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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 番外篇完本——by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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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就剩下庚军这十来号人,领着城里不足三千的老弱病残,跟外面的数万敌军熬了半个月,硬生生坚持到援军赶来,守住了这座观洲城。
此一役,庚军折了三个人,却是一战成名。
那天晚上,李慎不耐烦酒桌应酬,便找了个机会从庆宴上脱身,拎着两坛酒,爬上被打塌了半边的城门楼。
雪花簌簌而落,掩埋住城内外战争留下的惨痛痕迹,将天地间染成洁白的一片。
他看得有些出神,冷不丁手上的酒坛叫人摸了去。
庚衍穿着庆宴上的白色锦袍,抱着酒坛到墙垛上坐下,背后是皎洁如轮的清霜白月。他灿金的发丝被雪风高高撩起,面上带着三分醉意,对李慎道:“终有一日,我要踏上长安巅,看那风景,有何不同。”
空荡荡的城头上,庚衍的话音被远远的传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尽头。
他问李慎。
“你可愿陪我?”
……李慎恍然惊醒,身边是雷鸣般的掌声,台上庚衍已经讲完了话,举杯相敬全场。李慎跟着旁人一同起身,双手举起酒杯,双手的衣袖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合上眼,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么多的过往,谁又能一一记得清。
庚衍回来落座,他哈哈笑着,兴致颇高,突然伸手搭上李慎肩膀,举杯来碰。李慎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杯子已经碰到一起,叮一声轻响。
李慎扭头看庚衍,后者却冲他孩子气的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他傻傻端着酒杯,就见庚衍转过头去,神色如常的与其他人谈笑,好像刚才那一幕是他看到的错觉。
宴会的气氛已经被炒到高潮,作为东道主的庚军诸人开始提着酒瓶绕桌打圈。庚衍这桌是重灾区,几乎每队人都要过来打一圈。胆子大的直接挑上庚衍,胆子没那么大的,就拿李慎这只池鱼开刀。李慎能推则推,不能推就举杯浅尝辄止,表现得很不够意思,但架不住这厮拿‘旧伤未愈,不宜饮酒’做借口,不好硬逼。
等到李西风提着酒瓶过来,发现李慎还好端端的坐在座位上,顿时惊诧:“哟,李三杯你怎么还没倒呢?”
被称为‘李三杯’的李慎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
“来来来。”李西风一伸手绕住李慎脖颈,抄起他杯子往满里倒,然后就往他嘴边塞,“哥陪你喝,今儿不醉不休啊。”
李慎正要反抗,突然叫人在桌下踹了一脚,这一脚踹的刁钻之极,正正戳在膝后麻筋上。他浑身一滞,被李西风逮住机会,一杯酒硬生生灌进嘴里。皱着眉将酒咽下肚,李慎不可置信的往旁边望去,却见庚衍正扭头与李铁衣说着话,压根没往这边看。
谁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的视线几乎要将庚衍的后脑勺看穿,边上李西风仍要来凑趣,又倒了一杯来灌。李慎收回盯着庚衍的目光,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口闷了。
他这么干脆,李西风反倒没成就感,诧异道:“两年没见,你这酒量见长啊。”
话音未落呢,李慎就倒了。
李西风瞪着俩眼珠子,脸涨得通红,终究是没憋住,扶着椅子狂笑出声,将满桌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众人一看,只见李慎的位子上空无一人,再往下,喔,人在桌底呢。
庚衍叹口气,蹲下身将人从桌底捞出来,一手抄在腿弯下打横抱起,冲桌上人告了个歉,抱着李慎往会场外走。
搭电梯一路直上顶层。
庚军大楼的最顶层是庚衍的办公室,整一层楼。他抱着李慎上了天台,将人平放到地板上,转身离开,没多久,拎着两个酒坛回来。
庚衍抱着酒坛,在李慎身边坐下。
六十九层高的天台,天空近的像是能用手抓住,风很大,阳光很灿烂。
李慎安静的睁开眼。
“特地叫我回来,这就是你要的长安之巅?”他问。
“还不是。”庚衍低声道,“已经很近了。”他背对着李慎,看不见脸上表情,声音有些淡。
“你要陪我看到底。”
李慎将手臂垫到脑后,可能是酒劲还没下去,他脑子还有点昏。十年前他是怎么回答的?记不清了。
他侧过眼,看向庚衍坐着的背影。
李慎从来没什么远大理想,来长安是因为母亲的遗言,做佣兵是为赚钱糊口,后来认识了杨火星,又稀里糊涂的进了庚军,因为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不觉得自己活的随波逐流,路该怎么走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但相比起庚衍或者杨火星,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或者说,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
“真好……”
“嗯?”
