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墓完本——by六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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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君千看她一眼道:“打扰了,可否借宿一晚,我这朋友……”
谈到寄宿,那小道姑有了为难之色,道:“我师傅不在,等我师傅回来再说吧?”说着就关了门。
没办法,只得硬等,而旁边这个人就一会冷一会热的,热的就要脱衣服,冷了总是往他怀里蹭,过了一会又是口渴的,宗政君千这次学聪明了,又敲开了人家的大门。
那小道姑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吗?我不说了等我师傅回来再说吗?”
宗政君千毕恭毕敬:“姑娘,能给口水吗?我这朋友快死了。”
小道姑看他们从黄昏等到天黑,又看了看洛祁渊,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道:“你们进来吧?”
宗政君千回身抱了洛祁渊跟着道姑走了进去,把洛祁渊放于床上,小道姑端来了水,宗政君千坐于床边,打算接过水,那小道姑羞涩道:“我来吧!”一个大男人伺候另外一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妥。
宗政君千也没拒绝,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了。站在一旁干瞪眼。
水还没进口,门开了,一黑衣道姑走了进来,年方又十,皮肤白净,墨发及腰,不失为一美女,不过面容严肃,目光如炬,屋中温度顿下三度,瞥了屋内之人一眼,即刻将目光转到了小道身上,小道一急,水碗落地,碎了:“师傅!”
宗政君千一惊,师傅?有没有搞错,看这师傅,恐怕比自己还年轻吧!
那道姑开口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他们进来的?”
小道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有位公子受伤了!”那道姑连看都不看一眼,说话时没有一丝温度:“这世上受伤的可不止他一个!”
小道姑有点委屈,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宗政君千,宗政君千领会,道:“在下李良辰,我兄弟二人赶着回京,不巧我这弟弟受了伤,在此叨扰一晚,还望姑娘……”
还未说完,那道姑打断了他:“姑娘?我都可以做你姥姥了。”不屑的看了眼宗政君千,走到床边坐下,给洛祁渊号了号脉,蹙了蹙眉,宗政君千一瞧,不是什么好兆头,道:“师傅,我这弟弟可还有救?”
那道姑摇摇头,无声叹息:“这公子中的是琴笛印色的剧毒,不死已经算他命大了!”然后站了起来,似乎不打算出手相救,宗政君千道:“这毒,无药可解?”
那道姑道:“当时没死就是好事,不过这剧毒在体内残留,若他曾经有个悲惨的过去,则永远无法剔除;倘若他曾经幸福美满,那这剧毒不久后自会消除!他的未来看的就是命数了!”
说完打算出门,宗政君千忙道:“可是现下他昏迷不醒,请问师傅,这得要持续多久?”本来急着赶路,现在倒好了,早知道就不让他一起了,反倒成了累赘。
那道姑道:“明天。”宗政君千松了口气,还好。
小道姑偷瞄了他一眼,道:“两位公子好生安歇。”
宗政君千道了谢,小道姑离去。
可他回身一看,才有一张床啊,而且这么小,两行大男人,怎么睡?一不小心又占了他的便宜,怎么办?算了算了,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上床就睡。
是夜,宗政君千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宗政君千猛的睁开眼睛,确实,洛祁渊手杵着头,眼神迷离诱惑,宗政君千猛的推开他,想到昨天的经历,怒吼:“你干嘛!”
洛祁渊任由他推到地上,慢慢爬起,漏出邪魅一笑,腰肢扭动,目送秋波,竟然跳起舞来,他人本就妖媚,这会更是魅惑到了极点,昨日干裂的嘴唇此刻变成纯樱色,极其粉嫩,他宗政君千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以前都是女人来干这事,他堂堂男儿,怎可做出此等事来,顿时厌恶恶心至极。
紧张道:“你别过来,你要在过来试试,朕……”
话还没完,洛祁渊一根手指挡在其唇前:“公子别急呀……”
接着,宗政君千不再听他讲的是什么,这云西以巫魔而名,不会是中邪了吧!
