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饕餮有辣吃 番外篇完本——by苦夏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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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到的没尝到的人全都后悔到眼泪流下来。
小姑娘喝了两碗后,肖衍又给她半碗,叮嘱她慢慢喝。她便捧着个粗糙的陶碗一点一点地抿着,灵活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南城的人好有趣,跟内城那些装模作样的一点都不一样。
逃亡了半天的小孩儿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随着众人夸张的举止咯咯笑了起来。
肖衍的铺子空了,众人也就慢慢地散去,临走还依依不舍地表示:“明天一定要来啊。”
肖衍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一脸财迷地把灵石收好,对饕餮说:“发了发了,我们发了!”
饕餮失笑:“等离开这边,我们去熊山弄点,一块都抵得上这个多少了。”
“你不懂,这是劳动的快乐。”肖衍甩了甩汗湿的头发,骄傲仰脸,“不在人群中,灵石也就没那么大的意义了。”
饕餮:“……”小狐狸又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小姑娘的警惕性又下降了不少。肖衍也不多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发现这次的事,竟然是小女孩儿的下人参与其中。
她跟了姐姐出门逛街,姐姐进了一家剑铺,她实在不感兴趣,又难得出来一次,恨不能多逛一逛。姐姐也了解她的性子,笑着说去吧别走远了,我也马上出来。
三名下人跟着她,而且只在相邻的几个铺子走动,本以为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结果其中一个人,先是指挥一人去给她买糖,又指挥另一人给她买水果。她虽然不那么想吃,但这人跟在身边护卫也挺久了,一个人守着也不大可能出岔子,于是便点了头。
结果等两人走开后,这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就七弯八拐地按照显然摸透了的路线跑了。
要不是中途她死命扒住一辆路过的牛车,又把上头装着的货物全都扒拉了下来,倒了那人满身,自己指不定就在哪儿了。
小姑娘瘪着嘴,很受打击。
肖衍听得咋舌,正要安慰两句,忽然,城门处骚乱了起来。挨挨挤挤的人群忽然向两侧退避,几排手握长枪的人快速而有序地跑了出来,眨眼间分散开,迅速地占领了城外一些容易有人逃跑的角落。
人群惊疑不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衍伸着脖子张望时,就看到城门的守卫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齐齐行礼后大声喊道:“见过大公主!”
小姑娘又惊又喜,小声对肖衍和饕餮道:“呀,姐姐来了!”
噗——肖衍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虽然知道小孩儿出身不凡,可这来头,也太大了吧?
第80章 传奇
在一臂国这样的小国家, 组织方式还是相当原始的。
长老会亲自带人去打猎, 遇到危险也第一时间拎着武器上阵。圆眼和长颈虽被人称一声少主, 但平日里跟差不多年纪的人也都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 一点架子都没有。
肖衍见了几次他们讨论事情, 都是长老首领凑在一块叽叽咕咕地就开始了。
谈得开心了互相拍肩大笑, 谈不拢时嗓门越来越高,拍桌子骂人也是常有的事, 骂完了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互瞪,活像一群斗鸡。可就在旁人以为他们就要拳脚相向时, 他们又哼哼着坐下了, 继续吹胡子瞪眼地争论。
当然,大部分时候,这些老大们的意见还是非常一致的。
而早就以武力起家,并壮大到差点能吞并整个西边的丈夫国, 显然不是这画风。
无论是一开始便强势冲出,占据各个重要位置的兵士,还是夹在在其中的, 几乎无法掩藏的强大灵力波动,甚至是城门守卫大喊公主, 路人几乎非常习惯地退避到两侧,都可以看出其严格的秩序性。
在小姑娘嘀咕完后, 又是两排人马自城门处飞快出现。这次与之前一批不同, 清一色地骑着高头大马, 昂首扬蹄间显得神骏非凡, 更奇特的,则是马背上的人。
那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的脸,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统一的深色服装,身上要害处加了防护,窄袖收口方便行动,样式简洁无比,只在上衣下摆处绣了一圈偏亮的花纹,让整支人马都多了几分亮色。
更重要的是,肖衍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们身上比前一些人活跃得多的灵气,加上那不经千锤百炼不可能出来的沉凝之气——显然,这些人马绝对不止看着赏心悦目而已,动起手来也绝对给力。
若说小姑娘只听到喊声时还有些迟疑的话,这两排人马一现身,小脸上的凝重顿时荡然无存,几乎忍不住跳起来:“呀——羽衣军的小姐姐们!”
