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何许完本——by南枝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出通道，外面的声音更大一些，隔得远远的，得有数百人围着一条通道，有保安在维持秩序，这时候，大约是那位明星走出来了，很多人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不是叫的耿乔是谁？
三人都很惊讶，只是心思各不相同。
高总失笑：“说曹操曹操到。”
温知言：“哎，真的是他啊。”又有些失望：“人这么多，不可能挤进去看了。”
乔兮：“……”
第二十九章
温知言：“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B城，要是是从S城过来的，说不定可以和我们乘坐同一架飞机，为什么我就没有那种在飞机上偶遇他的好待遇。”
乔兮心想他就是从S城过来的，只是不是乘同一架飞机而已。耿乔昨天傍晚才到S城，今天上午又到B城了，他回S城只是为了应自己的饭局吗？
乔兮想到这里，不由更为自己昨晚的做法感到后悔和自责。
他突然问温知言：“言言，我的脾气是不是很怪？”
温知言的注意力还在被人群包围几乎寸步难行的耿乔那边，突然被老板问这种问题，她怔了一下，又看了看高总，回答：“怎么会，乔总，你怎么会这么问？也许不认识你的人会觉得你有点高冷，但是和你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你脾气不错啊。”
又对着高总：“高总，您说是吧？”
高平笑道：“是啊。我能被乔总您挖过来，就是因为您的人格魅力，您是能为下面的人着想的老板。跟着您只要好好干就不会被亏待。”
两人并不只是在拍马屁，而是的确说的心里话，乔兮出身好，刚大学毕业创业不久，父亲就过世，他就得到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庞大遗产，他性格里有感性温柔怜悯的一面，又不好酒色享乐，且不太看重物质，就很愿意给手下人厚待。既能体恤人，又能给人很高的待遇，而且他还有投资眼光和身份背景，谁不愿意跟着这样的老板多赚些钱？
乔兮心情沉重地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温知言吃他的饭，当然会说他的好话，他问那个问题根本没意义。
他们没和耿乔从一个出口出去，被事先前来等候的司机接到，就去了停车场。
坐在车上，乔兮想给耿乔发个信息，但握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点了微信又关掉，最后依然没能放下面子把信息发出去。
三人吃了便餐，乔兮就和高平讨论事情一直讨论到了晚上——他投资了一个网络零食店，乔兮发现这家网络零食店时，这家店还非常小，蒋行知非常喜欢在网上买零食吃，还拿给幺幺吃，有一次乔兮发现了，就有些生气，觉得网络上买的零食不太安全，又不好朝蒋行知发脾气，就找人把那些零食拿去了食品检测机构做了检测，结果显示那些零食是很安全的，乔兮自然也就无法说什么了，他自己还尝了尝，发现味道也不错，加上他经常犯懒不出门吃饭也懒得叫保姆做饭，于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网购这家的零食吃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契机，他认为投资食品应该是有钱赚的，就让刚被他招来的高平去联系了这家店的老板，在考察了这家店的情况后，他就为这家老板做了投资，他为这家店投了数千万扩大了生产，而且做了宣传，现在这家店已经挺有名，营业额很可观，不过乔兮对这个品牌店的下一步规划是再扩大生产，并在各城市设品尝店和增设仓库，这样可以加快物流，保证上午买的吃的下午就能到，下午买的晚上或者第二天就能拿到。
不过这家老板非常保守，认为不需要这样，觉得这扩张太快了，而且要再次扩大生产和增设仓库等，就需要再一轮融资，这会进一步稀释他的股份。
