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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忠犬系统完本——by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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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不知道方寒的想法,只觉得从奢入俭难,为了让方寒之后能在这里好好躲避着直到恢复了点战斗力,他不得不将对方安置在这山林之中,像是为了安抚对方心中的不满,这日沈白给他喂药的时候,看着对方身下的泥巴石头垒成的床,开口道:“这些日子恐怕要委屈教主了。”
方寒就着沈白的动作喝了几口,然后拉住了沈白的手,沈白意会的伸出左手,看着方寒在自己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这是近日来两人交流的唯一手段,所幸的是沈白跟了方寒许久,很多事情不用写出来就可以领会得到。
这次也一样,方寒刚写了个“不”,沈白便屈起五指握住了他的那只手。
沈白知道方寒要说什么,他本可以耐心看着他写完,但是沈白没有,甚至于,沈白完全可以预料到,如果自己在这里陪着方寒把病养的七七八八,等到对方能开口的时候他说的第一段话会是什么——无非是吞吞吐吐的歉意和被感动到极致的表白。
想到系统颁布的最后一个任务,沈白的心里燃烧起的是愤怒,愤怒的不是他会怎样,而是系统的每个任务都给人一种爱对方爱到极致的感觉,以至于之前的世界里沈白的排斥让他的表演流于形式,而终于到了可以糊弄别人的时候,他又觉得方寒的感情也只是套路的成果。
这才是在玩弄别人感情吧,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渣男吧。
不知道是自己心中那层防御别人喜欢的机制在方寒的眼神中启动,还是其他,沈白看着躺在床上的方寒,突然有了一种很同情对方的感觉。
同情于方寒最后终于将真心放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还是托付错了人。沈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可怜,但是此时的方寒比自己更加可怜,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喜欢他,就连自己也只是被驱动的假象,不过接下来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又会完全摧毁他从这个假想中得到的所有幸福。
活该。
沈白告诉自己,他和方寒都是两个自作自受的人,不应该得到任何一点同情,不过想了想,他还是选择开了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白感受到方寒的手指也回握住了自己,他牵起了嘴角,努力放松心情,第一次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方寒,我需要你认真地听完我下面要讲的话。”
“这些食物药材不是留给我们两个的,是留给你的,我不会陪着你在这里的,这是个死局,而我不可能带着你躲一辈子,这不现实。”
“我会走,在你能行动之前走掉,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丢下你,我会如我之前所说的,这一生都用来守护你。”
看着面前发出一串破碎气声的方寒,沈白俯下身轻轻用手抵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讲话。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这么多话对吗?所以一定要认真听。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该不该告诉方寒他并不喜欢他,这是个让沈白疑惑的问题,一面是残忍的现实,告诉方寒这个世界确实如他曾经想象的那样,没有人会真正爱他,一面又是甜蜜带毒的谎言,可以给予他这一瞬间巨大的幸福,然后让他怀抱着永远地遗憾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白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这是他最后一次和方寒在一起,他觉得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真实的他和方寒见面的机会。
“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假如未来有一天,你认为我今天说的只是个谎言,那么那个才是你看到的最大的骗局。”
方寒如何想沈白已经不知道了,在对方的药里加入了一些助眠草,沈白在方寒睡着的时候偷走了能代表对方身份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的兑换了痛感剥离。
不过——
喂喂喂,不是不痛就可以下得了手去自残的呀,虽然感觉不到但是想想都觉得痛,那可是眼睛好嘛?!
最后在系统的帮助下,沈白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在沈白满身是血如同困兽一般在悬崖上被包围的时候,感受着刀剑插入身体但是没有痛觉的奇异感受,心中的感情好像也随着痛感一起消失了。
连自己都感动不了,希望也不要感动到别人吧。
耳边叮叮当当的刀剑声不绝,想到了那个同样看不见的男子,觉得这是他这些时光里,最贴近一个人世界的时候。
以后再也不要随意地欺骗别人,因为谎言在发挥到极致后的后果可能会超出预计。
以后也不要随意地向这些世界里的人许下承诺,因为大部分他都兑现不了。
沈白很庆幸自己终于如愿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不知道小和尚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带给那个看不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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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沿上三个木人,门前一个竹叶香包,金秋让桂花香气弥漫在院落里,屋子后面的几棵梧桐让金色的枯叶铺满一地,如若飘进了旁边的溪流,便轻悠悠地随着流水淌入下游的人家。
觉拙看到这里的第一眼,便是在感慨,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
