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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宠物店完本——by文月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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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象是白泽……
他和……一只狗?!人兽?!
纳尼?!
画面太美,让魂游天外的阮蒙瞬间如五雷轰顶。
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亚麻色的齐肩卷发,金丝眼镜,带着凌厉气场的吊凤眼, 斯文又略显冷清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材……
阮蒙知道那是白泽的人类形态。他只在自己还是一条阿拉斯加犬的时候见过白泽人类时的模样,重生为人后,白泽就一直是萨摩耶的模样,他都快忘记白泽人类形态的模样了,不知为何此时突然想了起来,而且那么清晰。
不仅清晰,而且……
他看见橘色灯光下,白泽那如暖玉般的肌肤泛着令人迷乱的色泽,半长的卷发在枕头上铺陈开来,金丝眼镜不知被谁摘了去,露出那双弧线优美的凤眼,顾盼间竟带着几分羞涩……
白泽的双腕被人压制在枕头两边,似是被人强迫,可瞧他的神情又不像……
等等,这种居高临下的俯瞰视角……
哎?!!
我、我我我……我对白泽大神……?!!
温婉从侧后方瞧着阮蒙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大脑开始飞速旋转——她说什么了?怎么会引发这么神奇的效果?
“阮蒙?”温婉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阮蒙猛然回神!他……
有反应了。
“你自己在那儿偷偷想什么呢?脸红得像个番茄一样~”温婉调侃。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阮蒙脸红不是因为自己,那莫非是……因为白泽?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温婉正准备进去好好瞧瞧阮蒙的反应,就被丢掉拖把的阮蒙匆匆推出了水房“砰”地关上了门。
诡异的寂静。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温婉清楚阮蒙大概正在剧烈的思想斗争中,让他先静静好了。于是温婉清了清嗓子,隔着门善解人意道,“你不用跟我说什么的。我去前边了啊。”
阮蒙靠在门上粗重地喘息了两下,无措地闭紧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白泽有感觉???
停不下来……
下了班,游魂一样地回到家,阮蒙饭也没吃,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一头扎进了床里。
阮蒙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从8点多瘫到10点多,脑子里全是白泽白泽白泽!狗变成人,人变成……啊啊啊!那间逼仄的小房间,房顶那么矮,灯光又昏暗,一点美感都没有!可是在那里翻云覆雨的两具交缠的身躯就是死死盘踞在阮蒙的脑海不肯离开!
阮蒙觉得白泽不在家真是太好了。不然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来一发人兽……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脑子里的哪根筋突然搭错了!
阮蒙跳下床,决定找点事做来分散注意力。
打游戏,全输!看书,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大扫除吧……
一心死磕的阮蒙把家里的边边角角都清扫了,家具全部移开,清扫积灰。然后他就扫出了一把小钥匙——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小钥匙。
阮蒙知道这是哪儿的钥匙。他有一个铁质的储蓄罐,鞋子形状,翻盖的,外边挂了一把小锁。他以为钥匙早丢了,但里边的个把硬币他又不打算取出来用,锁着就锁着了,摆在架子上当装饰品好了。没想到现在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那就打开看看呗,储蓄罐里塞得沉甸甸的了,也该去超市的时候花一花。再不济拿到店里去给客人找零好了。
储蓄罐打开,里边的硬币哗啦啦倒了一床,阮蒙看到了一串钥匙——一个铁环上套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小钥匙。阮蒙拿起来放眼前瞧了又瞧,没想起来这是什么钥匙。
直到他打开储藏室,开始清理那一箱子一箱子陈旧得发霉的古物——基本都是他的东西。当年他一命呜呼了,阮家二老就把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翻出来摆在家里各处聊以慰藉。后来宋奶奶也过世了,萨摩耶状的白泽住过来,阮蒙就赶紧把多余的东西收拾收拾都封箱扔进储藏室了。
小学中学的课本作业本都留着什么的也是醉。阮蒙翻翻那泛着浓重霉味的书本,看着上边自己留下的幼稚字体倒也觉得几分怀念。但霉味都这么重了,再留着怕是要长毛——毕竟是有着好几十年历史的玩意儿了。
阮蒙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忍受不了箱子里的霉味而翻几本就罢手,之后整箱卖给收废品的,而是兴致勃勃地都翻出来看了看。
所以他才发现了那本带锁的日记本。他拿着从储蓄罐里得到的小钥匙,插.进去,一扭,开了。
***
“喂?小婉,我明天想请个假,你自己盯着店里没关系吧?……嗯,有点事儿想处理一下。……抱歉啊,麻烦你了。……嗯,拜拜。”
挂了电话,阮蒙拨了另一个号。
“喂?阮蒙?你是要找白泽吗?”哮天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阮蒙一愣,忍不住也跟着减小了音量,“我不找他,我找你。有点事儿想请你帮我。”
哮天:“那我先求你好不啦,把你家大神请回去啊!每天散发低气压,好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位虽然战五渣,但是自带‘万兽之首’的霸气属性啊!他不控制气场,我每天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啊!”
