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完本——by渐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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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是遥遥的站在客厅中间,喊了一声:“谁?”
门外面的人也跟着大声回了一句:“鱼余哥!是我!”
鱼余后退一步,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段戈会找过来,并且是这么快的找过来。
他想干脆就当没听见不开门算了,可门外的段戈似乎是不进来不罢休,一声接着一声的“鱼余哥”叫的鱼余心慌,总觉得是他在欺负人。
鱼余站在那里踌躇了五分钟,段戈就在门外叫了他五分钟。
终于鱼余还是狠不下心来,磨磨蹭蹭的去开门,门一打开,段戈背着个大包站在那里,似乎是怕他反悔一般,迅速的挤了进来,等看着鱼余把门关上之后,才盯着鱼余看,眼角一抹红,像是极力忍耐哭泣的模样。
段戈见鱼余终于肯正眼看他,扯了扯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鱼余哥,你吃午饭了吗?我还没吃呢,要不要一起吃?”
鱼余想过段戈也许会生气,会质问他,会失望的干脆远离他,却没想到他会立刻带着自己的家当追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没有办法冷着脸将这样的段戈赶出家门,却也不想说出将他留下的话。
段戈并不等待鱼余的回答,自顾自的去了卧室将自己的背包放好,走出来问鱼余:“鱼余哥,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说着段戈打开冰箱门看了看,空空儿也,“在家吃的话,我们需要去一趟超市。”
鱼余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段戈,我想单独住段时间。”
段戈咬了咬下唇,“可这里还有张至白和汤元。”
鱼余摇头坚决反对:“那不一样。”
段戈上前一步,企图靠近鱼余,他走一步,鱼余就后退一步,无法段戈只能不动了,只是眼角的红愈加明显,眼泪已经续满挂在眼角岌岌可危。
“鱼余哥,我们以前一直是一起住,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因为我喜欢你吗?”
鱼余紧抿着唇,冷硬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中午吃啥?”
等晚上张至白和汤元回来,看到房子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人,着实诧异了一下,不是说要一个人搬回来?
张至白瞥了眼段戈极力靠近鱼余的小动作,又看了眼鱼余想躲不知道如何躲的样子,了然,这是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至于汤元压根不在乎他们俩个如何,径自回了卧室。
鱼余跟张至白打了声招呼,笑容有些尴尬:“你回来了啊。”
张至白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说道:“你用我那把钥匙自己去配把新的,换门的时候没有另配,就两把,我这一把,汤元那一把,至于你是要配一把还是配两把都无所谓,之前破门的歹徒还没有抓到,来回注意着点。”
鱼余郑重的点头,这次他敏感的听懂了张至白话里的意思,两把钥匙指的是他和段戈一人一把,但是他就当自己没听懂。
汤元进屋回卧室拿了东西就去洗澡,张至白就坐在客厅等汤元洗完,看似在看电视,实则暗中观察鱼余和段戈。
此时电视里播放着一档爆点多多的脱口秀节目,鱼余整个人已经缩到了沙发扶手边紧紧贴着,段戈就紧紧贴着鱼余,脑袋也歪在了鱼余的肩膀上,时不时因为电视里的一些笑点侧头对着鱼余的耳朵说几句话,一说话鱼余就不自觉的抖一抖,再抖一抖。
张至白可看的清楚呢,这段戈嘴角抿着,明显在压抑笑意,这是故意逗鱼余呢,想来这鱼余平日里总是一脸呆样还故意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到底还是要被段戈压下一头。
生活看似又恢复到了一周前的样子,段戈不再提“喜欢你”之类的话,行动上却比曾经主动很多,动手动脚是常有的事情,偏偏他又吃准了鱼余不知道如何拒绝的心理,只会更放肆,丝毫不懂得收敛,就连张至白和汤元在家的时候,段戈也一如既往,鱼余开始还别扭,到回来就麻木了。
最后一天的讲座,段戈依旧到场。
也许是因为昨天段戈帮助过安教授,所以这最后一次讲座,安教授不止一次叫段戈起来回答问题,甚至是跟他探讨一些学术上十分深入且专业的话题。他以为段戈会跟他侃侃而谈,然而并没有,无论他叫起来段戈几次,段戈都只是不卑不吭的说一些中规中矩的论点,没有差错,却也并不出彩。
安教授所期望的和这个在他心里十分特别的学生来一番唇枪舌战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楚天钦从不是张扬显摆的人,他聪明,也懂得藏拙。
在临近讲座结束时,段戈看了看手机,这个时间,他送的东西应该到了。
而此时在家的鱼余,在听到门铃声后,相比昨晚时要镇定许多,他小心翼翼的凑近猫眼看了眼,外面一个带着“某某快递”帽子的小哥正一脸不耐烦的打算再按一次门铃,鱼余稍稍放下心来,直接打开了门。
快递小哥见到鱼余,二话不说直接把快递单塞进鱼余手里,“签字!”
