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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大你一千岁 番外篇完本——by沈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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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凝。”守新和鼠族妖怪都上了车,完淡一个人留在车外,轻声对她说,“我们之间相识也近千年了,你知道我心里藏不住话,这点和你一样。”
“这次你偷偷摸摸,借着看师父的由头回山,不想惊动其他人,只借了我和守新两个人手出来。怕不是担心妖族有内鬼?”
关凝将头转向一边,避开了完淡询问的目光。
大多数时候,完淡都欠揍得很,但这也是那个从小欺负她、还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家伙,遇事也最爱出头。从心里来讲,她并不觉得完淡是敌人那一方。
在闯入膳房的前一晚,温子河与毕尧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关凝也觉得这背后事关重大,别的不说,就说那向来将“混吃等死”当做人生目标的少主,突然间成了事事都要插一手的劳模,看来是将陆公子看得很重,让她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一方面她不能因为个人的判断,给少主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另一方面,这背后那股强大的敌对势力,在妖族中不可小觑,她怀着私心,希望乌衣不要牵扯进来。
毕竟,它是师父好几百年的心血。
“我。”她斟酌了一下,“告诉你的话你愿意叫我师姐吗?”
“没门!”完淡气冲冲地甩下一句话,“我还不乐意听呢!”
她笑了起来,这回是郑重地朝完淡挥了挥手:“首领,再见。”

温子河将车停在陆夜白小区门口,两人一个不说下车,一个不忙着要走,相顾无言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唔,那我下车了?”陆夜白伸手去拉车门,手却放在车门上迟迟不动。
“你……有空常过来玩。”温子河终于是组合出一句话,刻意让语气听起来平平常常,不给对方遐想的空间。
“会的。”陆夜白声音柔和,“你上次给我的书,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完了就来找你还,很快的。”
看来对方是认定了他内心不舍,还安抚般地许下了下回来的诺言。他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也不好解释,等人下了车,就径直将车开走了。
“我没看错,他肯定是舍不得我。”陆夜白在心里做出了个结论,忽然觉得今日回家也不是那么糟,起码确认了对方心里是有他的。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忽然美得有点儿冒泡,感到自己的追人大业又进了一步,没准能赶在第一个“正”字画完之前就抱得美人归。
他目送温子河的车子远去,等到看不见了,才一回身,结果差点撞上一个高瘦的人影。
他下意识地往边上避开一步,没料那个人却径直朝他撞了过来。
他没留神被撞得身形一晃,目光相对间,只看清那撞他的人眼睛细长,两眼下各有一颗泪痣,然后……那人就凭空消失了。
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周围慢慢恢复出原样,他才抬眼环顾。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静得离奇,两侧行道树的绿叶让风吹得婆娑作响,风声中,下方轻轻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今天老婆把我赶回家了,他难道不希望我多住几天吗?
上帝视角的读者们:其实,你不要瞎说话,他是想让你留下来的……
陆(捶地):我忘记他是个傲娇了!!
矫情的来了:
坚持日更到现在,有小可爱愿意看文是很大的动力~
谢谢愿意给我评论、扔过雷、灌溉、还有默默看文的小天使们!
从新晋榜上滚下来,或者卡文心里不痛快了,我就会跑评论区多看几遍评论,各位软萌的评论简直是一管子鸡血好吗!我还可以再肝好几章!
谢谢大家的陪伴!
第34章 记忆
那叫他哥哥的小男孩长得很乖巧,朝他微微一笑,露出对称的梨涡:“哥哥,好久不见。”
陆夜白有些疑惑:“小朋友……”
“哥哥怎么不叫我的名字,”小男孩朝他走近,身后空气涌动,“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我爹妈应该没瞒着我在外头有私生子。”陆夜白察觉到了小男孩的诡异,往后退了半步,“你是谁?妖怪么?”
方才温子河送他来,街道上还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吵得不行。这会儿却是四下寂静,街道空落,他之前经历过这样离奇的变幻,推测出大概是结界的一种。
算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与陌生妖怪对峙,他不紧张,反而还有点激动,从这点来看,还真是深得他师父真传。
“嗯,哥哥是妖怪的话,我自然也是妖怪了。”小男孩见他后退,便也不往前,“哥哥你怕我吗?”
说完,他伸出小手,往边上一挥,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竟带起一股强大气流,盘旋着扑向陆夜白。
陆夜白当即感到四周的空气渐渐凝固,潮水般朝他压过来,他一时间四肢不能动弹,随后膝盖一软,竟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小男孩来到他的面前,似乎对此时的身高差非常满意,一抬手,就抚上了他的眼皮:“哥哥,用你的眼睛也叫不醒你,为什么?”
他这张脸,可能无意之中开了光,先是他的心上人摸个没完,现在又来了个陌生的小鬼头。
陆夜白一偏头,皱了皱眉,心想这小男孩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半个字都听不懂。不过看这诡异劲,多半是个妖怪,他身边唯一能和妖怪扯得上关系的人就是温子河了,莫非是仇家?
