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约 番外篇完本——by顾轻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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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打一支麻痹针,医生!”一个俘虏指着身旁一个奄奄一息的血人,用流利的英语对塞丽娜说。
那是头部被砍了一刀的男子,满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他的长相与年龄了,疼痛袭击着他身体的每一道神经,偏偏又昏阙不了,正痛苦的呻吟着,湿漉漉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本来海盗想在货船上一枪了结了他的,但他的同伴护得他很紧,搀扶着他上了海盗船,海盗们无可无不可的任由他们折腾,想着要是能活下来,或许还能得到一笔赎金,要是死了,也只是拖出甲板丢下大海,也就省了一粒子弹了。
“没有麻痹针。”塞丽娜叹息着,这个人伤得最重,刀锋从耳朵边砍下,蔓延到颞骨,没有仪器勘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到了颅内重要的神经血管。
“你是医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那个俘虏站了起来,气愤地大吼,周围的俘虏也露出愤怒的神色。
站在船舱门口负着枪的海盗扫了他一眼,用明晃晃的机枪对着他,用英语警告道:“蹲下!你TM的想到海里喂鲨鱼吗!”
见那个俘虏忍气吞声的蹲下身子,塞丽娜苦笑一下,自嘲道:“我是医生不假,不过,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俘虏。”她或许是流有海盗狂野不羁的血液,可上了船大半年了,她还是被海盗们揩油骚扰的对象,地位或许比船妓高了一点,可并没有得到海盗们应有的尊重。
原本愤怒的新俘虏一听,纷纷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其间一道亮晶深邃的眸光隐藏在昏暗腥臭的船舱里,只是一闪,便没了踪影。
第66章 神秘人
塞丽娜正忙得不可开交时, 聂长生提前被允许返回了船舱。
要是平时,总会被逼呆在麦伦的身边两三个小时, 且刚刚讨得了珍贵的药物,不把船舱主人的卧室收拾得妥妥帖帖井井有条, 卧室主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事实上, 聂长生也有了这方面的觉悟, 正将麦伦故意弄得凌乱不堪的什物一件件摆好时, 守在走廊里的海盗却敲响了舱门,他惴惴不安的在舱外说道:“麦伦,古妮丝和奥尔芭要来选礼物,说是老爷子准许了的。”
古妮丝与奥尔芭就是这艘海盗船上稍微有地位的船妓, 以往深受海盗头目的专宠,迷得父子俩神魂颠倒, 大小通杀, 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老的体力不支,小的更是没召唤过她们一次,那些曾经被她俩打压过的船妓纷纷泄愤似的奚落嘲笑起她俩来。她俩一时觉得地位岌岌可危, 今天也是趁着海盗船长心情好, 才仗着胆子跟老头子要这要那,无非是想要回一些战利品好在那群低级船妓面前立威, 让那些婊子知道她俩的地位不是她们轻易可以撼动的!
舱门已经被人打开,一个妖娆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进来:“麦伦,亲爱的, 船长说了,我们可以各选两样礼东西回去的……”
“滚!”麦伦原本已经平息了的怒意被撩起,冲着门口的人大骂了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
那位海盗头皮一麻,生怕自己成了急躁症患者瞄准的靶子,识趣地闪躲到了舱门外,心里有苦难言,他就知道分到手里的这份差事是船上最危险的活,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跟后勤部提一提,换去甲板干重活,或者去机房看管设备,抑或别的什么活儿,都比呆在麦伦这颗不定时炸弹的身边要安全十倍!
这两位女人太熟悉麦伦的急躁脾性了,仗着有海盗船长的口谕,又急需几样战利品傍身回去打那群婊子的脸,不退而进,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挪了进来,抬眼见到了聂长生,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心底疑窦顿生,他怎么在这里?
