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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完本——by北有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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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根本云里雾里的听着,果然人的年纪大了,总是有诸多感触,她到宁可永远不明白。
茅草屋里安静的过分,阮玉偷偷摸摸从窗户口看进去的时候,慕云深正抵着头打瞌睡,他这个身体折腾了一宿,也是难得休息。
“你采的药里有几味是煎给他的,补血益气。”王松仁留意到阮玉的目光,烟斗勾着竹筐拉她往前走,“想他们好好的,就煎药去。”
逍遥魔宫里这些琐碎事都有人负责,阮玉虽然地位尴尬,但好歹称呼一声大小姐,明面上的礼不可废,自然也是伺候的尽职尽责,熬煮汤药这种活计还真是第一次做。
看着烟雾缭绕中灰头土脸的小丫头,王松仁的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也不能说他道德败坏欺负晚辈,至少他还招了招手,将田嫂家的的调皮小子唤了来,说的是看着点,别让阮玉烫着手,其实怕的是火星四溅,再烧了他的茅草屋。
嘱咐完这些,他就将阮玉撇下了,临走还不忘说一句,“我这只陶瓷瓦罐三十文钱,弄坏了记得赔。”
这小村庄里虽然地处偏僻能自给自足,但并不特意避世,出于淳朴民风有时候还会惹上慕云深这样的麻烦人物,只不过机会太少,百十来年也就这么一两次。
旁人自幼耳濡目染,天性纯良,王松仁不过刚入伙几年时间,还保留着奸商的本质,他要偶尔出谷买些斗称糖果,所以钱财之类的并不能少。
通常这些钱都是卖药赚来的,但送到手的病人,治都治了,总不能光吃亏吧。
慕云深撑着头的手一软,蓦地惊醒,王松仁手里夹着烟斗,已经站在他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说话,忽然之间这一下子,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咳咳……”慕云深收敛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将惊讶的神色藏进眼底,小声道,“老先生有事?”
反倒是王松仁被烟呛了一口,呛的过了,卡在嗓子眼里,咳也咳不出来,脸憋得通红,慌慌张张倒了杯水灌下去,才算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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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带的包裹里有不少钱财,银票这山村野店的无处可兑,也有一些碎银子被秦谏塞在他的衣服里头,掏了掏,还掏出一封信来。
王松仁接了银子,剩下的事他不管也管不着,就单论慕云深这翻天覆地的脸色,他也知道要躲远一点,好不容易抽身而退的人,外面的事不听,不看,不记。
慕云深怀里的这封信,自然是萧爻塞的,也是当时齐凯近他们拼死保的镖,出自萧老将军之手。
上头的字不多,交代的事也不多,但萧爻看得明白,慕云深也看得明白,牵扯到当朝太宰段赋也牵扯到了三年前。
他的目光由信转开,停留在萧爻的脸上,恨不得当即将他摇醒,问一问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但转而一想,也知萧故生既然以这种方式告知萧爻,想必他所能知道的也有限。
整整三年时间,再多的事都能慢慢掩盖下来,若是萧故生早知道内情到现在却还活着……
“啊!”大惊小怪的声音又吓的慕云深一个激灵。
床上的人好像怎么都不肯好好晕着,没过几个时辰就会挣扎着醒过来,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至少不像王松仁说的,时刻都要断气的样子。
要是老大夫现在在屋子里,应当感叹一句自己也能起死回生了。
“我的信……你看啦?”萧爻也只刚刚那一声喊得大,接下来的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整理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
三年前的事和威远镖局的兴衰有关,甚至关系到慕伯父的生死,缄口不提错在自己,慕云深就是气到动手,他也只能硬扛着了。
“你……”
但慕云深连话都不曾多说,他的脸色阴沉沉的,最后只道,“休息吧。”
便背着身子出门去了,看来这次着实生了大气,萧爻的良心很痛啊。
自那天以后,山中不觉时日,萧爻养着伤,慕云深养着病体,转圜不过方寸的院子,却死活碰不上面。
萧爻知道慕云深在躲着自己,他虽然硬挺着精神,装作还好的样子,但身体却成了拖累,连床都爬不起来,结结实实躺了五天才勉强能动弹了,借着王松仁那根用来倚老卖老的拐杖,慢腾腾的走两步。
他的脸皮虽然厚,但都是有准备的厚,萧爻还不知道怎么跟慕云深说起这个事。对面避开,他也不强求,搞得王松仁原本一个热闹闹的茅草屋,天天阴沉沉的。
这两个人的别扭助长了王松仁和阮玉的友情,两天勾肩搭背,三天上房揭瓦,等萧爻能下地的时候,他们两就差吃喝嫖赌了。
“唉……”王松仁长吁短叹的,他这处没外人的时候,小孩子们老往里跑,他虽然年纪大了,也是颗花心,就喜欢捉弄人,逢个热闹。
结果现在,小娃娃们在栅栏外探头探脑的,看见慕云深那张拧巴的脸和冷冰冰的眼神,就打死也不敢进来了。
“可怎么办哟。”
但比起阮玉,王松仁的烦恼还是小的,慕云深不搭理萧爻也就罢了,现在可是谁也不搭理,五天五夜没说话,一个人不会闷死吗?