鱼余接过快递小哥又递过来的笔,都没问是不是寄错的东西直接就签收了,他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这是段戈寄来的。
甚至在快递小哥离开后,鱼余捧着表面冰凉的盒子猜想,这次段戈寄过来的是什么?这么冰冷的触感,是冰淇淋吗?
怀着莫名的期待心情,鱼余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有一层包装精美的塑料盒,并不是透明的,表面凝结着水汽,还绑了缎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鱼余已经十分确定这就是冰淇淋之类的东西了,翘着嘴角解开蝴蝶结,打开了盖子。
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瞬间的惊吓导致鱼余屏住了呼吸都不自知,他僵硬在原地,直到长久的停止呼吸而感到窒息才猛地呼出一口气,扔下了手里的盖子不断后退再后退,直到撞到沙发一角才瘫软的坐在了沙发上。
那盒子里一堆冰包中间摆着的,是一颗心脏,冷冰冰的心脏。
那是谁的心脏?
鱼余一瞬将就想起了曾经看到的,躺在冷冰冰的抽屉里楚天钦空洞洞的胸口,是段戈偷了楚天钦的心脏!
这么想着,鱼余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段戈从不认识楚天钦,又何必去偷一个死人的心脏?
想到以往段戈寄来的东西,糖果、书、衬衫,都是些美好的、可以当做礼物的东西,所以这颗心脏会不会不是段戈寄来的?
半响,鱼余才脚步虚浮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那个被他丢开的盖子,盖子里面贴着个红色的字条,上面是一行打印字体。
“请收下,我的心脏。——楚天钦”
鱼余捏紧这张纸,恐惧到极点,他反而愤怒起来。
又是如此,又一个冒充楚天钦的人。
他僵硬着脸,走到安安稳稳被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旁,仔细的看着这颗冰冻的心脏,然后伸手点了点,彻骨的冷。
这真的会是楚天钦的心脏吗?
等段戈回到家里,就看到鱼余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看着一个方向,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头也不转的说了一句:“去看看桌子上的东西。”
段戈带起无懈可击的面具,走到桌边拿起那颗心脏看了看,又看了看那张纸条,皱眉说道:“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鱼余终于转过脸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段戈的脸,企图从上面看出哪怕一丝的伪装来,可是没有,段戈还是那个乖巧的模样,只是神情中多了丝担忧。
鱼余一句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觉得,这只是恶作剧吗?”
段戈握着心脏抬头面对鱼余,纳闷的说道:“这是颗猪心呀。”
“猪心?”
鱼余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段戈身边,眼睛落到那颗心上使劲的看着,几乎要在上面看出个洞来。
“你怎么知道这是猪心?”
段戈撅了下嘴,“平时买猪心炒着吃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呀,你看这颗猪心,这么大,估计还是头很肥的猪,人心怎么会这么大?”
听到段戈一说,鱼余才缓慢的察觉到,这颗心脏,的确是太大了点。
如果这不是人心的话,鱼余又抬头去看段戈的脸,段戈被鱼余看的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鱼余哥,我脸上有什么吗?”
鱼余抿了抿嘴角,将一连串的质问吞回了肚子里。
如果这不是人心,那么他到底是不是段戈寄过来的?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冒充楚天钦?