“Fuck!”麦伦又骂了一声,大概还忌惮老爷子的实力,他忍怒没对两个女人发难,下意识的绕开聂长生,在船舱里转了一圈,摔了几样东西,满腔怒意最终还是转移到了躲在舱门外头的的那个海盗身上了。
所以当这位倒霉的海盗押解着聂长生返回船舱时,脸颊上高高的肿起了一块,所幸刚刚经过了抢劫货船的勾当,遇上了同伴,只当他脸上的伤势是跟俘虏搏斗时挂的彩,倒没引起谁的注意。
路过新俘虏的船舱时,聂长生停下了脚步,见塞丽娜还在忙着给伤员包扎,下意识的想上去帮忙。
受了麦伦一肚子恶气的海盗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拦住了聂长生的去路,恶狠狠地喝骂道:“站住,你这个可恶的ching chong,想做什么!”
“帮同伴的忙,”聂长生皱着眉解释道,“我这里有点药……”
海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物,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骂道:“你们这些ching chong也配用药?该不会是偷的吧?等我问清楚麦伦!”又满嘴的脏话辱骂了一通,越骂越气,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深受麦伦的重视,他一定在他的身上打几个枪窟窿!
“喂喂,山迪!你今天是吃了炸药桶了?”守住新俘虏的那个负枪海盗抽着烟走了过来,大笑着劝道,“让他进去帮忙吧,这群ching chong真的弱爆了,流一点血就大呼小叫的,烦死人了!”
在同伴的劝说下,山迪重重哼了几声,大概已经解了胸中的恶气,夺过同伴手里的烟,站在舱门口冷眼看着这群黄皮肤的俘虏。
“先生,我有心脏病,我的药都被他们抢走了,您能帮我拿回来吗?”一个衣着相对比较光鲜的中年男人挪到聂长生的身边,用磕磕巴巴的英语说道,他刚才已经哀求过塞丽娜一次了,可惜塞丽娜爱莫能助,这回听到了聂长生的话,强烈的求生欲再度袭来,眼眶里滚下几滴热泪,一边哽咽一边哀求道,“先生!求求你了!”
聂长生皱着眉,他刚才翻看过医药箱,没留意到有抑制心脏病的药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心脏病的人怎么跑到海上来了?
聂长生哪里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并不是船上的人员,而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卷了钱财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有艘船肯捎他离开,以为终于可以逃离了中国警察的拘捕了,躲到国外逍遥快活了,哪知道这么倒霉,货船遇上了海盗,身上携带的的钱财和证件都被如狼似虎的海盗搜刮一空,连随身的救命药物都不放过,没了药,他肯定熬不过三天的!
聂长生也爱莫能助,无奈地道:“我没有药……”
他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这个逃犯,脸涨得猪肝一样红,气急攻心,喘息了几下,怒骂道:“你怎么会没有?刚才不是拿出几瓶药了吗?你这个日本鬼子!死棒子!汉奸!”口不择言地骂着,伸手毫不客气的去掏聂长生的口袋。
“你!”聂长生本能地用汉语喝住了他,在他欺手过来时就反手擒住了他的手腕,扭得他动弹不得,嘴里只有杀猪一般的喊痛的份,他大概没料到聂长生的身手这么厉害,像学过功夫一样,轻易就制服了他。
“闭嘴!”这下,连舱外负枪的海盗也不耐烦了,机枪的枪口对准他们,恐吓道:“干什么!你TM的给老子闭嘴,再嚷嚷老子就不客气了!”
黑洞洞的枪口立马震慑了逃犯,他惊恐不安地闭起了嘴。
聂长生却知道他的枪没有上膛,不过这中年人没有再继续纠缠他,他也乐得清闲。
货船上的人大多来自中国,刚才也听到了聂长生说出了汉语,知道他也是华人,所以得到他的帮助后也会说一声“谢谢”以示感激。
聂长生点着头,耳旁突然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
“聂先生!”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轻得像蜻蜓掠过湖面的涟漪,荡开一丝水纹就消散不见了。
聂长生震惊地看着那人,平淡无奇的面容,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可是,这个陌生人竟然喊出了他的姓氏,那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了?
这人不知基于什么原因,只是喊了他一声,很快就退开了,混在人群里,低着头,沉默不语,像跟谁都毫不相关一样,更谈不上认识聂长生了。
聂长生没料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熟人,不,确切的说,会遇上认识他的人,他确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人的!