或许应该感谢沈白当时的委托,曾经跟着众人旁观过武林的一滩浑水,他也开始渐渐明白主持不让弟子们踏入武林争端的原因,在寻找这间屋子的路上,他听过许多也见过许多,最后发现,一代一代人去了又来,还不如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好自己的人生。
觉拙踏着枯叶走入了这个木篱笆围起的院子,敲响了木门,只是里面好像并没有人,大约是出去了,觉拙并不着急,他想象过与这屋主人的相见很多遍,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他都不是那么急切的想要亲身体会。
问着传来的竹叶香,觉拙坐下,掏出衣服兜里的果子慢慢吃了起来,在咀嚼中,又回忆起来了和那人最后相处的时光。
临近傍晚,一个提着猎物的男人回来了,还没走到院子里,脸上便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只是在觉拙迷迷糊糊醒来站起身后,男人又回归到了正常的样子,右手有意无意地划过身侧猎刀的位置。
“不知何人造访。”男人不动声色,将猎物放到院子的角落,然后转身问道。
觉拙看着他的脸,那张仿佛被雕刻出来的坚毅脸庞,脸上的细节一一与当初描述的吻合,极具有侵略气息的五官配上无神的眼睛,觉拙打量了好久,在看到对方放在猎刀上的手时才恍然惊醒。
“小僧觉拙,曾听一位友人提过这景致,当时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若是打扰到施主清净还请见谅。”
“不知那友人是……”握着猎刀的手微微松开,男人的脸部带着些许的期待。
“叫做沈白,若是小僧没有猜错,施主便是十八吧。”
随着觉拙的话,十八已经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他躲开了寒衣教的追踪,却也得不到任何关于沈白的消息,这是这么些日子来,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沈白的名字。
十八的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在原地手足无措了一阵,最后在觉拙的提醒下带着对方进了木屋之中。
即使看不见,十八也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东西摆置的地方给对方倒了杯水,觉拙口干了许久,也没有推拒,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喝了下去,等到一杯水见底,他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
干笑了两声,将杯子放下,果然就听到对方迫不及待的问着有没有沈白的消息,他还在寒衣教吗。
听着十八的发问,觉拙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怕是施主不知道,两年前寒衣教便没有了,教主方寒也在寒衣教总部被攻破后的那年春天死于断崖之下。”
十八全身感到一阵僵硬,手臂双腿都好似找不到力气,他动动嘴角想要继续问下去,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好在觉拙没打算问一句答一句,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对方。
还有一些自己也并不知道的事请。
看着十八对沈白消息的急迫,觉拙给自己倒了杯水。
“哈哈哈,有些渴,等我喝完再和你慢慢说来。”
一边喝,觉拙一边回忆当初沈白的交代。
“若是他的生活已经不需要我了,那便直接告诉他不必等了,若是他一直在等也准备永远等下去,那么便告诉他,我正在找他的路上。”
“出家人不打诳语……”泪奔的小和尚抱住沈白的衣服,泪汪汪地不让他走。
沈白干脆将他脑袋抱进怀中,然后用好笑的语气告诉他:“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真有个人将一辈子耗在了等待上,那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两年前的觉拙觉得和沈白的分离是难受的,至于这个委托只是简单的传话,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分别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哭小和尚也不在了,面对眼前这个不动声色但是双手紧攥成拳的男人,觉拙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杯水喝完,觉拙把水杯放到桌上,然后开口。
“那年寒衣教总部被围剿,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念在之前的几面之缘,我将他带了出去安置在了药谷的后山上,等他伤好了,寒衣教也已经全部消失了。”
“我让他留下那里,但是他没有听,和我讲了这间房子,和名叫十八的房子主人,跟我说,他必须得离开,得去兑现一个诺言。”
十八一边听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不渴,只是在碗被举起的时候那抹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脸,留下一片让他泄露情感的空间。
“然后呢?”
“然后他走了,我想现在他应该还在来找这里的路上。”
“是吗?”十八很久没有笑过了,他现在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眼睛里的湿润让人不会去想这是不是礼节性的假笑。
觉拙的手握紧了自己的衣袖,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只不过我看他要找到这里还真要一段时间呢,我记得当初养伤的时候,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要去从前没去过的地方看看,而且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蓑衣刀客’,只怕就是他,他这一路还要有些功夫。”
“不过你放心,他没有忘记这里。”
十八的笑容还在脸上,并且越放越大:“没事,下次你若能遇见他请务必告诉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的。”
觉拙点着头,后来突然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慢慢开口道:“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这篇文章是HE,你们信吗?
