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妨碍我的攻略完本——by烟朦沙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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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天冥眯起了双眼:“看来是本尊看错你了,你原来是个输不起的人。”
“不是输不起。”宛枷垂眸,“只是可能我们对心志是否动摇的定义可能不同。”
敛天冥闻言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哦?”
“在我看来,花叙年能够在爱人面前表白心迹,能够在仇人面前冷静抉择,这是他心志坚定的表现,而斐仪却是另一种表现方式。”宛枷解释道,“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感情,尽管经历了怀疑、背叛,却仍不忘初心,坚守自己最初的想法,这就是他的答案,我不认为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荒谬。”敛天冥却冷笑一声,“照你这种说法,那他们岂不是做什么你都能扯出花来,这样的赌约可谈不上公平二字啊!”
宛枷却只道:“公不公平只在于你我能不能说服对方。”
“你这是诡辩。”敛天冥沉着脸道,“是了,这就是你的计谋,在你的计划里,根本就不存在本尊赢的可能性,因为你将胜利的边界定的太过模糊,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宛枷不语,却是默认了敛天冥的话语。
“好好好。”似是气急,敛天冥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一甩袖子道,“本尊原以为你是一个好的棋手,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奸诈狡猾之徒,当真是令本尊失望。”
“魔尊大人想要惩罚我也无妨。”宛枷目光平静地落到水镜之上,只见斐仪的身影虽然消失不见,但花叙年还是穿过了魔界大门,回到了修真界,如此一来,他的目标也达成了,“我可以说出我的一切想法,甚至不要尊严成为你所谓的‘宠物’也无妨。”
敛天冥也注意到了水镜中的景象,他凑近了宛枷,微微挑起他的下巴,眼睛眯起:“修士,原来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获胜。”
宛枷没有说话,只平静地与他对视。
敛天冥忽然就笑了,他后退一步,躺了回去,朝着宛枷笑得讽刺:“性情高洁么……为了让自己的同伴逃出生天,自己却不惜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本尊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性情高洁呢。”
“我从未认为自己性情高洁。”宛枷却只道,“我只不过是从一开始就没对自己能够出去抱有希望罢了,本就是最坏的情况,自是要搏一搏。”
敛天冥哼笑一声:“看来这就是你搏出来的最好的情况?”
宛枷却摇了摇头:“若是您没有意识到我真正的意图,那就更好了,我还能多许下一个要求。”
“看来是怪本尊太聪明了?”
“魔尊大人会猜出来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宛枷没有理敛天冥这句嘲讽,只道,“现在这个情况是可能性比较大的结局,为此,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之后,就任凭您处置了。”说完这句话,宛枷就闭上了双眼,好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
视野一片黑暗,宛枷现在的修为依旧被禁锢,神识无法展开,只能凭着嗅觉、听觉和触觉来感知对方的行动,而修士的五感本就超乎常人,这倒与修为是否被禁锢无关,即使是闭上了双眼,他的耳朵,他的鼻子,依旧能够感知空气的流动。
许久,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你赢了。”敛天冥目光复杂地看着宛枷,“在赌本尊会不会心软上,你赢了。”
宛枷有些惊讶地睁开了双眼,这是他原本冷漠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不同的表情,较之先前要生动许多。
“只是惩罚还是不能少。”见他睁开眼,敛天冥带着恶意笑道,“就惩罚你,永生永世不得离开魔界,如何?”
宛枷闻言垂眸:“还真是轻的惩罚呢。”他此刻的眼眸仿佛融化的坚冰,带上了些许笑意,“明明只要魔尊不许,我就永远离开不了这里,又何必以惩罚为借口呢。”
“那可不一定。”敛天冥也笑了,“谁知道你将来会走到哪一步,本尊想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承诺。”
宛枷沉默,笑意也从脸上消失了,最后,叹息了一声:“我不会走的。”毕竟,这一世,他也离开不了这里。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为敛天冥的答案而感到惊讶,好感度写在那里,他又怎么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终究还是他赢了,敛天冥没有真正看透他,只是自以为是,以为他是一个敢于赌上一切的人,而这样的人,正是敛天冥所欣赏的人。
宛枷清楚敛天冥的喜好,比敛天冥以为的还要清楚,而敛天冥却不清楚他,敛天冥以为他真的走投无路,只能搏一把,然而事实却是他的顾虑比谁都深。
没错,宛枷输不起,走到这一步的宛枷,已经输不起了。
既然输不起,那就一直赢下去好了,他必须将一切都算计进去,让一切都脱离不了自己的手掌心,连自己,都可以算计。
“你……”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字刚刚出口,敛天冥就感到神识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他捂着头,暗恨那家伙又开始出来捣乱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还要激烈,几乎令他不能思考。
宛枷下意识上前,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你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敛天冥大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宛枷面前露出这种失去冷静的模样,“出去……给我出去!”
