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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错蜗壳了完本——by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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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单一笑,坐在床边,说,“我还以为你醒来会先问苍帝,如今看来,也不算是嫁出去的蜗,泼出去的水,娶了媳妇儿忘了爹。”
云吞脸红了红,心里愧疚蔓延成海,其实他的确打算问苍歧的,但怕父亲和爹爹一样生气,就、就没敢问。
他敏锐的发现牧单的话里好像觉察出了什么,含着小小的酒窝,羞恼的看着他,“父~亲~!”
跟个大姑娘似的,两个字一仰三顿,转了个猫挠似的余音。
牧单笑笑,说,“和爹说说他吧。”
云吞一愣,“父亲不生气吗~?”
他拿药粉弄伤了爹爹和青瀛舅舅寒舟叔叔的眼睛,伤了他们的心。
牧单从柜子里取出蓝田蜜,把小勺子递给他,“生,但是也不能看我家吞儿伤心,你爹爹是一时接受不了,怕你出事,才生气说了那话,吞儿会明白吗?”
想起那日云隙勃然大怒,云吞还心有余悸,点点头,他明白的,是他先不听话了,云吞低着头揉揉酸涩的鼻子,这才向牧单说起他和苍歧之事。
云隙独自坐在客栈里喝酒,牧染刚查了帐,就看见他爹,连忙走过去坐下来,笑眯眯道,“爹爹。”
小胖子变成了窈窕美少年,意气风发之色颇有牧单的几分神似,云隙虽然伤心,但仍旧扯出来笑容,慢吞吞道,“染~儿~瘦~了~,山~上~没~有~鸡~腿~吃~吗~”
牧染,“……”
他哥跟他爹真像。
牧染大致知晓他爹爹喝闷酒的原因,便谁也不提,让人温了两壶酒,再送上些下酒菜,“爹爹,染儿陪您喝酒。”
云隙点点头,笑了下,忧伤的想,吞儿要是和小胖子一样不让他操心就好了。
云吞和牧单说了他与苍歧相识的过程,有意瞒下一些事,把苍歧夸成个高龄之花,在岛上凄凄惨惨因为无妄之冤被吹了许久的凉风,这才终于被他寻到摘走了。
说完觉得还不够,又意犹未尽的补充几句,“他待我很好的~,自己也很好吃~”
牧单,“……”
当年云吞刚破壳,牧单就觉得自己小蜗牛这爱好吃药太奇葩,如今与这位上古大神这么一牵连,他心中忽的起了些许心思,叹声气,心想,冥冥之中就是缘,早就注定好了的。
他又神游天外的想,幸好云吞喜欢吃的是药,要是是一坨那啥,那苍帝会不会就是那啥,想到这里,他脸色变了变,十分精彩。
“父亲~?”云吞说完不见牧单的反应,忐忑扯着袖子唤一句,想听听父亲关于他找的这个媳妇的看法。
牧单连忙摇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甩出去,揉了揉云吞的脑袋,“苍帝与夏氏一族的事我有所了解,只不过你我都并非亲眼所见,无法知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相信他~”云吞坚定道,说完眨眨眼睛,羞涩的拎起被子遮住半张脸,不好意思起来。
牧单笑了笑,“那便好了,爹相信吞儿。”
云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差点要跳起来,幸好又及时忍住,把被子遮住自己的肚子,嘿~嘿~嘿~傻笑。
“吞儿都吃胖了。”牧单抱了抱他。
云吞偷摸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想将有喜之事告诉他,但又觉得想让苍歧先知道这件事,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任性没直接告诉丑蘑菇了,如今他也不会丢掉他,自己离开。
“父亲,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牧单摇头,“他应该不会有事,不如趁着这些日子,想想如何哄爹爹高兴,万一你爹一高兴,就同意你呢。”
云吞想见苍歧,但也知晓自己跟着他才是牵连,如今局势被另一方完全掌控,不管是苍歧还是爹爹,他们都处于身不由己的位置,这不太好。即便苍歧并未有称帝的想法,但寄人篱下受人威胁非他牧云家的风格。
云吞捂住腹部,心想,眼下是个团结众人的好时机,只有他爹不生气了,余下他同苍歧的路,妖界鬼界众妖鬼的性命才保得住,想到这里,云吞忍下对苍歧的念想,先将正事为主。
他点点头,攥住牧单的手,咩咩的说,“父亲会和我一起哄爹爹吧~?”