温子河的仇家就是他的仇家,他低头冷冷扫了小男孩一眼:“小妖怪,你哪座山头的?”
小男孩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他的眼睛很大,里头像蓄着一潭幽深的湖水,丝毫没有小孩子的天真灵动,看久了反而有些可怖。
陆夜白与他对视一眼,便感到嗓子一沉,再试着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同时,他在脑内迅速思索起来。
眼前的情况,和那次温子河送他去学校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诡异的环境加了个诡异的人。当时温子河说与那个妖怪有些过节,那么眼前这个小男孩多半也是寻仇来的,不好直接下手,才找上了他。
他估计对方将他想成了温子河的什么人,在这种关头,竟然不合时宜地得意起来。
小男孩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好像有点生气,带上了一股撒娇的童音:“哥哥,你在想什么?”
陆夜白斜了他一眼,心说,你倒是先让我说话啊。
小妖怪看来是不会读心术,对他的心声无视之,嘟嘴道:“哥哥当年留下我们,独自一人走了。我们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来找哥哥的这天,结果哥哥你却没有履行约定……那我带哥哥去看一看好吗?”
话音刚落,小男孩双手捧住陆夜白的脸,将他往下拉了一拉,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陆夜白心下一惊,觉得对方可能要施展什么妖术,下意识地一闭眼,却发现眼皮也合不上。
早知今日,他就在师父那里多学一些降妖除魔的本事了,瞎看什么理论知识?
陆夜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术生效——眼前的街道被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两旁的绿树蛇似的纠缠起来,周遭旋涡般旋转不停,最后终于铺展出一个山明水秀的新世界。
他适应了新的环境,不由自主地想迈开脚步,耳畔是溪水的鸣响,不远处应该有一条小河。
这么想着,他真的来到了那条小河的岸边。
河边还立着一个人,那人只露个侧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长发在额前垂下一缕,其余整齐地用一个环扣束在脑后,很是英武。
不知怎么的,这男人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接近,闭上眼,微笑道:“你听,他们杀过来了。”
随即,他的耳畔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混着冷兵器撞击在一起的铮铮铁响。这些声音从不远处席卷而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打破此处的静谧,将这里变成血光滔天的战场。
小男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那是哥哥。”
陆夜白脸上一片迷茫,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小男孩见他这副样子,眼里闪烁了几下,又一挥手,解开了加在他身上的束缚:“你要走过去和他说话吗?”
陆夜白听了这句话,下意识地点头,却是半蹲下了身体,一只手向小男孩伸过去,好像是要抚摸他的脑袋。
他低声说:“我想起来了。”
小男孩的眼中立刻闪出欢欣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哥哥,你想起来了!”
他张开双臂,正要手舞足蹈地扑上前去,陆夜白伸出去的手却忽然换了一个方向,迅速从右手腕上撕下一串黑色的花纹,看也不看就用力地往自己额间一贴,瞬时,强烈的白雾由他的额间向四周扩散,将一切都遮了个严实。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伸出的双臂还不及收回来,就随着周围的山水一并消散了。
鼎沸的人声瞬间灌入陆夜白的耳朵,刺得耳膜有些发疼。他终于是喘出一口气,看着右手腕上的符镯,那上头繁复的图案里少了一道黑色花纹,显得有点残缺不全。
温子河说过,这个符镯由三道互相缠绕在一起的符咒绘成,每一种符咒都有相应的法术。他方才正是使用了其中之一的“清障符”,才将这自说自话的小妖怪赶跑。
陆夜白这个人,虽然好奇心旺盛,胆子又大,但还不至于罔顾自己的死活。妖怪夺取凡人身体的案例他不是没看过,尽管想弄清自己为何觉得河边那人眼熟,但略一权衡,他便做出了判断——还是阻止那个小妖怪继续洗脑比较重要。
他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想起这个符镯是谁给的,忽然觉得强大的思念铺天盖地地朝他覆压过来,在心里融成了一片——明明才分别没几分钟。
“这小伙子做什么呢?”
边上有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保持着方才那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可是对面什么人都没有,就像在演求婚的独角戏。
他站了起来,刚走出几步,却是“扑通”一声,又跪成了原样。
怕不是那个小妖怪弄了个恶作剧,要看他一步走,一步跪地回家吧?这是和温子河多大的仇啊?