段戈丝毫不知道鱼余内心的想法,只是颠了颠手里的猪心,问道:“鱼余哥,我们中午就吃炒猪心吧?”
鱼余神情怪异的看了眼段戈,他之前可是把这当人心的,吃了它?还是算了。
“放冰箱里,等张至白回来,给他看看。”
段戈长睫毛垂了下来,担心的看着鱼余:“鱼余哥,你不要害怕,我在呢。”
鱼余低下了头,躲开段戈的目光,只是敷衍了一声:“嗯。”
第66章 冒牌货66
直到晚上张至白和汤元回来, 那颗心脏也好好的在冰箱里面待着, 并没有被做成一盘菜,所以张至白才有机会拿着那颗心脏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然会十分嫌弃的将他扔回了盒子里, 说道:“炒了吃吧,还挺新鲜的。”
鱼余:“……”
所以那颗猪心活过了午饭, 到底没有活过晚饭,还是被段戈切成了薄片,香喷喷的炒了一大盘出来,但是鱼余一口都没有动过,他就算心大,也实在咽不下这颗曾被他误以为是人心的猪心。
吃饭的时候, 张至白捏着那张俗气的红色纸条看了半响,才放下纸条有些沉重的看向鱼余,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鱼余咬了咬嘴唇, 直接说道:“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
张至白这才说了起来, 只是说之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段戈。
“我一直以为之前的几个快递只是有个傻蛋总写错地址,一周前的破门事件也以为是针对我或者汤元,但是在看了这张字条后,我改变了想法,鱼余, 你现在处境很危险。”
鱼余拿筷子的手一颤,夹起的菜掉了下去,他没有抬头, 只是固执的再次去夹掉落的一颗青菜,用看似无所谓的语气问道:“什么处境?”
张至白道:“我怀疑杀死陌大的第二个死者向嘉的凶手与破门袭击者是同一个人,鱼余,我看了三年前楚天钦一案的资料,知道了你的遭遇,如果凶手是楚天钦的狂热崇拜者,那么很有可能,他会想要完成楚天钦没有完成的最后一个凶杀案,目标就是你,有人要杀你”
鱼余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颗可怜的、快要被戳的稀巴烂的青菜,明明很容易却怎样都夹不起来,那样子甚至有点神经质。
突然旁边伸出了另一双筷子,轻松的夹起了那颗青菜放进了鱼余的碗里,鱼余抬头看向筷子的主人,段戈正满脸担忧的看着鱼余。
目光瞟到那盘猪心,鱼余又迅速低下了头,呐呐的说道:“谢谢。”
汤元全程默然,只是安静吃饭。张至白看着鱼余的样子,不悦的皱紧眉头,声音变得更加严肃:“鱼余,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现在很危险,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鱼余把那颗被戳烂的青菜放进嘴里,本来清脆爽口的蔬菜此刻却变得软烂乏味,他慢吞吞的嚼着,嚼了许久才咽了下去,这才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楚天钦不会杀我。”
张至白诧异:“什么?”
鱼余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张至白,眼睛里有抹光,亮的惊人,他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楚天钦不会杀我!”
