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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完本——by北有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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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威力巨大,但搬动不易,一经落地,便如生根之树,只要轻功卓绝者,不是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萧故生并不担心王拾雪,他的夫人,轻功其实也一般,但武林中已经屈指可数,算是个武学上的天纵奇才……但也有可能是寡情薄欲,只有练武的心思。
“可是爹,慕大公子也在鹊吟轩啊!”萧爻急的团团转。
慕云深不要说轻功,整个人简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就是握一支笔,写上百十来个字,手腕也会跟着疼,让这么一个人躲避□□营的重箭谈何容易。
萧爻越想越是绝望,仿佛已经看见慕云深被扎成了刺猬,钉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
“别急,我了解赵明梁……”萧故生熟稔的直呼其名,“如果他已经达到目的,杀了想杀的人,必然会趾高气昂的来找我喝酒炫耀,就恨不得把小人得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前日见他,面色十分憔悴疲惫,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故生想大笑,但在儿子面前,他向来都有些端着,一时之间脸部肌肉跟抽搐了一样,他老人家只好抬起手,装模作样的去摸着下巴颌上的胡茬子。只是他的胡子长的粗狂,不是斯文人的样子,怎么薅都凑不成一撮。
“爹,你心里有没有谱啊?”萧爻见他家老爷子局促的装模作样,打心眼里不怎么相信。
“臭小子!”萧故生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手劲不大,但声音却传的足够远。来传旨的老太监刚走到弯道处,便听到脆生生的响,脚底下一乱,差点没栽倒在这乱糟糟的牢房里。
“将军,少将军,”老太监赔着笑,“皇上怕夜长梦多,若等足了三日,肯定会出事,所以今夜两位就要启程了。”
他的手颤巍巍的,捏着一卷黄帛,只两个巴掌大,交到萧故生的手里边,确实写着——今夜行刑几个字。
“临行前,皇上会送来践行酒……萧将军你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管跟我说,我都会预备了。”
老太监终究是于心不忍,沟壑难平的脸上好像刚刚哭过了,还留着些泪渍,“您放心,尸首示众三日,三日后我定会将您和公子厚葬的。”
“那就多谢了。”萧故生倒也毫不诧异,招呼着萧爻过来,“你有啥想吃吃不起的,越贵越好,咱爷俩好好宰狗皇帝一顿。”
“……”老太监一肚子悲苦的话全给堵得水泄不通。
本来意思意思的事情,最后还真像饭馆中点餐一样,八荤八素,样样都是耗功夫的精品,边塞贫瘠之处别说吃了,连食材都找不全,这下可算大饱口福。
“慢走啊,熊掌炖的烂一点,我年纪大了,可嚼不动。”萧故生冲着老太监的背影挥了挥手,又补上一句。
等四下人静了,萧故生方才有意压低声音,“糟了。”
“照爹所说,若慕大公子他们没出事,定也以为刑期满三日才会执行,那所有的计划都会延后一天,那我两岂不连尸体都凉了。”萧爻笃定生出来的时候忘了装心带肺,这时候居然还能捧着食盒,趁饭菜还热着,先填饱中午的肚子。
“所以现在只能看慕家的小公子有多大能耐了,”萧故生也坐到他旁边,一人捧一个海碗,开始对菜挑三拣四起来,“要是他真跟你说的一样神乎其神,我两还操什么心——啧,也不放些辣椒,这菜真没味儿。”
“我谢谢您老啊,慕大公子救得是我,您等着娘救吧,自家管自己啊。”萧爻毫不留情的顶个嘴,反正现在的萧故生打不过他,也追不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犯浑。
牢里面的人对自己的性命无能为力,那外面的人就得闲操心。
申时起炊,家家都生上了灶堂火,慕云深这晚饭吃的是真早,吃完附带一碗黑咕隆咚的苦药和一颗山楂果,马上又被王拾雪半拉半拽半胁迫的钻进了王府当中。
赵端和赵勉也等的团团转,两兄弟分明坐立不安中,仍是不忘相互较劲这一环,就差把各自面前的点心砸在对方头上了。