就是不哄,爹爹揍他也一定要拦着,他可怀了他们的小蜗孙呢。
牧单点头,轻弹了下云吞的脑袋,拉过被子让他再睡一会儿。
牧染看着趴在酒杯边缘惊险晃悠着朝杯里探触角蜗爹,凑过去道,“爹爹?”
云隙迷茫的抬起触角,小黑眼一眯,然后又睁大,摆弄着触角,比出一个小心心,醉醺醺扯出段当年在皇家地宫前学会的腔调,怪声怪气道,“单~儿~,俺~爱~你~!”
牧染,“……”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伤害单身的小胖子。
云隙宣布完毕,腹足一松,朝杯子栽了进去,咕嘟还冒出个泡。
牧染心道不妙,慌手慌脚把他爹拎出来,刚拎到一半,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把你爹给灌醉了?”接过湿哒哒的蜗壳。
牧染看着牧单把浑身是酒的大蜗牛朝手背倒着放上去,手指轻轻一弹小壳,玉白的蜗牛张嘴吐出一口酒水,牧单用软布把蜗壳和蜗肉都擦干净,刚刚在房中对吞儿的和风细雨化作雷雨潇潇,瞪着牧染,“瘦是瘦了,胆子竟然肥了,谁让你把你爹灌醉的。”
牧染很委屈,学着他哥把嘴一撅,刚想也撒个娇,就被牧染一巴掌拍到后背,“爹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做什么鬼脸吓人,去外面给吞儿和你爹买点羊奶和花蜜送进房间里,进来的时候把剑拎上,爹检查检查你的功夫。”
说完带着醉了吧唧的蜗牛朝楼上去了。
牧染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塞的揣着钱往外面走,被迫看了秀恩爱,还要被迫参与秀恩爱,天理何在。
明善堂里,寒舟站在门外,见进来的牧染,温声道了句告别。
牧染把花蜜分给他一罐,“寒舟叔,你先等我鸟舅回来再走呗。”
寒舟眼里一黯,像万里晴空被乌云遮住了光,连额心泛着的一点金色都黯淡下来,他摇摇头,“我去收回怨鬼手中的缉神诏,否则它们会威胁到凡间,就不在此停留了,染儿,替我向你爹爹和父亲道别,我…先走了。”
牧染留不得他,只好点点头。
寒舟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仓皇急切的声音,带着微愠,“你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
第63章 恨兄不成攻
闻言, 寒舟脚步猛地一顿, 还未转身, 肩膀就被一双爪子似的手箍住了。
明善堂前人来人往,他一身青色裟衣、额心鎏金极为明显,时不时会有善男信女上前合手问候, 见他被抓住,当即便有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寒舟脸皮薄,微微拧着眉, 带着身后的人又回了明善堂内, 刚进了屋子, 身后的人便迫不及待将他按在墙上, 伸手搂住他的腰。
“还气呢?”青瀛笑嘻嘻道。
寒舟垂下眼睑,手中握着一串乌红的檀木佛珠,他拢在袖口捏紧了珠子,“上仙可否放开贫僧?”
“不放。”论起不要脸, 没人能比得上重明鸟。
寒舟默然片刻,将手里的珠子一颗一颗拨动, 搁着手心,微凉的, 怎么都暖不热,“陆玉仙子可好还?”
青瀛眉头一拧,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你问她做甚么。”
“鬼界清苦恶秽,贫僧惦记着向上仙讨一杯喜酒驱寒, 自然是要问候过的。”寒舟没看他,低声说。
青瀛被他这句话气的不轻,“我解释过了,是天帝赐婚给我,我根本就没想过答应,为何你还生气,不肯原谅我?”
寒舟那潭水一样的眼轻微波动,“你没有拒绝。”
“我拒绝了。”青瀛急切道,“但当时天帝当着众人的面子为我和她赐婚,陆玉是个仙娥,我若是当场拒绝,日后她在天界可如何自处?”