“我说,你们这些有梦想的人,真好。”
庚衍愣一愣,随即失笑出声,他伸出手点了点李慎眉心,目光中蕴藏着难以明了的深意,慢慢敛起笑容。
“说什么傻话,是我该羡慕你才对。”
第5章 一糊
第二天,李慎宿醉头疼,赖在床上起不来。
副官拎着一只口袋,默默站到床前,半晌,留下口袋,默默地走了。待人走后,李慎撑开眼皮看一眼,发现口袋里是素心斋的餐盒。
跟他昨天买的一样不差,甚至口袋的缝隙里同样别了支桂花。
李慎心里一暖,强自振作着爬起来,洗漱更衣,拎着口袋去找海棠。刚走进院子,就见她在浇花。
虽然只着一身素衣,却依然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绝世容颜。海棠的美无需多言,李慎与她相处这些年,还是每见一回便要惊艳一回……他沉默着走过去,弯腰摸了摸被水珠打湿的花瓣,抬起头与她对视。
海棠有一双苍蓝色的眼珠,瞳孔的颜色极淡,里面像藏着一片宁静的汪洋,无论何时也激不起半分波澜。李慎冲她提了提手上的口袋,开口道:“买了早点,一起吃吧。”
她安静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海棠房中,将餐盒一一取出,打开。两份杂菜粥,几个小菜,还有一盒李慎指名的豆腐塔。白澄澄的豆腐塔,刀工漂亮的没话讲,一颗一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摞起来,边是边角是角,层次分明玲珑精致,叫人看了都不忍心落筷。
海棠见了这豆腐塔,抬起头看李慎一眼。
李慎笑。
“还记得吗?就是光明塔边那家,叫素心斋,我带你去过。”
海棠点点头,伸出筷子夹起最上层的那颗豆腐,在酱碟里蘸了蘸,然后放进李慎碗中的汤匙……一如李慎当年对她做的那样。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偶然发生了交集的陌生人。如今想来,或许一切早有注定。
李慎陪她用完早餐,仍旧还是无话可说,他起身正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我给你绣了条发带。”她让他坐下,将他头上随意绑着的皮绳拆掉,用明黄色的发带仔细束好,“这颜色,很衬你。”
李慎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一瞬间年轻了十岁,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承认她说得对。
离开海棠的屋子,李慎伸了个懒腰,还是有些提不起劲。他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可刚躺下还没睡着,手机就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李慎一看来电显示,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在床上正襟危坐,按下通话键,把手机举到耳边,谨慎道:“大帅,您找我?”
庚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听不出喜怒。
“在哪?给你半个钟,到我办公室来。”
不待李慎回答,对面已经挂了通讯。
李慎握着电话,脸色有点难看,庚衍语气不好,他听出来了。但为什么不好,他不知道。按着以往的经验,一般庚衍这么跟他讲话,那就是他要倒霉。他木着脸取了车飙到庚军大楼,楼里面还有些昨天留下的花篮条幅没取下,依旧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李慎搭电梯直奔顶层,庚衍办公室,敲开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庚衍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个人,左边的是李西风,右边的,是耿连成。
李慎有些了悟。
他闷声不吭的走上前,站到李西风与耿连成中间的空位,两手贴着裤缝,眼观鼻鼻观心。庚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批复文件,口中淡淡道。
“现在人到齐了,都说说吧。”
李慎觉着没什么好说的。按理来说他被狠狠玩了一把,本该恼火愤恨,可事实是庚衍亲自出马给他长脸,这一跌一捧,算到底他还赚了。
李西风却很不爽。
“某些人似乎对我安排的座位很不满。”他凉凉开口,扭头看向耿连成,语气里充满讽刺,“怎么着?我是得罪您了?还是位子给您安排的不妥当了?您说您闲着没事干,把人家椅子搬走是想闹哪样?小儿多动症啊你?”
