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听话的少宫主 番外篇完本——by诜诜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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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想吃午饭了?”权翊撑着下巴笑。
尼玛,就说你们不知道酸碱、ph吧,还特么嫌我字丑,汤鹿心里乐呵。
“我想了一个计策”话说一半看权翊,“你是萧隽原那边的人,麻烦你回避一下。”
两个女子都是一愣,汤鹿还防着权翊。
“我哪边都不是,我只是个看好戏的,继续说,看看你有什么馊主意。”权翊揪过汤鹿的一撮头发,捏来捏去,似乎很喜欢他的头发,汤鹿那是没看见,若是看见了估计又要咬人。
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点了点头,称赞汤鹿的主意不错,最初雁子南飞是不同意的。后来汤鹿给她洗脑,云婚姻大事不能耽搁,萧隽原他是男方,做点牺牲没什么,又云二人成亲后,雁城第一镖是哪家的还有区别么?说的挺有道理,雁子南飞也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你也不是中看不中用嘛。”权翊似夸奖地说,汤鹿冷哼,斜看了权翊一下,没特么见过这么夸人的。
☆、第六章:抽签
当汤鹿向萧隽原提出抽签定雁城第一镖他竟然没意见,而萧老是权翊说服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抽签定在三日后了。
各种糕点摆了一桌子,汤鹿一会尝尝这块一会儿尝尝那块,满意地点点头。
汤鹿端过盘子问:“喂,你吃不吃?”
“呵……”权翊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喂我吃?”
汤鹿无语,你他妈想多了。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糕点里下泻药。”权翊瞧一眼糕点,说道。汤鹿的手顿住,他差点想掀桌子了,权翊怎么知道他下了药,而且还是泻药。
汤鹿好歹也是遥清宫的少宫主,必须有“一技之长”——用毒。虽然《百毒宝典》他暂时记了个大概,可是俗话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所以如果想提高自己的用毒能力就只能不断实践,于是权翊就成了他的一号试验品,可是,权翊也特么太神了,要上天的节奏啊!
“实话跟你说,其实有几盘我真放了点药。”汤鹿清澈的眸子飘忽不定,心虚的很,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权翊拿过汤鹿手里吃到一半的绿豆糕,塞进嘴里,嗯,是挺好吃的,笑了笑,便道:“叫声哥哥听就告诉你。”
汤鹿额头挂上几条黑线,“别特么得寸进尺,老子都不耻下问了,你特么说不说?”
“小公主你说你怎么跟猫一样,一逗就跟人急。”汤鹿二郎腿一翘,偏过头,权翊抿一口茶,笑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经验的,像你这种什么事都写脸上的最好看透了,你一副迫不及待让我吃糕点的表情能藏着点么?”权翊笑了笑,又接着说:“你虽然小聪明挺多,但是心底不坏,所以只会下泻药一类,小公主啊,这江湖乱着呢,对人可不能仁慈呀。”
汤鹿转过头,来了些兴趣,又接着问:“你行走江湖多少年了?”
“……差不多十年了。我十五岁那年便下了无心崖,一个人闯天南逛地北,偶尔与人打打架,过过招,他们功夫不行,每次没过几招就跪下叫饶命。”听到这,汤鹿撇撇嘴,谁特么打得过你,权翊接着说“后来实在是无趣,我就给自己封了个消灾散人的名号,帮人做做事,换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什么事都做?”汤鹿问。
权翊点头,“什么杀人放火一类我可做了不少,不过我这人做事有原则,不管是谁都只能请我做一次事,这叫事不过一。另外,他得拿我想要的东西交换,这叫以物换欲。”
汤鹿“哦”了一声,似不满意。
“所以说……”权翊摸了摸汤鹿的头顶才道“你以后想请我做事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呢。”
“滚!”