“慕公子。”赵端面朝房门,先起身抱拳,行了一礼。赵勉常年撑不开的眼皮子微微一挑,他看起来还算是个挺和善的人,虽说态度爱搭不理,但好在爱笑,随后主人般附上一句,“请进”也不太突兀。
慕云深没跟他们客气,“请”字还没等到,人已经在书房里了。
“两位王爷准备的怎么样了?”慕云深问。
赵端早知道这位贵客会来,也知道慕公子的身体不好,所以书房备下的东西一应俱全,从茶水点心,到初春点燃取暖也不燥热的火炭。
“我手上能用的约有两三千人,皇兄也差不多吧?”赵端回头,等来赵勉一个肯定,便继续道,“但京城守卫严密,这么大举动的调度,父皇肯定会察觉到,所以在此基础上,还要打折扣,约莫加起来只有几百人。”
“足够了,待会儿就抽调一部分先埋伏下去……以赵明梁的谨慎,绝不会坐等到第三天。”慕云深道。
他跟外人说话的时候,一丝一毫的亲近感都没有,板着的脸冰霜一样,怕是三伏天下塞进火炉里都不见化开。这般理智与冷静,隐隐约约让王拾雪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破庙遇见他,还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只对萧爻一人温言细语。
王拾雪难得对谁有些满意。
“那慕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就要部署好?”赵端又问,“只是一旦动了手,我与皇兄就绝脱不开干系,这是我们最后一搏……为防失败我还有另一个主意……”
“你们要刺杀赵明梁,趁着京城局势大乱谋权篡位?”慕云深不等他说完,直接中途打断,“这件事与我等江湖草莽无关,只要能救出萧老将军一家,我们会即刻撤出京城,剩下的残局自然还是要两位殿下收拾。”
“可是勤弟……”赵端始终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
赵勤是第一个与慕云深他们接触的,又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方才住进深宫,得以接触赵明梁,倘若逍遥魔宫的人打定了主意要护,明面上实至名归的太子,终究还是这个小娃娃。
“那是谁?”慕云深薄情寡义,用完就扔。
暗中筹谋的人相视一笑,各自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也不戳破,静等夜幕来临以及之后的天光乍破。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
申时已过。
虽说春分后,夜色越发拖延,长久不至,但真去等起来,整个天幕转眼便黑成了一片,京城月色本就不当空,今日越发卖面子,伸手不见五指。
关押萧故生和萧爻的铁笼子镶嵌在墙上,要将人压往午门斩首,只能稍放宽了条件,换一个相对安全些的小笼子。
这小笼子也是出自神工之手,结实耐用,但当年打造天牢里大号的牢笼,已经将绝好的材料用净了,结合铁铜等寻常不过的金属加上边角料,勉强凑出了五副小笼子——一般兵器兴许无可奈何,但凡天下神兵,皆能挫之。
押送囚犯的人总觉得有些委屈,要在外面守着,看囚犯吃饱喝足——吃的还是一顿聚仙楼半年独出一份的大餐。
酒更是江湖里没见过的海外贡品,土里埋了十几年由赵明梁亲手挖出来,温好了,送到萧故生和萧爻的手上。真是奇闻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刚开春就亲眼见到一个。
“启程吧,我就不送你了,省的以后想起来,心里总是不舒服。”赵明梁苦笑着将铁门打开,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险恶且坚毅的灵魂,所以这把年纪却没有知己可言,唯萧故生算半个,现在也要亲手毁了。
“得了,”萧故生毫不讲究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在这么喂下去怕是有中年发福的困扰,“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别没事儿对着蜡烛说话,神经兮兮的。”
萧故生爬进铁笼子里头,跟坐佛似的两眼一闭,颐指气使,“愣着干嘛?走啊。”
侍卫们大眼瞪小眼,从赵明梁那儿得到个无奈的招手,这才缓缓驱马向前,奔赴刑场。
打更人在街上循路而行,手里拿着梆子与铜锣,只道今夜无事,四下平安。
暗处埋伏的人手窸窸窣窣的跟着囚车,每一支小队都由逍遥魔宫的人带领,而柳白瓮则在此处纵观全局,慕云深与王拾雪仍未露面。
马蹄声缓缓,惊扰了宁静的夜,萧爻的手指不安分的抓着铁栏杆——他现在算是内力深厚,但明显掰不弯这天然与人工结合的造物,单纯试了一下,萧爻便得过且过的等人来救了。
“大人……”倒霉催的侍卫长打马向前,与领头的统帅并驾齐驱。
