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只扶贫不睡觉完本——by花曲道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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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他意识到自己对人类的喜欢之后,更是不舍得让对方轻易落泪,因此强忍饥饿,就等着事情结束后一次结算清楚。
她怎么敢?!
“离他远点。”
护食本能与独占欲大爆发,就连戚果也立即感受到来自他的愤怒,那一股熟悉的气息比平常冰冷更甚,锐利如冰地直接将形状可怖的女鬼扎了个透心凉,直接在戚果面前被打散了形。
那恐怖的无脸女鬼在面前如同烟雾被吹散,戚果一下子觉得自己可以动了。他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抹了把脸,脸上冷了的眼泪弄得他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洗洗脸。
然而女鬼若是那么轻易被打散,便不可能将他带到这里了。戚果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认为这女鬼还挺有两把刷子,但他也相信陶鹤并非等闲。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那么打败女鬼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被打散不过几秒,女鬼立即又在空气之中汇聚出了实体,与时刻紧盯着他,挡在戚果身前的陶鹤激烈交战起来。
戚果自知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想帮倒忙影响陶鹤,便跑到稍远的地方,在一旁看着两个怨灵在空中搏斗。
陶鹤的攻击方式偏向进攻型,化作尖刺形状的阴风又狠又准,攻速极快,每将女鬼的身形打散,不等她重新聚起便又攻去,打得对方颇有些狼狈。
但戚果也看出他的攻击看着吓人,却只能让女鬼无法凝结出实体,并未伤到她的根本,这样下气,等陶鹤没了力气,便只能坐以待毙了。
他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心想着能不能帮上陶鹤的忙。
这一看,倒还让戚果看出一些门道来。女鬼每次被打散,都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成一些细碎的颗粒,不紧不慢地浮在空中,等着下一次汇聚在一起的机会。
戚果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场景究竟像什么。
眼看着陶鹤的攻击开始慢了下来,有些力不从心,那女鬼嘻嘻一笑,正要凝起实体趁此机会翻身,戚果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朝着陶鹤大声说道:
“陶鹤,她是沙子!”
唯独有沙,才能化作颗粒,被风吹散却又不伤一丝一毫,重新聚拢便又能塑形。戚果猜到了女鬼的原型,而陶鹤听到他的声音也立即反应过来,换了一种攻击方式。
先将其身形吹散,再将分组逐一击破。不能凝结的沙子不过就是一盘散沙,容易对付得很。陶鹤比女鬼强,找对了方法,不一会儿便将女鬼抓住,捏成一团怨气满满的球体。
速度快得戚果都没反应过来,战斗就结束了,刚刚的缠斗仿佛是一个错觉。
方才一直以原形与女鬼对打的陶鹤化出半个人形,拿着那团仍在不甘动作的球状物缓缓飘到戚果面前。
“赢了。要表扬。”
半透明的脸看着依旧阴森,那双眼睛里却藏了一丝不易发现的期待。
戚果:“没有。”
“为什么?!”
这个人类怎么那么狠心!陶鹤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比刚刚看到有怨灵要同自己抢食还要更糟糕一些。
戚果料到他的反应,却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饲主任性,不行吗?
他脸上的眼泪早就干了,就算不干也被他一把抹掉了,但那香甜的气息还残留着。可怜的陶鹤眼巴巴只想求个投喂,却发觉自己只能闻闻味道。
又不舍得对人类发火,陶鹤只好将求而不得的怒意转到手中的球上。
说是球,实际上它可以说是女鬼身上所有怨气的凝结体,通体漆黑,周身还萦绕着神秘的雾气,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这雾其实是细小的颗粒,与女鬼的本体一致。那球体时不时还挣扎一下,怪渗人的。
戚果好奇地凑过来一些,实在想象不出刚刚那个还凑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女鬼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不等他开口发问,急于表现自己的陶鹤便已经开口给他解释了。
“这就是制造出这个空间的怨灵。”
“……”戚果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看了看陶鹤手上那个球,又看了看陶鹤,“她?”