“……”
花倚风敲了敲门便和雁子南飞一起进来了,二人刚好听见一个“滚”字,花倚风平淡地看了看桌上的一堆糕点,说:“少宫主你要的东西买来了。”
花倚风手上抱了一个圆滚滚的紫甘蓝和一小瓶的白醋,汤鹿突然想到花倚风去集市买菜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遥清宫最年轻的护法去买菜真真是屈才了。
“汤公子这个真的有用?”雁子南飞不确定地问。
“嗯,放心吧。”挪了挪盘子,汤鹿叫花倚风将东西放桌上,嘴角勾起笑容。权翊也笑,小公主笑起来说不出的好看,干净得很。
汤鹿取一片紫甘蓝的叶子,榨了点汁放在白色茶杯里,白色的茶杯粘着紫色浑浊的汁液,也是好看的。汤鹿打开白醋的瓶子,顷刻一股酸味弥漫开来,众人一掩鼻子,果然花倚风是按照汤鹿所说买最浓的,倒了五六滴白醋下去,就见紫色的汁液逐渐变成红色,胭脂似的颜色。汤鹿一看,心里乐开花,效果这么明显就好办了。
“走走走,去吃午饭。”汤鹿说完兴冲冲的就走。
三人面面相觑,早饭才吃不久,汤鹿又吃了不少糕点,这又要吃午饭了?
众人都下楼离开,花倚风却走向了窗边。等到一只浑身白色,但翅膀却带红的鸽子停在窗边时,她伸出手,在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竹筒里放了一张用蜡涂过的纸条,防水而已并不稀奇。
纸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半个月后观雁城见。
这是汤昃杳的笔迹,果真汤鹿的行踪他很清楚,看儿子看的够紧的啊。
从醉仙小楼海吃一顿后,汤鹿照旧走在众人前面,手里拿了不少零碎的小吃,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觉得甜的很,不经意脸上绽开笑容,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吃完了就回去吧。”权翊一脸黑线地说。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见别人看汤鹿心里就难受得紧,像是有一只猫儿在挠他的心尖。
汤鹿无视权翊说了什么,把头转到一边,问雁子南飞:“雁子啊,街上怎么这么热闹?”
雁子南飞笑了笑,“在过十日就是观雁城一年一次的驱邪大会,大家都在准备吧。”
汤鹿瞥了权翊一眼,神神秘秘地跟雁子南飞说:“什么邪都能驱么?”
“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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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鹿站的累,身子一斜,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身旁人的衣袖,无意间瞟见衣袖是鸦青色的,汤鹿只觉得尴尬,一时之间放也不是,拉着也不是。人群再次鼓掌,汤鹿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只是感觉大汉表演的挺好,却忘记了手里还攥着某人的袖子。权翊站在汤鹿旁边,一低头便看见汤鹿的头顶,微风抚起,带点药味的发丝浮过权翊的鼻尖,权翊淡淡一笑。
看了一会,汤鹿没了多余的动作。倏地,权翊感觉到汤鹿的手一用力,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襟,身旁人手里的糖葫芦落地,红色的果子粘上了灰色的泥土。