阮蒙:“……”
阮蒙:“你先帮我,完事了我把白泽领回来。”
哮天:“你说你说。”
……
“我来啦!”第二天一早,哮天敲开了阮蒙家的门。“哇,你黑眼圈好重!”
早就整装待发的阮蒙揽过哮天肩膀锁门就走,“抓紧时间。”
***
洛河城西有座山,名曰“与君山”。山不高,也就1000多米的样子,胜在景色优美,也算个小景点。有条盘山路盘旋而上,到半山腰就接到通往外市的高速公路上去了,想要登山攀顶的人可以坐车到半山腰,之后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了。
两人坐车到了半山腰下来,哮天以为还要往上走,没想到阮蒙领着他原路返回。
“你当年就在这地方挂的?”哮天问,“你跑这地方来干嘛啊?”
阮蒙:“求姻缘。”
哮天掏掏耳朵,“啊?”
“这山顶有座月老庙,据说挺灵的。”
哮天不屑地摆摆手,“这种鬼话你也信,月老这种神仙不存在的,都是你们凡人胡说的。”
“可我当时信了。”
原本不信,只因为见了白泽,所以信了这漫天神佛。
“怎么求的?”哮天很感兴趣。
阮蒙:“有两种。如果你是暗恋,那么就将在庙里求来的姻缘结系在山顶的那颗‘姻缘树’上,那么你心仪之人就会在不久的将来也倾心与你。如果你已经有了恋人,那么将从庙里求来的姻缘结系在恋人的手腕上,便可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哮天:“听着挺好的,不过也太扯了。”
阮蒙:“嗯,其实最早这与君山上什么都没有。后来开发旅游业,来爬山的人多了,有许多人结合这‘与君山’的山名,戏称那颗独据山顶的树为‘姻缘树’,大家就开始往树上系红绳。也不知是以讹传讹还是真有其事,总之大家都说姻缘树挺灵的,政府顺应民意,又在山顶建了一间月老庙。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与其说是封建迷信,不如说是一种美好的期许和愿景吧。”
哮天拿胳膊肘顶顶阮蒙,“那你当年求的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呀?”
“第二种。”
“哦哦哦!”哮天立马追问道,“你有恋人的呀!都没听你提起过呢?谁呀?”
阮蒙深深地看了哮天一眼,“在你家发威的那位。”
哮天张着嘴巴石化。
“喂喂喂!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呀!”一路上哮天缠着阮蒙吵个不停。
白泽和阮蒙?!!白泽那个老男人终于有人肯收了么?简直感动得泪流满面。
“应该就是这儿。”阮蒙和哮天站在一处急拐弯的地方,抬头瞧瞧那块“事故易发路段”的三角形警示牌。他四顾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行人和车辆,目光灼灼地看哮天,“你带我飞下去。”
“啊?”
“不能吗?神仙不是都能飞来飞去吗?你好歹也算个大神,带上我也可以吧?”