寒舟听他直到现在还为人着想,心里更是冷了几分,即便站在人间,却似乎鬼界的阴寒已经渗透他的骨血,怎么都让他尝不到一丝温暖。
青瀛看起来轻浮,但却极为可靠稳重,能掌管四界渊源之人想来也不可能是鲁莽的小子,他所作所为丝毫没错,可寒舟一想起那日就在自己眼前,看着他与仙娥赐婚,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寒舟轻声说,“上仙所言没错。”
见他这副模样,青瀛急了,“但你仍旧不肯原谅我。”
“这些日子贫僧想了想。”寒舟道,“贫僧本是出家人,与上仙牵扯本已犯了戒律,眼下这个时机不恰恰是给贫僧的警告,我佛慈悲,让我看清贫僧与上仙之间不该有再多的纠缠,还望上仙忘却凡尘过往,既已佳偶天成,贫僧愿青灯长明祝福上仙。”
他低眉垂眼时额心的鎏金会氤过浅浅的光泽,青瀛有时候觉得寒舟开心笑时,整个鬼界都能被他额心的金色映的一片明亮,惹的他总是很想吻他额心,但现在青瀛胸膛烧起一把火,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和尚拆分吃进肚子里。
“你现在是反悔了?”他低声问。
寒舟没敢抬头看他,双手合十,念了句贫僧有罪。
话音刚落,青瀛胸口烧的这把火瞬间染红了他的双眸,他猛地抓住寒舟,将他按在墙上,用身体将他抵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无处可逃,“你要当佛,好,我就偏不让你当!”
说罢,嘶的一声,以手为爪,撕开鬼佛胸前的裟衣,露出一截从未见过天日的雪白肌肤。
青瀛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俯身撕咬上他的唇,手下胡乱顺着那道撕裂的裟衣摸进去,心里一漾,还未来得及品味这尊佛是什么滋味,胸口便被一掌拍了上去,他闷哼一声,唇角流出一道血丝。
“我、你不要胡来。”寒舟惊慌失措拽住撕裂的领口,靠着墙喘气。
青瀛被拍的胸口发疼,眸子像鹰紧紧盯着他,他一点点擦去唇角的血丝,心疼难忍。
寒舟想去扶他,却又怕他兽性大发,他心里挣扎片刻,将自己的裟衣恢复原样,不再去看地上的男人,逃一般朝门外走去。
“寒舟。”
青瀛在身后叫住他,声音沙哑。
“你说你要当佛,可当年你却愿为云隙还俗,你说的那么多,不过是想说你不爱我。”
向来明朗的眸子黯淡无光,青瀛深吸一口气,心里从来没这么疼过,疼的眼睛发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瞬间宛如被抽走了气力。
寒舟僵硬的背对着他,握紧手里的佛珠,轻声道,“抱歉。”
言罢,推门走出了房间。
高墙大院外人声喧闹,繁华似锦。
寒舟却第一次感觉人间也是这么孤寂,甚至比起阴森的鬼界还要陌生几分,他强撑着心里莫名的疼意朝院外走,刚走没两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挡住了。
天界天兵护卫长方尺寒带着七八个银甲天兵兀自出现在明善堂的后院里,身上穿的银甲将院子映的银光闪闪,刺的人眼发疼。
“在下方尺寒受天帝之令前来助鬼佛与云大人捉拿罪人苍帝。”
要说起来,这位护卫长与他们并不陌生,当年伽勒王叛乱,天帝矜持的派出三百兵甲前往青西海与鬼王交战,而率领天兵天将的也正是此人。
方尺寒,“鬼佛欲去何处?”
