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墓完本——by六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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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宗政君千心情甚好,这时正一个人在依梅园喝茶,赏梅,雪已经停了几日,但依旧很冷。
高后不喜梅,自是很少来这依梅园,今天倒好,不知是哪股风把她给吹来了,这就算了,主要是她还扰乱了宗政君千的兴头。
自那晚上以后,宗政君千就仿佛找到了灵魂与归宿一般,喜不自胜,每天都心情大好。
也传了令给苏离墨,不准伤洛祁渊一根毫发,他终于要回到自己身边了,不高兴都不行!
高后在众宫人的簇拥下走到他旁边,他还下了一跳,只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高后!”
高后也很久没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开心了,回他一笑:“何等事让皇上这么开心啊!也说于哀家瞧瞧!”
高后是笑了,宗政君千却严肃了,因为这母子两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反问道:“高后娘娘不是不喜梅么,您又怎有这等雅兴呢?”
高后听了这话,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了,脸上的笑脸先是僵挂着,下一秒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高后道:“据说皇上想要剿灭一线天,哀家来听听皇上的高见,到底为何要剿灭一线天!”
这母子两人在权利上其实也分不出个高下,平日里也是各持一派,所以宗政君千自是觉得没必要每一件事都向她报告。
宗政君千道:“因为朕觉得有这个必要!”
高后虽是知道这儿子的性格,可这姜还是老的辣,于是道:“你要剿灭一线天,这可是公然与整个江湖朝堂为敌,还有一线天本就不死不灭,就凭你一己之力,想剿灭一线天,别异想天开了,到时候引发整个江湖与庙堂的不满,后果你知道的,到时候别怪哀家没提醒过你!”
他怎会不知,可就算如此,各朝堂也不该任他一线天为所欲为吧,就算不能灭了它,也要将它搅得鸡犬不宁,这才应该是各朝堂应该做的。
宗政君千道:“这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劳高后娘娘费心了!”
高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其实他现在倒还真有些为难了,本来吧!他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可要是南宫向拿洛祁渊威胁他怎么办。
没办法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第25章 人去楼空
五天后,苏离墨来报:“皇上,有新进展了!”
宗政君千这时正在批着奏折,无非是关于铲除一线天,少论的上书自然是和高后一至的,提出了铲除一线天的种种不利,宗政君千看着就头疼。
看向苏离墨,道:“苏将军觉得,朕这么做对吗?”
苏离墨对宗政君千做的决定一向是唯命是从,现在自家皇上竟问起了自己的意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道:“卑职不敢枉论朝政!”
宗政君千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些事,朕不是不知,少论的有些分析不无道理,可这里面不免掺杂了私心!”
苏离墨听出了宗政君千的犹豫之处,道:“我楚遥乃大国,能和我楚遥匹敌的只有南方的靖南,若靖南不乱,其他小国倒不在话下,只是皇后娘娘……”
苏离墨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的是沐梓晴其实和靖南在楚遥的卧底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还要让她继续在此待下去呢?
要是没有高后,这沐梓晴或许也早活不到今天了,话说这高后和沐梓晴也不过是老乡关系,但如今高后能爬到如此位置,没少了沐风瑛的功劳,所以高后即使看懂了沐风瑛的心思,但对沐梓晴还是得担待着点。这婆媳关系可是还牵连着背后的靖南国势力呢!
宗政君千倒不担心沐梓晴,虽说她背后有高后和他老爹沐风瑛撑着,但高后应该看得清形势,而且沐梓晴现在在他们手中,靖南就是有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担心的其实是洛祁渊,十年过去了,他似乎也不记得自己了。
虽然那次在地牢里是他先叫了他,可之后又像没有过那事一样,而且贾雪下那天的话,让他不敢想象。
他一直在部署军队,本来确实是为了剿灭一线天的,可是那晚过后他改变了主意,他仅仅希望贾雪下知难而退,也不知这结果怎么样了。
朝堂上的事让他心烦,但这事更让他不知如何处理,便道:“这事先不用说,朝堂上的事就怎么说也没个完结的时候。那边南宫向可有什么异像?”