我感觉不是大家在等我更新文章,是我在等你们更新评论233
这个世界没有番外的,明天不能更新了
第79章 4.1 最后一站
这一年的一月十三号, 敦克村迎来了他们那里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一下便是三天,连接小村和城镇的道路被完完全全的覆盖, 大雪像是闷住了整个世界, 且意图将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生命压的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渐渐地,嘈杂声响起, 道路上的三个人表情各异地走着,他们前面站着一个东方面孔的小孩,小孩的脸蛋被冻得通红,但更红的却是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不过即使如此,也依旧可以让人一眼看出他的可爱, 就像是商店里的漂亮的东方娃娃,同时也含着西方审美偏爱的特征。
走在身边的几个人偶尔推一把脚趾被冻僵的小男孩,接着咒骂几句, 有骂这鬼天气的, 也有骂小孩的。
“这是第几次逃跑?”一个蓄着胡子虎背熊腰的男人带着口音问道。
个头稍小的男人本来想伸出手指摆个数,但是手一从袖子里掏出来就被冷的不行,于是就又缩了回去。
“这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远,如果这次值班的不是帕克, 估计真的就找不到这小子了。”
“……”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时不时来了情绪,就将男孩往前面狠推一把, 待男孩栽倒雪地里,他们再在旁边让他快点站起来别耽误时间。
男孩,也就是沈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看白色看的有些眼花,就望望旁边几人带花的衣服,等到隐隐有白烟在前面冒出的时候,沈白知道他们快到目的地了。
那个时候沈白看着远处的一片平房,还没有意识到,今天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天。
敦克小村对于这个镇而言,嗯,或许是对于这个乡而言,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大半的人认为它是一块必须铲除但又让人束手无策的毒瘤,而剩下的一小半人又仰仗着它生活。不过不管怎样,小村就占着这片土地最偏僻的地方,那里的人如同野草一样野蛮生长。
但是也不能完全的说是那里的人,因为敦克村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都是由来自外地的孩子构成,再有三分之一是一部分已经长大成人的外地男人女人们构成,最后的三分之一,才是真正掌握着这片土地的本地居民。
按照一般的自然规律,本地的比外地的多一层优势,成人比小孩又多一层优势,所以很不幸,沈白就成了这些人员结构中最为底层的老百姓。
沈白:为了让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穿成了被拐卖的小孩系统也是够煞费苦心。
就如同刚刚那些男人讨论的,这已经是沈白的第三次逃跑,第一次逃跑沈白因为镇上准备某个庆典,那一身敦克小村的典型装扮让他被拦在了外面,顺手交给了追过来的几个男人。
毕竟从敦克村来的,就算是个小孩也足够让人心生警惕,那里的人可什么都干!
这次沈白认栽,败在了自己的自信上面,本以为只要眨巴眨巴眼睛就可以顺利通过,结果低估了敦克村的影响力。
第二次已经是入冬,沈白的伤好了,眼神也老实了,看守小孩的男人也放松了,于是夜里沈白直接跑去找到了镇里的治安官,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治安官的下属们上下打量了一圈沈白就让自己坐着,坐着坐着,就被赶上来的人带回去了。
毕竟在这穷乡僻壤,镇里的收入中,来自敦克村的灰色收入就占了一大半,仰仗这小村生活的人中,就有治安官们的身影。
这次沈白目瞪口呆,败在了自己的天真上面,他发现,尽管有了之前的一次铺垫,但他依旧没有准确估量出敦克村的影响力。
这是第三次了,这么多天来,沈白就好像扮演一个自闭的聋哑孩童,没跟别人说一句话,成天就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认真的规划着路线,沈白跟着驴车马车垃圾车,一口气跑到了乡里,找到了穿着蓝绿制服的男人,沈白扒住了他的裤脚,势必要通过这次逃脱行动将那个小村端掉,只是当他张开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做出个敦克的口形还没能发出音后,男人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脸色似曾相识,沈白之前在镇里的治安官下属们脸上见过这种神情,于是松开了手,一步两步地慢慢后退,但是依旧被对方抓住了胳膊。
被扔进小黑屋的沈白:我发誓,这次我真的学乖了。
但是这一次他已经完全触碰到了敦克村的底线,关了一天后,沈白被捆起来送到了小萝卜头们面前作为“典型”进行示范。
“手和脚你可以选一个,”举着小刀的男人看着被推到在地的沈白,为了起到教育示范作用,他将手里的小刀转了转,在雪地的反光下,刀片上的光芒刷刷的闪过旁边几个小孩的脸。
“不说话的话就是腿了,看你以后跑不跑。”
沈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被急的满头大汗,但是正值冬天,一阵冷风吹来他连焦急的情绪都没办法酝酿了。
敦克村的“业务范围”一向相当广泛,皮相好的孩子培养技能,皮相不好的挑选一部分让他们看上去更加惨烈一点,然后送到各个地方去乞讨。
嗯,沈白之前肯定是被分到了前面一类,为了保证沈白的未来“发展道路”不被设限,连受罚大人们也不让他皮开肉绽,只是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宠了。
不敢想象自己的腿脚被扭曲甚至消失的画面,沈白将自己的后背压进雪地里,然后被绑在身后的手试图解开那个复杂的绳结。
手指被动的僵硬缺乏知觉,沈白忽略掉侧面一堆盯着自己的小萝卜头和前方嚷嚷的男人,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指尖上,慢慢的,手指的温度好像回升,绳结上那粗糙的颗粒都可以在沈白脑海中化出形状,他将手腕不停扭转,腾出最大的空间给手指活动,在男人走上前的那一刻,沈白感受到了第一个绳结被解开,待男人走到沈白面前准备下刀,他猛地从地上扑起跃到男人身上,如同一匹恶狼咬住了男人肩膀上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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