张至白眯起了眼睛,汤元停止了吃饭也抬起头看了过来,而段戈却仍旧一筷子一筷子的给鱼余的碗里夹菜。
自从张至白和汤元听了胡一行拿来的录音后,就一直暗中查着三年前的一切,奈何进度缓慢,一切的线索模糊而又间断,虽然一早就知道鱼余是那个案件的受害人,但是张至白没有想到的是,鱼余居然会为楚天钦说话,为一个杀人犯,一个曾经绑架过他的人说话,甚至言语里一丝怨恨都没有。
急切的渴望破解楚天钦悬案的张至白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前倾,双手越过桌面紧握在了鱼余的手腕,目光犀利的质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鱼余被握住了右手,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段戈立刻将手放在了张至白的手腕,维护的姿态明显。
张至白一愣,松开了手,“抱歉,我有些反应过度,吃完饭,我希望我们能谈谈。”
鱼余呆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右手,半响才抓起筷子,如果是平时,掉了的筷子他绝对不会再用,但是此时他就像灵魂出窍一般,僵硬的继续吃饭。
饭后四人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中,张至白摆出了工作时的模样,冷声说道:“在谈之前,我希望段戈可以回避,毕竟他与这个案子毫无关系。”
鱼余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段戈,段戈也正看着他。
段戈还是那个模样,任凭鱼余怎么看,脸上都没有一丝慌乱或是别的情绪,想到那些匿名的快递以及今天的心脏,鱼余看着段戈轻声说道:“不,让他听。”
张至白却并不同意,他不想随着鱼余任性,鱼余却不管,只说道:“如果他不能听,我就不跟你谈。”
张至白额角一条青筋暴起,汤元坐在张至白身边将档案放在了张至白腿上,召唤回他的理智。
最终张至白咬牙答应了,“好。”
一切商量妥当,张至白先问了鱼余一个问题:“你和楚天钦是什么关系?”
鱼余偏向圆润的娃娃脸面无表情,长睫毛垂下,目光空洞的看着一个方向,良久都不动弹一下,张至白猜他在思考,并未追问。
许久,鱼余才说:“没有关系。”
鱼余和楚天钦在错误的时间相遇,用错误的方式相处,走在没有未来的轨道,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朦胧的、虚幻的,渴望生根发芽的种子在土壤里就被活生生的枯死,何来什么关系?
张至白并不质疑鱼余的回答,只是与汤元对视一眼,说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打算重新破案,三年前楚天钦一案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称为悬案,至少在已知的证据里,已经可以证明警员成宸并非死于楚天钦之手,而真正的凶手正逍遥法外。”
鱼余睫毛颤了下,疑惑的问道:“警员,成宸?”
张至白点头:“没错,同时是我的搭档,成宸。他是第一个发现楚天钦一案另有隐情的人,只是……当初我们没人相信他,也……没人支持他。”
鱼余侧目看向张至白,用一种近乎是嘲讽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们为何断定是楚天钦杀了成宸?却不曾将这种判断公之于众?而是隐藏起来?”
汤元翻开档案,翻到受害人已亡成宸那一页递给鱼余,说道:“成宸哥是私自行动,一直坚信楚天钦一案有着天大的隐情,甚至私自去接触杀人犯楚天钦,但却在见了楚天钦之后死在了路中央,所以,公布他的死亡并不光彩,我们不希望成宸哥死后还要成为某些无知者茶余饭后的笑谈,这是我们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鱼余接过档案,段戈就坐在鱼余身边,虽然一直不说话,可时刻都在认真的听着,此时也看向了档案,琥珀色的眼瞳逐渐加深,变成了浅褐色。
档案上贴着成宸的照片,眼神清澈,笑容阳光的男人,如果活着,大概是个充满正能量,总是能够给身边人带来温暖的人。
放下手里的档案,鱼余看向了张至白隐含期待的眼神,缓缓的说道:“楚天钦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有个傻子妄图帮助他。”
“然后?”张至白追问。
鱼余转头看向了段戈,明明是回答张至白的话,他却专注的看着段戈的眼睛,说道:“有一天,他把我绑起来关在屋子里独自出去了,他很快就回来了,即使表情仍旧清冷,可我觉得那一天他是高兴的,他说他拒绝了那个傻子,他说,虽然傻,但是个好人。”
段戈专注的听着鱼余说话,只是一直被鱼余看着感到疑惑,他歪了歪头,干脆整个人贴到了鱼余身旁,脑袋也搭在了鱼余的肩膀,轻声问道:“鱼余哥一直看我做什么?”
段戈窝在了鱼余的肩窝,鱼余看不到段戈的眼睛,便不再看,也不推开他,就那么僵硬的坐着。
对于鱼余脸上复杂的表情张至白甚至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难过还是不在乎,但他的一番话更是证明了成宸死亡另有凶手,张至白看着汤元将几个重点记了下来,换了个方向问鱼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