海外与旧人,本来是人生的幸事,可是这种情形之下,却只有惊,没有喜。
舱内的人质大概都忌怕着海盗端着的那杆枪口,没人敢说话,更不敢喧闹,周围除了抽气声、咳嗽声、哭泣声,一室静悄悄的,没有其他的声音,聂长生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假身份,只好抿着唇,隐忍不发,心里思量着,什么时候寻个空隙,好好问一问这个人的来历。
或许心里装了心事,聂长生这一晚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不停的在脑海里搜寻那个人的面容,实在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大概是擦肩而过的人吧,他在两个城市的大医院里做过医生,间或还会去开什么先进医术的会议,跟一些医学上有成就的名医合拍过不少照片,如果那人是船医,见过他本人,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海上的天亮得很快,四五点天边就开始泛光,聂长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天大亮时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身旁的范丹斯还卷着肮脏的被子睡得昏天暗地,另一边的塞丽娜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去查看新俘虏的伤势吧。
桌子上放着冷掉了的粉肠,虽然样式难看了一点,味道也不正宗,但还是中式餐点,这是伙食改善之后聂长生有幸能吃上的,可惜塞丽娜和范丹斯更喜欢西式的三明治加牛奶。
早餐之后,聂长生走去关押新俘虏的船舱,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地方,伺机好好问问昨天那人的来历,哪料昨天那个陌生人竟然不在船舱内,他惊诧不已,又在五六十个面孔上细细分辨了一阵,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
怎么回事?那人不在这里,能上哪儿?逃了?可是茫茫大海里,他能逃到哪里去?况且,这个船舱只有三扇小小的窗口,只容五六岁小孩的身量穿过,成年人都钻不出的,门口又有海盗把守,他总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遁了吧?
思虑未定,便听到了舱门外山迪指着他,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你,滚?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隼矗÷舐渍夷悖 ?br /> 聂长生吃了一惊,麦伦找他?麦伦几乎每天都会找他一次,不是什么稀奇事,有时还要特意叫上两三次,也没做什么,就是要把他羁在身边,说一些有的没的无聊话,可从来没这么早找过他的!海盗船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继承人,是有权睡到大中午的!
“快点!”山迪不满他的磨蹭,又吆喝了一阵,夹杂着不干不净的粗言烂语。
身为阶下囚,聂长生只好站了起来,跟着山迪前往麦伦的船舱了。
船舱的门大开着,难得的没有抒情的音乐旋律回荡,最近这些日子,麦伦都会播放经典的音乐旋律,大概觉得音乐是治疗狂躁的良药。
几声痛苦的呻吟从里边溢出,似乎遭遇了很大的疼痛,嗓音里全是颤抖的悲鸣。
不知麦伦葫芦里卖的药,聂长生加快了脚步,没有看到身后的山迪露出森然的笑容。
进了船舱,聂长生震惊得说不上一句话。
舱板上躺着一个血人,蜷缩着身子,脸上全是湿漉的血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稀能辨出他就是昨天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
船舱里,除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神秘人,以及麦伦与懂得说中文的那个海盗之后,赫然还有昨天那个向他索要心脏药的中年人!
“他俩认识!我亲耳听到的!”中年人指着聂长生,眼里透出幸灾乐祸,转而却低头哈腰地对麦伦陪着笑。
懂汉语的强盗把他的话翻译给了麦伦听,麦伦脸上阴晴不定,冷冷的盯着聂长生不语。
倚在舱门口的山迪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子弹夹是满的,只等麦伦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聂长生身上开几个窟窿了。
聂长生终于明白过来了,难怪刚才找不到神秘人,这个中年人大概为了心脏病药,无耻地出卖了他和这个神秘人了!
