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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约 番外篇完本——by顾轻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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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我,也是范丹斯也一样!”她口中的范丹斯来自荷兰,是个幽默风趣的帅哥,岁数跟聂长生相差无几,出诊时,很受在校女生的喜欢。
“那你们俩……”聂长生刚要建议他俩结伴同去,话说了一半就停止了,他想起来了,范丹斯是个路痴,去集市买个菜都会迷路,出诊时,上个厕所也必须有人陪着,否则出了厕所,他就不辨东南西北……
不得已,聂长生只好陪着他俩一起去罗刹村了。
小镇没有汽车站,三人等在路边,拦了几部过路的货车,可惜语言不通,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坐上车,最后终于遇上了一个略懂英语的卡车司机,连比带画之下,才明白了三人要去的地方,虽然不顺路,却热心地打了电话叫了个要去康巴罗的朋友把他们载了过去。
一路颠簸了三四个小时,中午时,三人终于到了康巴罗小镇,写过了顺风车司机之后,三人直奔传说中有海盗登陆的罗刹村,这是一个繁荣的港口,离旅游胜地康巴罗小镇又近,村里络绎不绝的都是外乡人,可惜村庄实在很小,除了有块很不错的海滩之外,几乎没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
范丹斯血液里也流有海盗的冒险精神,他找人问了酒吧的所在,拉着两个同来的伙伴的手直奔一家鱼龙混杂的大酒馆,据说海盗登陆必去的地方就是大酒馆,而且海盗影片上也是这么演的,说不定在大酒馆里,就能遇上登陆的海盗呢!
然而,这间大酒馆里,他们三人没遇上什么独眼的、粗犷的、蛮狠的像极了海盗的男人,却遇上了一个酒保突然昏阙了过去,事情发生得太快,刚刚落座的三人还没点酒呢。
人群里乱成了一团,吵吵闹闹的竟然没有一个打电话叫救护车。
“让开,让开,我们是医生,让我们瞧瞧病人!”范丹斯用英语叫了起来。
鱼龙混杂的地方,听懂英语的人也多,惶急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让自称医生的年轻小伙子走到病人的身边。
范丹斯对病人做了一些应对的急救措施,末了,对人群道:“是心肌梗塞导致的休克,快把他送去医院啊,这里没有医疗设备,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众人才把病人移到了车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聂长生也终于从人群里模糊不清的对话明白了这个村庄根本没有医院,连诊所都没有,急病的病人一旦发病,大多都是被死神带走,很少能从医院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一个繁荣的港口村庄为什么会没有医院跟诊所,那当然是因为登陆的海盗除了补给用品,俘虏富商之外,还要抓医生上船,为船员治病救人了,而一旦被抓上船的医生,几十年都再没有回来过,不知生死的,谁还会不怕死的跑来这个地方等着海盗上岸抓人啊?
第59章 被掳
病发的酒保被送走之后, 不知谁报的警,出勤的警察不缓不急地赶来, 象征性地找大酒馆的负责人问了几句话,又查看了一下四周, 见没别的状况, 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聂长生暗自松了口气, 他用的是伪造的护照, 一旦有警察细细盘查,说不定会被揭穿,被遣返与终身禁止入境也都罢了,凭他的知名度, 引渡回国这种新闻会引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惊动了那个男人, 被那人抓回去的话, 他这辈子大概都走不出家门了吧……
本来他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纷争,才逃往国外这个偏远的小地方来的。
聂长生虽然提心吊胆唯恐被警察查护照,可他还是察觉出了酒馆里也有跟他一样紧绷着神经的酒客,而且不止一两个, 尤其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不清面容的几个男人, 他们浑身散发着屠戮的杀气,那是亡命之徒才有的气势。