陶鹤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准确地来说,这只是其中一个。”
“哦,又是和你一样玩分身术。”戚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一开始我也说过,这里有许多沉睡已久的怨灵,被血肉气味刺激到才苏醒。长时间聚集在一起的怨灵们会互相同化,甚至是吞噬彼此以求变得更为强大。这一个怨灵就是吞噬了不少同类,才会生出灵智,或者说,是恢复了一点生前的意识。不过她已经是这里最强大的一个,收服之后,我们找到真正的空间核心便更容易了。”
横竖不过小小怨灵,怎么都打不过自己。陶鹤冷笑一声,想起这胆大包天与他抢人的怨灵,又忍不住手中使力,抓得那球体发出刺耳的尖声。
……变成球之后,这怨灵怎么那么像办公室减压球。戚果忍不住在心中给那个叫阿雩的女鬼点了根蜡烛。
“怨灵怎么会是沙子?”这是戚果最疑惑的一点。
因为身边就陶鹤一只自称灵体的幽灵,他还以为所有灵都像他一样,原型也是无色无味无形状,就像一阵阴风。
“怨气需要依附在物体之上才得以生存,这怨灵大概死于活埋。”陶鹤没意识到戚果又将自己与怨灵混为一谈,只是耐心地与他解释。
活埋……
这两个字使得戚果周身一颤,仿佛又再一次地身处于那个窒息而狭窄的祭品坑中。
他从未有过这种类似于害怕的情绪,一直观察的陶鹤立即注意到了。
“怎么了?”
是他在害怕吗?那一瞬间的情绪稍纵即逝,快得陶鹤几乎都来不及分析。
“没什么。”戚果也觉得奇怪。在那几次类似于全拟真体验游戏的过程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东西,唯独最后一次在祭品坑之中他体验到了那种濒死的绝望感。
但这并不是发自他内心的感觉。
既然只是角色代入,那为什么这份惧怕还会留在他的身体里?
有点……奇怪。
戚果当机立断把这个疑惑告诉陶鹤。反正,他应该会知道的。也许戚果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陶鹤的信任已经升级为了依赖。
“我刚刚看到了一些场景……”
从古人向云飞,再到采买奴隶与祭祀大典,戚果把自己所见识到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知了陶鹤。
“那个祭祀似乎叫做雩祭?”戚果将这两个音从口中吐出,忽然回想到那个女鬼曾对他说自己叫阿雩,是祭祀的那个雩……难不成……
戚果的目光转移到陶鹤手中的那个球,恍然大悟道:“我看的场景是怨灵们生前的场景!”
他把自己的想法也与陶鹤说了,可对方似乎注意力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尤其是当戚果说到那女鬼曾经把名字告诉他时,陶鹤的脸色便更阴沉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只盯着戚果。
“她才第一次见你,就把名字告诉你了。”陶鹤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仿佛讥讽着什么。
戚果毫无知觉,只点了点头。“我觉得,她应该就是被祭品献祭出去的那些奴隶之一。”
或许她的真名也并非不是阿雩,只是被当做名为雩女的祭品献祭出去。长久的岁月过去,便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名字。
“我和你前不久才交换姓名。”
这酸溜溜的话一出,戚果便愣住了,转过头看向陶鹤。半透明的人影将头稍转向一边,刚刚还显得十分狠戾的眼神看向别处,嘴角更是别扭地往下撇着。
如果他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或许会将“我不高兴了快喂我”几个大字打印在灵体上。
然而戚果十分迟钝,既没get到他此时酸溜溜的心情,也没搞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道:“我没和她交换姓名,只是她把名字告诉我而已。”
“真的?”闻言陶鹤立即把头转过来。
“我从不骗人。”
戚果很认真。
陶鹤很开心。
只花了一句话,他的心情就从难以名状的愤怒酸涩,变成了仿佛刚喝过眼泪般的甜滋滋。即使没有实质意义上的进食,也依旧满足不已。这只幽灵大概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有情饮水饱,很公平的是,他喜欢的对象也不知道。
心情大好的陶鹤恨不得立即将人类推倒在墙上亲亲他,但戚果却催着他给自己证实一下事情的真相。
“我怎么会看到这些场景?”
