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克记事/掰弯舒克计划/穿越之后来居上完本——by漆灯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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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邵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舒克心里默想,前路便是有千难万险,自己拼尽全力也一定要挨过去。
告别了柳邵,舒克马不停蹄的往X市跑。医院里,看着一向女强人做派的母亲此时脆弱如斯,舒克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把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在陪护床边坐了下来。“在北京呆了那么久,回家也没好好陪你说说话。”
见母亲没有回应,舒克自言自语。“我保研了,是我一直想上的Z大。一直没告诉你们,就想这次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
程母虽然没说话,但也掩不住眼底闪过的一缕光芒。
“算是机缘巧合,我调查了一个本应该拆迁的工厂……”舒克将在北京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地将给母亲听。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能找谁,就直接打了他的电话。他很快就过来了,然后,和那三个小混混打了一架。他的手被扎了一刀,那一刀本来应该是捅在我身上的,他流了好多血,我吓坏了。”舒克说着,把掌心抵在眼眶,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
程母面上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心却揪了起来。她不知道儿子在北京竟然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不禁埋怨自己对他关心太少。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就是通过这篇报道获了新闻奖,然后因为这个奖保研了Z大。其实这中间还有好多好多故事,关于这个奖也是一波三折,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跟您讲。”
舒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就是想说,我能保研、能继续追求我的理想,柳邵为我做的真的很多。他以前是个很霸道的人,总想操控我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分开了四年。可这一次,我真的能感受到他变了,他愿意为我考虑了,他会鼓励我、帮助我,我……我真的很感激。”
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我知道,让您接受很难,我也没指望您能马上接受。但是,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过得很好,让我证明我和柳邵两个……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和那些普通的情侣一样,和您和爸一样。”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亲情、爱情,学业、事业,我每一个都想要,每一个都不想妥协。”舒克低着头笑了笑,“妈,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怎么来了,你给我滚出去!”病房的门推来,是前来送饭的程父,看见屋里的舒克忍不住叫骂道。
“我听说妈病了,就来看看她。”舒克站起身。
“哦,原来你心里还知道你有个妈?”程父冷笑几声。“她病了,她是因为什么病的?!”
“都是我的错。”舒克朝着父母跪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该惹你们生气。”
见到儿子忽然下跪,程父的口气也稍微松了下来。“那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爸。”
“当然认!你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好,那你跟他断了。”
程父攥起了手心,程母也殷切地朝舒克望过来。
他理解父母的苦衷,因为他知道看似严肃的父亲母亲对自己饱含了多大的期望。但另一边,他又背负着另一个人那样沉重的爱,他不想,也没有办法辜负。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孽障东西!”迎接他的不是理解,是耳光。
听到钥匙在锁洞中转动的声音,舒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进门的父亲。
“爸,你就把手机给我吧,我不出去,但你至少让我给那边报个平安。”
程父充耳不闻,话都不说一句,沉着脸把饭菜放在门口的斗柜上,反身又将门锁上。
听着砰的关门声响,舒克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被父亲关在家里的第六天,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第六天。
那天,程父见儿子始终不肯松口,不愿“迷途知返”,一怒之下索性将人关了起来。
“什么时候毛病改了,就让你出来。”
说起来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柳邵两个字已经用小刀一刀刀刺在心头,又怎么能像铅笔字一样用橡皮擦轻易抹除呢?
程母的病情已经缓过来,现在在家休养。程父也请了假,担负起照顾妻子的职责。而被关在房间里的程舒克,一言一行,也尽在两人的监视之下。
这六天里,舒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于一个心里有牵挂的人来说,拘禁是多么恐怖的惩罚。手机没收,电脑断网,一日三餐送到房间,连上厕所和洗漱程父都在门外把守,让他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柳邵一定很着急吧……
他脑海里几乎能浮现出,柳邵打电话却无人接听时的表情,一双剑眉会紧紧的皱着,嘴唇则抿成一条直线,目光会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电话打不通的话,微信一定会被轰炸吧。不知道爸爸会不会看我的手机呢,希望他不会翻前面的聊天记录,不然一定会更生气了。
舒克自嘲的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父亲的固执。这禁闭,也不知道要关多久,又要过多久,可以再见到柳邵。
看着窗外飞着的麻雀,舒克忽然羡慕起这种平凡而脆弱的小鸟。
“真想像它一样插上翅膀,一直飞到他身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提起大铲子,快速填坑中。
第85章 转折
跨年之夜,虽将至凌晨,人们却热情不减。
各大城市的市中心都格外热闹,广场上人潮拥挤呈鼎沸之势,高楼上闪烁着绚丽的灯光秀。在家的人们看着电视里精彩的跨年晚会,手头上也忙着用手机给亲朋好友发送着祝福。
人们怀着对新年的期待,大声倒数着新年倒计时。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烟花礼炮声吵醒了已经睡着的舒克,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边的闹钟。
是啊……新年到了啊。
相比于千千万万家的热闹,舒克的房间清冷了许多。
在没有和外界联系的一周里,舒克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发呆,过得浑浑噩噩,很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他倒是改掉了曾经熬夜的坏毛病,在计划中本该和柳邵庆祝的时间里,早早的上床睡觉。
不知道柳邵现在在干嘛呢?大概在家里被柳樱姐拉着看跨年晚会?
