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黄完本——by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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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贞慌忙道:“是臣妾未考虑周到,没有想到怡情香会有损陛下龙体。陛下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宣董太医前来把一下脉?”
“别了,夜深了,没必要如此麻烦。只可惜,朕因这病,暂时……怕是无法好好疼惜你了。”
玉贞淡淡一笑:“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早就打定主意要和陛下做一辈子的夫妻,哪会为了一时的欢愉,不识大体?陛下其实早该坦言告诉臣妾,若是真害陛下伤了龙体,那岂不是臣妾的罪过?”
“那今夜……。”
“陛下若是想早些平息流言,今夜还是不要离了这锦德宫的好。其实比起能得陛下宠幸,臣妾更愿意时时刻刻陪伴在陛下身边。”
“委屈你了……。”赵祯一手揽抱住玉贞,心中却是涌起无数歉意。头风之症本来就是薛良一时编派出来躲避太后问责的,如今却被他拿来作为借口继续欺瞒玉贞,只是不知这善意的谎言还能延续到什么时候呢?
一夜无眠,早朝过后,赵祯虽满身疲惫,仍坚持惯例去慈宁殿向太后问安。太后刘娥见赵祯神色不济,淡淡道:“看皇儿面色,略有几分憔悴,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安稳所致。”
赵祯听出太后话里有话,忙解释道:“朕这几日急于处理这段时间遗留的奏章,所以没歇好。”
太后冷笑一声,讥讽道:“是没歇好,皇儿你昨儿一夜都在那锦德宫,又怎么歇得好呢?”
“母后……。”
太后不冷不热道:“你喜欢那李玉贞,哀家并不反对,哪朝皇帝宫中没有一两个心头好?只是诺大的后宫,你冷了足足一个多月,固然你得的那头风之症是个由头,但既然已经恢复可以临幸宫人,却仍不见你先去看望正宫皇后,你说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赵祯低眉受训:“母后教训的是。朕稍后就去探望郭后。”
“去了,别急着走,多陪陪皇后。总说自己忙,倒是见你有大把时间往那竹宜轩跑,幸好整个朝堂都知道里头住着的是个男人,不然还以为你这当皇帝的金屋藏娇呢?”
赵祯被太后的话吓了一跳,心里发虚忙打诨道:“母后怎么也打趣儿臣?朕早就跟您解释过了,留展护卫在宫中修养是为了民心,展护卫在这汴梁城中颇有威望啊,人人都知道这次出宫展护卫为救朕出生入死,朕岂能薄待了他?”
“皇儿这番确是厚待,为了个小小的四品护卫不惜跟朝中众大臣翻脸斗嘴,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得很。”见赵祯还要辩解,抬手打断道:“行了,不说这些,说说德仪公主吧。这丫头是怎么惹到了你,让皇儿非要将她禁足在寝殿之中?”
“颖儿她……。”
“罢了,你不说哀家也知道。这些年那丫头始终钟情于那展护卫,这也是当初哀家不太愿意让展昭留在宫中的问题所在。展昭此人虽然人品样貌皆是不俗,但绝非德仪的良配啊。”
赵祯讪讪道:“朕也是如此跟颖儿说,可那丫头倔得很,执迷不悟。”
“德仪年纪也是不小,看来也是时候为她选一位德才兼备的驸马了。哀家听闻契丹近日递交一份国书,说是新继任契丹可汗的耶律宗释有心想迎取德仪为妃,不知可有此事?”
赵祯一愣,他从未想过要将皇妹远嫁,遂本想将此事压下,却不知怎的竟被太后知晓了。“不知太后如何看待此事?”
“德仪是哀家唯一的女儿,从本心来说哀家是不愿看她远嫁的,可从大局来看,和亲对我大宋也有不小的好处。此番求亲的是契丹可汗,不可能随意塞个宗?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抑蚍ⅲ幢愕乱遣蝗ィ脖匦胗梢晃徽嬲墓髑巴醯ず颓住4送獍Ъ一固牛舜纹醯ざ郧笕⑽掖笏喂饕皇率种厥樱讼戎恋墓椋蝗栈褂星笄资雇爬捶茫Ъ姨荡舜未诺耐啡丝刹患虻ィ幸勺趶亍!?br /> “耶律宗徹?”赵祯眉头紧紧一皱:“那个声名赫赫的南院大王?”