苏离墨立即将实情上报:“南宫向说他要退出一线天,洛美人也好像打算把兵书还回来!”
宗政君千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是做戏给别人看的话,倒像是真的,洛祁渊他不清楚,但南宫向的话,就江湖传闻,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啊!
宗政君千思索了一下,问道:“那洛祁渊呢,为什么要还兵书了?”
苏离墨回道:“两人好像要离开!”
宗政君千一听,有一点可以确定,洛祁渊忘记了他,要是洛祁渊记得他,就不会说出和贾雪下离开这等话来,而且有可能和贾雪下说的一样,他已经爱上贾雪下。
可是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一定要让渊儿回到他身边。
宗政君千道:“要是他们下山还回兵书,可以放南宫向离开,但洛祁渊必须回到宫中,不能有任何闪失!”
苏离墨:“卑职明白!”领命而去。
苏离墨回到仙俊碧嶙脚下,这日,极影和一干人也到达了。苏离墨本还不清楚状况,但看到大大小小的马车和箱子,便也想到了万卷兵书。
极影见了他,下了马,行礼道:“想必您就是苏将军吧!”
苏离墨下了马,道:“正是在下!”
极影也直奔正题,指着那大大小小的箱子,道:“这是我家公子还来的兵书,还请将军过目,还有我家公子让贫道给皇上赔个不是,望将军带到!”
苏离墨一听,还以为洛祁渊会亲自来还这兵书的,可没想到他们在这呆了多天,最后却是人去楼空。
苏离墨一下子就变了脸,拔出剑来,本想着质问一二,谁知极影也反应极快,拂尘挥开,抵挡了锋利的剑势。
双方见这两人打了起来,纷纷前来助阵,不一会儿便搅成一片,可是苏离墨一方人多势众,几个回合下来,极影一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极影的功夫自是不比苏离墨,苏离墨锋利的剑势再次来,将那拂尘斩个片甲不留,最后竟只剩了个杆。
苏离墨横空飞起,一脚下来,极影已经倒在地上,苏离墨剑剑尖指向他的脖颈:“洛祁渊呢?”
极影一手擦掉嘴角上的血,道:“苏将军不是时时恭候在此吗?怎么问起贫道来了?”
苏离墨没那个耐心,吼道:“快说,少给本将军狡辩!”
见极影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命令周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士兵拿了绳子捆了极影,苏离墨对别的将士道:“其他人跟我一起山上,今天必须找到南宫向和洛祁渊不可!”
苏离墨等人到了山上,直奔殿内,这大殿虽不小,但是比较空旷,前后左右,一目了然,空无一人。
苏离墨以为这仙俊碧嶙上接天,下接江的,应该只有一条下山的路。
结果当一个将士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瓷器时,床一旁的一个几狭窄的侧门开了,里面有火炬照明,也不算昏暗,但深不见底,应该是出山的暗道。
算了,这两人应该早就离开,就是去追也不可能追上了,还是先把那兵书运回去再做打算吧!
一群人又下了山,可当揭开箱子一看时,哪是什么兵书,一箱一箱满是无字的废纸。
苏离墨气极,恨不得把极影吃了。极影却任由他们抓着,二话不说,甚至还嫌出两分得意来。
苏离墨一甩袖,上了马:“速速回京!”带了一干人离去。
洛祁渊和贾雪下行在仙俊碧嶙脚下的幽谷中,洛祁渊仰头看了一眼,仙俊碧嶙峭骨嶙峋,直入云天,想不到他已经在那么高的山上差不多待了一个多月。
但一想到极影,不知能否把事情处理清楚,道:“极影怎么还没消息,宗政君千会为难他吗?”
贾雪下听了他的问话,安慰道:“应该差不多了,别多想!”
可洛祁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宗政君千都花了这么大气力,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他怎么会甘心呢!