咚咚咚——
房间忽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
舒克凝神仔细地听了听,敲击声还在继续,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不是门,而是窗户。
这个发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深更半夜有人从外面敲窗,这不是恐怖片才有的情节吗?
舒克心里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些战战兢兢地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只见外面不是什么恐怖的怨灵恶鬼,而是自己这几天心心念念的爱人。
“柳邵!你、你怎么在这儿!”像是怕自己还在做梦,舒克眨眨眼。
——可心上人还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乖,别惊讶了,快打开窗户,外面好冷。”柳邵像是要应证自己的话似的,身形一晃。
“你小心!”舒克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连忙打开了窗户。
“嘘,小声点儿,别让叔叔阿姨听见了。”柳邵微笑着。
“你……你能进来吗?”舒克把头伸出窗外,看见柳邵正站在外墙一个仅半个脚掌那么窄的凸起上。
“恐怕不行,没有着力点,我使不上劲儿。”柳邵无所谓的笑了笑。“就这样陪我说说话吧。”
“可是……你这样太危险了,三楼也是会摔死人的!不然,你先慢慢下去吧。”
“你也不联系我,我担心的要命,大老远跑过来,你还赶我走啊?”柳邵一副伤心打额口吻,表情却是笑眯眯的。
“我也不想啊,我都被关起来一个礼拜了……”
“我猜到了,所以才过来找你,我们说好了一起跨年的。”
“你冷吗?我去把我的围巾拿过来!”
两个人隔着一扇窗,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近几日的思念。
“你觉得我们像不像罗密欧和朱丽叶?”柳邵戏谑的。
“不像!”
“嗯?”
“他们的结局不好,我不喜欢。”
柳邵楞了一下,继而慢慢地笑了起来,柳邵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两个人说着话,好像全然忘了舒克的家里还有程父和程母。
“你们在干什么!”两人都没注意,程父不知是什么时候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爸!”舒克明显是吓了一跳。
柳邵也因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怔住了,抓着冰冷墙檐的手一滑,竟然一个没抓稳掉了下去!
“柳邵——”
程舒克顾不上被这一幕转折惊住的父亲,推来他就拼命的下楼跑去。
柳邵,求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程舒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的场景。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他的爱人在里面抢救,生死未卜,而他除了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深深的恐惧感和无力感让他的手有些颤抖,几乎握不住李季华递给他的保温杯。
“小克,阿邵会没事儿的,你别紧张。你喝点儿热水吧,手都冻得冰凉。”
心都是冷的,手又怎么热得起来?舒克勉强的笑了笑。“嗯,谢谢阿姨。”
“放心吧,他的运动神经好着呢!区区三楼,不会有事的!”柳樱拍拍他的肩。
柳邵这次是和母亲李季华、姐姐柳樱一起来的。武汉那边,柳民已经知道了,他向来是个沉稳的人,又有李季华在身边也不好怎么发作,只说这件事他不管了,也管不了。而心思细腻的李季华早就对两人的关系有所察觉,在儿子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这辈子非程舒克不行后,也就默许了他们的关系。
倒不是他们做父母的不负责任,而是儿子看上的人他们实在熟悉,连家庭都知根知底的,并不是人们平常人口中提到同性恋都是肮脏、滥交的。况且以柳邵的性格和态度,很有可能还是自己儿子引人家小孩走上这条岔路。在女儿给他们的几本书里说到,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精神疾病,全世界有很多对同性情侣,就像普通情侣一样生活,而且国外很多国家,还出台了允许同性结婚的法律。
如果能得一个贤惠漂亮的儿媳妇,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自然是好,可如若不行,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人生不只有结婚生子这一条道路,有什么能比孩子们的幸福,更加重要的呢?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整整一个星期,舒克那边毫无消息,柳邵猜测他大概是被家人禁足了。柳邵鼓起勇气请求母亲做自己的说客,帮忙劝说舒克的家长,却没想到母亲欣然同意了,还跟了柳樱这个小尾巴。
正是元旦假期,火车票好的列次早就卖光了,三人买了晚上的车票,到的时候已是将近凌晨。他们决定先到酒店安顿,第二天上午去程家登门拜访。
但躺在床上的柳邵实在挨不住思念的煎熬,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于是瞒着母亲和姐姐,大半夜就跑到了舒克家,然后高头脑发热沿着空调外机和窗沿爬上了舒克的窗外。
然后就有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想起刚才的场景,舒克的心就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像是恐高症患者从过山车的最高点坠落,一颗心猛地高悬起来。
