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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黄完本——by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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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千算万算也未料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紫谨及一众白绫幽女将她与白八堵在不归客栈前。
一路恣意驰骋,枣红马难褪暴躁,还在踏着碎步,直到鞍上主人一鞭抽溅起蹄旁尘土,它才安分下来。紫谨居高临下,一言不发望着下首两人,视线中的威慑力即便隔了一层紫纱仍令人肝胆俱裂。白八只觉后背涔涔汗湿,终按耐不住颤声道:“主……主人……奴婢见过主人……。”
“你,为何在这里?”寒到象是来自地狱的声响。
“……我是……。”
坏了!白一暗叫不好。适才的话虽多少有些影响,但白八明显仍犹豫不决,而最糟的是那万祸根源此刻就身在咫尺,若让那两人碰面岂不功亏一篑?一滴冷汗自额头滚落,那由不归客栈暗自抽回的一眼便费了有生以来最大气力,可正是这危机四伏的压迫感反让邪笑不自觉浮现白一唇角。
“八妹她是有事找我商量,所以没敢惊动主人。”抢上圆谎,谁想肩头冷不防传来的钝痛叫那虚假笑容全都僵在脸上。
殷红之血自紫谨手中马鞭滴下。谁也没看清那一鞭如何疾落,当众人反应过来,白一左肩早已皮开肉绽。其实即便看清,也不敢躲,就像现在,白一更不敢叫疼,只得生生忍下那钻心之痛。
“你再多嘴一句,下次开花的便是你的脸。”紫谨的不耐与隐怒已自那一字一顿间漫溢开来,当视线再次投向白八,对方早腿软倒地大叫“主人饶命”。
“先回答我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我再考虑是不是要留下你这条命。”
“奴婢……奴婢……”眼神闪烁,偷偷望了身旁白一一眼,被紫谨一声“看她作甚”吓得胆寒三尺。内心极度摇摆不定,紫谨的威迫力逼得她想将实情一吐为快,可每每掂量真相曝露后所要面对的后果,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见白八支支吾吾,紫谨早等得不耐烦了,身子微倾,左臂抵在马颈上,双眼危险地眯成一线道:“你不会不知道欺瞒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白八急道:“奴婢怎敢欺瞒主人?!”
“唰”,火辣辣的鞭子不由分说又是呼啸甩落。这次谁都看清鞭的去向,只是任谁也未料到白一竟忽然闪到白八身前,以手中白绫挡下紫谨毫不留情的一鞭。此举似也大大出乎紫谨意料,微怔过后,狂怒难遏:“白一你好大的狗胆!偷藏飞鸽传书于先,与白八私自密会于后,现在还敢跟我动手,反了吗?”
白一喉头一紧。想不到藏书之举已被识破,不过也是,如若不然算好申时才到沧临的紫谨等人此刻怎会身在此处?面色不改,白一沉声道:“奴婢岂敢对主人动手,只是主人不分青红皂白便指八妹欺瞒主人,那一鞭八妹受得冤枉。”
“我教训奴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冤枉?你二人心虚意乱,还敢提冤枉,还敢说不曾欺瞒?”卷回马鞭,单手凌空抓握鞭身,紫谨压低嗓门冷冷对白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神权山庄时便是你使手段阻隔了消息,害展昭险些丧命。白三白十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是你搞鬼。怎么,想借刀杀人?哼,这笔账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听清楚了,今后不管展昭出了任何差池我都算在你头上,他若死了,你休怪我不念旧情,将你挫骨扬灰。”抬鞭直指白八,喝道:“说!是不是展昭出了什么事?!”
白八骇得浑身巨震,几番张口欲言,又因可怕的念头缩了回去。紫谨被她不吞不吐的模样早磨光了耐心,正待发作,忽听那白一道:“为主人,奴婢粉身碎骨绝无二话,对主人赤诚之心即便被挫骨扬灰又如何?我不否认神权山庄之事是我绊住的主人,不过与那展昭死活无关,而是当时我得到可靠消息一代神医吕梦涧正云游临安,这才想方设法引主人临安一行。”眼中流露凄楚之色,白一缓步近到马侧,轻柔地抚触上紫谨残去的左手,随后在其手背印上一吻。“白一想的只是治好主人的手,还主人原有样貌。那展昭或许是主人的心中之重,可在奴婢心中,他岂比得上主人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我是残是好,何须你多事?”言语虽狠,眼神却已有了一丝柔和。“既是为我求医,为何不事先告知?”