虽然说他和极影相处了不过三四年,但极影对他忠心耿耿,是可信任之人,两人表面上是主仆关系,可极影阅历比他广,他也一直把极影当朋友看待,对于没有什么朋友的洛祁渊来说,要是极影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宗政君千不会善罢甘休的,极影应该被他劫持了,如果是这样,我得回去救他!”
贾雪下再次安慰道:“渊儿,别急,不会的!”
洛祁渊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十分焦灼,一个踉跄就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脚上疼痛无比,想来是把脚给崴了。
贾雪下急忙回身,将他扶起:“渊儿,你没事吧!”
洛祁渊在他搀扶下忍着疼痛站起来,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笑道:“没事,可能是给崴了!”
贾雪下看了他一眼,宠溺着责备道:“叫你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出事了吧!”
洛祁渊还是由他搀扶着,忍着疼痛傻傻的笑,孰不知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贾雪下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别笑了,别笑了,丑死了!”又命令道:“坐下!”
洛祁渊自知被嫌弃了,只得乖乖坐下,贾雪下脱下了他的鞋子,想要用手去握他的脚,洛祁渊一急,想要收回脚:“阿肆,别……”
贾雪下却一脸严肃:“别动!”
说着已经握住了他的脚:“忍着点!”手上一用力,感觉到骨髓俱碎,洛祁渊忍不住大叫一声,额头上细汗吐露,贾雪下已经又为他穿好了鞋。
贾雪下站起来,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伸出手,道:“来,看看能走了吗?”
洛祁渊伸出手去,可脚上还是很痛,根本站不起来,贾雪下看他艰难,坐了下去,道:“我背着你走吧!”
洛祁渊还有点犹豫,但贾雪下再次催促道:“快点!”
洛祁渊只得乖乖的任他背着走。
苏离墨一行人回到宫中,直接跪在宣德大殿门前。
小全子前去报告,宗政君千一听大事不妙,急忙赶到宣德大殿前。
苏离墨知道这次必死无疑了,直接就不说话了,等着死亡的降临。
宗政君千刚到达就开始质问:“怎么回事?”
苏离墨真的只想一头撞死在地上,丑着脸道:“卑职实在失职,请皇上赐卑职一死!”
宗政君千怒了,大吼:“没听到朕在问你事吗?”
苏离墨从没见过宗政君千发过这么大的火,结结巴巴的回道:“洛美人和那南宫向从暗道里逃了,而且……而且……”
宗政君千继续怒道:“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苏离墨赶紧以最快的语速回道:“而且那万卷兵书也没还回来,只运来了一堆废纸!”
回想那晚贾雪下跟他说的话,再到现在说要回来的兵书又落了个空,宗政君千才明白,洛祁渊何止是不记得他,他还被贾雪下给利用了,现下,贾雪下已经得到了兵书,那么洛祁渊不是有危险了。
宗政君千越想越心急,道:“都给朕起来,一定给朕找到洛祁渊,不然都提人头来见吧!”
苏离墨捡回了一条命,死都要全力以赴:“卑职这次定不负皇上厚望!”领命离去。
第26章 不争不抢
宗政君晋本来是要来找这皇兄玩玩,可刚到承颜殿,宗政君千就急匆匆跑了出去,所以他也就跟了上来。
可令他也没想到的事他竟发了这么大的火,他以前没见过宗政君千发火不说,现在宗政君千在发火竟然是为了洛祁渊,心下虽然有点不高兴,不过一想,也对,洛祁渊不但盗走了兵书,现在还把自己的哥哥当猴耍,要是自己也定是生气的,于是走了上去。
故意装作不知道:“哇!皇兄,这都晌午了,怎么还在宣德殿呀!”
宗政君千见了他,怒气虽然不减,但也掩盖了大部分,笑道:“晋儿吃用膳了吗?走,吃饭去!”
小全子这时倒是感叹这混世魔王来得正是时候,不然他这从政经验少之又少的马前卒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善后了,于是心领神会,大声传膳:“传膳!”
