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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书完本——by葛生_yon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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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不由也笑道:“阿姊说笑了。”
“行了,阿姊不嘲你了,也不叨扰了。记得给我带片栖迟山的红枫回来,要毫无瑕疵的一叶。”说完越姬便起身离去,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绮罗生想,若越姬遇上的并非云王,或许她当真会是那个受尽三千宠爱的人,但偏偏她遇上的是一个内心装着天下的人,哪里会有她更多的容身之处呢?
第二日,天方曙,宫阙重重洞开,迎着朝生的旭日,云王领文武官员及随从列队,从正殿出发,队伍肃整如山,逶迤出宫,绵延如川,蜿蜒出城。城内万人空巷,百姓自发拥于路旁,待王车走近时,立时缄口肃容,齐齐跪拜,山呼“吾王仁德英武,千秋万岁”。待王车远去,仍伫立目送,久不离去。
“王甚得民心,放眼诸国,无人能及。”绮罗生被特许随王车出行,见此盛况,由衷赞叹。
“民心是最质朴的,他们懂得以德报德,所以得民心者得天下。”
“可惜我父王自认王权天授,不知民心之重,农税商税远高于北云,且上位者一味严刑而贪乐,不闻民意,不务民生,若逢灾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话说至此,也只能长叹一声作罢,尽管已有取舍,但是那句“大约,南楚气数将尽”还是无法说出口。
云王闻言却没有借题发挥,反而说道:“从今日起至回宫之日,不谈国事,可以纵情山水,放手畋猎,必得尽兴而归。”
绮罗生以笑附和,忽而又说道:“王既有如此兴致,不如让我奏琴一曲”
自从绮罗生自戕左手后,云王便从未再让他弹过琴,一是顾及他的手伤,二是不愿以王的身份强人所难。如今绮罗生主动提出要抚琴助兴,云王当然欣然不已,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当即连连称好。
绮罗生将早已备好的琴拿来横放膝前,略作酝酿后,抬手落弦,淙淙琴声便在七弦十指间如行云流水般飘逸而出,随着琴声渐入佳境,绮罗生也和琴而唱道:
风扫云行天 青川连绵
白鹤冲天起 天光落林间
吾父采樵去 吾祖垂纶在水边
闻昔曾有仙人游 而今黄粱上炊烟
世事浮云何足论 树有千秋人无归
松涛一卮醉人久 不唱长歌唱《式微》
……
曲声高旷绵长,从车内直飘向秋日辽阔苍穹,让人听后只觉忘却了纷扰尘事,心境为之一洗,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旷达。
一曲终了,直至余音尽散,云王仍旧回味无语。许久后,他才缓缓说道:“我曾想,你是否是上苍不欲我在这称孤道寡之路上真正走成孤家寡人,才千里迢迢,送至北云的。”
绮罗生闻言心绪澎湃,他从未料想过,自己在此人心中竟有如此地位。虽然赵姬曾暗示过自己,但当此话真的从云王口中说出时,震惊的感觉与道听途说是迥然不同的。
他也沉默良久,而后才说道:“如果真是天意如此,绮罗生欣然领受。”
一抹笑意从云王嘴角慢慢浮现出来,越来越明显,渐渐转为爽朗开怀之笑,这是第一次,绮罗生亲眼所见,车外随身侍卫们亲耳所闻,北云之王,天下霸主,如此恣意大笑。
绮罗生也不由会心开颜,颇为自得地低眉信手,随意弹拨着琴弦,欢快的曲声洋溢而出,飘洒一路。
出城后,云王下车骑马而行,绮罗生与之并驾齐驱,这是无上光荣,引得其他随行者歆羡不已。
为了与绮罗生畅所欲言,云王令队伍不要靠得太近,前面的仪仗队和后面的随从都与他们相隔十余丈。
“往后私下无人处,叫我意琦行。”云王忽然毫无预兆道。
“嗯?”绮罗生有些惊讶,从而未能直接应答。
“我准许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意琦行。”
直呼王名,本是大逆不道之事,但这是王恩,是特许于他一人的,绮罗生没有直接推辞,思量半晌后,低声试唤了一句:“意琦行?”
云王点头应和。
“意琦行!”绮罗生忽然厉声一喝,拉缰勒马,抽扇出手,“小心!”
