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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大你一千岁 番外篇完本——by沈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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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真人摆摆手:“现在会吃人的妖怪不多了。里头记载的妖也死的差不多了。”
“怎么死的?自然老死吗?”陆夜白问道。他已经知道,所谓妖怪的一生,其实有点类似于拉长版的人类的一生,也有爱恨别离,生老病死。
阮真人似乎没在回答他:“门派的历史我不甚了解,但是妖族里有一段历史,我研究了很久,你要是愿意听,我现在讲。”
陆夜白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发生转折的,但妖族历史他爱听,没准能摸清温子河是个什么来路,便说:“徒弟洗耳恭听。”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世人都觉得世界上没有妖了吗?因为妖数量很少了。以往百姓们夜里是不敢出门的,因为山里有很多妖怪,并不全害人,但也有些很残暴的。”阮真人说,“大概一千年前,妖族发生了一场大战,那场大战之后,最残暴的那个妖怪死翘了,联合起来围剿他的那些个妖族也死了有一半吧,剩下的全数跟着妖王迁到了凤栖山藏了起来,说来也就在附近。”
“凤栖山?”陆夜白细细在脑袋里搜寻了一遍,“我好像长这么大都没听过。”
“在雁山一带,有结界,一般人进不去,更加不知道了。”阮真人说,“《柳州幽靈》里的妖怪,大多数都死在那场大战里了。我听师父说,当年被他们围剿弄死的妖怪,是一条龙,不知道修了哪门子的妖道,实力逆天强横,最终死没死,倒还是有几个人在争论。”
“那种东西如果没死的话,应该憋不住会出来作恶吧?”陆夜白说,随即像是无心地提了一句,“师父,那本书里还记了个会变幻成各种模样的妖怪,那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靠修炼成妖的,化成人形之后长什么模样看运气。那些一生下来就是妖的,就像我们人一样,大概骨子里有类似基因的东西。一般不能随便变成别的模样。”阮真人顿了顿,“不过也有例外,你说的那种妖怪叫‘面妖’,天生就会变成各种样子骗人,也死在那场大战里了。还有一种妖怪会杀人之后附身,看起来就是那个人的模样了,也算你说的变幻。不过也很多年没人记载过了,大概就存在于乡野奇谈里。”
陆夜白点了点头,更直白了一点:“师父,你有没有见过妖怪假扮成人,一路从小孩长成了大人的?”
阮真人看了他一眼:“那其实是在不断地在变化自己的模样,一般妖怪做不到,做到了也很耗费修为的,修为一短,命就短了,多不值。再说一路这么瞎变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陆夜白有心再问一问,但是怕自己太过急躁——这阮真人的屁股极有可能和温子河坐在同一条板凳上,别回头就把他卖了。
温子河……到底是什么呢?
和他住在一起的妖怪叫他少主,他有一把看起来不同寻常的刀,他用刀很熟练,还能用法术遮盖掉车的门窗……怎么想都不太像人。
如果他真的是妖怪,耗费了修为也要变成小孩子待在锡京,图什么?
陆夜白感到自己脑袋里的问题够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晃了晃头,忽然回忆起他假装睡着那天,听到房门口温子河对毕尧说,锡京有个宝藏——
那个宝藏,又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喜马拉雅山猴子故事(来自度娘):
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住着一群山民,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劳作却收获甚少。有一天,从山外来了一个游客,他对山民们说:“我知道一个咒语,只要对着大山,在心里默念这个咒语,你们面前就会出现一大堆金币。我可以把咒语教给你们,但你们要先给我一笔钱作为酬劳。”
于是山民好不容易凑齐了那笔钱交给他,然后席地而坐洗耳恭听。山外来客开始传授:“咒语是:****************,但你们在念这个咒语的时候心里千万不能想到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否则咒语就会失效。”
山民们说:“一定,一定。谁回去想什么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呀。” 游客走了,山民作好准备,每个人都面对大山虔诚地念起了咒语。但是,那只喜马拉雅山的猴子总是出现在脑中,他们愈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猴子的影象愈是清晰。最终,没有人面前出现金币。山民们想:他说的没错,咒语果然失效了。
第17章 回家
大概是陆夜白悬梁刺股般的学习态度感动了上苍,神仙决定给他个惊喜——这天他刚起床,就看见门外立着个修长的人影。
他抓了一把睡成鸡窝的头发,思考是退回去还是往前扑,就这么犹豫了几秒的功夫,那人转过身来:“你还起得挺早?”
陆夜白虽然心中念着某人,但好歹每日有书籍作伴,师父陪聊,对妖怪世界的探索冲淡了他一部分想念,还觉得时间过得不算慢。这会儿见到这人,才觉得当真像古人说的那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修行期间,我都是六点起的。”陆夜白见着拯救发型无望,随手从边上拿了一顶竹笠,欲盖弥彰地压住了头发,成了个不伦不类的样子,不知道要去搞什么名堂。
温子河:“你干什么?”