待他想完,洛祁渊早已坐到他大腿上,姿势暧昧,想要喊人,但不都跟别人说了他们是兄弟吗?又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宗政君千气急,力力落落的一巴掌甩了下去,洛祁渊挨了这一巴掌,终是晕了过去。
宗政君千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在床上,洛祁渊在地上,自己睡去,才不管地上人的死活。
翌日,宗政君刚睁开眼,见洛祁渊直立于门口,宗政君千怕这人身上的邪魔尚未离去,不敢轻举妄动,许久,也不见动一动,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来吧!
宗政君千起身,洛祁渊听出动静,立即转身,宗政君千一急,出口制止:“站住!”
洛祁渊莫名,乖乖站在原地,笑云:“皇上不会被那两人给吓坏了吧?”
有点讥笑的意思,看他恢复了正常,宗政君千才肯放松下来,道:“不是被那两人吓坏了,是被你给吓坏了!”
当然,说这话时他仍旧不敢相信昨日与今日的洛祁渊,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还是故意诱惑于他。
洛祁渊打趣道:“能让皇上担心如此,属下万分荣幸!”笑得灿烂,虽然这笑同昨日相比大相径庭,可昨日的一幕幕还是在宗政君千脑海中挥之不去。
宗政君千起来,两人拜别了师徒俩,离去!
第7章 楚遥之都
可是又一个问题是两人只有一匹马,这下好了,洛祁渊晕过去的时候可以勉强两人一骑,现下这厮也醒了。
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洛祁渊一个箭步首先上了马,笑着像宗政君千伸手:“来,皇上,您坐于前面,属下好护您周全!”
宗政君千一愣,护他周全,就他?宗政君千一个飞身上了马,落坐于洛祁渊后面,洛祁渊也不愿一个大男人坐在他后面,觉得有损尊严,想要挣扎,而身后的人怎么会给他挣扎的机会,缰绳一抽:“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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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崇山越过峻岭,跨过河流走过草原。这日两人依旧在马上飞快而行,宽阔无边的草原上风肆无忌惮的吹,刮的脸生疼。
但宗政君千打着马,没有一丝减速。据计算,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三天前也就进了楚遥国境内,可这国都却是遥遥无期。
虽然常年在外,浪迹天涯,可是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路,洛祁渊的还是第一次。
傍晚,草原边缘,宗政君千终于停下来,自顾自下了马,俯视着下面的庞大城池。
烟柳画桥重楼巍峨,高楼阙起,林宫壑渠,复道萦行,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隐约可见,市列珠玑,户盈绮罗。
残阳如血,笼罩着整座城池,远处山峰此起彼伏,好一幅如画江山。
宗政君千异常肃穆的看着这城池,似乎回到了离开多年的故乡,而那目光深邃而悠远,根本见不到底。洛祁渊看着他,对,这就是楚都大嶙,他的国,他的家,这个他用了12年打下来的天下。
回身对洛祁渊道:“走吧!”而这一瞬他已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语气僵硬冷峻,没有一丝温度。
大约半个时辰,已经进入喧闹的集市,街道两旁均是酒楼,茶馆,作坊,当铺,绿瓦红墙之间,飞檐突兀,虽是傍晚却是热风拂面,好不热闹。
宗政君千快马加鞭,从街道上飞速而过,街道上的行人乖乖的给让出一条道来,也有人指指点点,两个男人一匹马确实是少见。
又是半个时辰的时间,直朝城门而去,原本紧闭的城门立马大开,直奔宣德大殿,宫廷大臣,王侯将相,妃嫔宫女们早就有秩有序立于殿前,等着他的到来。宗政君千未下马,众人皆开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气势磅礴,搞得在旁的洛祁渊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要下来行礼,还是像无事的人一般,好好坐在他前面,但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啊!
见宗政君千没有要下马的意思,洛祁渊觉得还是自己先下去比较妥当,他身子一动,却被宗政君千紧紧搂住了腰身,动弹不得,道:“众爱卿,平身!”