宗政君千也带着宗政君晋离开了宣德大殿,回了承颜殿。
待两人回到承颜殿,宫人早把七大碗八大桌都给摆上了。
两人一起用餐,但那气氛是压抑得紧,宗政君晋知道宗政君千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而宗政君千也确实无心用餐,才吃了少许,就让宫人给撤了下去。
宗政君晋知他不高兴,给他倒了杯茶:“皇兄,您别心急,就算他们再快,总也逃不过楚遥的地界!”
宗政君千瞧了他一眼,竟然没有表情,冷冷的道:“朝堂上的事不是叫你别问别管吗?”
把宗政君晋给吓愣了一秒,看来他是真生气了,以前就是再生气,他都不会如此对自己的,现在反倒是宽慰和不宽慰都没有用了。
宗政君晋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小全子见事不妙,跟了出来,这小王爷宗政君千的用心之处他小全子是知道的,其实宗政君晋并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一样,无所事事,没有作为,他知道宗政君千并不在乎这王位,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要是他去争这皇位,宗政君千肯定不会乖乖呆在宫中,定是远走天涯,四海为家,他这样做无非是舍其所爱,取其所厌,他就是希望留下宗政君千才不去争那皇位的。
小全子急忙赶上:“小王爷,小王爷,您慢点,等等奴才啊!”
宗政君晋也只顾着生气,哭着鼻子,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洛祁渊没出现以前,一切都很好,宗政君千的脾性他也掌握得恰到好处,行为方式,他也大体明白,可是洛祁渊出现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这皇兄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了这一切,他可以不争不抢,可是,要是宗政君千不再是以前的皇兄,他该怎么办,他要揭露真相,自己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王,还是继续如此下去,他真的不知道。
完全听不到小全子的呼喊,这边却一头撞向了高后,高后停下来,怒道:“一个皇子,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可一看宗政君晋哭红了眼,便也软了下来:“晋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可这皇宫大内,谁又能欺了这母亲疼,哥哥爱的皇子呢?不是她就只有宗政君千了。高后一想,也就想到了宗政君千,道:“是皇上吧?”
宗政君晋没有理会她,摔掉她的手,哭着跑开了,小全子打算跟上去,只可惜高后拉下了他:“小全子,怎么回事!”
小全子停下来,回道:“回高后娘娘,皇上说了一句话,小王爷就成这样了!”
宗政君晋自来就没什么脾气,就是听不得别人对他发火,这点高后清楚,而这兄弟俩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这点高后自是清楚,可什么事会让如此交好的两人发生矛盾呢?
听小全子说完,高后朝承颜殿走去。小全子继续逐宗政君晋而去。
高后到承颜殿时,宗政君千还在一个劲的踱来踱去,母子虽是不和,这儿子的性格自己还是懂,是什么事惹他如此焦躁不安?
高后进了承颜殿,自顾自坐下:“是什么事惹得皇上这么焦灼呢?”
宗政君千看了她一眼,礼也懒得行,坐了下来,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兵书没要回来,反而让嫌疑人给逃了一事一早就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这掌管着一半权利的高后竟然问起他为何事焦灼,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宗政君千也就懒得说了,只道:“高后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
高后其实也是看宗政君晋哭得起劲,才临时赶过来的,宗政君千一向从容淡定,就算是兵书刚丢失那几个月,也不见他急成这个样,如今这事都已经成定局了,宗政君千却急了,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高后挑一挑眉,道:“也没什么事,哀家想着你和晋儿一向交好,而哀家刚才看晋儿这孩子哭得伤心,过来瞧瞧!”
宗政君千没什么好气:“他哭得伤心,您却往朕这走,您怕是走错方向了!”
高后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正打算走,可外面却下起了倾盆大雨,这天气也真是怪到了极点,人家云西八月会下雪,这楚遥十二月会下雨,陪候她的宫人也没带把伞,没法,只得继续在此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