羽衣军。
虽然肖衍才来丈夫国没两天,但对这三个字可绝对不陌生。
在介绍起丈夫国的情况时,一臂国的人不止一次地以敬佩的口吻提起过她们。不过肖衍他们的身份是生意人,不好表现得对人家的兵力太感兴趣,便假装兴致缺缺,只稍稍旁敲侧击了一些内容。
好在他们有个包打听的智。
老头儿东转西走,听了一脑门杂七杂八的消息,把其中关于羽衣军的剔出来,再去掉那些不靠谱的道听途说,很快就理出了一条相对清晰的“丈夫国大公主崛起记”。
这是一个近乎传奇的故事。
说起来,很久之前,丈夫国的人也基本如现在的一些小国一样,男女都很剽悍,上阵亲兄弟,打架夫妻团。也不知是远古的血脉特别浓郁,还是占据的地方灵气特别丰沛,这里有神血的人相当多,不拘男女,实力相当。
转折点还是那次与巫咸国的一场大战。
丈夫国功败垂成,被打得相当惨,之后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不管勃勃野心是不是还在,表面上的姿态总是要做足的,装模作样地去遥远的中原学了满口的谦退之辞,又号召国内所有人学礼,从穿着打扮到进退举止,总要做出一副谦谦君子型“大丈夫”的模样。
一时间满国衣冠胜雪,全是白衣飘飘宽袍大袖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猛一看肯定会吓一跳,以为在举行什么隆重的国丧。虽然满街的大汉们依然走路甩手甩脚,下巴朝天,一言不合就恨不能撩袖子打一架,看起来与“哀戚”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然而,表面工作做了多年,到底也会有些潜移默化的作用。
丈夫国到底太偏西,与中原文化差异太大,理解起来,难免会有些偏差。这般不走心地学习中原时,囫囵吞枣下难免就会走一些极端。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重男轻女的思想逐渐盛行。
事实上,肖衍听着老头儿对东边风俗的描述,在这个世界的中原地带,虽然男人有越来越强势的趋势,但男女的地位差别还没那么大。可到了丈夫国,经过多年的发酵演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女人就该乖乖待在家里”。
类似的声音越来越多,对女性的审美悄然改了方向。同样的美人胚子,以前跺跺脚能震塌一间房,挥挥手电闪雷鸣,能力强悍性子又爽直的妹子受欢迎,现在变成了会绣花一类“高雅艺术”的、温顺乖巧的妹子备受追捧。
倒不是说两者之间有高下之分,可当风向明显地一边倒时,许多懵懵懂懂的人就开始随大流了。
父母开始教育男孩子,你要专心练剑,专心锻炼神血能力,将来保家卫国。然后转头对小女孩说,你要温顺乖巧,不要老反驳别人,没事别往外疯,多学学绣花,或者跟某家的闺女学学赏花也行。
什么?锻炼神血能力?没必要,有哥哥弟弟保护你呢!什么?某某某家的孩子?不行,你不能跟她玩,那简直是个疯丫头!