汤鹿蹲下,右手捂着心窝,眉头紧蹙,额前全是汗,熟悉的疼痛感慢慢的弥漫而来。
“汤鹿?”权翊心里一惊,摸着汤鹿的背有些慌乱地喊到。
汤鹿仍然皱着眉,嘴里模糊地吐出一个“疼”字,他没料想到他每日吃药,冷水洗漱,吃的还清淡,尸蜈蚣还是会发作。
权翊横抱起汤鹿,花倚风见状,立刻跑了过了,急道:“回客栈,冰水和草药浸泡身子,药应该在少宫主包袱里。”
得到缓解汤鹿症状的方法后,权翊抱着汤鹿,脚底一蹬上了旁边的屋顶,几下便消失在花倚风视线里,路人不由赞叹,好厉害的轻功。而这时雁子南飞还在与街坊邻居唠家常,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怀里的汤鹿还是意识模糊,不停地喊着“疼”,在客栈前落了地之后,权翊对店小二道:“准备好冰水与沐浴的桶,敢耽搁我就宰了你。”说完,急急地上楼,踹门,进屋。
店小二愣了一会,脚底抹油立马按吩咐办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出应该是汤鹿身体有事。店小二奇怪,平常这两个人经常吵架,怎么权翊还会那么着急。
把汤鹿轻放在床上,权翊就去找汤鹿每天都会翻的棕色包袱,果然,片刻之后就找到了花倚风说的药,一看到药权翊心里就是一沉。
无骨叶,叶面已经干枯,但还是能看得出红色的叶面光滑平整没有一点荆蔓,此药带有剧毒,服用后不出三日必定七窍流血而死。
这时店小二已经叫人把沐浴用的木桶搬了进来装好了冰水,漂浮在水面的冰块还有些大,看来是刚刚才凿的。
店小二这时候也没管什么服务第一,他怕如果耽搁了时间就被权翊宰了,刚才权翊的眼神杀气腾腾,不经意间在店小二心里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就是这颗种子瞬间让他对权翊畏惧了起来。果然,平常含笑的才是老虎么。
权翊将无骨叶撒了三成在木桶里,无骨叶褪出红色的毒素,整桶水都妖冶起来,恍若忘川河边倒影着的,曼珠沙华的掠影。
汤鹿现在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窝在权翊的怀里冒冷汗,权翊看不下去终于把汤鹿轻轻地放入木桶里。
权翊正要去关门,汤鹿就拉住他的手,唤:“别走,齐……樊,等着……我回来。”权翊的身子僵住,看着鲜红的水把汤鹿一点一点浸湿,那名字他听得太真切。
回过身来,权翊握住汤鹿纤细的手指,幽幽地道:“我不走。”
闻言,汤鹿紧咬着的嘴唇才缓缓放开,毫无血色的唇被咬出牙印,权翊心一颤,伸出手轻抚而过。
☆、第七章:回忆
汤鹿陷入黑暗时,灵魂像是与身子分离开来,他站在那,看着眼前一幕一幕幻灯片似的记忆飘过。
第一幕,像是一间书房内,墙上挂了一幅又一幅的话,画的都是一个白衣人。对着大门的方向,一个蓝衣男子低着头执着笔,一笔笔地在画布上勾勒着,男子一头青丝铺了一肩,直至腰际,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上的动作,那双手也是好看至极的,骨骼分明,纤长,白皙。男子的对面的桌子上趴着一个少年,少年身材瘦瘦小小的,一身白衣被他穿出弱不禁风的感觉,相貌似女子一样精致,又似男子一样正气凛然,少年的眸子如潭水含星一般清澈见底,不容玷污。
仔细看蓝衣男子所画的便是桌上趴着的少年,画布上的少年栩栩如生,着一身白衣坐在船头,脸上挂着笑容,好不动人。
少年偏着头,小声地道:“齐樊,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啊?”