由于此地环境的特殊性, 聂长生心头又是一震,不得不联想到了神出鬼没的海盗,不会这么巧的吧……
范丹斯与塞丽娜的出游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兴致缺缺, 见聂长生默不作声地买了单,也便跟着他出了酒馆了。
这两个后知后觉的家伙还要提议去海边沙滩逛一逛,领略领略湛蓝水域的风情,被聂长生一手拉着一个,坐上了一辆兜客的敞篷人力车,返回了康巴罗小镇了。
康巴罗小镇熙熙攘攘都是外来游客,本地人还会磕巴说上几句蹩脚的英语,甚至有人能说出塞丽娜久违的家乡语言——加泰罗尼亚语,塞丽娜老家正是一直谋求独立的加泰罗尼亚地区里,所以即使是西班牙人,也吃够了语言不通的苦。
塞丽娜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家乡语言了,高兴之余,听了这个会说她家乡语言的本地人的建议,去了一条水陆毕陈的小食街逛了两个多小时,买了她老家的一些特产才依依不舍地候在汽车站休息室。
虽然没有直达义医队小镇的直通车,但却买到了通往临镇最后一班车的车票,三人计划着到时候再转车赶回招待所,时间还不会太晚,兴许还能赶上吃完饭。
候车其间,聂长生陪着路痴的范丹斯上了洗手间,刚从隔间出来的聂长生就看到了惨白着脸范丹斯被一个手持手枪的男人挟持着,那男人凶神恶煞,浑身散发着狠戾的气势,就算不带武器,光是这身匪气就足够震慑手无缚鸡之力的范丹斯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范丹斯冷汗淋漓的捂着肚子,显然刚才吃过了这人的亏,哑着嗓音问道,不过一抬眼见聂长生从隔间出来,如同灭顶时濒临窒息时抓到的一根稻草,大声叫道,“李,救我!”
可惜聂长生也爱莫能助了,门侧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的脑袋,聂长生大骇之余,识趣地举起了双手。
“你们都是医生?”挟持范丹斯的男人用英语粗声问道,范丹斯咽了咽口水,不敢回话,挟持他的男人又追问了一句,一只粗糙的大手捏在范丹斯的脖子后,好像一不小心用了力,就可以把这颗脑袋摘下来。
吃痛的范丹斯惊恐地叫着,大声道:“是又……怎么样?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我……我……”他从小在优渥的环境里生长,哪儿想过这么恐怖的暴力事件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时害怕得语无伦次起来。
“是就对了!”那人嘿嘿干笑一声,蓦地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在范丹斯的脖子后,范丹斯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就昏倒在那人的怀里。
那人满意的收起了手枪,炫耀地朝挟持聂长生的同伴吹了个口哨,轻轻松松的挟持着毫无意识的范丹斯走出了洗手间。
挟持聂长生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壮男人,他不知用什么语言嘀咕了一句,用英语对聂长生道:“你挺识趣的,跟我走吧,会少吃点苦头,不然,哼哼……我是不介意枪口下再多一条冤魂的!”
“我们是国际义医,没有钱。”聂长生定定神,努力恢复平静,“我们代表是二十多个国家与地区,你们绑走了我们,就是跟这么多的国家为敌,得不偿失吧?”
“少废话!”络腮胡子的脾性显然不怎么好,皱着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黑洞洞的枪口戳了戳聂长生的太阳穴,“闭嘴,再说一句话老子就毙了你!”
聂长生借势踉跄了一下,络腮胡子下意识的去扣他的肩膀,不料虎口一痛,聂长生右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没有丝毫提防的络腮胡子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络腮胡子也算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中过枪伤、溺过海水,也是咬着牙没有叫过一身痛的汉子,这下子着了道,手里的手枪落入了敌手手里也就罢了,他觉得下巴的骨头几乎裂开,痛得他冷汗飙了出来,抽着气呻吟了起来。
聂长生反剪着他的双手,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冷声问:“你们几个人?抓我的同伴上哪儿?说!”
