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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下完本——by穆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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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木闾头又攒出了一汪眼泪,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样子看着我。
我赶紧把他再按进怀里,正满脑子祖宗你可别哭了,拓跋文扣门进来,看见木闾头缩在我怀里,惊奇地脱口问我说这就和好了?
我尴尬地轻咳了声,心说没见我正在这焦头烂额呢。
拓跋文一见我神情,立时恍然大悟,主动把木闾头从我身上抱了开,问我要不要他代劳。
木闾头猛地换了个地方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膝盖上,偷偷用袖子擦眼睛,拓跋文问他,知道错了?
木闾头跟我撒娇熟练的很,等到了拓跋文那里就一副小大人模样,认真说他错了,然后条理清晰地分析了一长串,大意是说他不该受人挑拨,听信外人胡话,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刺伤我。
我听得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是怎么想明白这些的,拓跋文倒是连连点头,和他说这不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木闾头的脑袋从拓跋文腿边低下去,两条小短腿支在椅子的扶手间,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过一会儿问拓跋文,他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知道。
拓跋文把他从腿上揪起来让他做到身边的椅子上,大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和木闾头面对面互看着,我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叫内监把我抬到院子里,给这父子俩说话的地方。
天刚刚黑透,大概昨夜下过雨的缘故,色泽显得无比通透,月与星都亮,但不似人间,不如近在咫尺的宫灯明亮。
我靠在廊柱上抬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琢磨到底是谁又想杀我又要给木闾头下毒,还没得出什么结果,拓跋文走出来从侧面揽住了我的肩头,问我在看什么。
我指着一颗星,甜言蜜语地说这个的光像你的眼睛,拓跋文低声笑了起来,用力把我从廊柱上抱起来,带着我回了寝宫中。
我一边跨过门槛一边问你们讲完了?他说差不多,剩下的大概要交给岁月处理。我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木闾头倚门框等我,活脱脱一块望穿秋水的石头,我想了想,说这样,你自己脱了裤子去床上趴着。
木闾头傻傻地冲我啊地一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拓跋文已经上手扒了他的裤子。
他开始没哭,后来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我在他可能开始鬼哭狼嚎前停了手,甩了甩胳膊,让拓跋文把消肿的药拿来给他涂上,第三天一早他屁股不疼了,又活蹦乱跳地来找我亲昵。
第34章
我心说又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不过木闾头恢复正常后还是很会哄人的,和我满口甜言蜜语,听得我像被人喂了蜜美滋滋,他爹天天吃醋。
拓跋文忙完我们两个的事又从早到晚泡在前朝,中午和晚上应卯似的回来用餐,偶尔考校一下木闾头的课业,但是每次我问他前朝的事情怎么样了,他都和我含糊其辞地说快了快了。
我看他这态度,觉得他大概又搞了什么幺蛾子,然而看到他回来的越来越早的份上,也就没再费心思问他,躺在床上安心养伤。
江少傅在家里装腿折了,给拓跋文上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书告假,在字里行间将我一顿臭骂,拓跋文让人将上书抄了一遍带回来和我一起看,还边看边笑。
说实话,我觉得我能认出他那满篇的生僻字已经很难了,完全不明白他一大堆华丽文字间都藏了什么隐喻,拓跋文那家伙只顾着自己笑,也不和我解释,我把他按在床上挠他脚心,让他笑了个够。
一个月后,我的伤好了大半,是连宥对着我欲求不满的脸点了头,所以当天晚上,我把拓跋文骑了个痛快。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神情恍惚,扶着腰瘫在床上,我神清气爽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他拉起来,揶揄他说狸奴是不是需要和木闾头一起活动活动筋骨了?