“不是不能……你下去干嘛呀?”哮天探头瞧瞧被密林掩盖,一眼瞧不到底的山坳。
“因为我的尸首和遗物在下边。”
阮蒙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后来重新变回人后听已然白发苍苍的宋奶奶说起来过。当然,宋奶奶也是听警方说的——那天与君山雾浓,一辆超速驾驶的私家车强行超车,致使阮蒙乘坐的大巴在急转弯地带冲出护栏跌落山崖,一车27人全部罹难。
那几天与君山这一带一直大雾,一场雨接一场雨,给搜救工作带来极大困难。加上夏季高温,待到警方找到大巴的最终失事地点,一车尸首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
现在事故现场已然被清理干净,只有那些比其他地方矮了一截的树木还能证明当年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竟然把我当警犬使唤!”啸天抽动着鼻子四处寻找,十分不忿地吐槽。
“好啸天~看在咱俩的革命友谊上好好帮我找嘛。”阮蒙自己也四处翻翻找找,“真找到了我就把那款炫魔手柄送你!……找不到也送你~”
“你说哒!”啸天跳过来扑到阮蒙的背上又使劲嗅了嗅他的气味,拍胸脯保证到,“你放心!只要那个什么姻缘结还没烂成灰,埋地三尺我也给你找出来!”
阮蒙在日记里提到要来月老庙求姻缘结,可是警方交还给阮家父母的只有阮蒙的随身背包,里边并没有姻缘结。所以阮蒙觉得,姻缘结一定还在这里。
只是,20多年的日晒雨淋,真的还找得回来吗?
20多年,那人是怎样过来的呢?
不敢想。
不敢去见他……
除非,找得回来。
“我说,你去山上重新求个姻缘结不好吗?为什么要找啊?”为了增强搜索功力,啸天已经变回了细犬原型。
“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觉得我有一缕魂魄留在了这里……留在了那条姻缘结上。”说完,大概是阮蒙自己也觉得好笑,遂耸了耸肩。“有点玄吧?可是到了这儿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嗯,有可能的哦。”
“是吗?!”阮蒙立刻眼睛亮了亮,惊喜道,“我……我以为是自己脑洞大……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而且特别强烈。”
毕竟没有道理他什么都记得却唯独忘了白泽。
如果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的,他如何舍得忘记白泽?
“人死之后,若亡魂尚有执念、有所留恋,便不会轻易归附天道,为了抵御天道轮回,找点什么凭附一下很常见啊。鬼上身的事儿不是经常发生么。既然你那一车人都死了,没得选,选了一个你觉得有灵气的姻缘结,很正常,嗯,很正常。”啸天犬四处闻着,嘴也不闲着。
得到权威认证的阮蒙很恐慌,“灵魂分裂也正常吗?”
啸天:“正常啊。人有三魂七魄你知道吧。四分五裂碎成十八瓣儿的都有,你这算什么呀。”
“是在下孤陋寡闻了……”阮蒙觉得他果然还是对六界轶事了解的太少。
“过来过来,再让我闻闻。”哮天犬说。
阮蒙立马屁颠屁颠凑过去,简直像他是啸天的狗。
“嗯……不行不行,你离我远点,太近了影响我分辨气味来源。”
于是阮蒙又委屈巴巴地撤离。
就这样被远远近近呼来喝去了好几次,啸天问,“你确定是这儿吗?”
阮蒙:“……”
“不、不确定……”他嗫嚅道。
啸天犬:“……”
算了,出来游山玩水比在家被白泽吓得瑟瑟发抖强。
又过了一会儿,啸天生无可恋地抬头,“我说,你的姻缘结不会掉在车里了吧。”
那早就被处理掉了,还找个屁。
阮蒙:“……”
眼看着阮蒙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啸天急忙转动脑筋,“啊啊……有没有可能翻车的时候,姻缘结在你手里拿着,然后从窗口掉出去了?”