“绮罗生!小心!”
异口同声。
遇刺
突袭令人猝不及防,但绮罗生和云王反应都极为迅速,几乎是同时出手为对方抵挡住了来自身侧的攻击。
□□马儿受惊,拉缰稳住马身后,两人呈掎角之势与十几位突袭者相对。
由于侍卫没有近身,而密林幽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此时,除了直接袭击他们二人的刺客外,另有数十名刺客围在他们外围,抵挡住前来救驾的兵将。
虽然圈内形势敌众我寡,但由于绮罗生和云王皆武艺不凡,二人曾时常切磋,配合得亦是极为默契,一时间,刺客无法伤及他们分毫。反而是并肩作战的两人,颇感受到了一种刀剑合并的快意。
时间拖得越久,外围的刺客被将士们消灭得越多,眼看便要撕裂包围圈了。所剩寥寥的几个刺客忽然发狠,以命出招,攻势瞬时凌厉起来。
绮罗生的左手渐渐乏力,方一刀架开斜刺而来的利刃,并将持刃之人顺势斩伤,另一抹锐利的锋芒却也随之而至,自己连忙回刀一挡,却不免力弱了几分,眼见那锋芒就要触及己身了,侧后方一剑横来,替自己拦住了预期中的伤害。
云王本在全力对付自己身前几个难缠的刺客,忽见绮罗生几欲被伤,毫不迟疑地为他走偏剑锋,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霎之间,保全了绮罗生,自己却被一名刺客趁机划伤了肩膀。绮罗生眼角有带血的刃光闪过,伴着身后人微不可闻的一声闷坑,让他即时红了眼,怒火燃烧了他的刀刃,他出招更快,似乎左手的力气又完全恢复了。云王虽已受伤,但他也似乎毫无痛觉,剑之力道、速度和准度没有逊色丝毫。
周边刺客一个个倒下,将士们也突围进来,刺客们见大势已去,再无成功可能,纷纷服毒自杀。
绮罗生全没有在意那些刺客,在确认安全后,当即便收了手上的刀去查看云王的伤口。
伤口有些深,但未伤及筋骨,也不长,没有触及其他要害之处。他稍微放下心来。
“将药箱拿到车上去。”绮罗生没有多想,直接吩咐道,并同时从自己的下裳上撕了一道干净的绢布,绑住云王的肩膀为他暂时止血,随即护着他上了马车。
药箱送上来了,绮罗生剪开云王肩膀上的衣物,用药水为他清洗干净伤口,又小心翼翼地涂上药膏,边涂边抬头看他神色,下手利落而温柔,似是怕他多受一丝痛楚。
云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因痛吭声,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受伤之事,全部心神皆被眼前身边为他处理伤口的人所吸引。静静地看着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那其中的担心、呵护、心疼如此显而易见、呼之欲出。
应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吧,不然,刺客突袭时他不假思索地先护住了自己,自己受伤时他如此反应又如何解释呢
真好,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绮罗生此时完全不知道云王心中所想,他十分投入地处理好云王的伤口后,又拿干净的纱布将之包扎好。一切妥当后才擦去自己额上的汗水,问道:“你觉得如何了”
“无妨。”
“嗯。我去叫他们熬些药来。”
绮罗生方欲下车,却被云王一把拉住,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些”话说完了,手却仍抓在人家腕上。
绮罗生不敢用力,只好由他抓着自己,回道:“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有许多能人异士,我和一位老者学了几年药石针灸。”
绮罗生曾经住过的地方,虽然鱼龙混杂,却也是个大隐之地,多少因对当朝者失望至极而不慕庙堂之高的贤士能人在那里过着杀猪烹狗、打铁测字的市井生活。绮罗生天资聪慧,谦虚好学,很得这些长辈们垂青,那些各负绝技的隐士们便教了他这许多,莳花、弹琴、诗书、射御、煮茶、医术、刀术,甚至易容。
他的一身本领,都是在那些贫苦却又快乐的日子里学来的。
云王当然也早已通过自己的手段得知他的从师之道,今天又见着他另一面的长处,由衷叹道:“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祸福相依,所以,今日你遇刺受伤虽看似是祸,却焉知非福呢”绮罗生得机便劝慰他。