青瀛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也走了出来。
寒舟没回头,“鬼界。”
方尺寒道,“眼下捉拿苍帝迫在眉睫,鬼佛先莫要私下行动,不如等你我与云大人妖神商讨出解决的方法,再行动不迟。”
寒舟没说话,垂眼抿紧唇瓣,身后的青瀛突然道,“既然迫在眉睫,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妖神此时正在明善堂中。”他说完就走了,没再多留片刻。
方尺寒恭敬的抬手,“鬼佛请。”
眼下他再想走也走不了了,寒舟握住佛珠,指甲嵌在手心里,他狠狠握了下,又猛地放开,好像这才将心中的淤堵给压了下去,朝方尺寒微一点头,带路前去。
云隙喝了酒,醉的一塌糊涂,方尺寒到的时候他还睡得正香,牧单无奈,只好让人留在屋中休息,自己去见了方尺寒。
牧单一走,明善堂的三楼又静了下来,云吞开了道门缝朝外面瞅了瞅,轻手轻脚的渡到回廊的另一头,踌躇片刻,猫腰着钻进了间卧房。
房间里素雅清净,他一进门就瞧见珠帘后的床上皱巴巴盘着被子,他摸过去,蹲在床边在那被单被子中扒拉两下,手指碰到温凉的东西,眼里一喜,把那东西小心翼翼捏了出来。
喝醉了的云大人藏在壳里呼呼大睡,任由谁摇晃都不出来。
云吞化成蜗牛,晃悠着小壳歪歪扭扭爬过水痕凑到了大他一圈的蜗壳边,先拿触角将云隙的壳敲响。
像是进门打招呼一样。
他敲了几下,不见反应,想了想,缩回去从壳里叼出苍歧给他的缩小的紫灵芝,摇头晃脑打算去巴结爹爹。
把触角探到云隙壳边,想起他爹爹最讨厌他喜欢把零嘴藏进壳里的习惯,只好先将灵芝丢在枕头外面,探长了两根触角,哼唧哼唧钻进了云隙蜗壳里。
壳子里浓烈的酒味呛的云吞触角发懵,他的壳是进不来的,幸好他和爹爹都瘦,挤吧挤吧肉肉还能挤到一个壳里。
云吞正打算像小时候自己不想一个蜗睡,总喜欢和爹爹挤一个壳时,触角一晃,被壳里浓郁的酒味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给吸引了。
他扒拉开云隙的蜗牛肉肉,顺着蜗壁一瞅,就看到一朵粉白的花被丢在壳子里,上面已经被啃了半拉,眼前留了个花瓣残损的模样。
云吞脑子一懵,下意识就想将那半拉残花藏起来,怕被爹爹看到训斥他,小嘴刚叼到花上,这才想起来是他钻到爹爹的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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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吞细如头发丝般的触角僵住,发现自己无意中好像撞破了什么事,心里暗道不好,正欲偷摸摸出去,就见壳里他爹本来缩着的触角伸了出来,幽黑的小黑眼默不作声的盯着壳里的外来物,一言不发,阴测测的,有点渗蜗。
“咳~,爹~,你~醒~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云吞干笑,抖着触角往后退,“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爹爹你饿了吗~,我有灵芝~,你嘤——”
直到被拎出门外,云吞还坚持不懈粘在门缝上,哭哭啼啼,他是来赔礼道歉的,却不料撞破了爹爹不能说的爱好,当爹的面子挂不住,于是,云隙恼羞成怒,冷着脸,将云吞往门栏上一粘,伸脚毫不客气将灵芝踢下了楼,转身紧闭房门生闷气去了。
云吞觉得自己真是背,又暗地里偷摸的想,爹爹竟然也爱在壳里藏东西,还训他……不过眼下不是揭蜗底的时候,云吞忧郁的想,完了,爹爹更难哄了。
他默默心塞之际,牧染拎着醒酒药走了上来,听说是来给爹爹送药的,云吞本想扣下一碗自己喝,忍了忍,憋住了,催促着牧染去送药去了。
牧染在房中待了一会儿,看着他爹将醒酒药喝完合衣又睡去,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刚关上门,脑门一凉,云吞蜗牛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恰好落在他脑袋上,腹足往上面一粘,不肯走了。
牧染就这样被蜗牛威胁着回到了自己房间,一进屋,云吞便幻形出来,软绵绵将高挑劲瘦的牧染压在桌子上,逼问道,“那日你们在房间里就只看见我自己吗?”
他终于问出来想问的,心里被苍歧丢下的酸涩又漫了上来,牧单不说话,一副要命可以,要话不行的态度。
云吞一看他就知道牧染心里有鬼,用自己绣花腿的功夫和牧染在屋子里过招打闹,牧染一边卸去七分力气给他喂招,一边祈求他爹快来救他,神游太虚之外思绪纷纷,一时不着,被云吞偷袭,用银针封住了窍门。
云吞拍拍手,他是功夫不好,不代表不会别的旁门左道,“说不说~?”
牧染还想学死鸭子,嘴硬,眼睛一眯,看着云吞因为打闹而蹭开的衣襟,深深叹口气,神态中满是恨兄不成攻的郁闷。
他朝云吞使了个眼色。
云吞低头看去,就见一枚已经隐约有些淡了,但仍旧能看出颜色的吻痕大咧咧出现在他身上,虽不知是何时印上的,但仍旧头脑发热,将吻痕连忙遮住,“不准告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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