小姑娘蜷成一团坐在王松仁旁边,也跟着他抬头看天,长吁短叹。
第20章 第二十章
小乡村的日子很清闲,慕云深又不像萧爻伤势沉重,他的身体虽然孱弱,以草药蛇胆补着,根本没什么要紧,他可以想很多事情。
但有些事,根本由不得人多想,心思越重的,越容易深陷其中,他几乎又要变成以前的慕云深了。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中途断了两次,然后才续上的。
慕云深不想问外面的是谁,他根本没必要问,踌躇到这个地步的,只有萧爻一个。
“慕大公子,你在里面吧,老先生说看见你进去的。”萧爻说的小心翼翼。
“嗨,这么就把我卖了?”王松仁按着阮玉的脑袋,两个人偷偷摸摸藏在树后面。
“你给我开开门呗,站久了伤口又要裂开了。”虽然萧爻说的是实话,不过一个人不正经惯了,这实话听起来更像卖可怜的。
屋里不见动静,萧爻自己又心虚,等着等着,竟觉的这秋日的阳光也毒辣的很,背后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伤口愈合的时候,先结疤,然后长一圈细细嫩嫩的粉肉,这才没多长时间,萧爻的疤都结的软,汗水里带着盐往里渗,又疼又痒,他又腾不出手来挠,一时间真是有口难言。
“门没关上,进来吧。”
慕云深毕竟不是原先的慕云深,他与萧爻不过浅浅的交情,所以书信上隐瞒他的事,他根本不生气。再者,萧爻肯将信塞在他的身上,就说明没刻意防他,于此也就够了。
他之所以躲着萧爻,是怕他看出破绽来,就算残留了记忆和性格,在这件事上,他与之前的慕云深心境不同,反应恐怕会大相径庭。
萧爻挂心了这么久,终于讨得慕云深的一句话,喜出望外,差点整个人栽倒在门板上——慕大少爷的脾气,从小就拧的很,普天之下没人比他更了解了。才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冷落人十天半个月,现在恐怕更甚。
所以萧爻才卑躬屈膝,主动服软。
“信的事吧,我也不是不想说,”刚一进门,萧爻连坐都不坐,撑着拐挂在墙上,决定坦白从宽,“你也知道三年前的事牵扯多广,你别的都不在乎,就对这一件事魔怔了……”
话还没说完,先遭了慕云深的白眼,他赶紧补救,“是执着,执着……我就怕你知道了会出事。”
“我是那么不冷静的人吗?”慕云深煮着茶,他房间里满是药草的味道,却并不过分,清净冷淡,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萧爻发现自己这一套说辞,简直满是漏洞,横也是慕云深不好,竖也是慕云深不好,倒像是专程来抱怨他的。
“呸呸呸,平时不是看你挺能说的嘛!”要不是全身缠满了纱布,萧爻都想抽自己两下了。
溢于言表的窘迫装不出来,慕云深压抑了很久的心情也为之一松,他推给萧爻一个杯子,道“好了,回去休息吧,我没放在心上。”
“呼……”萧爻这才松了一口气,腿软的往椅子中一倒,裹在纱布里分不清五指的手将茶杯捧起来,刚喝一口,院子里就听见一声惨嚎,“苦!”