陆夜白:“……”
他拿起竹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做错决定了,这会儿只有硬着头皮道:“我出去巡山。”
温子河直接走过去,从他头上把那可笑的竹笠拿下来了:“巡什么山?我来接你回家。”
这五天里,他和毕尧去查了明鉴事件里几个可疑的人,比如那个哑巴侍者,但那些人就跟蒸发了似的,统统不见了。自那之后,对方也没有什么行动,很是沉得住气。加上他昨晚又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没等天亮就急匆匆地赶到阮真人这里了。
他总觉得陆夜白在这里也不大让人放心,还是拎回去按在眼皮底下好。
“这么快?”陆夜白惊讶地一挑眉,方才被竹笠勾起的一撮呆毛晃了一下,“你想我了?”
温子河:“……”
陆夜白:“……”
他这几天太过于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接近了温子河的世界不止一点点,原先压抑着的心思肆无忌惮地冒出来,口中也没个遮拦起来。
他咳了一声,强行掩饰道:“我是说,友谊,友情,那个……”
温子河也绷紧了脸:“嗯,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去找阮真人。”
陆夜白望着他快走成同手同脚的背影,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温水煮青蛙,一切慢慢来。
阮真人看到温子河主动往她的方向走过来,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忙搓了两下眼睛,温子河已经快走到她面前了。
“我来接他回去。”温子河站得离她三步远。
“哦,你在门口大声说一句就好了,没必要走过来。”阮真人看出了他不是真心找她说话,更像是躲着她徒弟。
奇了怪了,她想,我徒弟长得玉树临风,品行也端正,有什么可忌惮的?
“他这几天没给你添麻烦吧?你和他乱说什么没有?”
温子河的重点显然在最后一句,阮真人觉得说实话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便神色自如答:“什么都没说。”
于是后来坐在温子河车上的陆夜白,就替他师父挨了这一顿骂。
“她简直岂有此理!”温子河难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说,就她知道的多么?我看她是瞎卖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胡说八道!”
陆夜白看着这个颠倒黑白的人,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子河,我在师父这里住了几天,就像是重新开蒙明智了。她告诉我真实的世界,我求之不得。再说这胡说八道的究竟是我师父呢,还是你呢?现在我们俩一起坐在车里说着话,这情景熟不熟悉?你要是说忘了,我可记得,这不就是我们碰到妖怪那天的场景么?”
前一秒暴跳如雷的人忽然安静了。温子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陆夜白:“我还知道你给我下药,想让我忘记这些。但是我也搞不明白……那个药是没试用过吗?还是过期了,反正没起作用。”
迷神汤哪有过期一说,用在普通人身上更是从未出过差错。温子河突然伸出手,攥上陆夜白的手腕,在陆夜白问出“你这是耍流氓吗”的时候,又适时地放开了。
没有妖气,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是巧合?
那边陆夜白却像是让他一爪子扰乱了心绪,支支吾吾地说:“你老这样,我会以为你也对我有意思。”
温子河很糟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满心挂念这小子的安危,这小子倒好,脑袋里都塞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不是,我检查一下符镯,嗯,没有损坏。”
向来处事淡定的温子河也有今天——他抓的是陆夜白的左手,而符镯在右手。
陆夜白差点笑出声,但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往下怕太过,便假装没注意,主动转移了话题:“哦,反正现在我都知道了。我还在师父那里留了一本日记,记录了这些天的所闻所见。师父答应我,如果我不幸遭遇毒手,会带着日记帮我想起来。”
说完,他像小狗似的看了温子河一眼:“你不会又要给我下药吧?”
“我要烧了灭绝真人的破房子。”温子河没理他,自顾自地咬牙念了一句。
陆夜白心里渐渐有了底,大着胆子,用一种介于天真和撒娇之间的语气道:“有妖怪的世界是多么可爱,我不想忘。”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你的世界才可爱。
温子河斜了他一眼,没作声。
这是妥协了,陆夜白不禁在心里嘚瑟起来,温子河这个人,其实温柔的很,虽然偶尔像小朋友一样喜欢斗嘴,还挺好对付的。
他轻轻哼了句小调,头往车玻璃上一搁,也不管车子颠簸震得脑袋疼,明目张胆地偷看他的司机。
但他其实想错了。温子河是对他好,也并非毫无原则。
如果放在更早几天,再来一碗这种事情温子河也不是做不出来,在他的一惯的想法里,陆夜白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过一辈子。但是那天和段予铭谈过之后,他又回去琢磨了几天,发现自己好像是没有立场替陆夜白做决定。
他当年一时疏忽,让应晦逃出去害了这孩子一生,现在又瞒着他真相,说是怕他接受不了、感到害怕,其实何尝不是在阻止他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把?
那边陆夜白侧着头看他,目光灼灼,他假装看不见,心里却暂时压下了那些个软弱的担忧,面对未知的前路,没来由地稍微有了点底气。

因为原先约定在阮真人家待二十天,陆夜白给家里编造的也是“参加为期二十天的夏令营”,他提前了这么多天回来,自然只能暂时住进温子河家里。
他从阮真人家里带了很多书出来,这会儿他看着温子河帮着把书搬下车,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想通了,想放任我自己去探索?”