“不错,听闻此人十分了得,自小便颇得契丹太皇太后萧燕燕的喜爱。虽夺嫡未成,却手握实权,手下还有一批赤练军十分骁勇善战,故契丹人称赤王。不仅如此,自其出任南院大王以来,善待汉人,崇尚汉学,声望之隆不在那契丹可汗之下,在耶律部族中呼声也颇高,对稳定契丹内部起到不小的作用,连新可汗也对其十分忌惮。”
见太后略做沉吟,赵祯疑惑道:“母后对这耶律宗徹可是有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哀家倒是想和这个耶律宗徹结个亲。”
赵祯愕然:“母后莫非是想将颖儿嫁给他?”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多虑了。哀家只是说想和这个南院大王结亲罢了,却未说过要让颖儿下嫁。据在契丹的探子传来的可靠消息,这位赤王虽与新任可汗一胞所出,却极不对盘。那耶律宗释排斥汉人,刚接任便对汉人加强增税,用以扩增兵力,似有穷兵黩武的迹象,只是此番又突然前来求娶德仪,不知唱的是哪一出?”
赵祯恍然:“所以母后想趁机拉拢耶律宗徹,以其势力来阻挠对方,是吗?”
“不错。不过具体事宜还得等其到来,探听准确消息后方可定夺。”
太后呷口茶,换了个坐姿。赵祯以为太后累了,忙躬身告退,却被太后摆了摆手说了句“不急”挽留下来。母子俩相对而坐,小憩片刻,分食了些瓜果,这才见有侍从来报,说御林军统领严奎求见。
严奎入内尚未见礼,便瞧见赵祯也在,先是一愣,接着神色显露出一丝不自然。
赵祯心中颇奇,面色却不动声色询问道:“严统领可是有什么要启禀的吗?”
严奎闻言,神色复杂且闪躲,半天答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太后清冷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你直说无妨。”
“回禀陛下、太后,臣领命率队前往沧临剿灭柴王府余党,可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让其逃了。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太后降罪责罚。”
不待严奎掀袍下跪领罪,赵祯闻言已霍然起身,他怒目望向太后,无法抑制的情绪如浪涛般狠狠击打着心房。他一字一句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眉眼微抬,表情虽冷,但流转的眼神中还是抑制不住流露出恨铁不成钢。“哀家知陛下仁厚,所以有些事,你不能做,哀家替你做。”
“母后替儿皇做的可是所谓的斩草除根吗?”赵祯心中剧痛,苦笑不止。“可母后有没有想过这是朕希望的吗?母后已经叫柴王府家破人亡,如今连其最后一丝血脉也不肯放过吗?”
“当年哀家就是放过了那柴文益才害的皇儿你此次受尽磨难,叫哀家险些失去了儿子,叫大宋险些失去了皇帝。如今,吃一堑长一智,试问,哀家又有哪里做错了?”太后缓步走来,眼中泛着水光,满是慈爱。她伸出一只手轻抚着赵祯的脸颊,叹息道。“哀家老了,经不起几番折腾了,哀家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守着我的儿子,守着先帝留下的万千子民,为此,就算是让哀家双手沾满鲜血、死后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哀家也在所不惜。”
冲到喉口的斥责突然什么也吐纳不出了,望着太后两鬓已然染上白霜,赵祯突然恨起了自己。若非他的懦弱无能,遭遇一次次刺杀,又怎么会让这样一位只需在深宫颐养天年的母亲如此殚精竭虑、茫然若失?此刻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太后手段凌厉、冷酷残忍?他说不出,有的只有愧疚,对太后的,对柴郡主的,对杨家的,对韩孟非的……。所幸还有挽回的机会!