他再一次试图站起来,这次却感到使不上力气,浑身上下好像都被无形的线牢牢牵制住,眼前又开始模糊,上眼皮似有千钧,沉重地往下一压再压。
他快失去意识的那刻,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一双手臂穿过肩下,环抱住了他。熟悉的温度从那双手上传到后背,随后,他整个人被架起,脚下不由得踉跄了几步,往前一扑,鼻尖擦过那人的颈侧,瞬时溢满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男香。

关凝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瞥见方叔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捧包装精美的花。
“哇。”关凝下巴一塌,“这是少主买的还是陆公子买的,我的妈,狗眼要瞎了。”
毕尧坐在一旁,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给你的。”方叔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她放下手里的薯片,纳闷地接过,花里插着的小卡片上写的还真是她的名字。
“奇了怪了,谁会给我送花?”她喃喃一句。
“刚才花店的店员送来的。”方叔突然对她的终身大事关切起来,“小关,送花的这个……男的女的啊?”
陆公子和少主的事情,这些天方叔有所耳闻。老实说,他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就快进棺材的妖,和老一辈思想顽固的人类一样,对这种男人之间的感情是不大能接受的。但对方毕竟是少主,他管不着,现在就只能祈祷关凝和毕尧不要走上歪路了。
同时他在心里宽慰自己道,肯定是个男的,总不至于这温宅里上上下下,个个出格吧?
“不知道。”关凝仍是盯着卡片,上面的字迹清隽,但是很陌生,“没留名字。”
方叔对这性别悬而未决的送花人叹了一口气,出门喂鸡去了。
毕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指着花束的底部,忽然开口:“上面有花店的号码。”
关凝被冷不防冒出来的声音一惊,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毕尧你属猫吗?”
“什么意思?”
“说你走路没声儿。这样很吓人的哟。”关凝一翻花束,下面果然挂着一张心形小卡片,写着“久久花行”,边上是一串号码。
毕尧立刻掏出手机,对着号码按了下去。
关凝见他打了电话,便抱着花束挪到一边坐下,那花束里头包着的,不是常见的玫瑰或者百合,而是蓝紫色的铃状花,花瓣有五瓣,向四周半张开,露出黄色的花心。
她忽然觉得这花有些眼熟,凑近闻了一闻,便嗅到了微微的苦香。
苦香袅袅萦绕在鼻前,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个聘婷美人,口中衔了一枝这样的花,回眸朝她一招手。
毕尧挂了电话,一板一眼对她道:“花店老板说,那个男人没有留下名字。这种花叫做桔梗,花语是诚实、柔顺、无悔……”
“你别说了。”关凝轻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毕尧追问。
“这是我师父……最喜欢的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仍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
温(疑惑):我明明解开了加在他身上的妖术…怎么还是跪着?
陆(抬头、深情款款):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起来
温:那你跪着吧
陆(一下子起身):哎老婆你怎么走了!喂,老婆你等等我!

第35章 天婴
“你师父?是岚大人?”毕尧问道。
他自小跟着段予铭,虽和乌衣接触不深,但与那位岚大人也有过几面之缘。岚大人在五百多年前,忽然从妖族销声匿迹,妖王向境内各家都发了寻单,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刚失踪那会儿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近百年来也渐渐无人再提了。
关凝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师父……”
毕尧:“送花的男人,会和你师父有关系吗?”
关凝神情飘忽,反而问他:“毕尧,你说……师父会不会还活着?”
她虽然在极寒之顶给师父设了个衣冠冢,但“师父没死”这个念头,还是悄然在她心里扎了根,此刻,又因为这束桔梗,根茎蔓延开来,隐约露出茁壮成长的势头。
她沉浸于往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柔软的表情,毕尧看在眼里,神色一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打扰一下。”
久久花行的老板正监督自家女儿写暑假作业,听到门口传来这么个礼貌的声音,抬起了头。
门口站着的人肤色白皙,年轻英朗,一身黑色西装没有半点褶皱:“我想问一下您,那束桔梗花是什么时候订的?订花的人长什么样子,您记得吗?”
花店老板听出了这声音:“啊,您刚刚打过电话来对吧?”
毕尧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花店老板在堆满纸片的桌上翻了一翻,找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不麻烦,小事儿——他上午十点多的样子来的吧,让我们把花送到这个地址。哦对了,还说收花的人看到这花儿,就知道了。知道个什么,他也没说。”
毕尧接过一看,那纸上写的正是温宅的地址,与花束卡片上的字迹一样。
埋头写作业的小女孩放下了笔,说道:“那个哥哥在路边站了很久,我就上去推销了一下我们家花店,他问我有没有桔梗花,然后跟我过来了。”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毕尧问。
“嗯。”小女孩将两个手指分别放在眼下,“他这两个地方,有黑点点。长得很美丽。”
花店老板及时纠正自家女儿的词汇:“美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然后他回忆了一下男人的样貌,想在脑袋里找出词来替代“美丽”,却发现那个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颇为阴柔妩媚,美丽这个词好像还不算错得很离谱。
“总之,是个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花店老板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毕尧在听完小女孩的描述之后,便想起了一个人。出乎意料,小女孩口中说的男人,他还算认识。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陈像之,是明鉴案中“碧海蓝天”娱乐会所的老板。毕尧拿回明鉴的隔天去了一趟会所,问过老板一些话,就在脑中留下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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