“未有十足把握奴婢怎敢轻言治得好主人,惹主人空欢喜?何况那吕梦涧性情古怪,不是谁都肯医治。只可惜……待奴婢费劲心力觅得神医,主人却赶往神权山庄救那展昭去了。”话到最后,语调一阵酸溜,白一两眼一翻浑然一副小女儿撒泼嗔怪的娇态。紫谨看着受用,这番确无虚假之色,想她对自己向来尽心,不由怒气尽释:“好了,算你有心了。只是那展昭……。”眼神突然飘远,只要一想起这个人就是又爱又恨呐。“你们既知他是我心中之重,那就当做是为我这主人担待,多费些心吧。”
从未见紫谨有过这般恳切,众幽女纷纷齐声道:“为主人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命众人起身,看白八还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紫谨神色一软,道:“你也起来吧。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要与白一商量,而不能直接告知我这个主人?真是展昭发生了什么凶险?”
眼看白一巧舌如簧,一番有惊无险,白八也下了某个决意。她道:“展昭无事。一行人已经安然下得暠山返回京城去了。六姐怕跟丢,先行一步,奴婢留下是、只因有些事想与大姐商议。”
白一闻言一阵暗喜,只道是自己适才言语煽动见了成效,哪里晓得本欲说出真相的白八临时变卦全因紫谨对白一先前一番威吓。紫谨易怒不假,但向来言出必践,对白一既能说出那番狠话,对自己,若展昭真有万一,挫骨扬灰怕也是轻的。唯今之计,只有暂且瞒下,走一步算一步了。
稍有缓和的脸色骤然一冷。“你没说实话。”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主人若是觉得奴婢心虚,不假,但那是因为奴婢确有一事在书信中瞒了主人。……或许也不该说是瞒,因为并非隶属奴婢职责之内,尚不知此事当讲不当讲,所以才找大姐帮我拿个主意。”
紫谨的眼神自白一与白八间游移。他道:“我既然在此,你还犹豫什么,但说无妨。”
白八稳住心神道:“主人派我姐妹尾随,只道是为随时掌握展昭行踪,继而危急之时能保护于他。只是这么些时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落在眼里……。”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主人当初之所以将展昭交给白玉堂照顾,是因看出那白玉堂虽对展昭动心,展昭却未有动情。另一方面恐怕是想叫那姓白的尝尝被心爱之人拒绝的滋味。只是有些东西搁在奴婢眼中却未必如此。展昭对主人的好意诸多刁难,但对怀有同样心思的白玉堂,这些时日朝夕相对非但未有疏远,还一如既往与他腻在一起。在开封两人时常同处一室,往暠山的路上,更亲密相偎靠睡在船头,哪有半分抗拒?奴婢知道是自己多事,只是奴婢亦知主人对那展昭用情至深,就怕他会不识好歹辜负……。”
“够了!”
冱寒之厉自瞳眸无形激射而出,即便隔了紫纱,也能叫四周的人知道那被点燃的究竟是何等杀机。白一看在眼里,笑在心中,暗赞白八够机灵,若是扯旁个胡话,即便半真半假,哪能唬得了这身怀异能的主人,只是那妒意么……男人未必差女人分毫?一样的不理智,不问究竟,不可理喻。
“白玉堂,你该死!”一掌挥出,百米开外的大树轰然应声崩裂而倒。
白一见形势倒向自己,知机不可失,忙添油加醋道:“主人何必动气,凭那区区白玉堂,有哪一点比得上主人?要杀他更是易如反掌。只可惜主人已许誓不再杀人,硬要做那救世救难的菩萨。那便真只有对那死皮赖脸的情敌干瞪眼的份了。”
紫谨瞥她道:“用不着你煽风点火,你无非想说我当初应展昭‘不杀生、救千人’之诺是作茧自缚。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那是展昭的激将法?”