耿连成目不斜视,压根不搭理他。
李西风猛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揪起耿连成衣领,激动的脸都扭巴了,“卧槽你娘!昨天那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多少人看着呢啊!你他妈要耍贱私下里随便你!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给庚军丢人?嗯?我问你能不能!”
耿连成扳住他的手,用力将一根一根手指起开,表情冷漠中带着嘲讽。
“我丢人?”
“某些人这么久都不出现,我还当他已经死了。像这种人,留他的位子做什么!”
李慎抬起头,总算正眼瞧了耿连成。
耿连成是秦国正规军出身,官至左将军,后来卷入夺嫡之争,一家老小死得精光,独他一个逃到长安城,改行做了佣兵。这人心机手腕都是一流,实力也不是吹的,他瞧不起佣兵一盘散沙的作风,把正规军和官场的那套当真理,讲纪律,讲官威,狂的没边。
他跟李慎不对盘几乎是必然,尤其李慎凭着资历还压过他一头,霸占着作战主管的位子,更叫他心生不服。
“我说,小耿啊……”
李慎的垃圾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庚衍出声打断。
“够了。”庚衍皱起眉,“我没工夫听你们吵架,一个一个讲,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慎沉默,李西风沉默,耿连成同样沉默。
庚衍气乐了。
“都认为自己没错是吧?”他手一撂,钢笔在桌面骨碌碌滚开,“行,停薪留职,回家反省,什么时候肯认错了再来找我,就这样,都滚吧。”
钢笔骨碌碌的滚到桌边,啪一声落到地上。
………………
明明是受害人,却要跟着一起受罚,这实在很没道理。
李慎却没法去与庚衍讲理。
他低着头走出庚衍办公室,闷声不吭的走进电梯间,然后毫无预兆返身一拳擂到耿连成脸上!
耿连成猝不及防,左脸蛋面团似的被打凹进去,整个人一头撞上旁边的强化玻璃门,从这头进去,从那头出来,脑袋齐着脖颈嵌进了门里。
不大的电梯间里下起雪,钻石粉末般的玻璃碎屑飘飘洒洒,如梦似幻。
李西风目瞪口呆。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浑然没事人一样的李慎双手插兜,施施然进了电梯,他抬手按住开门键,问李西风:“你进不进来?”
李西风看了眼意识还没恢复的耿连成,耸耸肩,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电梯里,两人都很沉默。
从庚衍的态度不难看出,这次的事情多半要不了了之。只要没有外人在,私下里去跟庚衍认个错,这实在连惩罚都算不上。李西风心口堵得慌,也不单单是为了与李慎的交情,更是想不通庚衍为何对耿连成如此纵容。干出这事的要是李慎,李西风丝毫不怀疑庚衍会当众给这厮教训,事后关禁闭都算好的,保不准就要被发配到哪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当苦力。毕竟这样的例子之前已经有很多次。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所以只有沉默。
李慎从兜里摸出根烟,咬在嘴上,却没点着。在电梯里抽烟,被慕容林那个死要钱的铁公鸡逮着,一张罚单就是一百万起,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这事儿一点都不复杂,李慎回来了,耿连成抽他的椅子,是挑衅,也是示威,更是试探。试探什么?试探庚衍的态度。论根基,他跟李慎没法比,论名望,他还是没法比,论实力,那更是个乐子。没有庚衍撑腰,他拿什么去跟李慎扳腕子?
