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环五目完本——by乐渊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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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旋风十三娘给电速般的点穴剑招,戳打得几声闷响,她内力反弹,喝了一声又将铁环往明月卿的头上去砍。
明月卿双手一架,运动着内力一震,十三娘手上的铁环给他震飞。十三娘虎口隐隐作痛,歪着嘴屑笑道:“小子,瞧你女里女气,想不到还有三两下子。”
铁环却回旋返来,明月卿又倾后,右腿一扫去十三娘,抽出天阙剑,上方撩起铁环。那雪白的天阙剑,剑刃透亮着一股晶石的莹光,铁环就在剑刃上不断旋转,发出“滋滋”的刺耳金属。
明月卿此时睥睨着黑旋风十三娘,露出一抹冷笑。黑旋风十三娘见到他掌控自己的法器,黛眉一蹙,双手在黑氅内掏出了另外两个铁环。
此时铁环前冲,化身成无数个光影。明月卿甩掉了铁环,一下子挥动着剑刃,剑刃银虹成铁墙,“当啷”十数声尽化铁环光影。他一下子前冲,脚步似是游走冰湖上,那身白影掠过在十三娘前。
“嗡——”
剑刃随着自身的修为,给内力传输着时,不自觉地动鸣。那道晶莹白光晃在十三娘前,她居然一食指弹开,执着双环挥舞着。
二人轻功超卓,市集街口,黑白双影鬼魅般不断游走着方位,时而偷袭着对方。
铁环与剑刃此时相互划过,兵刃交架时,二人头顶上空都闪着雷暴,兵刃散发着光波,黄鹂镇此时似是左右翻倾着。
烟雨楼的人都吓得哆嗦,不乏人惊讶地问:“是地震么?”
黑旋风十三娘的丹凤眼笔直地正视着明月卿的桃花眼,明月卿一时双眼只见白光。
原来黑旋风十三娘使出了“惑心术”,明月卿虽心内一惊,却耳辨四方,双眼紧闭,天阙剑平剑一推,推走了欺近上腹的铁环。
“嘶——”
此时一阵金属声细如蚊声,明月卿双眼一睁,见到十三娘撒出一群“蚊臂针”。他大袖一挥,蚊臂针给打开,铁环又自行转动砍杀他去,霜白大袖唯有轮番挥动。
十三娘的攻势连绵不绝、一气呵成,旁人看着,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一柄短剑接着飞来,天阙剑反撩开,没料还有一柄子母剑正飞刺到下腹。电光火石之际,一块卵石击开了子母剑,明月卿一个虚步,白影斜倾,一剑刺入十三娘的上胸。
天阙剑是法剑,伤的不止皮肉,还有身中灵。
十三娘一时凤眼大睁,口吐黑血,扭曲脸道:“小子,后会有期。”她双袖一挥,黄鹂镇摇晃得更厉害,她一溜黑烟飞上天去。
明月卿感到下腹一阵麻痛,他想是十三娘用法器毒针穿透了他的衣衫。他当下封闭经脉,怕毒气攻心。
此时,黄鹂镇的镇民都包围着明月卿,距离他三丈半多站着,那些人鼓掌,镇长鲁叔达道:“明公子,你又为我镇出力,适才打得太好了!”
一个女孩子手执一个面粉人道:“明哥哥,给你!”她走前没几步,身后的母亲就抱着她说:“别送些没用的。明公子见笑了。”
明月卿抱拳道:“不客气,应该的。小弟先走了。”
他轻轻一踩身旁的大石,连番跳在屋檐上,步伐飘逸,一时有腾空走路之意。走了一阵后,他身后就有个人从容不逼地在他一旁走着。
阳镜清走着时像孩童跳跃着,道“喂!你还好吧?”
明月卿的眼角余光瞥向阳镜清,不发一言。
阳镜清半撑着腰道:“适才的鹅卵石可是我打去,见到恩人也不道谢?”
明月卿道:“哦,谢谢。”
二人一走数里,去到后山时,阳镜清一个转身,停在明月卿。明月卿见是一个龙眉星眼、神仪朗爽的少年,就是衣衫褴褛、都是补丁,额前居然还有刘海,发髻随便地挽起,一身童子不童子,少年不少年,模样甚为诙谐。
阳镜清情不自禁地扫视了明月卿一番,对方近看不但是明秀之人,还面若玉琢。阳镜清红着脸,摸了下后脑说:“在下姓阳,太阳之阳,叫镜清。行走江湖,不讲究什么字。”
明月卿的目光很快移开道:“镜水清心。大名如此清逸,怎么一身邋遢?”