拓跋文坐在床边抱着我的腰反应了良久,一脸忍辱负重地点了下头。
七月初三,我的磨敦和回来述职的纥骨尚到了平城。
拓跋文去见了纥骨尚,让人把我磨敦带到含章宫,我二十多年没见她,但仍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磨敦姓曹,闺名我不知道,她这些年应该过得很好,容貌居然没怎么变,看上去甚至比以前更有风韵。我站在门口和她对视片刻,低头弯腰后退两步请她进门。
我请她坐下,在我寥寥无几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叫人送来一壶梨、西瓜和玫瑰煮的茶倒给她,然后相顾无言。
我不知道和她说什么,难道问问我莫贺和阿干战死时她在哪里?但那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我也过了最茫然无措的时候,但是如果说思念之情,那也没有多少,步六孤替她承担了大部分责任……
她可能也不知道和我说什么,喝完一杯茶,压低了声音问我拓跋文对我好不好?
我说挺好的,我很满意,她就点点头,说了几句好。
我同她说完上句不知道如何接下一句,大半个时辰过去也只把近况说完,我磨敦跟着跑了的那个野男人没几年病死了,她不想再嫁,带着一个女儿回了娘家,娘家前年搬回了邺城,她过年时听行脚说我磨敦战死了,才赶回草原上。
我提不起精神地嗯了一声,正好拓跋文见过了纥骨尚赶回来,听到最后一段,开口问他说,既然是这样,为老父索要封爵是为了什么?
我磨敦和拓跋文行了礼,说她出嫁妇人,如今仰仗老父疼爱,生活优渥,不敢无所回报。
我听完起身推门出去,留下拓跋文应付她,心想:不敢无所回报,所以来从我身上讨?
过了不到半刻,拓跋文推门探出一个头叫我进去,我用眼神问他怎么样,他拧着眉,但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心想这是能处理但是比较为难的意思?一边跟他进了房门。
我磨敦坐在她的位置上抹眼泪,见我进来忙站起身,也不说话,只是含泪上上下下地看着我,我被看出一身不适来,上前扶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
我磨敦嘴唇动了动,好像突然有了一肚子话要对我说,然而话音在喉咙边转了又转,最后到底没说出来,只让我送她出含章宫。
我惊讶地问这就要走了?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却不肯说为什么这样急迫。
我无法拦她,只好请她稍等片刻,去里屋把我这几天做的金步摇拿出来给她,拓跋文瞥了我一眼,看样子想提醒我把这个给她违制,不过又吞了回去,应该是默许了。
我把磨敦送到含章宫门口,她手里握着金步摇,仍含着泪看我,我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上去轻轻抱了她一下,说您看我现在很好,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大概猜到拓跋文和她说了什么,打算回去就和他算账,一边手忙脚乱地掏方巾给她擦泪,我磨敦抓着我的方巾,突然把我按在她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我拍着她的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走的时候眼睛还红着,好歹是不哭了,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宫墙后,挽起袖子转身去揍拓跋文。
我在他胸口捶了几下,拓跋文连声讨饶,我收了手他又趁机来挠我腰间软肉,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和他摆手说不闹了。
拓跋文拉着我和他在一个椅子上挤挤挨挨地坐下,我们两个大男人挤一个椅子,椅子再宽也坐不下,我嫌这样太挤了不肯,僵持了一会儿,发力抱他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拓跋文居然满意不挣扎了。
我说狸奴都哄我磨敦什么了?等会儿出去让别人看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
拓跋文说他答应给她父亲一个虚爵,反正按照惯例也是要封的,又赏了些御制的小玩意。我嗯了一声,他又说他问我磨敦要不要留在平城,不过她没答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我捏着他肚子上的肉说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又夸他不软不硬手感好,吓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得拓跋文赶忙说少来,他下午还要去理政。
我让他从身上下去,说既然都想不出来那就以静制动吧,先把连岳那头处理完,免得两头兼顾费心费力。

贺若: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狸奴:救命!