赵明梁知道手底下的人虽不是饭桶,但在武艺精湛的江湖人眼里,全是些软柿子,虽不至于以一当百,但当五当十绰绰有余,所以专门派了寒鹤松与丁情两人,共同押送囚车。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处跟着多少高手无从计数。
只不过寒鹤松此人虽说本事大的可以,脾气却也同样古怪,更是半点行军布阵都不懂,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人,这街上似乎安静过头了。”侍卫长小声道,他还不得不看这人的脸色,怕对方一时不高兴,直接呼来一巴掌,怕是不死也残。
寒鹤松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京城一向如此安静,你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吧。”
“……”侍卫长只得悻悻的勒住马缰,往后退了退。他的运气着实是差了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偏偏他人微言轻,本事低末,要么惹不起,要么打不过。
天很黑,四面无光,只有极远的地方晃荡着几盏宫灯。蜡烛的外头套着大红的纸糊皮囊,使得这一点光从重重宫闱里透出来的时候,有种近乎于血光的妖异。
车轮在整块石板的地面上与马蹄交错响起,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动静,寒鹤松的耳朵不是个摆设,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身,除非丝毫不动还不呼吸,否则就只能将包围圈扩大,埋伏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由于赵明梁在段赋的监视下,伪装了多年的骄奢淫逸,昏君似得将这宫殿在原本的基础上又修筑了一番,里外加了三重宫门……至于最外头的午门——就算在此起兵造反,打进去也得徒步走半天时间。
为了护送萧故生与萧爻两父子,赵明梁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出来,导致内宫守卫空虚,倘若有什么紧急事件,必然回援不及。但赵明梁也不是个傻子,这时候大模大样的呆在皇宫中,就是个硕大的靶子,等着万箭穿心,所以囚车驶出天牢的时候,他也随之乔装改扮,在这迷宫样的京城里找一处暂时落脚。
“老爷子,老爷子……”萧爻在局促的囚车里招了招手,“您都在这儿绕半个时辰了,是不是……”
“不认路”三个字萧爻没能说的出来,因为他一开口,寒鹤松就知道准没好话,以萧爻指甲盖大的胆子,能挑明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
寒鹤松给了他一记眼刀,沉声道,“我认路。”
他今早就接到了赵明梁的密信,上头画着十分具体且隐秘的路线,跟死结一样,光在一个地方循回往复。寒鹤松的耐心只够他看一眼……偏偏这人还不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路其实只记得一半,剩下一半则由丁情主导,但要寒鹤松亲口承认这件事,保不齐这些人都要被灭口。
“老爷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留在中原,这儿有啥好的……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在西域销声匿迹数十年,这时候回去,顶多就是换个名字从头再来,何必留在这儿任人摆布呢?”萧爻的袖子里还揣了一把花生,看他们似乎还要绕上一会儿,便没事找事,一边剥花生,一边替这些老前辈操心后事,“您都被骗了半辈子了,总不能再被骗半辈子吧,不划算。”
“闭嘴。”寒鹤松又瞪了他一眼,这人脾气大得很,常常不计后果,真惹急了,萧爻没到午门就能被他一掌打死。
萧爻从善如流的将一张嘴全用来吃,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寒鹤松——以萧爻对他的了解,不出三步,寒鹤松一定会全盘托出。
果不其然,第三步的马蹄刚抬起来,寒鹤松便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倘若不是莫莲生,老夫何至于到这般田地?”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萧爻想了想,实诚的应了声,“虽然莫老前辈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最多只算物尽其用,也没让你干什么身败名裂的坏事对吧?”