这样的演变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养成了丈夫国男女间截然不同的气质。底层为生计奔波的还好一些,上层贵族中尤为明显。
自然也有女孩是不乐意的。
她们或天生神血浓郁,打起架来可以秒杀那些只会淘气的笨蛋小男生,却总是被人告诫,女孩子别这么野。或在某些领域有特殊的领悟能力,却被告知女孩子不要整天“不务正业”,学好女红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或者有些女孩子,单纯因为不爱梳妆打扮,就被人指指点点“不讲究”“没礼貌”“将来找不到人家的”。
在环境还相对宽松的时候,有不忿的女子联合起来,按着兴趣自由地学习武艺,锻炼神血能力,或者钻研其他喜欢的内容,试图以此来证明,女子绝不只有温顺乖巧的单调一面。
然而她们并没能平稳地发展。
导火索是当时的王与后的意见分歧。
丈夫国自来都是王与后都握有极大的权力,两人商议后共同决定一些大的政策。虽然也会有摩擦,却基本在可控范围内。
但那时的丈夫国情况毕竟特殊。
曾经不可一世的强国遭逢完全超出预料的惨败,韬光?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薅嗄暌廊幻挥谢指丛诿芑鄣孟嗟毖现亍U馐焙颍扛黾庇诮饩鑫侍獾纳衔徽撸蓟崞惹械叵M约旱木龆⒖讨葱小?br /> 偏偏,这一次,王和后考虑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线,并且相当自信推下去一定会见效,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在反复的妥协和斗争中,矛盾愈发尖锐,最终,一国之君对着一国之后下手了。
虽然工作上有分歧,但感情上其实相当信赖丈夫的昭后万万没料到会迎来这么一天。
一旦动了念头,男人的心就变得冷硬无比。蓄谋已久,反复揣摩,等到时机成熟,终于迫不及待地冲着枕边人露出了獠牙。
昭后手下的人被以各种巧妙的理由支开或拖住,等到她惊觉不对时,早已被团团围住。
男人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把那个成天号召逃出深闺、寻找别样天地的组织给一窝端了,领头的几人被扣上了与昭后合谋,犯上作乱的大帽子。
以有心算无心,昭后悍勇无比地带了几个亲随杀出重围时,就看到其他亲信几乎被残杀殆尽,遥遥赶来救她的,反而是那几个被强行扣帽子通缉的组织者。
这些不甘于沉默的女子也大多出身名门,往日以叛逆著称,其实倒与昭后不那么亲厚。可这时隔着漫天的血影对望间,倒猛然多出了一点点惺惺相惜,和一丝丝无法掩藏的绝望。
天上原有两日并耀,从今以后,有一轮要永远沉寂了。
事已至此,所有的转圜都已不可能,孤独的反抗很快被扑灭,满地的尸体被拖走,触目惊心的血迹被一大桶一大桶倒下的水冲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从此之后,女子的地位一落千丈,被彻底地打到了尘埃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丈夫国国君一代代更替,有能干的有昏庸的,在边缘化女性这一点上,却从来没有变过。
当下的丈夫国大公主,夏,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崛起,就充分地说明了她的厉害程度。
这时候的丈夫国,国君的后宫已经在不断扩大了,搜罗形形色色的美人,是每个大权独掌的君主的爱好。夏公主的母亲,便是一个绝色美人,被搜罗进宫后那昏聩的君主惊为天人,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女人越是弱势的时候,对她们的苛责就会越多。
一时间,各方的指责不绝于耳,清一色的妖妃误国。
这可怜的美人儿听得风声吓得厉害,终日里提心吊胆,几不能眠。战战兢兢地劝了几次王要勤政爱民,却扫了人的兴致,竟是拂袖而走了。他享乐结束挥挥衣袖翻脸不认人,美人儿可在后宫受尽了白眼,冷嘲热讽是小,大事小事上苛待不断才叫难熬,差点没一根白绫往梁上一悬,吊死在半夜了。
就在她觉得日子真的挨不过去,认真地考虑生存还是死亡这个近乎哲学的命题时,肚子却是日渐大了起来,一开始还没在意,日子久了才发现不对劲。
一诊,喜脉。
举国震动。
在位的这王爱瞎胡闹,年轻时伤了本,年纪稍长也不知节制,美人搜罗了一堆,孩子却一个没有。