拓跋文一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放心,现在这局面正好彼此制衡,谁都掀不起风浪。
我刚才抱着他的时候怀里热乎乎的,他这么一下去,加上冰盒里生出的凉气一吹,还有点冷,我拢了拢衣襟,对他点了下头表示随意。
我自知在政事和经济上没有多少天赋,也没法帮上他,他也就听一听哄我开心,拓跋文从我身上起来后又拖了张椅子在我边上坐着,换了话题和我说起纥骨尚的成就。
我听他说得一切都好,叫人搬了坛酒同他一碰杯喝了,拓跋文一饮而尽,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纥骨尚找到了蔼苦盖的尸首,就在我阿干的身边。
今年开春的时候,被他家养的羊从半人高化得松软的雪里刨了出来,冻得急还没腐烂,纥骨尚叫人重新埋了,立了个碑,把他俩的名字写在了一处。
我说知道了,大概是悲伤过去的太久了,竟然不觉得意外。
拓跋文顿了顿,说他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我说得偿所愿,怎么能不笑,仍旧抬手给自己倒上酒,再与他对饮了一杯,拎着酒坛出门把剩下的酒撒到了院子里的树下。
拓跋文跟了出来,一声不吭地从身后抱着我的肩膀,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如果他先死了,他宁可我再找一个,也不想我学蔼苦盖,不过再找的不许比他好看。
我反手给了他肚子一肘,骂他说放你娘的屁。
拓跋文不声不响地受了我一手肘,反而抱得越紧了,我几乎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正想挣开,就又听他在那胡言乱语说他毕竟年长我数年,他……
我说你你你,你什么你,狸奴这么说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我。
拓跋文把头枕在我肩膀上,低声说他只是害怕护不了我一辈子。
我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他那只金色的眼眸,被今天灿烂的阳光染得发亮,又漂亮又迷人,我心里怆然又甜蜜地想,他会先我而去?然而谁能比他更好呢。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开一点,侧了下身,掰着他的下颌恶狠狠地亲了他一顿,把他亲得满脸通红,然后威胁他说狸奴再这么疏于锻炼下去,我现在就去找一个。
拓跋文冲我气呼呼地说我找一个试试,我对着他这醋劲笑得直打跌,说他也就嘴上大方,拓跋文抱着我哼了一声,陪我吃了午饭,稍微睡了一会儿,又赶回永安殿和他的政事亲热去了。
这一年之后都平安无事,拓跋文闲得无聊,改了个年号叫太和。太和二年四月,刘宋皇帝为权臣萧道成所杀,萧道成自立为帝,定国号齐。
五月的时候萧齐有使者来与拓跋文议和,使者姓曹,是我磨敦的长兄。
第35章
拓跋文在前朝见了他,互相客气地恭维了小半个时辰,又做宴请。宴上使人歌舞,饮酒作乐皆酣畅后,作陪的大臣纷纷告辞,留使者和拓跋文在殿上面面相觑。
江傅山腿伤好了后仍旧做木闾头的少傅,和那个叫尉元的左庶子每天对我横眉冷竖,我把木闾头从为讲学辟出的延庆殿中接出来时按惯例又挨了一通白眼,但是马上走到东宫的时候,江傅山从小道追了上来。
我向他一礼,问少傅何事?