还没待众人起来,他连马都不下,从众大臣中穿了过去,而一衣着红装霏缎宫袍,头悬凤冠的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众多宫女的相伴之下,从这边走来,宗政君千见到此人,远远就下了马,向洛祁渊递上了手,牵他从马上下来。
宗政君千没说什么,只是十分肃穆的跪了下去,等待着女人走到跟前,洛祁渊自是知道此人,能让君王下跪的女人还能是谁?
自己也跪了下去,那女人即宗政君千的母亲,越走越近,洛祁渊没有抬头,却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宗政君千行礼道:“参见高后!”果真,高后来三不来四就给了宗政君千一巴掌!
宗政君千似乎意料到一般,没做任何反抗,脸面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洛祁渊也没吃惊,虽然多年没接触宫廷人事,但有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忙道:“臣洛祁渊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后白氏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恶狠狠的盯着宗政君千,道:“哀家看你是要把这谣言给作实了,你才满意是吧?”
宗政君千没回话,也没什么表情,白氏继续道:“你别忘了这皇位是如何坐上的,满朝文武,数百双眼睛可都看着呢!”压低了嗓音,怒意却是分毫未减。
看向洛祁渊,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洛祁渊闻言,微微抬头,白氏自是一惊,传闻云西盛产美女,想不到男子也是如此,但那一丝惊艳即刻消失在她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语气:“哼!云西王第三子,是吧?”
洛祁渊没有丝毫怯懦,道:“回太后,正是!”
白氏见他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说话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她一生先是跟着楚显宗即先帝征战天下,协理后宫,多少文臣武士见她都自愧不如,退让三分,多少后宫妃嫔惨死在她的魔抓之下,后又帮着宗政君千争夺帝位,直到显宗之子如今仅仅剩余两人。
踏着多少人的尸体攀上权利的高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做过些什么。为的就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十多年来,已经再没遇到过如此胆大之人,如今一见,自是要好好会会!
冷冷的道:“很好!”又轻蔑道:“不过,人贵自重,你作为一国公子,可别轻贱了自己!”洛祁渊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也没在意!
说着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宗政君千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对他道:“起来吧!”
洛祁渊自是知道在宫里和在江湖上不同:“谢皇上!”还是放尊重些,免得他人的口舌!他起来,一白衣飘飘,头悬冠玉的男子直朝宗政君千奔来,连礼都未行,一头撞入宗政君千怀里,宗政君千措手不及,撒娇道:“皇兄要回来都不通知臣弟一声!”
宗政君千一脸惊讶,手悬于半空,那男子已从宗政君千怀里出来,但仍旧拉着宗政君千的衣角:“臣弟想死皇兄了!”那眼神那话语绝对超出了兄弟间该有的情感。
洛祁渊看了他一眼,和宗政君千完全不同,此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又比宗政君千矮了一截,脸上泛着红晕,年方二八,像极了未出阁的姑娘。
他没注意到洛祁渊,洛祁渊也没打断他,宗政君千实在不想被这小孩缠着,急忙向洛祁渊使了个眼色,洛祁渊领会,行礼:“小人洛祁渊见过王爷!”
他这才看向洛祁渊,并没有惊奇,而是有一丝不满:“哼!你就是洛祁渊?”
洛祁渊回答道:“回王爷,正是!”
宗政君晋满脸鄙视,还以为有多倾国倾城呢,也不就如此,哪像我王兄,充满了阳刚之气,一点男人味都没有:“是吗?免礼吧!”
宗政君千看他嘟着嘴,似乎有点气愤,宠溺道:“好弟弟,又长高了呢!”
宗政君晋听到他的宠溺,一脸羞涩:“弟弟怎么长,也没皇兄高!”
又想扑入宗政君千的怀抱,宗政君千眼疾手快,一手搭在宗政君晋的肩膀上:“弟弟乖,皇兄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府好吗?朕隔天去府上拜访你!”