他们两个将话说开了,王松仁这茅草屋也跟着活泛起来,装了几天乖巧的萧爻本性毕露,转眼成了孩子王,他床头的橱柜里全装上了吃的,就此没断过,看的王松仁跟着眼红。
像萧爻这般皮糙肉厚,受伤生病全靠自身努力的人,就算只剩一口气,躺着养一个多月也就活蹦乱跳了,更何况王松仁承诺的是“半好”,才十几天,他已经将赶人当成三餐伺候了。
即便这样,王松仁已经算是看在阮玉的面子上,大仁大义了。村子外来的三个人,带着血腥和兵器,身上怕是还担着命案,于他们而言,这村子是落脚处,以后如何根本无关紧要,但现在却是王松仁的家,他有义务照看着。
慕云深懂他的意思,所以等萧爻好的七七八八了,又留给王松仁一些银两,全当这几日的伙食费,告别了几句,驱车离开。
日头火红色的,被两侧悬崖剪碎,看着温暖,其实没多大意思,抵不过越来越低的温度。
王松仁躺在屋顶上抽他的烟,他没去相送。
这几个年轻人得有天大的福气佑着,才能躲过天灾人祸,王松仁不想伤心,所以不想知道以后的事情。
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家破人亡离合聚散全都见过,自私自利难免……世间诸事倒不如自私自利。
“王爷爷,你又点着胡子喽……”孩童嬉笑着嚷嚷。
“去去去,我屋子里有糖果,自己拿着吃去。”
出了山村,阮玉也不能久留。
她已经在外面呆了数十天,尤鬼的死恐怕早已传回了逍遥魔宫。
“我的剑你拿着。”
此生是把女式的剑,剑身薄红修长,波光粼粼,虽无夸张的装饰,但从颜色至工艺,拿在萧爻的手上都有些违和,但他却不得不拿着。
“你用我的剑杀了尤鬼,他的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倘若此生依旧在我手上,会引起怀疑。”
阮玉有条有理的分析着,萧爻想笑笑不出来,憋的腹部伤口跟着疼。
“我一定要回魔宫,”阮玉这话说的像是自言自语,将不情愿体现了十成十,要通过欺骗自己才能达成目的,“如果我不回去,大哥会冲动,也不好听消息了。”
除了慕云深,她在笏迦山上,还有一个亲生的大哥,长时间没有阮玉的消息,一定会酿出大祸来的。
“那你去吧。”
萧爻天真的以为慕云深至少挽留一下,结果发现念情的只有自己,而慕云深一向是会做决断的那个。
“回去小心点,如果有危险不必顾虑,先逃出来。”
“嗯。”阮玉点了点头,她的眼眶微红,却没有积压泪水的感觉。阮玉向不轻易哭,离别是常事,也没什么值得哭的。
马车里塞着一床柔软的被子,是王松仁给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萧爻的软磨硬泡。他的嘴皮子厉害的很,一路上的辛酸苦楚成倍放大的灌给王松仁,就算老爷子铁石心肠,也熬不住这般啰嗦。
阮玉和慕云深告别的时候,萧爻就抱着被子坐在里头。他热爱偷懒,以前跟着萧老将军没日没夜的行军,能撑着眼皮子打瞌睡,模样看上去怪怪的,就像坟墓里忽然诈尸,光见眼白。
慕云深说完了话,掀帘子进来时刚好看见他这样,受到的惊吓另做一说,还破坏了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人模人样。
不是慕云深不会心疼人,主要是萧爻给人心疼的空间不大,慕云深的惺惺嘴脸也无用武之地。再者驾车这种东西需要技术和体力,慕云深以前多数骑马或靠腿,对于这种勉强能和骄奢淫逸挂上边的东西毫无缘分。
所以思来想去,防止两人一同栽进阴沟里,萧爻不得不受苦受累。
然而萧爻的苦和累最终都转换到了小红的身上,人太聪明不是好事,马太有灵性也不是好事,小红喷着鼻息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小跑的时候,简直看破马生。
自从那封家信被慕云深看到后,萧爻一直没有要回来,找不到机会,也开不了口。最后萧爻想明白了,反正这信他也看过,他爹那字,滚圆溜滑的孩儿体和自己同出一辙,留着也没什么纪念意义,干脆由着慕云深,让他先保存。