络腮胡子不知是下巴太痛了说不了话,还是脾气倔强,不愿意回答聂长生的问题,聂长生也无计可施,他不可能开枪伤人,也不太可能用手刀劈晕这个强壮如牛的人,正想把这人缉拿到车站的保安跟前,让他们介入救援行动,解救被绑的范丹斯。
子弹上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噗”一声消了音的枪击响起时,聂长生已经一个侧翻,躲入了厕所空格一侧,那个被他压制的络腮胡子则鬼哭狼嚎地惨叫了一声,后腰流出了一股鲜艳的血。
“闭嘴!”偷袭的人怒喝一声,络腮胡子惨白着脸转头看了来人一眼,果然闭上了嘴巴。
“噗噗”,又两声消音的枪声响起,槅门的墙上灰屑飘落了下去,聂长生没经历过枪战,头脑陷入短暂的空白之中,浑身不可抑制地抖索着,庄凌霄的影像随着纷飞的灰屑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一次好像没有上一次乘坐失事的飞机那么幸运了吧,那一次怎么说也是有惊无险,这一次却是在劫难逃……
门口有两个压低的声音在交谈,聂长生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从语气里依稀能辨认出加入了刚才挟持走了范丹斯的绑匪。
“你的两个同伴在我们的手里,你最好投降,惊动了警察,你的同伴就会没了命。”那个取而复返的绑匪用英语大声说道。
聂长生一震,不免投鼠忌器了,这群亡命之徒四海为家,杀几条人命真不当一回事,而且听话里的意思,塞丽娜也着了他们的道被抓了?
“你的同伴也在这里,他也走不了了,你们放了我的同伴,带走你的同伴,离开这里,我们不会报警的!”聂长生努力抑制恐惧,试图说服凶徒,他现在骑虎难下,只想这边的动静能引起车站保安或者别的上洗手间的游客的注意,那样他跟同伴或许就有救了,可是这边都打斗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遇上谁闯入洗手间解围?
“那不行,我们需要医生。”门口一个绑匪倒也坦诚,“你乖乖跟我们走,等医好了我们伙伴的病,我保证你们可以活着回来。”
聂长生终于听明白他们的身份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跟同伴出游这样都能遇上传说中的海盗,而且因为职业的原因,还被这群杀人如麻的匪徒相中,要掳上船去被他们的船员看病。
思虑间,头顶上突然哗哗的喷下了一条水柱,将他淋个透身凉,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趁着他惊悸无措之时,冒险近身夺走了他手里还没上膛的手枪,狠狠地将反抗的他摔了出来,一头撞在了墙上的镜子里,“哐哐哐”,镜子破碎的声音响起,聂长生脑袋一痛,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脖子后又是一记沉痛感袭来,他似乎叫了一声庄凌霄的名字,人缓缓地倒在地上。
“还是个硬骨头!”打晕他的海盗耸了耸肩,看了看缴在手里的武器,踢了踢被误伤了的同伴,怒道,“莫亚,你竟然又不忍心了!枪都没上膛!”
“没有,我上膛了!”莫亚痛苦地呻吟道,“是这个家伙扣回去的!”
他的同伴有点惊讶,看着一动不动聂长生,那个发难的海盗哼了一声,对丢开水管的同伴道:“你带莫亚回去,注意别让人看到他的血。”
于是两个海盗扶着两个伤患出了摆着“清洁中”牌子的厕所,径直离开了候车室,虽然车站里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怪异的行为,却以为是路途生病的游客,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了。
车站一个保安看着休息椅上放着几大包特色小吃,四处张望,问道:“这是谁的东西落在这里了?”
没人回答。
这些特色小吃的主人此刻正胆战心惊的被人控制在一部窗户被遮蔽得密密实实的面包车上,她的身边还躺着两个一动不动的同伴,其中一个额头上、脸上、衣襟里都沾染了没有干透的鲜红血液,不是聂长生又是谁?