阳镜清嬉皮笑脸地道:“纵横四海,计较不了仪表。不知明兄大名是什么?”他厚脸皮地唤对方为兄,似是十分熟络。
明月卿自小独居,住在山上,不太与人亲近。他见阳镜清如此热情,不禁害羞,却故作冰冷,微微别过头道:“月卿。”
阳镜清无声无色地靠前道:“好听。”手已往明月卿的下腹推前,明月卿暗自一惊,反手一推,又给阳镜清另一手架开。
两个少年一时四手相架,相互摊推,下盘各自踏步踩踢,欺身相打。阳镜清两手锁着明月卿的手腕,明月卿却向外一挥反扣对方的经脉,阳镜清肩膀一抖,松开右手,右掌半拢,对着对方的小腹。
明月卿感到对方有一股特别气息,一直在他身上流动,比阳气更是旺盛。明月卿双臂一振,道:“不用你救!”
阳镜清不理,继续用法力吸出毒针,就霎眼的事。明月卿感到那股刚阳气流锁着伤口,一时驱走十三娘的巫蛊剧毒,浑身的绷紧都松下来。
明月卿不禁转头张望,阳镜清道:“好了,你瞧此毒针,是南疆爱用,叫七七毒针。月兄你内修好,三两日就能以内力逼走。”阳镜清又改口,叫月兄,变得更亲近似的。
明月卿重重一瞪,问道:“你就如此爱吹牛么?”
阳镜清不解地问道:“我吹什么牛?”
明月卿微微皱眉道:“见你与我年龄相若,什么北海南疆,恍惚中陆名川都给你踏遍。”
阳镜清道:“我没有吹牛啊。我自小跟师父游历行侠,虽不是天下寰宇,我皆游历一遍,可我句句都是真话啊。你不是听得很投入吗?”说毕,他又靠近,二人身高相若,一时俊脸欺近,明月卿不好意思,大力地推开他。
明月卿不再说话,使着轻功,返回山上。阳镜清就呆呆地回想着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冷若如霜的态度并没打倒恬不知耻的阳镜清。
三日后,黄鹂镇天空忽然变暗,天色异变,又是一阵邪气弥漫。此时空中刮起一阵风,数股黑雾又钻进来。
原来前日的旋风十三娘不过是来探路,加之暗算明月卿,好今日方便得手。这个算计,明月卿见他们一行人来到才懂。
眼前一行人正是江湖中恶名昭彰的“西岭五毒”,老大是“五步灵”银环姑,一条疤痕划过左脸的女人;老二是“海夜叉”,一个光头的高壮男人;老三是“孔雀公子”一个满身脂粉气的男子;老四是“通天霸”,一个瘦巴巴的瞎左眼男人;老五便是“黑旋风”十三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第二章 酒壺
明月卿一生未踏出过黄鹂镇,自是不识“西岭五毒”,不知他们法力修为高,也不知喜爱用蛊。可是,看着这黑压压的阵势,似是又来一番恶斗。
十三娘响着清甜的声音道:“哟,明家小子,居然没身中尸毒?可惜,即便驱毒了,还是会压抑着你的法力。”
明月卿双腿迈开,抽出天阙剑,紧紧盯着五人。五人就在街尾缓缓地走着,除了那个红红绿绿的孔雀公子,他们一行人都是身穿黑衣,破破烂烂。银环姑的肌肤甚灰,鲜红的血管正流动着,她道:“杀死他,护法阵便破。”
她的语音没落,一清亮的少年音咳嗽了下,“西岭五毒”回头,只见是一个穿着破烂麻衣的俊朗少年。这人正在屋檐上喝着酒,又发出:“啊!”的享受概叹声,甚为挑衅。
十三娘一见,一个飞环掷过去,少年一下子消失,然后站在“通天霸”前弹了下对方的鼻子,又瞬间消失。
银环姑仰头笑了声道:“雕虫小技。”
明月卿一见,微微一笑,右腕一转,发出数下光影。银环姑一下子消失,只剩下四个邪道各自传输着法力,一时五道光芒冲撞,天空又是鸣雷,黄鹂镇镇民都感到大地摇晃。
那银环姑使了“瞬移术”,是想偷袭明月卿,当她现身在对方背后时,一道白光晃前,差点砍去她的手指。
阳镜清握着无极剑,反撩三下,迫得银环姑掏出一柄短杖。那杖身铸上了一条黑银相间的蛇,蛇恍如有生命,给主人握着的时候爬了上去,对着阳镜清吐着蛇舌。
银环姑一下子消失,蛇杖要击落到阳镜清的头时,阳镜清也消失起来。银环姑右臂一伸,银环蛇向前一冲,张开蛇口,要咬去明月卿的颈上动脉。阳镜清掌心盘旋着剑柄,银墙将那条银蛇斩成碎末,剑尖射出一道金光直冲去银环姑的小腹。
阳镜清眼见银环姑消失,他又消失,两人不过在玩弄着“瞬移”术。银环姑再次现身时,她一跃而起,一掌往明月卿的天灵盖劈去。
明月卿正以一敌四,他是个“气灵双修”者,修为高卓,一时居然还稍胜之意。四人交接着自身法力所输出的气掌,令到黄鹂镇地下出现数道裂痕,屋檐砖石跌落,走兽四散。
一股气波给推送到银环姑,阳镜清凭空冒出,又合掌一推以掌风阻挡银环姑的毒掌。银环姑此时甚为愠怒,她问道:“你如何追踪着我?”