“母后,请相信朕,经过这次磨难,朕真的成长了很多。朕之所以会赦免韩孟非等人,绝非一时心软,而朕也相信此次御街行刺,绝不会是韩孟非他们弄出来的。的确,柴家的案子,朕处理的不够好,才让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宵小有了可乘之机,但朕信天道,只要朕问心无愧,把一切做到最好,晾这朗朗乾坤也不会薄待了朕。”
“哀家不信什么天道……,”赵祯眼神晦暗,就在他以为太后是要否定他时,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直击心扉。“不过,你是哀家唯一的儿子,哀家愿意信你。”
赵祯闻言激动万分,高声道:“母后,朕向你保证,朕这次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还韩孟非等人一个清白,也以此为母后定心。只是……当年柴家血案……朕也想还其一个公道。”
太后当然明白皇帝所说的并非是针对当年她下的灭门密旨,而是指要将当年出卖柴王的兵部侍郎万乃安明正典刑,还柴家一个公道。看着赵祯坚毅的神情,刘太后突然感到一阵欣慰,低叹一声,默许地点了下头。
第53章 (五十二)身世之谜
赵祯一方面派人寻访韩孟非等人踪迹,一方面诏令大理寺主审柴王府灭门案的罪魁祸首万乃安。不查还好,一查之下,这位兵部侍郎当真劣迹斑斑,除去当年诬陷柴家谋逆不提,纵容家族子弟各种巧取豪夺不说,竟还勾结晋商私贩米粮给契丹等国。不待赵祯呈报太后,一早得到消息的太后刘娥就让心腹总管梁简章传来一句“当杀”,以此表明态度。赵祯了然,大手一挥,朱批万氏宗族抄家流放,身有罪行者一律按律伏法,万乃安本人更获腰斩之刑,即日行刑。
然就在问斩的前一天,大理寺卿突然来报,万乃安欲求见陛下,言有极其重要的皇室秘闻要告之。赵祯虽不想见那逆臣嘴脸,却好奇所谓的秘闻,故连夜乔装打扮在大理寺卿的安排下前往天牢。
天牢由刑部与大理寺直接掌管,关押的大多是重刑的犯人,因京畿之地官宦皇亲众多,犯事者也大多关押在内,所以特地区别一般平民在天牢中划出不同的区域进行收押。不同于造于地下的地牢阴暗潮湿、霉味扑鼻,天牢被打理得还算颇为干净。
赵祯披着宽大的斗篷,整个人掩藏在阴影之下,叫谁都瞧不清真面目。直到一路顺畅得被大理寺卿引至万乃安所在牢门前,他才撂下连帽露出脸来。
万乃安本一脸颓唐,乍见皇帝到来,震惊之余忙扑到牢栅上,要不是腕间的锁链磬哐作响不时提醒着他此刻已为阶下囚,说不定他已然匍匐于地三跪九叩了。
赵祯抬了抬手,大理寺卿立刻吩咐狱监将牢门打开,赵祯这才信步踱了进去。
一进去也不去看那万乃安,而是打量了一圈这牢房四周,赵祯才冷冷道:“万大人在这可住的习惯?”
万乃安哪听不出皇帝语含讥讽,忙跪下恭敬道:“臣有罪,臣对于自己犯下贪赃枉法的种种罪行不敢有丝毫辩驳,陛下仁厚,对臣的家人手下留情大多只判了流放之刑,臣心怀感激,故而有一件藏在臣心中二十年的皇室秘闻,臣实在不敢将其死后带入棺材,无论如何也要告知陛下实情。”说罢叩首连连,恳请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此事罪臣只能告诉陛下一人。”
待赵祯挥退左右。“现在你总可以说了。”
埋首跪叩的万乃安眼底划过一丝阴毒,待再次抬起头来时又将情绪很好地隐藏起来。他娓娓而谈:“二十多年前,太后还是先帝的贵妃,当时正宫一度空悬,先帝本属意将娘娘扶正,不想群臣反对,一方面刘太后出身卑微缺乏世家背景,另一方面也因为其一直未有所出,无以服众,故立后之事一拖再拖。直到陛下的降生。”
万乃安偷瞟眼赵祯,发现其已有了不耐之色,立刻清了清嗓转入正题。“只是普天同庆之际,太后原先居住的金华宫中却有一名李姓的宫女死于非命。那名宫女不是旁人,正是陛下的生生之母!”