被唤作齐樊的男子执笔的手一顿,慌乱着收了手,“不行的,不行的,这不和礼法。”说完,便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少年连忙追了上去,任性地说道:“有何不可?我喜欢你中意你就行了啊。”
男子依然反复念着,“不合礼法,不合礼法。”
二人一前一后走远了,汤鹿从一旁走了出来,那少年他好生熟悉,只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那男子他只是觉得给他的感觉太陌生,连模样也看不大清楚。
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换,那孱弱的少年躲在夜空下的小巷子里,扶着墙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嘴里流出。随着,少年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少年扶着墙才把身子撑住没倒下,又过去了许久,少年的视力才慢慢恢复。
“——”有人唤了少年一声,声音很急。
少年赶紧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嘴里念叨着:“不能让齐樊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会担心的。”
检查完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后,少年又恢复一副任性地模样,笑着应声寻去,只见巷子的入口处一个蓝衣男子正在寻他。
男子看见少年后,先是责怪:“怎么乱跑啊,那么黑,要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又是心疼,“衣服都脏了。”
少年听完男子的唠叨,笑了笑,拉起男子的手,道:“下次不会了,我们回去吧,待会你给我画一幅我提着灯笼的画。”男子看着二人相握着的手,犹豫不决,少年又道:“现在街上人少,你就让我拉一小会吧。”
男子摇了摇头,叹气,随后就紧了紧相握的手,拉着少年漫步在银色的夜里。
掌心的温度相互缠绕着,少年开心得眼角都笑弯了。
汤鹿看的有些傻了眼,他能感觉到少年生病了,恐怕是命不久矣。
谁知,在身边的景物一换时,在床上闭着眼躺着的却是那男子,男子好看的头发铺满了枕头,清瘦了不少。
院子里少年拿着一个蒲扇,小心翼翼地扇着火,他的脚边碎了一个药罐,黑色的药汁溅到少年白色的衣襟上,斑斑点点的。少年摇着蒲扇的手指红肿,像是烫伤了。
倒了一小碗药出来,少年小心地端到床边,一勺一勺吹冷了送到男子的嘴里,男子咽下药没一小会又全都吐了出来,少年连忙用自己的衣袖给男子擦嘴,以及药汁流过的脖子。
少年急得要哭了,哽咽道:“我去找汤昃杳拿药,他可以救你的。”少年看见男子的睫毛一颤,男子听见他的话了,少年又接着说:“齐樊,等着我回来。”
拜托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子照顾男子后,少年骑上了马,身影越来越远。
那冷冰冰的女子竟是比现在还冷,汤鹿只觉。
这时,少年跪着。
正座上,生的清清淡淡的男子面带怒色,毅然决然地道:“不行!续命草是用来救你的命的,说什么也不能给了别人。”
少年直直地跪在地上,道:“汤昃杳我这一生没求过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救救齐樊,他……他生病了。”
“救了他拿什么救你?傻孩子,爹爹这是为你好啊。”在听了少年的话后,男子语气软了下来。
“没了他我也活不了,你就说你把不把续命草给我,若是你不给,我今日就死在这大堂之上,也省得你心疼那续命草。”少年站了起来。
“啪”男子将手边的茶杯砸向少年的脚边,少年毫不躲闪,男子怒着道:“胡闹!”又对一灰衣男子说:“王护法,送少宫主回房间,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下山。”
灰衣男子应声答道:“是。”
少年被灰衣男子拉着离开,少年回过头,眼里满是恨意,道:“汤昃杳你不是我爹!我没你这样见死不救的爹!”
少年的喊声逐渐消失,汤鹿真真切切地听到大堂里的男子念道:“爹真的是为你好啊。”说罢,叹气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回到了蓝衣男子的身边,看着男子一口不剩地将药喝完,少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男子白皙的额头,小声道:“这辈子怕是不能和你白首了,下辈子你想画什么我都陪你,可好?”
洁白的衣袖抹过嘴角带走了丝丝血迹。
少年提着笔,颤抖着手在泛黄的纸上写下——回宫,勿挂念。
他其实也想写一些告别的话语,写一些他想和男子在一起的话语,想了想,若是要诀别还是留下的越少越好吧。
少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房间,对着门外冷冰冰的女子说:“走吧。”女子只是点头,并不出声。
待到少年离开这个院子时,男子眼角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滴在青丝上。
少年赶着路到了遥清宫,宫门口,一个人站在那等了他许久。
少年骑在马上,看到那个人时,鼻尖一酸,小声道:“爹爹,是孩儿不——孝。”说完,从马上摔下,白衣飘逸,这一倒下却再也没起来了。
“小鹿!小鹿!”一声声小鹿喊的汤鹿心里一阵阵疼痛,太熟悉的称呼了。
……汤鹿睡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他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他的手,那温度很是舒适,连厌热的尸蜈蚣都不去抗拒。汤鹿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梦的内容是什么他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个男子,他有一头好看的头发和一双好看的手。
见汤鹿的手动了动,权翊便无声无息地放下他的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