“为了吓你。”
陶鹤没说谎话。在这个空间里,怨灵们吓人的方式花样多变,为的就是像腌制食材一般,将人类吓得越怕越好。除了残影这种方式,像戚果一般把人类送入怨灵死前的场景,让他们体验自己死前的痛苦以达到吓人目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戚果无话可说。
讲道理,这群怨灵为了食物这么大动干戈,是不是和人类中的吃货一个性质?
不对,等等。
戚果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向云飞之前,我还看到了一个场景。”
他的那段童年经历一点都不吓人,怨灵们把这段场景拿出来吓他可以说是像煮排骨汤却放了糖一般大错特错。
“什么?”陶鹤看他。
“你是不是在我小时候就见过我?”
戚果想到这事,就有一点不爽。
他眉峰稍稍蹙起,嘴唇也不高兴地抿起,眼神既严肃又严厉,上下打量着面前半透明的人影,仿佛对方的回答他若是不满意,他便立即迈开腿走人。
……啊?
幽灵傻眼了,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回事。
“没见过。”戚果不爽,陶鹤更有些委屈。如果他在戚果幼年期时就见过他,绝对会一直跟在他身边,怎么说也要耳濡目染把他教成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自己饿了就主动喂食的那种。
“我从秋千上摔下受伤了,你还舔我。”戚果不是疤痕体质,否则就可以把额头上那道伤疤撩给他看了。
“真的没见过。”
一人一灵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分钟,才不得不老实承认对方的神情都不似作伪。
“不是你的话,还有谁?”戚果这话并不是反问,而是一个真切的疑问。那段场景之后,他确实回想起了这一段记忆。那个阴沉的声音与他的举动的确很像陶鹤。
陶鹤则是面露不悦,只想叫这个人类不许想别的幽灵,心里只能有自己一个。
皆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们谁也没有察觉,陶鹤手上的那个球状体忽然开始悄然变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陶鹤:我不管我要表扬我要亲亲抱抱舔舔不然我要闹了!
戚果:你尽管闹,我先走了。
陶鹤:不许!
戚果:一言不合就定身,有点出息好吗(无奈
陶鹤:那是什么?能吃吗?有你好吃吗?(装傻
第90章 洁癖幽灵17
“那个舔我的真的不是你?”
戚果思来想去, 还是对陶鹤投以怀疑的眼神。他这话问得就像是谁家的狗狗咬了人似的, 但陶鹤只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烦躁地用力甩甩脑袋——被人类喂了几个月,他也逐步被同化出了这些人性化的动作。
他摇头的方式就像甩毛的狗狗, 戚果见他实在是一脸茫然,还是放弃了追问, 只是在心中暗暗把他这个吃了不认账的行为记在小本本上。
幽灵不通世故就罢了, 人类却也如此幼稚,实在叫人难以评价。
陶鹤存在的时间或许比此处的怨灵被献祭的时间还要古老久远,他却认为自己从未忘记过什么。然而在戚果信誓旦旦之词下, 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遗忘了什么,因此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或许是我分裂时不慎遗失了那段记忆。”他想了许久, 只垂头丧气地想到这个可能性,双眼直视戚果,本该是阴郁的神情, 却带着些惶惶与黯然。
戚果差点就信了, 心一软正要安慰这只幽灵,却一晃眼瞧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势在必得。
装可怜!