江傅山和我把木闾头送进东宫,冲他一点头,说借你贺若一用,就拉着我走到了一处偏僻角落。
自从我在东宫受了一回伤后,拓跋文就不顾规矩给我拨了一队精锐禁军,我走到哪这些人跟到哪,为首的我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来平城不久和步六孤比试,被推到墙上的那个。
他深知拓跋文的醋性,见江傅山还想把我往偏僻处拉,连忙咳嗽了一声,示意他适可为止。我感觉江傅山有话要悄悄跟我说,站到一片四野一览无余的空地上,让他往后退了五六丈警戒。
做完这些我抬头看着江傅山等他先开口,江傅山一脸苦恼地说,步六孤不肯让他上床了。
我险些喷笑,反问他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傅山解释说,他觉得可以收网了,但是他这半年多和拓跋文对着干得有点狠,又没再单独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态度如何,请我帮他问问。
我想了想最近拓跋文的抱怨,觉得江傅山纯属杞人忧天,一口答应下来,江傅山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又说他不好久留,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给一个禁军使了个眼色,他偷偷跟上江傅山,半个时辰后回含章殿跟我汇报说少傅去了城南的建兴坊,排队买了三个老面烧饼,用油纸包着揣在怀里回家了。
我点了下头,示意他退下去,心想这是去讨好步六孤了,又好奇他是做了什么惹得步六孤不让他爬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见拓跋文了。
他的行踪向来不瞒我,我叫来女官问他在哪里,女官说还在永安殿和齐来的使者说话,我看了看时间,宫门快要落锁了,使者也该出去了,就往安平门那边走,打算迎一迎他。
结果我走到了永安殿也没见他的人,我叫随从在外面等着,只带了一个人从角门遛进去,绕过拓跋文留作休息的偏殿进到正殿时,听到那个齐国使者操着一口软绵的雅言说,陛下真的不叫大舅?不叫我就走了。
我停下脚步,茫然地想,这哪位?
拓跋文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烦,他指责了齐使一顿,说他毫无诚意,不像是为会盟而来,齐使大概是觉得尴尬,沉默了一阵,说不叫也对,不然皇后岂不是成了通敌罪人之后。
我的外祖本是汉人,世居邺城,当年鲜卑南下,一个姓慕容的贵族女看中了他的皮相,把他从邺城掳走,生了我磨敦。
我外祖后来从她的部族里逃了出来,不敢回邺城,就在草原和汉人间做生意,我磨敦被慕容家的女子抚养长大,也是一副烈性子。
我莫贺因为某些缘故被他的部族撵出来后先和我外祖一起做生意,后来又碰见了我磨敦,我磨敦喜欢他的胸肌,给我他下了药强占了我莫贺,然后有了我阿干。
那个自称是拓跋文大舅的萧齐使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表示后面他也不知道了,这段故事我听我莫贺酒醉后说过一些,但是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从通敌罪人上说到这上面的,靠在进到正殿的门框上听拓跋文怎么回答。
拓跋文问他可是先仕刘宋再仕萧齐,使者答是,又说劝动我磨敦给我写信讨要爵位是谢家的主意,他们原本打算让皇帝也给我外祖父一个爵位,这样就可以和东宫的事情一起指责我不慈不忠,不过皇帝虽然答应了,但是因为萧道成一直从中阻挠,所以这事没成。
拓跋文说明白了,叫人请使者下去,使者说完了要说的,也不纠缠什么大舅的称呼,跟着禁军走了。
我从门口走进去,拓跋文正在收拾书桌准备起身,见到我还楞了一下,我绕过书桌抱着他的脖子坐到龙椅扶手上,拓跋文手一抖把两份公文掉到了地上,说等回去再解释给我听。
我弯腰把公文给他捡起来,说你是不是都忘记你的贵妃是刘宋公主,除了木闾头你还有两个儿子了?
拓跋文干咳了一声,辩解说他要是去看他们的次数多了他们才该担心呢。
刘宋公主给他生了一对双生子,拓跋文每个月去看他们两次,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
我对满口宗法规矩的贵妃没什么好感,但是那对双生子一个继承了拓跋文的蓝眼,一个继承了金眼,都正在最惹人疼的时候,我这两天刚想和拓跋文说说他们两个读书的事情。
拓跋文收拾完书桌,握着我的手往他的寝殿走,一面说启蒙的话,尉元就够了,也不用教得多聪慧,首要是明事理,省得刘宋那帮人不死心,以为让一个流着他们血脉的皇子继承皇位就能复国。
我嗯了一声,又告诉他说刚才江傅山来找我,说他觉得可以收网了,让我来问问你还宠不宠爱他。
拓跋文呛了一口口水,突然口吃起来,半天才理顺了舌头,来挠我腰间软肉,说这是什么说法?要宠爱也轮不到连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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