如果温子河真的想像之前那样骗他,是不会纵容他带这么多记载着妖怪的书回来的。
温子河:“我没看清。”
陆夜白:“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不可爱。”说完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乐滋滋地搬书去了。
温子河觉得他的语气太过暧昧,但是又挑不出什么错,说了反而显得自作多情,只好一声不吭地搬书,真是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陆夜白搬完最后一趟,刚要迈步进门,看到门槛上立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那公鸡比一般的肉鸡长得漂亮,没有杂毛,眼珠是绿色的,头部的羽毛高高立起,正一动不动地歪头盯着他,张着翅膀不让他过。
不知道陆夜白从哪里学来的读心术,神奇地从那鸡的脸上读出“滚出去”的意思。他便毫不客气地抬起脚,用更趾高气昂的姿态,直接从鸡的头上迈了过去。
等他伤害了公鸡幼小的心灵之后,才想到,这鸡这不像是养来吃的,可能是温子河的宠物,于是他迅速拎起鸡的脖子,趁主人没发现之前,爱屋及乌地对它露出一个微笑。
那鸡先是威慑不成,又被拎着脖子,不知道对方的路数,胆战心惊,两眼一闭地装死去了。
“别理它,它就这样,喜欢欺负生人。”温子河在屋里说了一句。
按段予铭的说法,他家这只鸡好歹也活了千年,愣是没修出个人形,大概道行都用来长心眼了。作为一只会看人下菜碟的鸡,除了在温子河面前跟个瘟鸡似的,其他时候,基本上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大爷。关凝、毕尧不跟它计较,方叔是个饲养员,它便把自己当成了家中的二把手。
二把手想给陆夜白一个下马威,没料人类的身高太作弊,只好认栽,收拢了翅膀,退位让贤。
“它有名字吗?”陆夜白把鸡放在地上。
“段哆哆。哆哆嗦嗦的哆哆。”温子河说完这句话,大概也觉得有点拗口,轻声笑了出来。
那边陆夜白咂摸上了这个构造和陆小白很是相似的名字,语气怪异地问了一句:“姓段?”
这年轻人大概以为全天下都和他一样好这口,早早把温子河周遭的人分析完了——毕尧喜欢关凝,方叔年纪太大,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有情敌,又从哪里冒出了个姓段的?
“这是我们世子家的鸡,自己跑来玩的。”那边关凝说道,“世子姓段,因为这个鸡见到少主就哆哆嗦嗦的,我就叫它段哆哆了。”
陆夜白莫名地得意起来,看来温子河起过名的宠物只有他们家的那条狗。
那边温子河却没在意两人的对话,倚在书房门口,指了指身后:“过来,你就睡书房吧。”
在阮真人家,他睡的那个简易稻草床就在书房里,他正感叹自己走到哪儿都是睡书房的命,走进去一看,愣住了。
古朴的书房被保养得很干净,没有半点装饰,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雅致。书桌旁有一张木质窄沙发,靠墙是一面大书柜,下午三点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得木头红闪闪的。
那面书柜最醒目的一层里,满满当当都是他带回来的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老婆,如果你是妖怪的话……
温:嗯?怎么
陆:你以前给我做的那些饭,是蛤/蟆变的吗?
温:……
第18章 食疗
锡江集团的老总,四十刚出头,去医院一检查,心肝脾肺没一个好的,被医生要求立即住院手术,附赠一番语重心长的养生之道。
人越有钱越惜命,他当然不想短命,他的亿万资产,没命享受就等于没有。不过他在生意场上走惯了,酒色财气样样沾,要是从此都不碰,也感到没什么乐趣。
他坐上自家的车,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回家,拿点住院的东西——他妈的,不检查屁事没有,一检查什么毛病都跟着来。”
司机是个新来的,各方面素质都比前一个要高,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一转方向盘,车子稳稳当当地驶了出去。
“黄总。”司机说,“像您这样的富贵之人,难免都会有一些小毛病,治治就好,不碍事的。我前一位雇主,心脏出了个大毛病,没几天就治好了。”
黄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几天?他嗑仙丹了?少糊弄人。”
司机依然保持着微笑:“我不敢骗您。只是不能透露前任雇主的私人信息,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黄总想了一想,觉得司机应该不会吃饱了撑的诳他,就冲这司机不卑不亢的态度,可能是个大人物的手下,他在脑袋里搜寻了一圈,很快问道:“华闻集团?”
华闻集团是他们锡江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去年华闻集团的老总得了心脏病,据可靠消息是命不久矣了,他正跃跃欲试准备趁他们内部动摇,在股市上狠狠赚一笔,没料过了几天,那老总活蹦乱跳地上班了,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司机没说话,在黄总心里,就算默认了。
他一改之前的态度,追问道:“他在哪里治的?”
司机的职业素质很过关:“您有猜测,不妨打电话问一问。”
黄总也不是不讲理的老板,听了这话也不为难。立即给华闻集团的老总打了个电话,他们虽然生意场上水火不容,但是私下里却没那么闹得那么僵,处在互相虚伪的状态:“哎,喂,杜总?”
几分钟后,黄总面色怪异地挂了电话——
杜总说他的心脏病不是医院治好的,而是在一个专做食疗的“膳房”里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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