舒克抬头看了看手术室门口的电子表,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31分钟。
旁边的长椅上,李季华和程母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两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两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大概都猜不到,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而程父那边,则是一个人蹲在医院门口吸烟。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关禁闭惩罚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牵扯到朋友的儿子,他就感到有些愧疚。那孩子可是自己开门吼了一嗓子才掉下去的,要是摔出个好歹他可怎么和老柳交代呦!再想起儿子当时撕心裂肺的吼声和悲痛不已的眼神,程父的头又痛了起来。
诶,得了,上去看看吧。程父碾灭了烟头。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几人连忙迎上。
“大夫,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舒克腿一软,吓得几要晕厥。
“刚刚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腓骨、踝骨骨折,可能还会有轻微脑震荡。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年轻人,好得快。”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了。”李季华连忙道谢。
“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小伙子这么年轻,长得又帅气,有什么想不开的?没什么事儿比活着更重要!”医生摇摇头,走开了。
是啊,有什么事儿比活着更重要呢?程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孩子们的事儿,就随他们去吧。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呢?骨折病人是不是要喝骨头汤?我去买排骨去!”舒克急匆匆的。
“嗯……小舒克呀,现在,快凌晨两点了……”柳樱无语的。
“……”虽说决定不管这摊子闲事儿,可看见自家儿子跟个傻乎乎的小媳妇儿似的蠢样,还是很想揍一顿。
虽说打消了半夜买排骨的念头,受此惊吓的舒克还是不放心的在陪护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舒克就因隐隐约约听见护士的一句“病人醒了”而立马坐了起来。
偏头一看,柳邵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正盯着他。
柳邵眨眨眼。“你是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填坑填坑!已经闻到了完结的味道!!!
第86章 过年(大结局)
“你是谁呀?”
嗯?我是谁?你再说一遍?
舒克愣住了,不禁脑补了一大堆玛丽苏小说里的失忆桥段。
不会这么巧吧,好死不死让我给碰上了?
见舒克呆若木鸡的表情,柳邵不忍心再逗他,笑出声:“哈哈哈,逗你的!”
舒克气得直接想用拳头敲柳邵的头,可想到医生说他有轻微脑震荡又硬生生收了手,撇开头不再看他。
“怎么了,生气啦?”
“……”舒克别着脸,继续不看他。
“别生气嘛,来亲一下。”柳邵抬手勾过舒克的脖子。
“……”刚刚提着早餐上来的程父。
“……”
“……”
“咳咳,买了豆浆和包子,你俩……吃点儿吧。”程父把早餐放下,就逃跑似的离开的病房。
柳邵没忍住笑了起来。
“还笑!我爸都看见了!”不能敲头,舒克于是捏住了柳邵的脸。
“你有没有觉得,叔叔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反对了。”
“唔……看他反应,好像是有点儿奇怪。”看到我和柳梢在……那啥,竟然没有生气!
“看来这一跤摔得值啊!”柳邵笑眯眯的,十分开心的样子。
“值个毛线!”舒克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度。“你差点儿吓死我知不知道!”舒克眼光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我还叫了我妈,这次我就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怎么会轻易做这么冲动的事。”柳邵反驳。“不过虽然出了个小插曲,好在殊途同归。本来还以为很麻烦的事,现在好解决多了,苦肉计果然好用!”
“苦肉计,我让你苦肉计!”
“诶诶诶别掐我脸,好疼!”
舒克家在三楼,老式楼房层间距低,柳邵在掉下去的时候又够了下二楼的晾衣杆,多少受到了些阻力,故而除了骨折,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医生特意嘱托,骨折最重要的就是静养,如果有条件最好给病人炖一些骨头汤,帮助恢复。李季华本想在汤铺给儿子买骨头汤,但舒克坚持外面的没自家炖的好,故而很贤惠的买了一大堆骨头回去炖汤。柳樱听说舒克要回家,也吵吵着要跟去,手里还拎了一个手提袋,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柳樱姐,你提的什么呀,我帮你提吧。”
“哈哈哈,行,你拿着吧,这是送给叔叔阿姨的见面礼。”
“啊……怎么这么客气啊。”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虽说都是一家人了,但礼不可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