阳镜清一听,就道:“告诉了你,我的门路岂不是被识破?”说毕,他左掌又运起内力,那气流犹如游龙直冲到银环姑。
银环姑双腿站稳,硬生生地接过他的掌风,又一下子如蛙般跳,以蛇杖发出了青光。青光在地上弹跳向前,本是下陷的地砖又给凿出好十数个黑洞,阳镜清横剑一挡,尽数化开。
“呯!”无极剑在空中画着之字,几道剑刃光波斩杀到银环姑,银环姑举杖左右挥动,没料到阳镜清早已欺近,给他重重一掌拍落到背去。
银环姑“噗”一声口吐鲜血,她又施展“瞬移术”,一下子又往明月卿去袭击。阳镜清闪现在她身后,他一手拉后银环姑,银环姑给他以真气拉着,她一时似是凝结在空中,手上的峨眉刺只差半吋到明月卿背后。
明月卿见四人的真气给他消耗得差不多,他右腕一转,破除了法剑使出的光波。四人一时用力过度,给余波推到在地上。明月卿在空中翻滚了,以长刃横扫到四人身去,四人运动着身上的护法器,挡去袭击,默契地围着明月卿。
海夜叉的铁叉、孔雀公子的铁扇、通天霸的短刀和十三娘的铁环轮番往明月卿身上砍杀。
十三娘道:“解封了龙血瞳球,你我都能得道,何苦以身死守?”
明月卿不发一言,《映月剑》剑招连绵不绝、轻盈飘逸却不失杀气,手上那道白光,左挑右刺,虚实兼备,一看是名家大宗的招数。他脚踩着铁叉,左手连发铁镖到通天霸,剑尖在空中翻滚,刺戳到十三娘和孔雀公子的咽喉,杀意鲜明。
似时四人衫袖飞出数条毒蛇,毒蛇都往明月卿上咬去,明月卿唯有施展“瞬移术”,他还没站稳,就一剑插到海夜叉的背去。
海夜叉受创,四人又迅速围着明月卿,袖中发出麻绳要捆绑着明月卿。麻绳有毒镖,一下子刮过明月卿的衣衫。明月卿施展着“瞬移术”,法力不足,去到十三娘身后,却给孔雀公子手上的毒蛇一下咬到手臂去。
天阙剑自行挥斩去毒蛇,明月卿施展轻功跳到屋檐,封闭了内经经脉。阳镜清见此,放下银环姑,瞬移到明月卿身旁,一下子以真气传输,两重封锁着伤口。
阳镜清见他要砍去手臂,他道:“莫斩,我能治。”他急急在怀内取出一丹药,此时五人以扑前。阳镜清一下子拉着明月卿消失,在另一个屋檐站着。明月卿急急服下药丹,跟他携着长剑,又跳下去。
银环姑道:“明小弟,莫非你欲似祖辈一般,毕生窝在这镇?你见过海么?见过昆仑神山么?”
明月卿闭目养神道:“我为明家子弟,必须死守琼台,此为祖训。”
银环姑道:“你就不想冲破么?”
阳镜清打断道:“喂,疤脸毒妇!你可别扰乱心智,胡言乱语。今日你五个根本不能打败我二人,还不走?”