宗政君晋又嘟起了嘴唇,道:“哼!我想要跟皇兄在一起嘛!”
宗政君千怒道:“皇兄刚刚回宫,你先回去!”声音有点冷,但不乏宠溺,给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上前将他拉了下去,宗政君晋还在挣扎:“不要,不要,皇兄!”
到最后知道挣扎没有,又道:“那皇兄记得拜访我哦!”宗政君千挥手,他这才乖乖的跟着宫人走了!
洛祁渊感叹:“皇宫和江湖就是不一样啊!”宗政君千没回话。
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李子奇早就来到宗政君千旁边,不过看到兄弟两人亲热的样子也只敢候在一旁。
现时看到宗政君晋离去,才急忙道:“皇上回宫,奴才未来得及迎接,还请皇上恕罪!”
宗政君千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洛祁渊和李子奇也未来得及打招呼,看到李子奇看向自己,洛祁渊道:“在下洛祁渊,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公公多关照关照!”
李子奇看他和宗政君千走得近,忙回道:“哪里,哪里,以后咱家还得多仰仗仰仗公子呢?”笑容满面,贼溜溜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洛祁渊。
宗政君千看他们俩寒暄得差不多了,对李子奇道:“带洛公子到依晚宫!”
李子奇笑盈盈答道:“奴才遵命!”又提醒道:“皇上刚刚回宫,皇后娘娘交代奴才,今晚想要和皇上一起用餐。”
宗政君千没有什么表情“嗯”了一声。李子奇这才带着洛祁渊离开。
第8章 命定王妃
洛祁渊跟在李子奇后面,李子奇倒也不多话,带着洛祁渊绕过回廊,穿过御花园,也不知走了多久,要怪就怪这皇宫也实在是大,不少宫女向李子奇行礼,但对他顶多就是多瞄两眼。
又走了一节,李子奇才似乎提醒的道:“公子既是进了宫,这皇宫不比江湖,江湖讲义,而皇宫只讲利……”
说着已经到了依晚宫门口 ,牌匾上“依晚宫”三字以东晋狂草显示,已是模糊不清,朱红色的门略显陈旧,门上的墨梅已经掉漆,显然很久没人住了,李子奇道:“公子,请吧!”
进了门,里面空无一人,荒草丛生,洛祁渊看这景色,与这皇宫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想问一下是不是走错了,而那牌匾上写得清楚,宗政君千也说得清楚,自己更是听得清楚,确实是“依晚宫”。
李子奇道:“那公子你好生歇着,至于宫人之类,皇上自有安排,咱家也无权过问!”
转身走到门口,又提醒道:“公子既然进了这依晚宫,想必您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位置,好好安分守己 ,别想着你是哪国公子,世子的,既然到了这楚遥,即使你是王,那也是得各安其位的,别到时候得罪了娘娘,嫔妃,美人的,你我都担当不起!”
眉目倒是不大清晰,但洛祁渊倒是明白了分毫,当日发誓立盟约,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至于宗政君千,他要反悔,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因为立约发誓的人,只有他。
洛祁渊走上台阶,进了主殿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顶上,床架上结满蜘蛛网,清风入门,卷起层层灰尘,洛祁渊咳嗽着掩面从门里出来。
宗政君千到底什么意思,洛祁渊实在不明白,他反悔了?那也没必要如此啊,直接把他关进牢房不更合适。如今给他找了个房舍,却是和在荒郊野外没什么两样,连宫人都不给他安排一个,什么也没说,也没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疏忽了?
算了,走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还是出去看看再说吧!
来到门口,门前倒是多了两名带刀侍卫,他也没在意,径直走了上去,两名侍卫面无表情的把刀往他的脖前一架,宗政君千这分明是在囚禁他,洛祁渊也不闹,走回房屋。
夜幕降临,依晚宫异常的冷清,洛祁渊扫了片干净的地面,燃了根蜡烛落座于地上,闭目养神。
依晚宫外倒是把云西国公子入宫为妃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云西为保全国土,不惜献上了云西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