第67章 雇佣兵
聂长生蹲下身子, 想要查看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的伤势,“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麦伦站位的方向传来,狂躁症患者的控制欲作祟, 见聂长生一副关心别人的模样, 胸腔里的怒意潮涌而出, 恨不得开枪射杀这个躺在地板上被他揍得半死不活的男人解恨。
“他是你的老相识, 是不是?”麦伦赤红着眼,恶狠狠地问。
聂长生听到冷制机械的磨合声,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麦伦的乖戾妄为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的了, 顿住收回了手,终止了检查的动作, 低声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并不认识。”
“不认识?那我杀了他也没关系吧?”狂躁症患者怒喝,扣住扳机的食指微微动了动,枪口瞄准的正是躺在地板上的那人的脑袋,如果扣下扳机的话, 大海底下仅仅又多了一条亡魂而已, 可是,这个爱管闲事的医生, 一定又会板起脸,用愤怒而厌恶的目光谴责他的吧……
想起每次杀完人,聂长生就会沉着脸, 眉目冷峻,气息凛然,刻意疏远他,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麦伦心头就一阵堵塞,烦躁席卷全身,焦灼之下,却找不到发泄的渠道,更令他暴躁难耐,每年死在他枪口下的亡魂这么多,也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活着对谁都没有一点影响,死就死了,或许死了,还有人在暗地里欢欣鼓舞呢,也值得聂长生跟他置气?
不想被这个冷眉冷眼的东方男人厌恶,不想惹他不高兴,这么想着,麦伦咬紧牙关,食指到底还是没有扣下扳机。
“我是一名医生,”聂长生果然是个恪尽职守的医生,抬起脸,义正辞严地指着那个中年逃犯,道,“如果换做是他躺在这里,我也会查看他的伤势到底怎样的。”
中年逃犯的英文水平很渣,只局限简单的几句常用对话,再复杂一点的词汇就听不懂了,聂长生说的这席话,他有一大半是听不懂的,见聂长生冷着脸指着自己,以为他是在编排自己什么坏话,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当下也指着他,大声说道:“你不要抵赖,你以为跟他说的话那么小声就没人听得见吗?我告诉你,我的听力可是很灵敏的,我听到了他喊你‘聂先生’,可是他们告诉我,你姓李,不姓聂!对吧?聂医生?”
提起这个发现,中年逃犯不禁得意起来,起初他也没把听来的悄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整宿提心吊胆的没个安生,他是卷款逃跑的,可身上所有的东西连同携带的巨款全被海盗们抢走,现在做了肉票,要是联系不到家人给他赎款,他一定会被丢下大海,葬身海底的!可他又害怕联系了家人,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贪局一定密切监视他的家人,勒索电话要是打通了暴露了他的行踪,就算赎了身,也会被国际刑警逮捕,遣送回国坐牢的……
不过最令他惶恐不安的还是心脏病药的紧缺,断了药,也就断了他的命,他每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服药,没有服药,就会全身抽搐、痉挛,痛苦约莫半个小时便陷入休克状态,他不想死,也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天一亮,他就声泪俱下的装可怜,博得了同样被掳来的华人的同情,纷纷向看守他们的海盗求药,那个海盗烦不胜烦,如果不是贪图这些人还有点价值,可以拿到不菲的赎金,这个海盗一定二话不说用机关枪扫射他们。
仗着帮他求药的人多,中年逃犯倒是识趣,没敢劳驾看守他的海盗去取药,直呼同是华人的聂医生可以帮他得到药,看守他们的那个海盗虽然心烦这群喧闹的俘虏找他的麻烦,但是一听“李医生”变成了“聂医生”,顿生狐疑,正好山迪也被吵醒,过来想帮同伴镇压这群黄猴子,听到他们一口一个“聂医生”后,也觉得似乎不对劲了。
山迪想惩治聂长生很久了,每次聂长生惹怒了麦伦,总能殃及到他,麦伦动辄对他拳打脚踢,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的头上,山迪没胆量反抗麦伦,但是借刀杀人也够他解气了,他把握了机会,把这件事捅到了麦伦的跟前,只盼麦伦头脑一热,一怒之下枪杀了聂长生,他就能一解积压在心头的所有恨意。
麦伦听不懂中国话,但不妨碍他对这个胆敢在他跟前朝聂长生大呼小叫的胖子的厌恶,当即挥出的拳头雷霆一样砸到中年逃犯肥腻的脸颊上,猝不及防的中年逃犯被打个正着,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肥胖的身体重重地砸到了柜台上,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疼痛,这样毁灭性的的撞击痛得他缓不过气,身体一软,滑到了地上,嘴巴半张着,一丝血迹从嘴角涌出,人已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