“你胡说!”万分震惊的赵祯急不可耐地抓住万乃安的囚服衣领,一把将其拎起。
“罪臣没有胡说。陛下以为一个四十有几色衰爱弛的女人如何与那些青春貌美的豆蔻少女去争宠,又如何紧紧抓住先帝的宠爱几十年如一日?不知陛下可有听过汉宫飞燕的故事?那赵飞燕之所以能花颜永驻,体态轻盈,便是长期服用息肌丸所致,而此种药丸虽有驻颜之功效,却也能导致女子不孕。”
“你是想说太后服用的也是息肌丸,所以不可能是朕的生生之母?”赵祯冷笑一声,一把将万乃安摔倒在地,怒道:“可笑!若是如此,我皇妹德仪公主又是从何而来?难道又是什么王姓宫女张姓宫女所出不成?万乃安,你可知光凭你此刻诬蔑太后之罪,朕足以判你凌迟处死。”
“陛下稍安勿躁。罪臣怎敢诬蔑太后,难道不怕陛下灭我九族吗?陛下既然说起德仪公主,好,罪臣便告诉陛下,德仪公主的确不是太后所出,而是杨太妃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骨肉。当年太妃一产下小公主就将其过继给了刘太后,为的就是先帝死后能为自己留下一条生路。难道这么多年来,陛下从来都没有觉得奇怪吗?杨太妃与公主足足有七八分相像,难道仅仅因为公主从小是由太妃娘娘照顾长大?”
赵祯突然有了一丝困惑。的确杨太妃与赵颖容貌十分相似,记得曾有一次家宴,他开玩笑说杨太妃倒与颖儿似是母女,当时太妃娘娘当场脸色刷白,倒是刘太后笑着说谁养的自然像谁把话题一带而过。事后,杨太妃反复提醒他不可再说如此荒唐之言,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与颖儿从小也可算是杨太妃一手养育长大——想先帝仙逝的早,整整十年外朝内廷的大小事务都由太后处置,哪有时间亲历亲为照顾他们兄妹俩?于是照料生活起居的活儿就落到了一向与太后交好的杨太妃的肩上,故而十来年抚育之情,便是有如多了一个母亲,而他与颖儿也总是亲切的唤刘太后为大娘娘,唤杨太妃为小娘娘。可现如今万乃安居然说颖儿是小娘娘的亲骨肉?……
万乃安见赵祯已产生动摇,忙又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找杨太妃对质,看看罪臣有没有欺骗陛下。”
“你说朕刚一降生,那李氏宫女便死了。你可知道她……她是怎么死的?”赵祯此刻心绪乱成一团,固然没有全信,也听进了三分。
“怎么死?”阴冷的笑容一闪而逝,再次面向赵祯却是一脸纠结。“罪臣……不清楚。”
赵祯怒道:“到底是不清楚还是不敢说?!”
“内廷之事罪臣真的不清楚。只是罪臣却记得,在那李姓宫女死的前一天,刘太后曾找过罪臣,要当时尚在吏部当官的罪臣帮她安排那宫女的家人。而那宫女死后,与我相熟的一个金华宫宦官便偷偷告诉我,说那李氏宫女死相极其恐怖,双目不瞑,且……唇色泛黑紫,似是遭人鸩杀……。”
“你……别说了。”赵祯打断万乃安,失魂落魄地颓步离去。
直到回宫,他都不敢相信适才听到的一切。
那个他向来尊重敬仰的母后居然会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的生母竟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最终可能已惨遭太后毒手。这怎么会呢?母后对他的爱,他明明瞧得如此分明,怎么可能这二十年来都是假的?不,他不信。定是那个万乃安见太后在柴王府事犯后遗弃了他,诬陷太后所言。这种荒唐事只要找小娘娘一问便知究竟。
如此想着,当夜赵祯便马不停蹄赶至延福殿。为了怕惊动宫人,赵祯运起轻功偷偷溜进太妃寝殿之内,在打昏两个守夜的宫女后,杨太妃也被一番折腾出的动静弄醒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匆匆披上一件外袍,杨太妃来不及顾及自己宫中被打昏的宫人,却被赵祯惨白阴沉到极点的脸色吓得不轻。她拉起赵祯的手,只觉手心一片冰凉,正要呼喊外间的人弄些热茶吃食,却被赵祯反手一把拉住。
“小娘娘,朕深夜擅闯您寝殿,只是希望可以知道真相。”赵祯颤抖着声音,将头微微抵住杨太妃的肩膀。“适才朕去天牢见了万乃安,不想他却告诉朕,朕……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是也不是?”
头缓缓抬起,接触到的不是愤怒与否决,而是一双难以名状的慌乱双眸,这让赵祯的心重重一沉。“他说颖儿也不是太后的女儿,她真正的生母……是您?!”
双目蓦然瞠大,杨太妃一声“哀家”含在口中半天,却始终什么都吐纳不出。帝王之心于是一沉再沉。
“他还说朕的亲生母亲其实是金华宫中一个姓李的宫女,而且……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