但乔兮和高总的意见一致是如今做网络零食，抢占市场非常重要，所以必须要说服对方接受他们的方案，不然之后市场只会被新起的品牌占领。
乔兮因为这事忙了好几天，就继续融资、在其他城市增设工厂扩大生产、建设更多仓库以及加大广告投入、并引入人才的问题进行了协商，在说动对方后，两方又就各种利益分配以及公司的发展方向和文化建设等等开了不少会。
这期间，乔兮腰酸背痛屁股疼，每天都吃消炎药和止痛药，所以大家见他，总觉得他板着脸，一副阴沉模样，话非常少，几乎全程沉默，这家的创立人柯总年龄也不大，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因他这样子一直心里打鼓，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等事情办妥后，乔兮专程请柯总去吃饭，柯总不由私底下问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高平：“乔总怎么还是板着脸，他是不是对方案不满意？”
高平劝他：“乔总这几天身体应该是不太舒服，他对你是很看好的，你不要多想。”
柯总：“那应该去看病呀。”
高平：“温助理劝过了，他不愿意去，还让温助理不要多管闲事，所以大家就当不知道好了。他是年轻人，年轻人有时候总要犯倔的，过几天就好了。”
柯总：“……”
事情办完之后，乔兮才去拜访了大伯乔君博。
乔君博如今身居高位，事务繁忙，能抽出时间来见乔兮一面，那是非常关爱乔兮的意思了。
在乔兮父亲还在世时，乔兮除了非常特别的日子能和其他兄弟姊妹们见伯父一面外，平常其他日子，是见不到这个大忙人的，不只是他，就连乔明端要见自己的父亲都困难，只因对方太忙。
不过乔兮的父亲如今已经死了，乔君博大约觉得乔兮这个孩子可怜，只要他来拜访，他就会见一见乔兮。
乔君博虽然身居高位，但为人滴水不漏，性格分外温和，身上除了儒雅持重外，几乎没有什么火气。他家中也很简朴，平时爱好就是撸撸猫狗和读史。
乔兮最开始留长发的时候，被他侧面批评过，但乔兮不改，他就再也没有提过意见。
乔君博问了问乔兮的事，乔兮便也一一做了回答，说一下投资，说一下平时看了什么书，也就差不多了。
乔君博笑：“明端说你像我，除了工作，就要无欲无求了，我还不信，现在是信了。你还没谈朋友吗？”
乔兮愣了一下，心想千万不要给我做媒，毕竟要是伯父做媒，他是不能抗拒的，他不喜欢政治联姻。于是就说：“有男朋友了。”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这信息量可太大了。
乔君博怔了一下，脸色沉了沉，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温和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乔兮起身告了辞。
他出门后再看看表，发现这次被接见了四十分钟，算是很长时间了。
高平之后要留在这家叫“绿色森林”的食品公司做后续的工作，乔兮回家的路上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考虑找耿乔做品牌代言，虽然他只是说了“考虑”，但高平知道是必须联系耿乔的。
乔兮回到住处，第二天，他叫了温知言陪他逛街买东西，温知言问他：“乔总，您想买什么？”
乔兮道：“看一支表。”
温知言：“哦哦，好。”
两人去了Jaeger-LeCoultre的店，乔兮让店员拿了一支万年历白金给他，价格不菲，乔兮没有多看就要了这一款，温知言在旁边问店员：“现在没有活动吗？”
店员便说可以去申请九五折优惠，乔兮坐在沙发上喝茶，温知言过去小声问他：“乔总，你不是有一款这个了吗？怎么还买？”
的确是的，虽然这一天乔兮没戴，但温知言上次陪他在S城的积家店买过这一款的玫瑰金。可能是那一款玫瑰金虽然好看，但不适合乔兮戴着开会，至少温知言觉得有些娘兮兮的，不够稳重，所以乔兮很少戴。当然，那款是适合乔兮的，他皮肤白，又总是打扮得很精细，适合玫瑰金。
店员去申请了折扣，然后给乔兮结了账，贴心又温柔地将表奉给一看就是跟班的温知言拿着。
之后乔兮又去买了一条玫瑰金的手链，不太贵，小一万，温知言正疑惑他买这个做什么，反正不适合乔兮家的长辈女性们，这时候，乔兮就把手链盒子给了温知言：“这个给你。”
