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完本——by米闹闹

我敲敲桌子，一边为自己的好奇感到可耻，一边还是开口问：“你见过顾桐的男朋友吗？”
小柔哦了一声，这次连头也不抬。
“没见过。”
或许是话题有些敏感，我发觉我心脏跳动得有些异常。
我咬牙继续问：“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也不带给你见见。”
小柔这次没有立马回答我，若无其事地滑了几下手机，左右看了几眼，最后终于蔫下来，把手机锁上，双手撑着脑袋看我。
“顾柠，你说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顿。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
或许我想听她说，顾桐其实根本没有男朋友，一切都是幌子，但这明显不可能。
可我现在脑子里满是贺炜东拉着他对面女孩子的手，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的样子。
顾桐找了个这样的男人，让我很难受。
最后我只好摇头，扯出一个苦笑：“没什么。”
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了，她看似沉迷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而我假装沉迷桌上快要干净的菜肴。
最后还是小柔沉不住气，她重重地把手机往包里一丢，泄气地说：“哎呀，夹在你们中间真难办。”
她坐直看着我：“这样吧，顾桐呢确实有个男朋友，他们谈婚论嫁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但是其中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我只是猜测，也只知道皮毛，它关系到顾桐，我不好告诉你。”
她忽然抓住我手中的筷子，坚定的样子看着我：“但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
我哦了一声，说：“我的筷子很油。”
她立马放开手，并狠狠白我一眼。
小柔擦完手后，问我：“所以你刚才是看到顾桐男朋友了？”
我点头。
小柔拉长音哦了一声：“所以顾桐竟然带男朋友来见你？”
我摇头：“碰巧遇到。”
她再次哦了一声：“所以刚才那个和别的女孩子约会的，就是顾桐的男朋友？”
我点头。
小柔听后打了个响指，喜滋滋地说：“这事这么能这么精彩呢。”
我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才刚吃完饭，小柔就被一通电话叫走，告诉我，今晚要是她没回家，请不要找她，因为她被美色绑架了，还说要是她回家了，也请什么都不要问，说明她被美色□□了。
这家伙嘴贫起来总有一股骚气，可就是讨厌不起来。
看了几集电视剧后便到了睡眠时间，可关灯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两个画面交替着晃着。
一个是顾桐笑盈盈地趴在贺炜东怀里。
另一个是贺炜东牵着另一个女孩子手的样子。
照例来说，这件事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我还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反倒了十几天前的那个电话。
我想，事实上，她是我爸的干女儿，她是要叫我姐姐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应该做事不管。
神经脆弱的晚上，总喜欢冲动。
我给她打了电话。
才响了一秒，就被接起，甚至我还没来得及整理词句。
她那边很吵，背景有很多人在说话，男人的女人的。
她说：“顾柠？”
因为嘈杂，她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大声。
“你等等。”
几秒后，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口问我：“怎么了？”
比起晚上在饭桌上和小柔提到她，此刻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不过是一个电话，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而显然的，这种气氛不适合聊我想要聊的话题。
于是我说：“在外面吗？”
她嗯了一声：“庆功宴，怎么了？”
我抿嘴：“没事，我挂了。”
她开口打断我：“顾柠！”
我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听到她说：“到底什么事。”
没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我把电话挂了顺便关机。
我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接到过我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最后她把这一切归为我想她了，还非逼着我承认。
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是因为想她了。
不知道如今，她会怎么想。
如果仍旧是因为想她，会不会让她觉得，荒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人的习惯总是这么神奇，即使你失眠到深夜，自然醒让你7点睁眼，便5分钟都不会拖延。
破手机开机花了整整一分钟，等到进入页面，时间刚好显示在7：01，等了一会儿，没有短信提示我有未接来电，我觉得好笑，仿佛自己的拳头击中棉花，设下的防备无人在意。
洗漱了一番到客厅转了一圈，想必小柔昨夜成功地被美色绑架，喝了口水吃块面包，重新回到房间，正好见到电脑里的视频电话。