一时间心中警钟大作, 戚果不太高兴地清咳一声, 两罪并罚,严肃道:“在你想起来之前, 饿着。”
他的话也是开玩笑居多,毕竟如果陶鹤所言为真,那么他很可能在戚果死前都想不起来那段往事。但一向在喂食这件事上十分较真的幽灵直接当了真, 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盯着戚果。
戚果挑眉:“看我也没用。”
这个人类,最近对他越来越坏了。戚果的不高兴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而陶鹤的不高兴却是完全真实,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张半透明的脸上。
讨奖励也不行,装可怜也不行,还不如像最开始一样强势地直接将人压倒。
他倒忘了之前在厕所两人争执最后还是得服软的事情。陶鹤转念一想,反正左右都讨不了好,这香喷喷的人类又无时不刻让他心里发馋,倒不如……
“我饿——”
才乖了不到一小时的幽灵,一边念念叨叨喊着饿,一边熟练而又快速地将还未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也拿他没办法的人类压倒在了地上。
“??”戚果只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面前就只剩下幽灵的脸了。他睁着眼睛与幽灵四目相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约定,便道:“不是说过的吗,你变成人了,不可以这样舔我。”
想吃就去拿个碗或者勺子。
和非人类沟通真是太麻烦了,戚果心想,简直比教导宠物还难。他却完全不知道这陶鹤其实想只是随便找个最常用的理由与他亲近一会儿。
“不舔你。”陶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第一次以人身去亲近他时,他还只是用法术将他固定住,而这一回,却是用自己的手将戚果的双手都压制在他的耳侧。
这个姿势……让他由衷地兴奋又满足。
戚果任由他按着手,懒懒地歪着头看他,眼神有些无辜:“那你要做什么?”
他所说的饿,实际上并非躯体上的饥饿感,而是一种玄妙至极的渴求,仿佛只有像现在这样将人类固定在自己身下,才令他体内那烧灼着他的饥饿感有所减轻。
躯体上的饥饿尚可忍耐,他忍了几千年还不是照样捱住了。然而这源自内心的饥饿感却时时刻刻在催促着他。
这个完全不害怕他的人类……是否也会接受他的靠近?
“我要亲你。”陶鹤快速地说完,便俯下身去,轻轻地在戚果嘴上印了一下,便又立即退开——怕这个如晨露一般轻透的吻压坏了这花瓣般的嘴唇。
戚果:“……”
怎么回事?他这是被幽灵强吻了?
这剧情说出去向云飞都没兴趣拍成电影。
迟来的怒意在戚果心中烧了起来,他烦躁地瞪向陶鹤,正要让他从自己身上滚下去,忽然只听到半空中传来轻灵而诡异的嘻嘻笑声。
“原来郎君有龙阳之好,怪不得对阿雩的示好无动于衷哩——”
闻言戚果与陶鹤同时往发声之处望去,动作统一一致,让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长发女鬼又不禁一笑。
“虽然如此,阿雩却仍不想放弃郎君呢。”
“想都别想!”
这明摆着要和自己抢人了,能忍就不算是条好幽灵。陶鹤怒极,立即反应过来化为阴风,又要朝着女鬼攻击过去,一下子便将她打得冰消云散。然而虽然他身手依旧利落,攻击依旧凶狠,那女鬼这一回却变得更为难搞,上一次的攻击又不奏效了。
不怪他俩光顾着“谈情说爱”,只怪敌人太过狡猾。
与她对打一会儿,陶鹤旋即就明白过来了:空间之中的怨灵们已经完全同化了。他原先以为这怨灵只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一只,却没想到这怨灵只是被分化出来其中一只。将她的力量再乘与数千百个,那简直不可想象。
陶鹤抛开那些杂念,只专心致志与眼前的女鬼对打,只希望在这一段尚可牵制对方的时间里赶紧想出对敌的计策,好把人类带走。然而事与愿违,在两只灵体大打出手的同时,无辜人类戚果再一次地被带走了。
“郎君,可有想我?”
面前的女鬼凑了过来,一双玉璧横陈在戚果胸前。她的容貌明显与自称阿雩、正在与陶鹤对打的女鬼一模一样,是一张年轻的邬仪的脸,那种古怪幽怨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戚果初见时一愣,很快便想明白这就是怨灵的分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