慕云深病体沉疴,禁不得风,所以马车上蒙的布很厚,青天白日下也只蒙蒙亮,更何况深山老林里,雾霭沉沉,里面暗的刚好打盹。
他撑着头,右手藏在被子里,左手捏着那封信,脸藏在阴影当中,看不清,却直觉他是醒着的,目光灼灼,隔着轿帘盯着萧爻的后背。
赶车的人没这么惬意,小红虽然懂事,但车板上能坐人的地方十分有限,稍微一闭眼就要滑下去,纵使没什么精神,萧爻也还是耷拉着保持清醒。
这片林子绵延怕有千百里,身处其中时,这种无穷无尽的感觉更甚,四面八方静悄悄的,萧爻忽然提出个无理的要求。
“慕大公子,给我唱首歌呗?”
慕云深不想搭理他,权当是睡着了一声不吭。
“你不唱我可唱了哈。”萧爻哼哼唧唧的,居然一点也不强求他,一开口,仍是那首淫词艳曲。
萧爻是听别人传唱的,所以掐头去尾,只有中间这一点,听起来更加旖旎悱恻,若是不存这个心思,只当柔软些的乡歌,可慕云深却听得痒,耳里痒,心里痒,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闭嘴吧……”慕云深终究忍无可忍。
“你不喜欢这个?”萧爻茫然无知,“可很多人说我唱的不错来着。”看来还有几分得意。
“那是他们欺你年轻,不经世事,拿你取笑罢了……”这话就闷在慕云深的嘴边,忍了忍,没说出口。
“那你唱呗,”萧爻又道,“你看的书多,谱子肯定也多,你唱呗。”
躲来躲去,总是引火烧身,慕云深不是不会唱歌,相反他走南闯北见闻无数,就算不曾特意去学,总也耳闻目染。
他略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听什么?”
天生一物降一物,不管慕云深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最后都会称了萧爻的心意。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驱了两天一夜的车,才算勉强离开了这片林子。
白天的时候赶路,萧爻不能懈怠,但未免伤势恶化,入了夜,慕云深会代替他的位置,马走的不急,也不用过于担心。
说是勉强离开了林子,因为这林子口就像是个布袋,两侧仍在蔓延,中间却空出一块来,盛满了山川流水和滩涂。
有的人是过不得好日子的,一旦安宁下来,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萧爻一边给自己换药,一边竖起了耳朵,生怕忽然出来一队人喊打喊杀。
他这种近乎神经质的反应瞒不过慕云深,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全身的汗毛颤栗着,畏惧潺潺流水和萧萧风鸣。
但这样的警惕也分散了萧爻的注意,他的伤口开始脱痂了,粉嫩的新肉紧绷着细细密密的发痒,跟蚊虫的叮咬一般,抓不得,只能在周围挠挠,解解瘾。
过了这一片地,前面就更近京城了,也有了驻军,不再是之前的边塞贫瘠之所,更要万事小心。
他们的马在王松仁那儿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重新换过。王松仁看上去一个老糊涂,本事的确不小,救得了人,还搞来了一些衣服帽子,慕云深更像个书生,萧爻更像个打手了。
稍微富贵点的人家,公子出门在外,雇个保镖兼书童总还是说得过去,更何况萧爻白白净净的,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这话,是他们进城之前安慰自己的。
进城之后,才发现大街小巷都贴着萧爻的画像。恐怕当今世上并不安泰,十恶不赦还潜逃在外的犯人太多了,官府分不出人手来,将他这画像涂描的抽象无比,就是真人站在旁边也肯定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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