是Eden。
我把视频切成语音，直接问他什么事。
Eden是我室友钱敏的男朋友，我们因为钱敏认识，他吃过我做的几次中国饭，夸张地夸我厨艺好。
其实我们很少交流，印象里，他私下找我无非两件事，一是中国菜，二是因为钱敏。
果然我才出口，那头便传来了钱敏的声音。
“顾柠，跟我视频呀。”
我喝了口水：“不了，怎么了？”
“你今年这么一回去，我也想回家过年了。”
我回她：“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
她嘿嘿一笑，还没开口，她那头便传来了Eden的声音，大概是担心我听不清，我能想象他几乎是对着话筒。
仍旧是喜欢说中文，也仍旧考究我的听力。
话音落，Eden被钱敏嫌弃地推开，还没等我翻译出他话里的意思，钱敏便告诉我：“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年初一初二吧。”
钱敏没把我的答案转达，只是惊讶地问我：“这么早吗？”
我嗯了声：“家里有点事。”
任何情况，都能用家里有点事来概括，我想，家这个东西算是背了许多锅了。
钱敏哦了一声，忽然笑嘻嘻地说：“我有个有点敏感的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失笑：“我可以选择不让问吗？”
钱敏立马说：“顾柠你这次回去遇到你那位了吗？”
我没有瞒她：“遇到了。”
她哇哦一声。
我和顾桐的事，钱敏知道的不多，只是我们同居三年，她难免能猜到些，之前我一直不懂她明白多少，直到有一次聚餐，有位华人朋友有意追求我，对我不依不饶，钱敏出来说了句：“顾柠可是有心上人的。”我才知道，钱敏对我有丁点的了解。
后来我没忍住问了她，她才告诉我她的猜测，她说我有个很喜欢的人，可惜不在一起了，问我对吗。
我说，对。
到底是她看人谨慎，还是我的心事太过暴露，不得而知。
本就没什么事，几句话后，我们便将电话挂断。
手机仍旧平静地躺着，对于我昨天那通不知意味的电话，某人竟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所以我在期待些什么。
有些困意，关上电脑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小柔敲了门，我眯着眼看着她满面春风的样子重重地拉开房间的窗帘，叉着腰对我说：“中午12点啦！”
我揉揉脑袋坐起身，靠着床。
她的妆还没卸，难得一回来就想到我，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让我有些不适应地蹙眉，我看着她问：“昨天那位，怎么样？”
她挑眉：“挺好的。”
我继续问：“男的女的？”
她嘻嘻笑了声，在我身边坐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男女通吃啊。”
我反问：“你不是吗？”
她投降状：“我是我是，昨天那个其实是个小正太，他带我和一群人喝酒聊天玩游戏来着，相处下来还是略显幼稚，但是顾柠。”
她捂着嘴调皮的样子看了我一眼：“我看上他表姐了。”
我：……
我：“你真是。”
她耸肩：“反正我是要了他表姐的联系方式，按她对我目前的态度来看，可以撩可以撩。”
我摇头叹气，小柔在感情方面，我一直很不理解，她的伤心难过从来都不用安慰，自己能疗伤。
从前不了解她这方面，几年前她喜欢的一个学长和别的学姐在一起了，她看起来十分难过，我因此陪她喝了一夜的酒，结果第二天她眉飞色舞地告诉我她又看上了某某某，留我一人在酒的后劲里无法自拔，后来再也不上她的当。
她这种洒脱的样子我无法感同身受，但却非常想要拥有。
小柔期待已久的同学聚会终于到来，她也同她心里想的样子打扮得十分漂亮，而我并没有穿顾桐送我的那条裙子，为了满足小柔对我的期待，我的着装还算得体。
几乎是踩着点到的酒店，才下车便看到班长一脸的笑意站在门口，先是伸手招呼小柔，几秒后才看到我。
“这不是顾柠吗，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班长，好久不见。”
小柔今晚估计是要矫揉造作一番，连上楼梯的样子都不像是她平常的自己，十分淑女，走路的步伐被放慢了许多，宛如走红毯版的气势缓缓到了包厢门口。
服务员开门，里头稀稀落落的已经落座了近十位老同学，我帮着小柔扫了一眼，还未见到她惦记的连玉。
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们俩挨着，她把裙子整理好后，凑近我，温柔的样子在我耳边说：“你猜顾桐晚上会坐哪。”
我：……
我怎么知道。
有些人喜欢早来，有些人喜欢迟到，而今社会，喜欢迟到的占了大多数，并非常成功地把这种不好的习惯发扬光大。
比如7点半的约，必须得通知7点到场，而事实却是，8点才能把人聚全。
再比如现在，明明通知的6点，而现在已经7点，却还有那么几个没到场。
到底是真的忙，还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或是要表现出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从得知。
连玉在小柔的期盼下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朝着小柔的方向走过来，高中这两位就经常明里暗里较劲，如今一碰面仍旧能闻到淡淡的□□味，这□□味生生地把包厢的氛围拉得安静了许多。
“这是小柔吗，好久不见啊，这么漂亮啦。”连玉穿的华贵，和小柔是两个风格。
后者也客客气气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同连玉握手。
这么多年，大家都成熟了许多，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话，我多看了几眼，连玉的身材和皮肤明显不如现在的小柔。
果然两人分开后，捕捉到了小柔低头得意的笑。
我失笑。
她们俩的恩怨可不止互相说过坏话这么简单，小柔高中考试曾作弊被连玉告发，而后小柔为了报仇，把连玉交了校外混混男朋友的事捅到了连玉父母那。