虽然乔兮不时会送温知言东西，但这样专门为她买还是很让她受宠若惊。
乔兮说：“拿着吧，算是你砍价的报酬。”
温知言说：“那店员本来也要给您打折的，只是看您是不差钱的主，没有当面给您提而已。”
乔兮也不多说了，温知言当然也高高兴兴地收下了那手链。
乔兮当晚给耿乔打了电话，他看了耿乔的微博，知道他还在B城，所以就直接约他，这比拐弯抹角道歉，好像费事儿少点。
他以为耿乔会拿乔几次才接他的电话，他也做好了打几次电话过去的准备，没想到他刚把电话拨通，对面就接了。
乔兮一怔，不由心一提：“耿乔？”
传来的的确是耿乔的声音：“乔哥，有事？”
“呃。”乔兮有些不自在，说，“我看你微博上发的信息，你还在B城是不是，我也在这里，就想约你吃个便饭。”
耿乔：“谢谢乔哥您看得起，但是我这几天安排很满，恐怕找不到时间。”
乔兮心想果真，他要给我一点难堪的，不过这也是合情合理，所以他继续道：“没关系，吃夜宵也行。你今晚有时间吗，多晚都可以，我可以过去见你。”
耿乔：“……”
第三十章
乔兮突然这么放低姿态，耿乔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有时候真不懂乔兮的性格。
耿乔自觉自己性格有很怪异的一方面，但他对自己性格偏执的一些方面控制得很好，而乔兮不然，他因为出身太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就将这种怪异的性格都表现在了表面上。
耿乔一时没有回答，乔兮便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握着手机等着。
耿乔以为他没有在电话旁边了，问了一句：“乔哥？”
乔兮这才应了一声：“我在等你。”
耿乔：“……”
耿乔笑了一声，说：“有一个电影，我在友情客串，导演要求高，今晚的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拍完。我恐怕没有时间，我看我们还是不用见面了吧。”
乔兮被他拒绝，心下一痛，知道耿乔是责怪自己之前对他太过分了，他放低了姿态：“我没见过拍电影，过去看看等你也可以。”
耿乔：“真会很晚。”
乔兮：“没事，我可以等。”
耿乔：“……”
耿乔的确是故意的，但他闹不明白乔兮那么坚持，是他这人就是一个偏执到打定主意的事就非要办到不可，还是真就想要见自己，宁愿等自己。
要是是前者，耿乔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是后者……
耿乔于是给了乔兮发了自己的定位地图，并问：“你是司机开车过来吗？”
乔兮：“我自己开车。”
耿乔便道：“我让助理雍城到路口接你，就是上次送过我们的那位，你应该认识他。”
乔兮的确有点印象，于是就应了。
耿乔拍电影的地方在稍微有些偏僻的地方，乔兮对B城虽然比较熟，但却不是哪里都知道，他只好用了车载导航，开车前去。
这是六环外，下了高速之后就上了一条小路，这小路在夜里颇为冷清，路上基本上看不到几辆车，乔兮按照导航把车开过去了，发现目的地是一个小破村子，里面有一片有点破败的砖瓦平房，还有电线杆和缠绕在一起的电线，要不是雍城站在路口，他恐怕会害怕在这里停车，担心有抢劫。
乔兮一头长发，人又长得好，他把车窗降下来，雍城看一眼就不可能认错他，马上跑过来招呼他：“乔总。”
乔兮没有开车门下车，因为他发现这里公路下面的地上有泥水。
“你好，耿乔是在这里拍戏吗？”
雍城说：“是啊。是友情客串，是程导的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呢。”
乔兮对耿乔拍戏的确感兴趣，问：“是什么戏，怎么在这里拍。”
雍城：“讲2000年出头时候的事儿，耿少是客串男主角的官二代朋友，男主角遇到了欺压，他前来把人带走，是个很讨好的角色。”
乔兮点点头，他虽然看电影电视剧不多，但也是明白常理的，知道这种角色受观众欢迎。
“我把车停哪里？我先过去看看吧。”
雍城马上指导他把车停到一边平房的后面去：“那里可以停车，我们的车也停在那边。”
乔兮就把车开了过去，这里的路被拉沙石水泥和货物等的大车轧得坑洼不平，前几天B城又下过雨夹雪，路上积水还没有干，都溅在车身上，泥水把车身弄得非常脏。