“难不成主人真打算从此为善?”白一不可思议道。
“善恶与我何干?我紫谨不稀罕,亦不屑为搏其名非给自身套上个做派。当初应诺,只为向展昭证明我愿为他改变,那白玉堂能做的,我也能做,白玉堂能给他的,我一样也不会少。只要是他希望,杀人也好,救人也好,改变别人的命运也好,改变自身命运也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紫谨做不到的。”
白一银牙紧咬,朝不归客栈暗自投去一抹浓重恨意。
若是改变,还会是白一心中那冷漠高傲有着绝世风华的主人吗?
展昭,果然留你不得!
吩咐白八密切留意白玉堂展昭间动向,便遣其离去。紫谨即已得知展昭不在暠山,也失了赶路动力。虽说原本也未报去见那人的心思,当初应诺时便曾放狂言“若无法信守承诺救得千人以抵先前杀孽,便绝不相见”,然而……想着那人便在触手可及之地,心头总有一股难耐迫得自己蠢蠢欲动,仿佛便是更靠近些,呼吸同一片空气也是好的。
白一虽身为大姐,白绫幽女中却以白二年龄最长,也最为体贴敦厚。她看紫谨需要时间梳理情绪,再者赶了半天路,暗想众人都已乏了,便指着不远处的不归客栈道:“主人,那边恰好有座客栈,不如大家歇歇脚,再行不迟。”紫谨此刻正被白玉堂与展昭间的“进展”搅得心烦意乱,粗略瞟了眼,道句“也好”。
白八安然离去刚让心头大石落下一半,却又始料不及被横插那么一杠子。白一肺都快气炸了,可来不及瞪那招祸的白二,便已见紫谨帅众人往客栈行去。想拦又觅不得借口,紫谨哪是白八之流可随口打发的,正焦躁无措,突闻巨响,一个伙计打扮的被扔出客栈一侧门窗,只听他“哎哟”一声哀嚎摔在马厩旁,叫紫谨这一众人俱是一愣。只见那伙计痛得呲牙咧嘴,好在叫声虽小响,筋骨未伤,挣了几下爬起,踉跄着跑进马厩牵马夺路而逃。
“似乎出了什么事,主人我去看看。”白十道。
白一慌忙拉住她。“不,我去。”
“那阿十和大姐一起……。”
在白十膀子上用力抓了把,白一怒目圆瞪,压低声音威吓道:“用不着你多事!”白十吃痛,莫名所以却不敢再有拂逆之举。白一刚疾跨两步,不想被紫谨叫住。身后不寻常的气息,让白一不得不在心里飞速盘横出最坏的打算。“什么事主人?”堪堪回身,笑容强自堆出来,可惜连她自己都知道,那种虚假的东西什么都瞒不住。
“那客栈里有什么是不能让别人看的吗?”
“奴婢,不懂主人的意思。”
“不懂?”兀自冷笑。风不期然掀起笠纱,紫瞳赫然显现。“也罢,你既不愿说,那便留下,就由我亲自去瞧瞧那座客栈是否别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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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痴騃地望着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展昭,久久做不得一丝反应。待终自齿缝间挤出第一声“为什么”,羸弱可怜的音量仿佛责问的是自己。难道是他错了吗?身为皇帝涉险去营救他的百姓,可是他们接二连三背叛自己,现在还……刺伤展昭。
刀尖的红刺痛了赵祯眼眸,迫得第二声“为什么”旋即怒吼而出,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悲愤,赵祯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头受伤到近乎失去理智的野兽。他本想好好问一问那些人,究竟他们与他有何仇怨,那柴王府又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多少惠宜,可以叫这些普通百姓不惜做到这种地步。然,现在的他更想做的居然是撕裂那些伤害展昭的人——突然意识到,原来这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狄勇看到己方有人打出示警手势,遂随手拿过一块碎布塞住赵祯的嘴以避再折腾出更大动静。狄勇低声询问:“什么事?”
倚窗把守的下属窃瞟眼骑马驻立栈外的紫谨,向狄勇道:“狄爷,外面来了伙生面孔,看着不太寻常,怎么处置?”