但奇怪的是，高中毕业后，她们俩却能手牵手地一起去街上喝咖啡。
只是小插曲，大家见没什么好戏，又开始各做各的，几分钟后，班长起身点人头，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对面有个男生忽然喊了句：“别点了，顾桐没来。”
我之前说喜欢迟到的人，包括顾桐。
在我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准时过。
班长把手机放下，朝我这头看了一眼，招呼服务员：“不等了，我们先上菜吧。”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打开，她带着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堵车，不好意思。”
我想，除了我，大概全都在看她吧。
接着她又说：“楼下遇到的，他听说我们班聚会，说要上来和大家打打招呼。”
小柔在我身边哇哦一声。
我的好奇心终于让我转头，接着愣住。
没想到，顾桐带来的人，竟然会是吴凯。
这个男人是在一墙之隔的隔壁班，因为打球和我们班男生结缘，他是顾桐的前男友，也是我曾经写情书的对象，也是，我和顾桐唯一一次打架的源头。
不管是不是存心的，这次同学聚会，旁观者该知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我和顾桐的故事，较真追溯起来要从小学开始。
而那些零星的记忆我暂且放下不表。
吴凯的事情发生得十分奇怪，那也是我青春时期的一股冲动，想证明自己其实有血有肉，于是偶然见到他在球场扔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就想着，要不，喜欢他试试。
在我印象里，吴凯是个温柔的男人，说话总带着礼貌。
这事说来其实荒谬又可笑，我把它变相地告诉了小柔，而小柔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说漏嘴告诉了顾桐。
情书是抄的，感情一开始就半真半假，只是没想到顾桐会来这么一出，别人不明白真相，只觉得她和吴凯两情相悦偷偷地早恋，可我知道，她分明就是在针对我。
也因此，把我对吴凯的丁点好感，磨得全无。
一开始我还有些愧疚，要是我知道顾桐和吴凯在一起了，这情书我是怎么样，也送不出去的。
可后来我才知道，顾桐竟然是因为看见了我在吴凯书里塞信封，才去勾引的他。
这件事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仍旧记得，她当时说这些话时得意洋洋的口气。
那时那次英语课后的几天，她安分了几天，也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几天，一个午后放学，她把我拦在了楼梯口。
彼时她背着一个耽美文库，头上马尾辫，松松垮垮的校服，我还记得那天阳光明媚，她靠着栏杆的手正巧沐浴这光，照着她白皙的皮肤熠熠发光。
“姐姐，中午好啊。”
顾桐很少叫我姐姐，她知道我讨厌她，这么多年也很少和我接触，除去刚见面时，父亲介绍说她是他干女儿的那几天，她甜甜的声音喊了几声，后来便再也听到。
我没有理她，转身想要朝下走。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住。
我蹙眉看她：“你想干什么。”
她一脸无害：“你给我男朋友写情书这件事，我们还没算呢。”
我淡然：“我没写。”
她挑眉笑了一声，凑近我一点：“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喜欢吴凯，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你喜欢他，而他被我随便一表白，就接受我了。”
她说完一副无奈的样子耸肩。
我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顾桐吐舌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吗。”她懒散的样子靠着栏杆，看着我：“姐姐，我看到你给吴凯送情书了。”
她说这话时，手已经放开，而我却没有走。
突然的委屈感从心底里滋生，我没再同她辩论此事，年少心智不稳的我，把对她的恶心和讨厌全聚在了一起。
才刚建完的教学楼还残留许多废弃的石子，我没多想就从地上捡了一块大的，朝她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顾桐没料到我忽然这样，但还是被她躲了过去，并捡起刚才打偏的石头，朝我扔了过来。
我没那么走运，真切地看着它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嗡的一声有些闷，还有液体从皮肤里渗出来。
没管这些，那时的我，只想要顾桐难受，便手快地把身后的耽美文库朝她一丢，并把她推到另一头还没盖好的禁止进入的角落里，把她从二楼推了下去。
事情发展到超乎我的预料，我们双双被送进了医院，还被叫了家长。
可笑的是，她母亲在出差无法及时赶来，我们的家长是同一个人，我的父亲。
班主任和他聊了一会儿后，他便带着我到了顾桐的病房，一进门便看到她腿上厚厚的石膏。
父亲让我道歉，而我始终不开口，气氛有些僵持，我头上的伤让父亲也不好意思责怪我，好在他也忙，和班主任交代了两句就离开。
这事到最后也没能好好处理，大人眼见顾桐比我伤的重，就把一切过错都安在我头上。
后来这事在学校传了一个可笑的版本，说我和顾桐为了吴凯打架，被送进了医院，更有无聊的人，把我写给吴凯的情书给粘了起来。
那段时候，我总觉得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包含着奇怪的意味。
伤快好了后，这事也消停了许多，顾桐还在请假没来上学。
吴凯作为当事人，某天的课间过来找了我，那时我才感受到八卦的厉害，明明还很吵的班级，忽然就那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