庚衍这态度很明了,没毛病。
李慎觉得自己也没毛病,那就是他们俩之间有毛病了。
电梯一层层往下降,终究还是到了底。
李西风跟着李慎走出电梯,看人径自往大门口走,忍不住问:“你去哪?来了就走啊!”
李慎停步扭头看他一眼,撂了句大实话。
“呆着憋气。”
………………
停薪留职,跟变相放假,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慎把事情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确没毛病。他要做错事,那怎么罚都行,但这分明没错,就别指望他能低头。
至于庚衍的态度,他不想往深里究。
庚军只有十几个人的时候,他对庚衍从来是直呼其名,你来你去,也没觉有什么不妥。后来渐渐的就变成了‘大帅’和‘您’,当着人再不能随意言语,没谁这么要求过,就是自然而然的……上下分明了。
要统领这么大一支团队,当然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李慎能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他也没有委屈自己的爱好。
一路飙回家门口,李慎甩上车门揉着太阳穴决定好好睡一觉,他这体质跟酒精天生不合拍,偏偏身边还尽是不得不喝的场合。
门口站着个有点面熟的年轻人。
李慎停下脚,就听人恭恭敬敬叫声慎爷,他皱眉看着对方的脸,总觉似乎在哪见过,却死活想不起来。
“我叫王真,是火星团的。”年轻人自我介绍道,“三年前,在团里见过您。”
李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说起火星团他就有印象了,当初这年轻人跟在杨火星身边,他们还谈起过,杨火星很看好对方,说是棵好苗子,假以时日定能成才。李慎忘了自己当时说什么了,反正貌似不是什么好话。
“杨火星让你来的?”他问对方。
年轻人摇摇头。
“我是为王家的事来的。”他道。
第6章 烂故事
副官不知跑哪去了,李慎自个动手沏了壶茶,端回前厅。
名叫王真的年轻人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见李慎走进来,赶忙站起身。
“你坐。”李慎冲人点点下巴,洗了洗茶杯,把茶水给人倒上,然后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说是为王家的事来找我,买凶的那是你亲戚?”
“是我堂姐。”
李慎哦一声,没下文,一双眼静静注视着王真,后者微微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是王家旁系,跟这个堂姐没什么来往,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听说您一定要她偿命,家里的意思是把她送去安乐死,但是我表叔拦着不让,现在也是闹得很凶。”
“所以你是来给她说情?”李慎问。
“倒也不全是。”
王真摇摇头,他面相生的老成,言谈举止也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他道:“我是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有些话想要跟慎爷您讲。”
李慎听着好笑,问:“你觉得我会听?”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要是不来,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王真笔直的看向李慎,目光坚定,炯炯有神,“只要不是毫无机会,我总要试试看。”
李慎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嗤笑,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根烟,低头点上。
“果然是杨火星那犟驴的徒弟,跟他一个脾性。”他咬着烟说道,语气中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成吧,你赌赢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
王真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也不全是赌,师父说您是真性情的人,我也是这么觉得……否则您也不会去管这次的事。”
李慎没好气打断他:“别捧我,说正事。”
王真点点头,面上现出几许思索,沉吟着开口讲述——
“这个事情,要从我堂姐出嫁到黄家说起……”
王家原本是东荒燕国的贵族,因为在政治斗争中落败,举家逃难来中土,至今已有五代。王真的堂姐名叫王续如,她的父亲正是这一代王家的家主。她自幼受中土开放的文化熏陶,习文学商,时常去家中的商号帮忙,志向是长大后能像鲤鱼姬那样,做一名富可敌国的女商人。然而彼时王家几经周折,与祖上曾经交好的黄家重新建立了交情。黄家是燕国的老牌贵族,在国内有很大能量,为了开辟燕国的市场,王续如的父亲决定将她嫁给黄家的二公子,用联姻来巩固两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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