云王也笑着认可,“的确,我也因祸得福。”若不是自己遇刺受伤,又怎能如此直接地看出绮罗生究竟有多看重自己
出行遇刺,多数官员谏言直接掉头回宫,毕竟王之安危最重。但云王又岂是会轻易便露怯之人在他的坚持下,队伍继续往栖迟山前行。只是由于自己有伤,便没有再骑马,绮罗生陪着他坐在马车上,一方面方便照顾他,另一方面可以与他聊天解闷,也能一起揣摩揣摩这些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头。
……
“如此说来,排除是内讧的可能,而外敌,最有动机的便是攸国太子”
“此事我会派人尽快查清。你不必担心,而且,栖迟山绝对安全。”
“嗯,我放心的。”怎么会不放心呢那时,千钧一发,他能为了自己以身犯险。这样的人,平生只此一个。那么,除了他身边,再也不会有其他地方更能让自己安心了。
日落时分,队伍原地驻扎。云王又恩准绮罗生与之同帐。这是第一次,两人同床共枕。绮罗生卧于云王未曾受伤的那侧。帐内灯火熄灭许久了,外头巡逻的士兵都换了一拨,绮罗生仍然睡不着。微微侧身,看云王闭目入睡的容颜,因周围太暗,极难看清,但可以看见隐约挺拔的鼻梁和微抿的唇。
身边传来人体的温度,一道最宽厚而坚实的壁垒为自己抵挡住了夜的寒凉,绮罗生眼眶微微湿润,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如此地喜欢、眷恋、仰慕着这个人。
在绮罗生凝视得入迷的时候,云王忽然睁开了双眼,侧身,两人几乎脸贴脸地相对了。
“看什么”云王问,明亮的双眼如火烛照亮了绮罗生的心。
于是,他故意或无意地回道:“看你,一直,在看你。”
云王忽然扬起嘴角,伸手,一把将人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绮罗生努力克制着自己突然间如擂鼓般的心跳,也伸手,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在彼此的心跳声和身体温热的气息中静静感受着什么。
一夜好眠。
有赏
第二日,云王比往日醒得略晚,又或许是醒得其实很早,只是下床晚了而已。
出帐前,云王叮嘱绮罗生披上披风,“早起天凉,尤其在林中。”绮罗生依其言,穿好披风后随他出门走走。
此时,秋林晓雾仍未散尽,如微湿的轻纱般飘浮于空中。远处的山影隐隐绰绰,如水墨随意氤氲出的一般。近处林中一水如带,水边枯苇苍茫,叶上白露未晞。早膳前,绮罗生陪着云王在水边散步,感受着这飘渺而又沁人的风景。曾经自己是不喜欢秋日的,草木摇落,万物日渐萧索,寒意也日趋加重,让人不由觉得身冷心亦冷。但今日,尽管晓雾带寒,因为身上有衣御寒,更因为身边有人相伴,竟只觉得这般风景也变得可爱起来,身体和心里都是暖的,于是绮罗生不由含笑说道:“我在南国倒是常见这样的秋景,北国少见,所以,乍一见,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云王的面容在晨光中也显得比往日要柔和许多,他点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国也少见你这样的男儿。”
绮罗生半分玩笑半分当真地问道:“那你待我特别,是因为我这样的人在北国少见吗?也许,当你完成自己的鸿鹄之志后会发现天下之大,我也只是极平凡的一个人罢了。”
云王难得一笑:“此言差矣,莫说北国少见,天下之大,也只有一个绮罗生而已。”
绮罗生闻言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但也不免羞赧,遂岔开话题道:“其实,天下之大,奇山异水、能人异士不可谓不多,以后,你君临天下之时,可走遍这天下,赏山水风光,揽四方贤士,此等快事,唯你可享。”
云王闻言,亦心有所感,又有话脱口而出:“我希望这一切都有你与我共享。”
绮罗生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他缓缓点头,回道:“好。”
无论以后身在何处,他都会将真心祝愿寄于此人身上,不忘、不负、不弃。
早膳后,秋猎队伍继续前行。
绮罗生陪着云王坐在马车上,两人对坐闲谈。