“呸,帮你们中原人的皇帝登基,这还不算身败名裂的坏事?!”寒鹤松没忍住,一鞭子抽在萧爻的笼子上。
只可惜这鞭子是凡物,铁笼却硬的厉害,“嘣”的一声,鞭子碎成了三节萧爻仍然自在的很。
“……”寒鹤松更气了。
“那你现在还帮中原的皇帝做事呢……”萧爻翻个白眼,“老爷子,你这就本末倒置了啊。”
眼见寒鹤松要被气的吐血斗升,萧爻随即改换目标。丁情一瞧见那双大眼睛瞧向自己,脖子后就发凉,汗毛如临大敌似的根根竖立,也顾不得跟寒鹤松搞好关系,一夹马腹自顾自的跑前头去了。
“哎,丁大侠,您别走啊,我们聊两句?”萧爻嘴里嚼着花生,随着囚车上下颠簸着,整个人由衷显出了种吊儿郎当。
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在被人犯折腾的自我了断之前,驶出了错综复杂的宫墙小道,走上了最后一段路。
萧爻几乎能从囚车里嗅到血腥味,经年累月的渗进了砖瓦当中,虽比不过战场,但阴气浓重的很,助长了腐朽的声势,人还离的远,已经感受到了这种苍凉与冷漠。
“爹,你的人品可不怎么样啊。”
萧故生的笼子就在萧爻的后头,他老人家更惬意。以前东奔西跑,事事忧心,一日睡不满两个时辰,所以现在但凡逮着机会,萧故生就忍不住想睡回来。乍然听到萧爻这句话的时候,他刚醒,正打着哈欠伸了个心满意足的懒腰。
萧故生道:“怎么说?”
“妻子跟竹马全都杀人不眨眼。”萧爻也刚吃完最后一颗花生,花生壳与里面的红皮子全堆在铁笼里,也不知他袖子里有什么玄机,竟然装得下这么多。
“臭小子,那可是你娘,”萧故生白了他一眼,又道,“拾雪不能与赵明梁相比,她是杀人不眨眼,但重情,哪怕欠人一个铜子,都会倾力相偿。狗皇帝嘛……守财奴一个,只有他占你便宜,断无你占他便宜。”
萧爻不置可否的一挑眉,没再多话。
算一算,这是最后一段路,要劫囚也只能在这一段路上劫,否则真到了刑场上,四周一望毫无遮挡处,更是刀斧林立,戒备森严,虽说也不是劫不成,但是代价得高上一倍。
萧爻耳朵一竖,好像听见了喊杀声……还是小姑娘特有的软糯嗓音。
第139章 一百三十九章
萧家军中也不是没有女人,譬如楚婷就是其中之一,但女子甚少上战场,就算有的,也至少是王拾雪这般年纪,能进能退,知攻知守。
倒不是说萧故生瞧不上女子,实在因为军费紧张,所用盔甲都快成了传家宝,爹用完儿子用,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尺寸,除非经验丰富的,谁敢不穿盔甲上阵……这才导致整个萧家军几乎全是“和尚”。
这还是萧故生第一次看到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手上用一柄活似烧火棍的厚刃长剑,腰间还挂着那把熟悉不过的“牡丹”,切瓜砍菜般的,说打就打过来了。
没人能阻挡她的脚步,萧故生在阮玉的身上,猛然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王拾雪——只不过王拾雪如冰如霜,阮玉却是个正在喷发的火山。
“姓萧的,我把你的剑带来了,自己想办法出来!”阮玉将腰间松松垮垮的“牡丹”一拽,直直得抛向萧爻,寒鹤松见识过牡丹之能,自然不想让其落入萧爻的手中,刚要去接,悉昙不留情面的随之砸过来,锋芒毕露,饶是寒鹤松手指硬如钢铁,也不敢硬接。
去年的时候,悉昙这把无锋重剑阮玉用着还不趁手,心里也膈应,即不如她用了十几年的“长生”灵巧,又不如“牡丹”之类的神兵锋利,打起架来像是要送主人去死一样。
但现在,阮玉身上却有一种佛性,金刚怒目般的神挡杀神,无坚不摧。
她还远不是寒鹤松的对手,但十招之内竟无败像,甚至出手一阵抢攻,某种程度上压制了寒鹤松。
另一边,萧爻在乱箭之中伸手抄过砸脸的牡丹长剑,剑在他的手中一转,鞘直直滑出砸在铁笼子里头,随即萧故生只见一线银光,萧爻那间铁笼子的栅栏齐腰而断……只不过上下固定的严实,人还是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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