密封的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塞丽娜吓得花容失色,眼泪不断地从她惊恐不安的脸上滑落下去,她害怕得浑身发颤,不该执意出来作死的,现在想要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60章 比试
聂长生悠悠转醒时, 依稀记得做了个冗长的梦,可惜后背肩膀肿痛难耐, 破碎的梦境被记忆填充,鼻翼里浑浊酸臭的气味, 他警觉地倾听了一会儿, 耳边尽是塞丽娜啜泣声, 伴随着几句有气无声的干呕声, 他倏忽支起了身,才惊觉双手套了一个手铐。
“李!”塞丽娜的声音充满了惊喜,紧接着想到了现在的处境,又是惊悸又是后悔又是无助, 眼泪一颗颗地从眼眶里滑下,“呜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怎奈她还没哭成梨花带雨呢, 胸口又一阵秽物上涌,她难受地弯下腰,一边哭泣着,一边干呕着, 狭窄的船舱里弥漫的酸臭味更浓郁了。
“塞丽娜, 你还好吧?”聂长生的双脚虽然没有被束缚,可是手铐上系着一根铁锁链, 限制了聂长生的活动范围,只能无奈的抖动着手铐,任由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晕船……”塞丽娜痛不欲生地哭道, “李,我很害怕,我错了,不该不听你和队长的话……”想起还是自己连累了聂长生与范丹斯,不是自己的任性,也不至于落到被掳上了海盗船,这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她如何能活着,大概这辈子都不能上岸了吧,越想越痛悔,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直淌。
聂长生安抚了她几句,才问:“范丹斯呢?”
“好像是被抓去看病了吧……”塞丽娜又滑下一串泪珠儿,哽咽地问,“李,你说,要是治不好他们的病,会不会被他们丢到海里喂鲨鱼啊?我……我罪有应得,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可是你跟范丹斯怎么办?呜呜呜……我不要你们死啊!”
聂长生黯然垂下眸子,他不怕死,只是还没想过会死,他要是死了,那个人怎么办?
是陷入失眠的魔障里,马不停蹄地找寻着已经消失在世上的自己的踪迹?
还是毁天灭地,将扰乱他心神的人与事统统赶尽杀绝?
聂长生甩了甩头,他不是会悲观的人,既然生死已经掌控在海盗的手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时机,或者遗忘陆地。
这大概就是老天在惩罚他率性的离开,离开了那个人的身边,又断得不彻底,否则也不会还跟从前的朋友有联系,这不,老天就惩罚他上了海盗船……
这下子,再也没有借口可以再听到那人的一丁点消息了吧。
范丹斯被人推进船舱时,塞丽娜已经吐得没了气力,还好范丹斯带来了几粒盐酸苯海拉明片,塞丽娜和水吞咽了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气支管炎,也有可能是肺炭疽,没有仪器根本检查不清楚……”范丹斯嘀咕着,尔后略显兴奋地跟聂长生分享起了船舰上的见闻,如果不是他的双手也套了手铐,聂长生都要怀疑他是来观光,而不是被绑来的。
鉴于敌暗我明,聂长生也没有多做盘问,做了一回范丹斯的忠实听众,流着荷兰血统的范丹斯毕竟才大学刚毕业,还太年轻,骨子里也曾崇拜过海盗,他愿意跟着塞丽娜来到罗刹村,本来就想圆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做一天的海盗,闯一天的大海,快意恩仇,名流千古。
听了范丹斯一夜的英雄梦,次日的聂长生显得有点无精打采,被人推出浑浊的船舱时,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周围的空气都是潮湿的咸味,黏糊糊的海风扑打在他脸上时,他终于见到了蔚蓝的天空,飞翔的海鸥,还有辽阔的海洋。
聂长生也曾跟着庄凌霄的船艇出过一次海,只是港口海岸边的大海根本无法与眼前一望无际的地平线相提并论,这里的五六点就可以见到金灿灿的阳光,有人拉起了渔网,几尾不知名的大鱼躁动地摆动着尾巴做垂死的挣扎。
“看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一个笑嘻嘻的年轻人抽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对还在渔网里的一尾大鱼开膛破肚,手法娴熟,那尾大鱼只抽搐了一下,便停止了挣扎了。
聂长生皱了皱眉,听出了其中警告的意味,其实不用他警告,昨天他们中有人就义无返顾地朝他开枪,如果不是他闪避得快,或许现在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首了。
甲板上几个粗糙的大汉围了过来,看猴子似的,咕噜噜的不知在交谈什么,那个宰鱼的年轻人叫嚷了几句,尔后这群凶徒便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中国人?”其中一个草莽的大汉突然说起了中文,这人面容黝黑,是经年风吹日晒的肤色,面庞的轮廓却是欧式化,一点也瞧不出有东方血统的基因。
“日本人?”草莽大汉见聂长生抿着唇不说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用日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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