无意间,云王与绮罗生讲起他少年时的一些往事。那时,他虽贵为王子,却喜爱学那些侠客作风,也曾一剑一马游历江湖,那时无人知晓他的尊贵身份,但当时已剑术有成的他出入江湖便打败了一个剑道前辈,于是一战成名,此后屡战屡胜,得了个“剑宿”的尊称。
绮罗生听后既感佩服,又觉有趣,笑道:“是在下看走眼了,原来阁下竟是伟哉大剑宿,失敬失敬。”
云王无奈又好笑地摇头:“若你那时和我一同去闯,说不定江湖中多的不是大剑宿,而是刀剑双侠的传说。”
“非也,剑宿成名时我尚不会握刀,不,也不是不会,菜刀还是会握的。”绮罗生说着不由再次笑出声来。
云王伸手轻轻地用指背抚过他的嘴角,不觉也笑道:“如此开心?我以王之尊,愿替你长久地留住这笑。”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来的,确实是真心之语。
这是绮罗生第一次从这位王者口中听到如此温情脉脉之语,他不由得微微低下头去,嘴角笑意不减,说道:“王的心意,绮罗生受宠若惊。但纵然你是称霸天下的王,笑容这种东西还是不可掌控的罢,说这种话可见是天真了。”
云王摇头:“再高位的人也有幻想的时候。更何况,只要我想,哪怕梦如浮云,我也要攀天一摘。”
“果然是伟哉大剑宿大云王,志向非常人可及。”绮罗生继续打趣。
云王无奈,只得轻声叹气道:“我说了,叫我意琦行。”
“遵命,吾王。”此话一出,绮罗生方觉出些别的意味来,他虽随和但从不轻浮,虽说唯一的孩子气都表现给意琦行看了,但如此亲昵的话却是第一次说,未经思索,也无法收回,就这样突然地用了这般称呼,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了。
云王也觉意外,却是惊喜更多。他虚托起绮罗生的脸,头凑过去,在他耳畔道:“王心甚慰,有赏。”
“赏,赏什么?”绮罗生被他温热的呼吸,磁性的声音搔弄得耳边心头微痒,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当然是……”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似秋露吻了秋花,秋风掠过秋湖一般的纯净而缠绵,在彼此唇齿间留下最醇美的回味。一吻过后白狐狸彻底变成了红狐狸。而纵横万国,剑指四方的云王似乎也有些难为情了。
接下来两人都略觉尴尬,但又舍不得出言打破这种带着些甜蜜旖旎气息的尴尬。马车内一片静谧。
在车轮辘辘马蹄笃笃声中,沐浴着明媚秋阳的队伍渐渐来到了栖迟山。
秋天的栖迟山是北国风光最绝美之地,湛蓝的苍穹之下是霜红遍染的重山,清澈的湖泊与溪涧点缀其中,无数自然生灵为之添以活力,人入山后如在画中□□,动静皆宜。
山中无行宫,依然要安营扎寨,一座座帐篷在军士们利索的动作下,很快便集中扎在了山谷中小平原上,靠山对湖,行猎作息都方便。众人安营扎寨完,膳后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人便都早早憩了。
次日,个个精神勃发地起了个早。
日出
绮罗生换下了日常文士服,穿上一身银白轻甲,足蹬一双尖头绣金靴,头发用玉冠全部束起。此番装扮下的他和一身武服英姿勃发的云王并肩而立时看起来端的是一双无瑕璧人。
秋高气爽,人亦是心旷神怡,玉枹击鼓,浑厚的鼓鸣声响彻空山。云王朝天射出第一支羽箭,高空雁落,众人欢呼,秋猎便正式开始。
马踏落叶,疾驰向山,百余人的队伍瞬间便散开在猎物四藏的山中。云王与绮罗生并肩齐驱,向着东山而去。枫色如火如荼,银甲似染,纵使良弓还藏于背后,这份纵情驰骋的飞扬快意便足够让人开怀长笑。
云王自小便长于宫廷,按照王孙公子的入学习俗,文学诗书经史,武习兵剑骑射,他自幼聪颖勤奋,箭术自是不差。只因伤口未愈,他并不连番射箭,只有遇到自己非常心仪的猎物时才搭弓出箭,但即使射箭不多,却百发百中,远远跟在后面的侍卫将其所猎野物一一拾起,自豪与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云王虽收获颇丰,但绮罗生却几乎未曾开弓,云王以为他是不擅长此道,准备略微尽兴后便带他去游山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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