宛枷不明所以,却也明白此刻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只能走出魔皇殿,在外面利用系统查探里面的情况。
见宛枷出去,敛天冥摆正姿势,原地打坐,心神沉浸下去,识海之中一个和敛天冥一模一样的小人出现,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的识海,此刻已是一片混乱,滔天的血色巨浪打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而操控巨浪的人竟与他长着同一副面孔,只是眼中少了他的睿智,多了几分残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阿冥,说好这个月是我控制呢?”小人神色淡淡,只是望着操控巨浪的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意。
那人,也就是小人口中的阿冥冷笑道:“凭什么给你控制?阿天,你要清楚,明明我才是先诞生的,魔界也是我夺下来,你凭什么占据身体?”
小人,也就是阿天道:“夺下魔界确实需要你的狠厉与强劲,但是想要守住魔界甚至谋夺修真界,没有我的智慧是不行的。”阿天闭了闭眼,然后直言道,“即使是最初始的敛天冥,也比你更适合掌控身体。”
“他?那个胆小鬼?”阿冥嗤笑一声,“连杀了他父亲谋夺魔皇之位都不敢,他还能掌控身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至今只能困在魔尊的位置上!”
阿天垂眸:“总之我不同意你现在就换,说了每人一个月,不可以改变。”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包庇你那个男宠!”阿冥说着手捏一个诀,血色巨浪的攻势进一步加大,“承认吧,你看上他了不是?”
阿天却只是皱眉:“胡说。”
“要我遵守一个月的诺言也不是不可以。”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阿冥忽然笑了,“若是你带他去接受血河的洗礼,我非但不会在这一个月内与你抢夺身体,甚至下一个月我也可以继续保住他。”
“不行。”阿天立刻反驳道,“他是正道修士,被血河洗礼的话……”
“我当然知道他被血河洗礼会怎么样。”阿冥威胁道,“你也可以不同意,只是你或许这一回能镇压我,但你不可能永远抱住他,只要我出来,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
阿天闻言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我答应你。”
阿冥这才满意地退了下去,却没有看到阿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又或者是熟悉了对方的杀意而没有在意。
即使系统作弊,宛枷也看不到对方识海里面发生的事,只能看着魔皇殿内敛天冥打坐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恢复了正常,站起身来,然后对他传音道:“进来。”
宛枷依言进去,却见敛天冥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气氛诡异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随本尊去一个地方么?”
宛枷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可能拒绝,便垂眸一脸恭顺道:“自是可以。”
敛天冥却挑眉:“你不问本尊去什么地方?”
“去哪里都一样。”宛枷平静道,“我现在不是应该都听您的么?”
敛天冥不知此刻心中泛上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有着淡淡的喜悦,淡淡的满足,却因为想到自己即将做的事情而将这些情绪全部冲掉。
只剩下懊恼。
于是他一挥袖子,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宛枷:“自是应当如此。”
而落到宛枷的耳朵里,却是系统提示好感度上升。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最近写这篇文,新坑那边反倒不太好写了,两边情绪不太切换得起来,存稿一直在卡,昨天对着电脑一天新坑也没能写出个什么玩意儿,最后时间实在不够了才过来这边,一下子就写了半章,然后就熄灯了→→
想想最近还是主更这边吧,新坑先放一放,等这边写番外的时候再开始写新坑。
快到boss战了,提前说一句:前方高能预警。
第148章 深渊模式
从远处望血河,仿佛是从魔界阴暗的天空之上突兀出现一般,仿佛要将那天空撕成两半的腥红,平静得仿佛一条赤色长练,平静地流淌在天际。
但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完全是两种情况。
血河是魔界之人也不愿前来的地方,相传血河连接冥界,在不知名的地方与冥河相交,凡是踏入其中的人只能迎接死亡。
而在宛枷看来,顶多是血河之中含有的一些能量过于暴烈,寻常修士一旦靠近就会被这能量侵袭,而对于高阶修士而言,这能量倒算不上什么,只是需要动用修为来抵抗而已。
因为宛枷的修为被封,敛天冥便分出一些神来护住他,而令宛枷侧目的是,敛天冥自身并没有抵挡,他的气息反而与这血河隐隐相合,莫非是修行的功法问题?
靠近了血河,宛枷才发现这血河与远看的寂静完全不同,那血水仿佛沸腾一般,不断地在冒着泡,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热量,只是隐约感觉到一丝生死间的大恐怖在这血河之中孕育着。
他左右环顾,想要寻找系统所言的映界石,却怎么也找不着所谓的巨石,毕竟系统都用了一个“巨”字来形容,应该很好找才是,然而事实却是血河旁边一片腐朽。
无论是树木,还是石头,都呈现出一种衰败的场景,这让宛枷心中不由一颤。
血河的这种腐蚀是自古已有的,还是孕育了系统所言的“某种东西”之后才有的?以及……这种腐蚀对映界石是否会产生作用?
“你在想什么?”注意到宛枷出现的一瞬间的慌乱,敛天冥难得起了些兴趣,这个面对师兄生死未明,自己永生不得出魔界这种绝境依旧平淡的男人,此刻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打破他一直以来的淡然?
