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私房菜完本——by忘川魂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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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余扯了扯蒋秦的衣袖,凑近耳语道,“这眼神有些古怪啊?还一点都不惧你了……”
蒋秦站在大殿中央,粗略扫了几眼殿上聚集在一起的人,“吕五、泰山还有阎包子你们几个不在自己殿内处理事务,跑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就允你在人间风流快活,还不许我们聊聊天啊!”楚历冲着蒋秦挤眉弄眼的,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蒋秦怪不自在的,宋余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挪了两步藏在了蒋秦身后,脸都臊红了,心里纳闷这几个又没去人间,但话里话外好像都知道他和蒋秦之间的那些破事儿了。
不得不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听风流快活一词儿,蒋秦和宋余都会错意了,而站在高处的沈青和崔钰一等知道点内情的,可没错过蒋秦那一瞬间的心虚和宋余的躲闪。至于只关心赌注的几殿阎罗和鬼差只把蒋秦的反应当作心虚了,暗自庆幸自己应该没下错注。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蒋秦的严肃认真脸有些装不下去了,拾级而上,和宋余一起走到了案牍前,垂眸往案几上虚扫而过,随口问道,“刚是在审刑吧,结果如何?”这本是做样子转移视线而已,自然也没仔细看那所谓的殿审记录。
“在审云娘的案子,暂时还没定刑,只等你回来再审。”楚历抽起那份记录,拿在手上晃了晃。
云娘?联系到这两日s市发生的吃人事件,略一想,就猜了个五六分,“原来是她,目的动机什么的都审清楚了就定刑啊,等我做什么?她犯的事儿不外乎伤人肢体,杀生,本应由你第二殿处理,难不成她还做了其它恶事?”
“呵呵,大哥还认识这东西不?”楚历把那黑色玉佩丢在案几上,那篆刻的“宋”字恰好朝上,映入蒋秦眼帘,蒋秦眼神一怔,这东西怎么会在这?楚历见到蒋秦怔愣的神情,心下暗笑,还不忘补刀,“这可是云娘的夫君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宋余视线一直落在玉佩上,眼里满是疑虑,不能确定这已经黑透了东西是不是曾经那块玉佩,现在一听什么定情信物的,当即从蒋秦背后蹿了出来,拿起来那块玉佩放在眼前细瞧,随即,眼睛一眯,没好气的看着蒋秦,“这是我送你的那块玉佩吧?我说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原来是送给别的女子,蒋秦……有你的啊!”
蒋秦百口莫辩,潜意识的便拉住了宋余的手,就怕人再跑了,“你别听他们瞎说,这玉佩我以前戴过,但是丢了,怕你生气就没告诉你。”蒋秦干巴巴的解释着,不难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紧张。宋余看着蒋秦,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蒋秦的话。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这剧情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啊!视线在蒋秦和宋余之间是来来回回的扫过,在看到他们手都牵上了还跟习惯了一样毫无察觉时,不由得掩面,一殿阎罗老大哥和三殿阎罗事儿妈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牵手成功了,这这这……还是赌错了!
“咳咳咳……”破坏气氛的咳嗽声接连响起,宋余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横了蒋秦一眼,蒋秦镇定的抚了抚衣袍,冷声道,“说正事。”
“你还是自己看吧,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楚历将那审刑记录丢给了蒋秦,就脱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再次看了眼凑在一起看记录册的蒋秦和宋余,沉痛的摇了摇头,以手扶额做深思状。
这下,殿里没人说话了,只是背着蒋秦眼神乱飘,白旭尧反手戳了下崔钰,“你早知道了?”