孔雀公子此时拨着铁扇,声线也不知是不是捏着道:“哟,小相公口气倒大。”他一下子身幻化几重影,阳镜清却消失,一拳重击到他背后,孔雀公子给打趴到数米外的地上。
他生气地抹着嘴边的血痕,双眼流露着疯狂的目光,来回扫视着阳镜清。阳镜清早见他油头粉脸甚为不爽,他吸起地上的无极剑,无极剑一下子幻化出十道光影,冲到五人去。
明月卿在袖中取出月波镜,本是闪着雷动天空,数条紫电劈落大地,月光镜趁机吸收了闪电,再照射去银环姑。
银环姑身上的护法器不抵月波镜发出的紫电,一下子给光波冲到“剎利目神”铜尊上,自身灵力大为重创。
“西岭五毒”忌讳明氏的月波镜,一下子挥着衫袖,化成黑雾,钻上上空,黑云消退。
黄鹂镇的摇晃此时也停下。
明月卿终于忍不住口吐黑血,在旁边围观着的观众窃窃私语,不乏人小声道:“好险啊……”
“明家公子是快死了吧……”
阳镜清一听,生气地对着镇民道:“月兄身中蛊毒,三两日便康复。若再胡乱非议,莫怪我将你们的嘴永久封起!”他右手一弹,将几个獐头鼠目镇民的嘴巴给法术黏在一起,镇民一时痒麻得不知怎么撬开嘴唇。
明月卿见此更是双眉蹙在一起,一下子使着轻功返回后山。阳镜清自是追着,到他居住的日升府前,天阙剑剑尖却对着自己。
明月卿脸色阴冷地问道:“你来访黄鹂镇可是为龙血瞳球?”
阳镜清一听,心想:“救了你两次,居然这样想我?”他生气地道:“我阳镜清做人堂堂正正,用得着邪门外道的法宝?”
明月卿见他脖子微红,想是真的生气,有点懊悔,他却保持着冷冰冰的口吻问:“为何来黄鹂镇?”
阳镜清此时冷静许多,想到他是守墓人,不能不问,便答道:“听闻黄鹂镇专门卖符文,便来此看看,来到才惊觉有安龙宫。”
明月卿微微垂眼问道:“若非灵宗修道者,都受不了此地的晦气流,何以你神色依旧朗爽?”
阳镜清道:“我确实并非灵宗修道者,我为‘气灵’双修。来了此地快四日,确实感觉不到任何晦气流。”
明月卿诧异地跟他对视,阳镜清跟他不自觉地脸红一下。
阳镜清靠前道:“反正我是忠的,也是你的朋友,我岂会害你?我们快点疗伤吧。”
明月卿点头了下,转身进去,阳镜清随着明月卿,护法阵自然不阻拦他进内。
阳镜清想到琼台明氏为法林世家,是名门大户,屋院建筑虽然华丽,却渗透着苍凉之感。前殿的林木,树枝横生,又不见一个奴仆前来伺候,冷清得令他不安。
修道殿主堂,屋顶是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雕饰,镶上的宝石,正流动着光波,晶莹发亮。
药箱给明月卿的“挪移术”转到身旁,二人盘坐在垫上,不发一言。
阳镜清拉起明月卿的手袖,以身上的法器匕首一割,中毒的手臂伤口登时血流如注,黑血泻落一银盅时,黑血化成虫子,虫子落入银盅,银盅似是融化了毒虫,一时不见了踪影。
明月卿的手臂伤口,又给阳镜清撒了些药粉,药粉味道甚为刺鼻,樟脑味浓。
阳镜清道:“丹药是化解蛇之毒,我身上的真气封锁伤口,不会令毒流进心去。故此,当下的毒给我清光了。”他在药箱取起针线,将银针烧了下后,便引进丝线,缝起明月卿的伤口。
当阳镜清的手指要顺落到明月卿的脉门时,明月卿利落地甩开,阳镜清抓紧时,明月卿又重重拍打道:“不用了,我感到好多了。”
阳镜清皱眉道:“不能,作为医者定当把脉。”说毕又是来个小擒拿,扣着明月卿的手腕,明月卿另一手点着他的麻穴道:“我亦懂医。”
两人双手拍打几番,阳镜清就动真格,赶紧拉着他带伤的手道:“大老爷们别别扭。”说毕,三指搭在脉门上。
阳镜清搭了一下,就露出诧异之色,望向明月卿。明月卿的脸因为蛊毒变得苍白了些,视线落在地上。
他当下,总算明白为何明月卿修道得当,却施展不出好的“瞬移术”,也了解到为什么许多招数有心无力。
二人一时沉默着。
第6章 第二章 酒壺
□□明天照,日月双光照落大地,名字何其光伟。龙血瞳球的晦气流日益入侵明氏一脉,明天晖又施血咒将两者成同脉,想有制缚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