他的宝贝儿子向来没有办法,除了接受跟退让,也没能提供更大的帮助。所以苏怀静想了想,他决定要“贿赂”一下小易擎,男孩子喜欢些什么东西,苏怀静虽然说不上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其实也了解不多。
最先的时候,苏怀静想到的是系统给予他那架巨大无比的傀儡,听说杀伤力跟外形成正比,可惜他在能够交易龙晶石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材料,而在有足够的交易材料的时候,他却又没有可以交易的对象。
总不能随便抓一个闾丘的人过来跟他换。
等等!
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闾丘真能够交换,那就意味着其他的闾丘族人也许也有机会,闾丘真也许是个特例,但应当不会是唯一的特例。
其实从那小姑娘的神态上,苏怀静隐隐约约的猜测到龙晶石大概对于闾丘一族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但世界上的东西,只要是与感情无关的身外之物,那就不存在无法买卖的问题,存在的只不过是价钱高低而已。
小男孩嘛,在苏怀静的记忆里,喜欢汽车人,手办之类的东西很正常,至于会不会喜欢巨型傀儡这种大型杀伤性武器,就不怎么在他的考虑之中了。其实倘若傀儡这方面真的能成功得到龙晶石再启动,那苏怀静也很难确定自己是否能真正送出手去,毕竟这样东西对即将复苏的易擎毫无意义,但是对他而言却是一大助力。
心动不如行为,苏怀静将事情想完了,立刻站起身来就往易凤知的房间走去。
在易家自然是来去自由,不过这毕竟关系到闾丘,也许易凤知会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而且就算易凤知不清楚,至多不过是白跑一趟,他也还可以去白龙城碰碰运气。苏怀静来到易凤知的小院外时,风正浓,空中花香弥漫,树木苍翠,整个易家看起来虽然布置相差不大,但却并无后世那般冰冷无情的味道。
而易凤知并不是独自在,他还有一位客人。
这虽然少见,但是并不是没有,也不足以引起惊奇,所以苏怀静并没有在意,准确的说,是并没有太过上心。
……
静姑娘来访的时候,易凤知的确有些惊讶。
在易凤知的印象里,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很少会主动做些什么事,天地浩大,她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除了易擎的事偶会多言两句,其他都并不怎么与他商议的。所以几乎静姑娘一到门口,易凤知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铁定是易擎出事了!
这个想法其实也很合情合理,而易擎对易凤知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所以易凤知立刻就站了起来。
他的客人自然不是他肚子里头的蛔虫,任是心思灵巧,也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出上去,只是觉得有趣。易凤知与姒明月的事在上云乃至三界都称不上是什么大秘密,而易凤知的性格又是人尽皆知,所以见他对这位还未露面的神秘女子如此在意,不由得觉得玩味起来。
说来也巧,苏怀静是从月洞门外进来的,门里门外都植种着不少花草树木,他身材虽然高挑,但终究不可能高过树木,因此掩藏花树之后,并未叫易凤知的客人看清容颜,只是能隐约看见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影漫步行过花丛而来。
“与擎儿无关。”
女子伸手撩起一枝绿枝,头缓缓从花后探出,如瀑的漆黑长发滑落,衬得脸颊如雪,唇红似脂,说是美艳娇妍,却有几分清冷淡漠的姿态。那客人只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只觉得手心里头隐隐约约出了汗,喉咙发干,想起方才自己的猜测,无端觉得心烦意乱了起来。
易凤知一听如此,便又立刻泰然自若的坐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友人,有些纳闷起来,不过此刻静姑娘仍在,他也不便多问,便又扭头道:“那静姑娘来此,是有何要事?”
静姑娘……静姑娘。
客人将这个称呼放在口中咀嚼了几番,只觉得柔情顿生,也不知怎的,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的很,也合适的很。
“你有客人。”苏怀静明知故问,定睛看了看,忽然心里头一跳,暗道:这人怎么长得跟闾丘真一模一样?
哪怕是基因再相似,人的模样也绝不可能重叠,这个人简直就是闾丘真的双胞胎兄弟,可问题是按照这个时空的时间来讲,他应当是闾丘真的祖爷爷才对。闾丘真跟他的祖爷爷长了同一张脸,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生成游戏,资源库不够换套装备拿一张脸随便凑上七八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