崔钰抿唇微笑,“察觉了几丝异样而已。”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如既往的掩住了崔钰眼里闪过的精光,垂眸时,忽然想起多年前,宋余重伤沉睡时,蒋秦轻触宋余唇角的画面,那声叹息至今似乎还萦绕在耳侧。
蒋秦看过记录册后,并未多说,只吩咐鬼差把云娘带过来。
身影未至,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率先响起,诸位看热闹的陪审团再次压着内心的好奇和八卦,恢复严肃脸在两边站好,楚历也把座位让给了蒋秦,自己和宋余坐在了一旁。
再次来到殿内的云娘比之前狼狈了许多,被锁链捆着,走在外面只能任由其他鬼欺凌,对这种事,鬼差一向是不管的,尤其像云娘这种作恶多端,给他们增加工作负担的恶鬼,鬼差挺乐意见到初来乍到的恶鬼受点欺负,磨磨锐气。云娘自束手就擒来到地府后,对于所遭受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可见到高堂之上威风凛凛的一殿阎罗蒋秦时,如今已成阶下囚的云娘却做不到视若无睹,心里那种熟悉的自卑和涩意再次席卷而来,她努力的挺起脊背,昂头看着蒋秦,好似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卑微了。
蒋秦看着云娘那张脸,愣是在记忆中寻找了许久,才与一千多年前宋家村里那些早已模糊的人对上。一旁的宋余见蒋秦一见那云娘就和她对上眼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顾什么规矩颜面了,越过蒋秦问道,“那玉佩真是蒋秦赠与你的?”
“是啊,”云娘痴痴的看1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着前方的蒋秦,眼神放空一般,又忆起了往事,“蒋公子喝了红豆汤,便是应了这亲事,离开前还留下了这信物……”
那是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受了齐泰的撺掇,刘绍远以她爹娘的性命威胁她,要纳她做妾,只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若是不应,那结果可想而知。云娘真的已经绝望了,守着一个空的小店,无法采办,店里也没有生意,村里也没有人愿意帮她,她连告官的钱都凑不出来。
云娘坐在空无一人的药膳馆里,看着那一张张桌子和长凳,好像开店时的热闹就发生在昨天,那时,她的爹娘还会心疼她的处境,想着法儿的帮衬她,可如今……这一想,云娘的鼻头便是一阵酸楚,峨眉轻蹙,不经意间已泪水盈眶,美丽依旧,却早已没了当初的神采。云娘斟了一杯茶,触到了唇边才发现水是冷的,她打了个冷颤,好似这水已经冷进了她心里,云娘突然怀念起蒋公子倒的那杯热茶来,若是蒋公子在这,她就能……
她能怎么样呢?
云娘泄气的收起桌上的茶壶和杯子,却突闻从门外传来的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云娘的心突然快速跳动起来,她知道这脚步声是属于何人的。云娘怔怔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转头向门口看去,正迎上蒋公子看进来的目光,那一瞬间,云娘眼里迸发的神采好似夜里陡然绽放的烟花,能冲破一切黑暗。
蒋公子往店里看了看,问道,“还做生意吗?”
“当然,蒋公子好久没来了,快进来。”云娘起身抹了抹桌子,将蒋公子迎了进来,她暗自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勉强保持住语气的平稳,“今天要吃点什么……对了,这几日我有点事,有些食材没来得及买,怕是要委屈蒋公子吃点粗简的。”
“无碍,你看着来吧。”蒋秦隔着衣袖把玩着里面的玉佩,并不在意。
“嗯,多谢蒋公子体谅了。”云娘转身欲往厨房走,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染了一层红霞,她轻咬下唇,犹豫了片刻回身望着蒋公子,见蒋公子疑惑的看了过来,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期期艾艾,“不知、蒋公子可知我们村里的一碗汤,是由红豆所做而成,寓意……”
“嗯嗯,就做这个吧。”蒋秦随意应到,这两日感应到宋余会有一劫,心里便有些不平静,所以他也没心思再和云娘聊上几句。
“蒋公子真愿意喝云娘所做的红豆汤?”云娘眼角眉梢都含了羞意。
只是蒋秦可注意不到这些,因为云娘厨艺不错,所以他每次来宋家村里都会到这待上半晌,至于云娘做什么吃食却是不怎么在意的,他又不挑食,所以蒋公子只是随手挥了一下,“去罢,我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那一碗红豆汤啊,软软糯糯,甜香扑鼻,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欢喜,双手捧着端出来时,云娘走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放在蒋公子面前时,她的手都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蒋公子低头嗅了嗅,不怎么喜欢这太过甜腻的味道,不过见云娘那紧张的模样,还是拿着汤匙搅动了几下,放入嘴中,红豆已经煮得软烂,入口即化,沙沙的口感包裹着味蕾,滑入喉中时又意外的香滑,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甜腻,倒是有一股涩涩的回甜。蒋公子嘴唇抿着,带有一丝极淡的笑意,“好吃,我很喜欢。”
云娘莞尔,眼角已经发红,好似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蒋公子不曾嫌弃她是寡妇以及那些污名,她心里那块大石终于落地,此刻低眉垂眸,攥着自己的衣裙,羞得不敢再多看蒋公子一眼,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你喜欢就好,我很开心你能接受……我、我再去给你舀一碗粥来。”说罢就小跑着去了厨房。
一碗红豆汤将将喝完,蒋公子眼睛突然一亮,宋余醒过来了!