一时间母凭子贵,各种赏赐不断,简直恨不能把这肚皮争气的美人儿供起来。当然,那可能会蹦出个儿子的大肚皮一定要恭恭敬敬地摆在最显眼处。
当婴儿呱呱坠地,下人出来通报是个女儿时,可想而知当时国主的心情。
大公主夏就在自家娘总是暗自垂泪,自家爹见到自己就横眉竖目,其他人“可惜是个女孩”“幸好是个女孩”的或惋惜或幸灾乐祸中,迎来了弟弟的出生,然后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
大约是过早懂事的缘故,她的性子沉默而内敛,轻易都不爱开口。可从很小开始,若是母亲被嘲笑了,她便一脸拼命的架势,扑上去就冲对方又抓又咬。
到底是子嗣艰难的王室血脉,别人倒也真不敢招惹她了。
直到她弟弟出世。
那孩子的母亲与夏的母亲几乎同时进宫,后者独宠了许久,自己却向来不受待见,内心嫉妒已久。好在肚皮争气,一次临幸竟然就生了个儿子,当即觉得扬眉吐气,时不时地便刁难两句夏的母亲。
其他宫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明里暗里又挑唆了一阵,那女人竟是愈发过分,有一次直接将夏的母亲推到了水中。
五岁的大公主夏当场失控。
强大到可怕的力量忽然在她身周不断积聚,压根不知如何运用神血能力的她小脸涨得通红,差点没背过气去,却依旧踉跄着想要去救自己的娘亲。
那女人看她的模样有那么一点心虚,一把拉住她:“喂,你做什么?”
一瞬间,积聚到可怕的力量有了发泄的余地,直接炸裂开来,夏因为身体本能形成的保护膜而弹出去老远,摔得晕头转向,好歹没什么大碍。那挑衅的女人就惨多了,一声尖叫都没发出来,与带着的两个侍女一起炸成了渣渣。
夏超乎寻常的神血能力令众人惊异,她爹则在一瞬的惊喜后变得气急败坏。这样的天分,若是个儿子该多好?
她能力透支昏迷不醒,她娘就倒了大霉。
从冷冰冰的池塘中被捞上来,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又被拖去罚跪。说是为她女儿犯下的错误负责,要跪上个三天三夜。
好在有个与她母亲关系不错的下人大着胆子提了一句,真是厉害呢,竟然能生下神血如此浓郁的公主。
渣爹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想到,对啊,长子后头都再添了两个儿子了,都是资质平平,为什么不想法子再生一个呢?
于是夏的母亲跪到一半,又被渣男拖上了床。
折腾来折腾去,过了几年最终又生下一个小公主,还伤到了身子,彻底不能再有孩子了,渣爹才再一次把她们抛到了脑后。
本来这大概会成为一首凄凄惨惨戚戚的宫怨诗,抑或一部勾心斗角的后宫剧,谁也没料到,夏公主生生地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偷研究神血能力的,直到很久之后,才隐约和夏公主爱往藏书阁跑,看些养花养草绣花鸟的书的情形对上。没人直到在没有人带的过程中,她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头,走了多少弯路。
夏公主总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又美丽无比的脸,她的美总是带点冷冷的味道。但她年纪逐渐增长后,一手绣活儿却是做得越来越出挑,大批的贵女时不时地或自愿或被家中要求来找她取经。
一群貌美如花的漂亮小姑娘,坐在花园里一坐就是半日,她们的作品不是真的拿来用的——毕竟以她们的身份,绣娘的东西会源源不绝地送上来——而是用来给母亲们彼此间夸耀的。
没人知道这过程中,生人勿近状的大公主是怎么样一点一点地观察每个人的品性与能力,悄悄地与其中一些人联络开的。
许多贵女都在夏的带领下锻炼起了神血,她们甚至想好了各种万一被揭穿时可以用的借口——虽然不一定有用。这些人出了宫,又一点点私下传给了其他女孩。
虽有过几次小小的惊险,但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她们准备得足够小心,又也许是丈夫国的人早已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了,觉得她们就是一群羽毛光鲜亮丽的金丝雀……总之,她们有惊无险地遮掩了过去。
最初的夏也许还没想太多,只是寻思着要变强,一个人又实在太孤独,下意识地寻找有同样的伙伴。可后来,一切就变得有组织有计划。