然而宛枷没有回答他,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敛天冥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抓住了宛枷的下巴,倒不是什么凡间男人轻佻地调戏女子的那种抓,而是用力地将对方抓近自己,动作间已然没了先前的客气:“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属于本尊的。”
“无论是你的身体要停留在魔界,还是你的心理,都必须在本尊的掌控之下。”敛天冥的声音很低,好似情人间的呢喃,话语间却是威胁,“你要知道,本尊并不是不能亲自驾临修真界……你明白你的处境了吗?”
此刻宛枷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睛才像回过了神一般,产生了些许波澜,然后道:“不过是……对这血河早有听闻。”
“哦?”敛天冥见他回复,这才松开了手,“你听闻过关于血河的什么?”
“传闻,魔界的血河与冥界的冥河相交,一旦踏入血河,便相当于是半只脚踏入了冥河。而凡是死于魔界之人,一身气血都会回归血河,神魂也会困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宛枷垂眸,“只是有些奇怪,冥界掌管生死轮回之路,既然永世不得超生,又如何算是入了冥界呢?想来这些传闻也是有真有假的吧。”
“仅是如此?”仅是如此可不会令你产生慌乱,修士,你在隐瞒什么?
敛天冥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他却没有说出,只是沉沉地望着宛枷,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管传闻之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这血河是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而来到这里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宛枷望着敛天冥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我辈修士修行所为的长生,不过是为了逃离死亡罢了,即使魔尊大人再怎么欣赏我,我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修士,对生死应有的敬畏还是不会少的。”
敛天冥深深地望了宛枷一眼,不再追问,像是接受了宛枷的这番说辞,令宛枷不由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可别忘了,不谈前世修为,也不谈现在修为被封印,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如何能看出血河底下孕育的东西?便是以宛青的眼界,也看不出具体情况,便是系统也没有提供有关的信息,恐怕最后他还是得下去一趟,而想要安全地下去,离不开敛天冥的保护,在此之前,他可必须得稳住敛天冥。
就在宛枷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敛天冥忽然来了一句:“所以……你是在惧怕这条血河吗?”
他该怎么回答?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敛天冥希望获得的答案是不怕,可若是不怕,他先前的解释就完全不成立,可若是说怕,也保不准敛天冥会不会因此嫌恶了他,这问题问得可实在是……
“怕啊。”宛枷忽然笑了,“世人皆怕死,可有的时候却能为了某些事情去赴死,何况魔尊既带我来此,想必不是为了让我去死这样无趣的事情,我应当信任魔尊才是。”
“呵。”敛天冥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口口声声说着信任本尊,话里话外却充斥着不信任,你在惧怕,怕本尊送你去死,是也不是?”
宛枷垂眸,情绪却没有因为敛天冥的话语而波动:“是人便会恐惧死亡,魔尊何必强求?”
“哼。”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思,敛天冥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到了正题上去,“若是本尊说,要你跳入那血河之中,你可去得?”
宛枷一惊,好看的眸子猛地睁大,又赶紧收起了这份惊讶:“既然是魔尊所求,我自会遵从。”
“可是不愿?”见宛枷不答,敛天冥却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有些懊恼道,“你若是信任本尊,自不会出事。”
然后敛天冥便看到宛枷朝他露出了一抹笑。
他知道这个修士长得很好看,好看到他只是透露了一点意思,底下的人就自动将他理解成自己的男宠,明明知道自己不近女色……男色也是不近的,尽管如此,他手下的那些人还是以为他被迷住了。
此时此刻,望着这抹笑,他便仿佛是中了什么媚术一般——曾经有很多女魔修对他用这个,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可是这一回,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沉沦在这抹笑之中了。
仿佛是他黑暗生涯中唯一的一抹光芒。
然后,那一抹光芒纵身跳入了血河之中,身形之间,竟是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在里面,令他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真的应该利用他吗?
明明对阿天而言,只要是活着的,都可以利用,从而来达成他的目标,可此时此刻,他第一次产生了这种困惑。
——我错了吗?
不,我没有错,只要最终的胜者是我,我就不可能出错……只要我胜了,他就不会有事。
最终,阿天望着宛枷跳下血河溅起的那一圈涟漪,闭上了染上波澜的双眼,整个人忽然化作一滩血色,融入到这血河之中,化为一个圈,护住宛枷,而他自己的心神则沉入识海。
到了决战的时刻了,他与阿冥,只有一个人能留下。
血河之中,两个战场展开。
身处力量源泉的血河之中,又是目前掌控身体的人,比起先前阿冥的突然袭击,阿天显然是处于优势地位的,只见他以血色护住神识,跳入识海之中的血色波澜之中,而阿冥竟早已等待在此。
“阿天,说到底你我都是同一个人分裂出来的,你在想什么,我又怎会猜不出来呢。”见阿天到来,阿冥冷笑一声,原先平静的血色海洋忽然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