来不及也没心思和云娘打招呼了,蒋公子离去时,衣袖在桌上掠过,匆匆留下一些银钱,便消失了,一块莹白剔透的玉佩和几两纹银静静的放置在桌上。
第49章
那玉佩环绕祥云,中嵌瑞兽,小小的“宋”字隐入其中,没有一点突兀,触之生温,剔透无暇,透过晨光,玉佩里似乎还氤氲着雾气,缓缓流动。云娘的指尖来回的在玉佩上滑过,眼里漾起的笑意,恍如暖风吹过湖面,层层堆叠,当真是秋水含情。轻拍了几下发烫的脸颊,云娘暗恼,怎么又看着这玉佩失神了!轻叹了一口气,云娘重新拿起一旁的红色绸布,专心致志的绣着自己的嫁衣,每一针每一线都在脑海中勾勒了无数次,只想着能得了蒋公子的喜欢。
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云娘低呼一声,手从绸布中拿出,血珠已经冒了出来,放入嘴中吮了血,再看那红色的绸布上也沾了少许血渍,好在这血痕一干就看不出来了,正准备继续,却闻药膳馆里传来杂音和喧闹声,细细一听,竟是那齐泰,云娘身子一僵,强装镇定的起身,欲前往查看,齐泰却已经带人闯了进来,她本是坐在窗前的小榻,木窗又正对前院的药膳馆后门,是以,齐泰刚从那后门出来,闯入内院时,便透过支开的窗户,瞧见了云娘的身影,已经她手上的一大片红色。
这小娘们儿竟在绣嫁衣,是愿意做妾了?
齐泰带人绕过小院中央那颗老树,嗤笑的看着云娘,“既为妾,还敢肖想那大红嫁衣?”
云娘将那做了一半的嫁衣拢到身后,冷着脸对上齐泰,“与你何干?”
“三天时间已到,我就是来给你个口信儿,二爷已经把你爹娘请入宅子中做客了,但多日不见女儿,想念得紧,二爷便让我来请你到府中一叙,不知小娘子是愿还是不愿呀?”
“你们……”云娘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嫁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知蒋公子的归期,又如何敢惹怒了齐泰和刘绍远呢?云娘垂下眸子,“你且告诉二爷,待我做好嫁衣,自会前去,望他……照顾好我爹娘,否则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呵!谅你也不敢耍花样,走!”齐泰招呼着同行的人,匆匆离去,就怕那煞神再次出现,他今天带了不少人来,心里却还是虚得紧。
又是两日一晃而过,嫁衣已经做好大半,只待最后压边的金线,但蒋公子还未归来,云娘看着那如火的嫁衣很是矛盾,索性放在一边,决定今晚早点就寝。窗外刮的风呼呼作响,云娘理了理耳边被吹乱的发,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看,无边的黑夜下,小院里落了一地的树叶,乌云黑压压的,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是要下雨了吧……”取下支着窗户的木棍,将窗户关上,云娘梳洗一番,吹熄了烛火,便躺在床上,这两日皆是整晚噩梦,很是疲惫,因此,没过多久,云娘就沉睡了过去。
轰隆的雷声接连响起,时而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夜空,将这屋子里也照得甚是清晰,许是感到些闷热,云娘亵衣无意识间扯下,水红色的肚兜露出一角,圆润的肩头也暴露在空气中,黑发缠绕在白皙修长的颈间,红色与黑色的冲突只显得云娘的肌肤白到透明,在电闪雷鸣下,美得惊心动魄。那潜入房间的黑影看到这一幕时,血液都沸腾了,齐齐往身下涌,不过片刻已经是胀得发疼,哪里还忍得住,借着酒意,直接就扑了过去。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云娘猛地惊醒,闪电的光刚好照进屋内,男人狰狞的眉眼,淫.邪的目光通通映入眼帘,被压在身上,几乎没有阻隔,男人炙热的体温烫得她想要立刻死去。
这一定是噩梦。
雷声一夜未断,哗啦啦的大雨似乎想要冲刷掉某种痕迹,女人的尖叫哭喊,男人的闷哼低斥,通通被掩去。
充斥着罪恶的欲.望总在这黑暗的夜里发生。