两人望了望上方两百米左右的交通警示牌……很好,搜索范围进一步扩大。
两人不到十一点到的与君山,找到下午三点左右,阮蒙已经瘫在地上完全不想起来。神犬同学到没有体力上的负担,就是觉得很无聊。
“你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吧,我找就行了。”哮天说。
阮蒙看看它,“谢谢你,哮天。”
哮天十分耿直,“没事儿,我就想让白泽赶紧走。”
阮蒙:“……”
小心白泽知道了打你。
看着哮天犬跑走了,阮蒙靠着一棵树坐下来,从背包里翻出水喝了一口。
他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不过是一条编绳手链,这都过去27年了,上哪儿找去呢?
但是,要说来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可来了之后,他真的有一种隐约的灵魂共鸣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尚有一缕魂魄残留在此地。
而且日记中再情真意切,于现在的阮蒙而言,都只是别人的记忆。他羡慕曾经的自己那么真切地深爱过一个人,甚至是有点嫉妒。可也仅止于此。虽然他现在也对白泽有了那么一点“非分之想”,却到底不能体会日记本里那字里行间爱入骨髓所以痛彻心扉的感觉。
更何况,如果那人在阮蒙消失、被阮蒙遗忘的27年漫长时光中一直默默等候,阮蒙自认为没有脸面捧着自己这颗一片空白的心去跟他说,“我会努力重新爱上你的”。
总该,以深情报深情才是。
所以,虽然对哮天很抱歉,但阮蒙还不想放弃。
秋天天黑得很快,山上密林幢幢,才四点多便已叫人觉得暮色沉沉。等到哮天犬又跑回来的时候,阮蒙站起来摆摆手,“别闻我了,不找了,咱们回家吧。”
哮天犬一愣,“这就不找了?”
“嗯,不找了,天都黑了。杨戬会担心你的。”
“他才不担心我呢。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玩儿,巴不得八抬大轿把我从家里抬出来。”
听着哮天犬又在那吐槽杨戬,阮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历经此事突然开窍了,突然间觉得也许杨戬和哮天的关系并非是他从前想的那种主仆、兄弟之情,也许……
“哮天,你是喜欢杨戬吗?”阮蒙问。
“嗯……”已经变回人的哮天托着下巴想了想,“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朝夕相对3000年,就这种感情。你自己体会。”
阮蒙有些咋舌。3000年啊。所谓量变带来质变。
“这么说,你们……其实……早就是一对儿了?”看不出来啊。
哮天看看他,模仿白泽的口气道,“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哈?”
“为什么长相厮守就一定是爱情呢?”
阮蒙被问得一脸懵逼。
哮天又变回一只威猛细犬,甩头示意阮蒙骑上来,“走啦,回去啦。我比大巴快多了。”
阮蒙两股战战,“别,我、我恐高……”
两人重新坐上大巴返程,杨戬开始夺命连环call,问哮天为什么还不回家,并且表示他去阮蒙家接人了,结果发现两个小屁孩居然不在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出去浪!限他半个小时内回家!
“他四处浪把我自己扔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哮天挂了电话撇嘴。
大巴开回市区,再换乘,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又陪阮蒙坐了几站,哮天瞧着半个小时的时限差不多了,决定下一站下车,然后飞回去。
阮蒙:果然狗对主人有一种骨子里的顺从啊……
眼瞧着大巴靠站停了,哮天突然说,“伸手。”
“嗯?干嘛?”
“哎呀叫你伸你就伸嘛。”哮天催促。
阮蒙突然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看哮天,然后把手伸过去。哮天捏着掌心把东西严丝合缝地放在阮蒙掌心,然后替他捏上了五指,神秘道,“等我下车再看。”
阮蒙迟疑了一下,点头。
哮天会心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回去啦,改天见哦。”便匆匆忙忙下了车。
可其实不用摊开掌心看也知道。因为在触碰到的一瞬,阮蒙就感应到了。
是他丢失的那缕魂魄。
大巴重新启动,缓缓驶离了巴士站,上了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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