“出去打发了,莫要多生事端。”狄勇指挥客栈众人纷纷布防,以备生变。同时对另一边的掌柜厨子道:“你们任务完成了,从后门走。柴王府向来赏罚分明,该有的好处不会少了你们分毫。至于那店小二,虽说为鱼目混珠引目标上钩没让他参与进来,但他如今知道了太多还跑了,胡说些不该说的话就麻烦了。王掌柜,那是你的伙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银子,若不想他死,给我封了他的嘴。记清楚了,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许透露,从此也不要再回沧临了。”
两人唯唯诺诺应了,相继往后堂离开。那姓王掌柜巍巍瑟瑟,一步三回头,临去之前再次对赵祯跪地叩首连连。赵祯怒意难消下对那忏悔之举视而不见,只恨自己目光不能在对方身上灼烧出两个窟窿。
狄勇见状不由叹道:“其实皇帝你不必怨怼。张厨子姑且不提,那王掌柜虽只受过柴王府零星小惠,不过他有此作为也是逼于无奈,无非自保罢了。上了年纪的人,不比年轻的小二身强力壮,选择逃跑或许还有机会,你看他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犹豫,但他同样很清楚3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若不为我柴王府出力,只有被杀灭口这一条路。做人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零:每次看到这句就会想到偶家焦猫的经典台词“展某只知公理,不识时务”,啊啊啊,好想用这句来反驳,那样偶一定一边尖叫“昭昭超帅”一边打滚。)
命人将昏迷不醒的展昭架到跟前,狄勇志得意满地托起展昭下颚,笑道:“至于那些不识时务的,自然要使上些非常手段了。”
对展昭伤势忧心如焚,不顾身后铁箍般的控制,赵祯死命挣动着,然而用尽全力也摆脱不了对方禁锢,只能悲戚地在心中反复呼唤那人名字。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眼睁睁任人鱼肉,赵祯再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是多么无力,展昭对自己又有多重要。
赵祯一脸伤心欲绝,引狄勇看不惯下频频侧目。“又未刺中要害,不过是中刀上麻药昏过去罢了,皇帝用不着这般如丧考妣吧。”
赵祯一愣:麻药?
“那可不是一般的麻药,小王爷特别用来对付这浑身能耐的御猫的,即便破皮沾上一点也能叫武林高手昏个三天三夜,皇帝你再心焦,这姓展的也分毫不知。”
“是吗?”
“那是自然。”正自得意,突然意识到发问的源头并非嘴被堵的赵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忽然出手袭向狄勇。
并指连戳,狄勇被攻了个猝不及防,更令他震惊的是那个发难之人竟是本以为失去行动力的最危险的存在。随后接连又发三掌,威力不容小觑,纵然狄勇再神勇,拖着个累赘的赵祯,也不得不撤手自保。身后原本架着展昭的两人见状急欲抢上援手,却被一记冷不丁的“神龙摆尾”相继踢飞。
赵祯瞠目结舌呆望那人灵动的身法在眼前施展,任由那人将他拉到身侧,直到嘴中布块被拿掉,仍惊喜到无法言语。
“陛下,还好吧?”展昭沉声道。
“你呢?展护卫你没事吧?”刚发问便觉展昭腿脚不稳,趔趄着身形猛晃。赵祯赶紧扶住,抬眼只见展昭双眼时迷时醒,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焦距,呼吸的凌乱令喘气声亦长短不一。挡在腰间的手更是一片湿濡,赵祯看去,竟沾了一手鲜血。他这才留意到展昭腰间那点殷红仍在不断扩大。
莫非展昭并未躲过暗算,而是……。
发现有血自展昭左手指尖滴落,赵祯一把抓过,只见宽厚的掌心被一道深深剑伤纵贯,尚出血不止。“展护卫,你……。”喉口紧了又紧。原来是用痛觉强抵住药性发作的昏昏欲睡。
展昭步伐又是踉跄,疲软的身体全然靠上赵祯身前,引赵祯一阵慌乱。旁人看来只道是展昭快难以支撑,哪里晓得他以忍痛闭目的仰首动作作掩,用仅有赵祯一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陛下,稍后展昭会送陛下出客栈,陛下不要迟疑,到马厩抢马立刻逃离这里。”
“那你……。”
“陛下不必为臣担心,臣会想办法自行脱身。陛下只需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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