男人耕耘半晚,酒意挥发,睡得很熟,女人睁着空洞的双眼,却是一夜未眠,身上无一处不疼,但是心里的恨却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疼痛,只觉得屈辱和绝望。
她脏了,她更加配不上蒋公子了。
云娘伸手在枕边摸索,接触到那玉佩时,酸涩的眼睛再次被泪水盈满。撇开酣睡的刘绍远,云娘随意披了一件外衫,虽两脚发软,却是挣扎着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衣衫凌乱,满身的紫红色吻痕,还有掐痕和牙印,腿间甚至还有尚未干涩的白浊混合着血液缓缓留下……
——真脏啊。
她原嫁的夫君刘少卿从小病弱,她嫁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冲喜,一年的时间,刘少卿那破败身子吃药都来不及,怎么顾得上行那夫妻之事,所以刘绍远才将主意打到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嫂子身上,她不堪忍受,故意惹怒婆婆,才能如愿被休,回到宋家村来。也因此,她才有勇气希求蒋公子要了她,但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视线突然就凝在铜镜前的发簪上,云娘拿起发簪,紧紧握在手心。
当发簪尖端全部没入刘绍远脆弱的脖颈,刘绍远终于睁开了眼睛,惊讶,愤怒,凶恶,就是没有一点悔意,怎么会后悔呢?他不过是睡了即将入门的小妾而已。云娘嘴角勾了勾,在刘绍远挣扎着来掐她脖子时,云娘用尽全力抽出发簪,在鲜血迸溅而出时,又插了进去。刘绍远捂着自己的脖子,脚无力的在床上蹬了几下,云娘甚至听见了他喉间传来的“咕噜咕噜”呛血的声音,真好听啊!染了血色的发簪,被云娘机械的拔出,再狠狠插.进去,刘绍远是什么时候没了呼吸都没注意到,只是手上再没有力气时,才无力的顺着床沿瘫坐在地。
血痕逐渐蔓延,浸湿了床单,又顺着床边落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不一会儿,床下已经积了一小滩的血。浓郁的血腥气终于将糜烂腥臭的气味压了过去,云娘手指沾了些血色,在地上无意识的画圈,渐渐的全写成了蒋公子的名字。
像是忘了床上还有个死人,云娘洗了一个澡,将身体搓得差点掉了一层皮,这才换上衣服,坐在窗边,一如既往的绣着嫁衣,但眼里再无喜意。除了绣嫁衣这件事,忘乎所以,手被扎了也毫无所觉,使得嫁衣上多了血色无数,整个人无波无澜如行尸走肉。
不过一日,并没有人到云娘这儿来找刘绍远,毕竟于一个经常留宿青楼妓馆的男人而言,时常不见人影也是正常。而云娘的嫁衣终于绣好了,金色的丝线勾勒在大红的嫁衣上,很是精致,云娘面无表情的将嫁衣换上,又不紧不慢的描眉抹胭脂,只是淡淡一层妆,却也是美艳不可方物。
宋家村依山傍水,流淌而过的水恰好将整个村子环绕了大半,而云娘的药膳馆并未建在村子中心,而是在外围一带,恰好离那河水不远,又远离其他几户人家,所以即使云娘穿着一席大红嫁衣走到河边时,并未有人发现。
云娘手心握着那块玉佩,一步一步走入水中,曳地的裙摆铺在水面上,渐渐的连那妖艳的红也被水吞没。
大雨冲刷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干净,残阳还挂在天边,周围的晚霞恍如覆盖了轻纱,流泻而下,在橘红的余辉照映中,澄澈的河水,波光鳞鳞,暖意无限。
蒋公子,来生再见。
第50章
随着云娘的娓娓道来,蒋秦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中了无数箭,而每当从云娘口中吐出“鱼蛋”一词时,宋余看过来的目光让蒋秦更是坐立难安,他就想不通了,他到底错哪儿了?宋余知道自己陪他去尘世中历练,不是应该别别扭扭的拉着他的手说点推心置腹的感激之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