他把车停好后，下车时因为误把水坑的反光看成了水泥地而踩了一脚，于是皮鞋脏了裤子也脏了，乔兮一颗心也像是被在泥水里浸了浸一样难受起来，就像全身都脏了，有种难以忍受的感觉升腾起来。
想到要去见耿乔，他才克制住了想回车里去的冲动。
雍城跑过来领他进巷子里去，他就跟在了雍城的身后。
巷子里看到了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因为耿乔比较出名，雍城在剧组里便也有点地位，几个工作人员都朝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询问乔兮是谁。
乔兮长相出众加上一头长发，穿着灰色大衣，系着灰色围巾，面色冷淡，看着也像个明星，他们自然会特别注意乔兮。
雍城回答：“是耿少的朋友。”
然后并不多说，引着乔兮继续往前走，片场在巷子里的一户砖瓦房院子里，里面正在拍一幕对峙戏。
耿乔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单槍匹马闯到黑帮关押男主的地方，要带男主离开，于是和黑帮对峙。
乔兮被雍城带进院门，此时虽然已经三月，但天气依然冷，雍城问乔兮要不要到化妆间里去避避风。
乔兮摇了摇头，就站在了一边看起来。
拍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周围工作人员都在各就各位地工作，加上这是晚上，靠近屋檐下的地方比较暗，院子里便没什么人注意到乔兮的到来，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太过关注。
扮演男主角的演员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一直是作为小鲜肉宣传，扮演的角色也是这种角色。
他比耿乔要矮了半个头，被黑帮抓住关押又挨了揍，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正被耿乔架着胳膊搂着肩膀。
几个黑帮混混拿着武器发现了他要带人走，这时候就围住了两人，黑帮里的小混混应该知道耿乔的官二代身份，一时没有动武。
耿乔霸气外露：“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的能耐！我叫的人就要到这里了，你们这时候不放我们走，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里的头目冷哼着说：“我们不会与祁公子你为难，你要走自个儿走，但是张晋阳必须留下，不然我们也不是上头无人，我们不会怕你。”
那混混头目的演员四十岁上下，倒是把一个江湖人演得不错。
乔兮在旁边看得有点意思，但总觉得耿乔的表演有些问题，就是有点别扭，具体是怎么别扭，他又不好讲。
连乔兮都觉得有点别扭了，导演是火眼金睛，便也不太满意，走过去和耿乔说了两句，便又重新来了一回，但还是没通过。
乔兮在护理自己皮肤和头发的时候是十分有耐心的，但是在和属下谈论事情时，耐心可就没有那么多了，要是说了两三回还是不满意，他可能就会发火。好在他找的团队都还不错，没有总让他生气。
此时对着耿乔不断被卡的戏，乔兮却有很多耐心，他多看了两回，便明白耿乔的问题出在哪里，大约是台词太霸气外露，反而不好把握，因为耿乔不是那种匪气重的人，要是没有把匪气演出来却用匪气十足台词，就会有不协调感。
而耿乔早看到乔兮了，再一次NG后，他就更觉抱歉，知道自己拉慢了进度，要求休息一下再找找感觉。
导演没办法，只好让他休息了。
耿乔放开男主角，自己走到了乔兮身边来。
雍城让另一个小助理拿了热水给他喝和暖手，耿乔看着乔兮说：“今天状态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外面冷，你跟着雍城去房间里坐一坐吧。”
乔兮手里拿着小助理端给他的热水，但他只是端着暖手，并不愿意使用一次性杯子喝水。
他说：“不用了，看你拍戏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